過身，沖著吳用作了個(gè)揖:“吳公公！”

    吳用四下看看，拉著全才走到一處石洞中說話:“晗蕊姑娘這兩日如何了？”

    “一切安好！”全才拍著胸脯保證，又忙道，“奴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秘密！”

    吳用驚訝地哦了一聲，忙側(cè)耳過去，晗蕊姑娘的秘密，皇上定是樂意聽的。

    全才捂嘴笑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晗蕊姑娘悄悄看春宮圖……”

    吳用和全才只算是半個(gè)男人，說這事沒什么可避諱的，吳用聽了，又想了一會兒，晗蕊姑娘可真是看不出來，怪不得叫皇上心中掛念，還特意派了全才去看著呢！

    皇上平日叫他多識字看書，還真有用。

    兩人悄悄說了話，臨走時(shí)吳用千叮嚀萬囑咐，可不能讓晗蕊姑娘再餓著凍著了，萬一哪天皇上臨時(shí)起意過去，見人不好了，就要拿全才問罪！

    全才哪敢怠慢，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著。

    從花園出來，全才又刻意繞到內(nèi)務(wù)府取了炭火，見那不長眼的小太監(jiān)給他燒火用的炭，全才也不生氣，取了炭火，還殷勤地賠笑，出到了院子瞅著沒人注意，連忙躲起來了。

    一直等到里面的太監(jiān)輪值的空當(dāng)，全才才跑了進(jìn)去，神色自若地將另一袋炭火給換了一半，甩到肩上背著就走。

    回到了藏書閣，一抬頭，就見晗蕊站在正殿前的檐下，全才笑了笑，竟沖著晗蕊行了禮。

    晗蕊自然是受不起，沖他招招手，全才馬上小跑著過去:“晗蕊姑娘有何事吩咐奴才？”

    “都是做奴才的，你就不必自稱奴才了，要是被其他人聽去了……”晗蕊看看四周。

    全才馬上意會，連連點(diǎn)頭:“小的……不不不，全才知道了?！?/br>
    晗蕊輕輕一笑，這全才機(jī)靈坦誠，和她以往見過的宮人不同，想到殿內(nèi)被他撞破《春閨秘戲圖》，晗蕊忙從袖中掏出一個(gè)小布包，放在掌中輕輕打開。

    香味好似要馬上鉆到胃里去似的，全才睜大眼睛，是四塊小小的芝麻糕。

    晗蕊沒什么金貴的好東西，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吃的了，這還是皇上賜她的點(diǎn)心。她一日吃一塊，然后想著說不定吃完的那天，皇上就再來了。

    一想到皇上，她就不由地將手放在胸口，全身微微燥熱，好想被他抱在懷中，顫抖著丟了身子。

    全才不客氣地拿了一塊，張口吞下，芝麻糕入口即化，唇齒生香，吃了一塊又拿一塊，眨眼的功夫就都吃沒了。

    晗蕊不動(dòng)聲色地吞了吞口水，對全才說道:“藏書閣那事……你不會告訴旁人吧？”

    全才剛想回“那是自然”，又想起剛剛同吳用講了，那皇上定是曉得了，可皇上是天子??！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比胚`心地拍拍胸脯。

    晗蕊這才收起帕子，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算是放下了。

    乾清宮內(nèi)，畢靈淵正端坐龍座之上，一邊靜靜地聽著吳用回稟，一邊批閱奏折。

    “鎮(zhèn)國公李熾今日來了鳳藻宮，坐了沒一會兒就走了，也怪了，他這一走，鳳藻宮的宮人后腳就派人去百工坊叫工匠采整塊的黃玉去了……”

    吳用慢慢說著，略覺不安，抬頭瞥了一眼皇上。

    畢靈淵目不斜視地在奏折上落下朱批，淡淡地嗯了一聲，又道:“李熾以為朕不知道，明月州與北疆的青鹽貿(mào)易，明月州繳給國庫一成稅，再暗中繳一成給李氏?！?/br>
    吳用聽著都心頭發(fā)恨，痛心疾首道:“李氏這是竊國?。　?/br>
    “何須竊國？”畢靈淵手上一頓，輕笑一聲，“等李姿妍誕下嫡子，這靖朝不就理所當(dāng)然是李氏的？”

    “皇上！”吳用嚇得渾身冷汗直冒，連忙跪下，“您還不動(dòng)手嗎？”

    畢靈淵安靜了好一會兒，殿內(nèi)圓柱高高聳立，團(tuán)龍纏繞而上，好似要沖破這禁錮的藩籬，李氏是開國功臣，許了他們無數(shù)榮華富貴，還有免死金牌。

    李氏在朝中經(jīng)營多年，盤根錯(cuò)節(jié)，前朝幕僚喉舌眾多，他當(dāng)然要?jiǎng)邮郑瑓s不能貪快冒進(jìn)，已經(jīng)鉆入骨rou的毒刺，得一根一根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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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靈淵放下手中的筆，狀似隨意地整了整袖口，咳兩聲，看向吳用:“除了鳳藻宮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有？”

    自然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