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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息吧?!敝苡枰黄鹕恚趾兔鞯勒f,“還請明道大師在此照看他們,我和裴公子去外面說說話?!?/br> 明道笑著應(yīng)了:“放心,包在我身上?!?/br> 二人到了外面,周予一看著眼前潔白的一片,呼出一口霧氣:“裴公子,你怎么看?” 裴景行說出自己的看法:“這個人應(yīng)該是真的怕,也沒有進(jìn)去過。再帶著他,也沒有意義了?!?/br> 周予一掏出指南針:“這里氣場過于混亂,指南針用不了?!?/br> “這個只能再想辦法了。”裴景行想起龜紋占卜的結(jié)果,說出自己的猜想,“周道長,你說‘西北,大兇’這四個字里的大兇,會不會不是說我們的運(yùn)勢大兇,而是讓我們往西北去找大兇之地?” 周予一思考片刻:“也有可能?!?/br> 裴景行說道:“那我們在這休整,等明天就出發(fā)?!?/br> 第123章 他們兩個把決定和明道說了,后者難得沉默。良久,明道嘆了口氣:“我也沒其他有用的消息了,國師還等著我把東西帶回去?!?/br> 三人商定,準(zhǔn)備最后在這個哨點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就出發(fā)。 向?qū)Э此麄儓?zhí)意要去,也不再勸,悶悶地管自己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向?qū)恐笈#谏邳c外頭轉(zhuǎn)了好幾圈。 他們?nèi)齻€并不理會,只管自己清點裝備,把必須的物資分成四份。裴景行本不愿與巴納多接觸,但是他在前一晚從周予一那聽說了后者的試探,知道巴納體內(nèi)十有八九是蘇衍一半的魂魄。他舍不得蘇衍吃苦,忍不住從自己那份里多勻了一些事物放到巴納的包裹里,連同骨笛一起交給巴納。 裴景行把包裹遞給巴納,半是警告地說:“跟著我走,不要想跑,我們也是在救你?!?/br> 他這話其實說的不錯。巴納本身已死,靈魂早已不再,身體里是蘇衍一半的魂魄,失去了言語的功能,渾渾噩噩。如果往前真的能找到鬼蜮,鬼蜮里真的有蘇衍的魂魄,那對蘇衍的魂魄和巴納的rou身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裴景行對前路有一瞬間的迷茫。 前面是不是鬼蜮,鬼蜮里到底有沒有蘇衍的魂魄,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但這迷茫只是曇花一現(xiàn)。他不可能在原地繼續(xù)停留,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放棄,只要前方有一線生機(jī),他都要一往無前。 眾人裝點完畢。這時候還在打轉(zhuǎn)的向?qū)б娝麄円?,咬了咬牙,牽著牦牛攔住他們的去路。 他把手上的韁繩交給裴景行,只給自己留了一頭牦牛。接著,向?qū)в謴年笈I韨?cè)掛著的袋子里拿出一些食物,也交給裴景行。 “你們給我的錢,我留在家里了,沒有辦法還給你們?!毕?qū)Ъt著臉說,“所以,我把這些牦牛,還有這些食物,都給你們。”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從衣服的夾層里掏出一個小瓶子,交給裴景行:“這個是用來擦凍傷的藥,一點點就很有用了,是我家的獨門秘方?!?/br> “多謝?!迸峋靶幸膊慌c他客氣,全部收下。 向?qū)бЯ艘麓剑€想再勸一次,但對上裴景行等人決絕的眼神,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在四人走后,向?qū)Э粗麄冎饾u遠(yuǎn)去的背影,做了一個部族用來祈福的手勢。 不欠他們的了。 想到這,向?qū)Ц杏X心頭的壓力松了一些,牽著牦牛,背對著四人離去。 沒有了熟悉本地環(huán)境的向?qū)У闹敢?,即使兩旁有山脈做參照物,四人很快就無法清楚地辨認(rèn)方向。唯一幸運(yùn)的是現(xiàn)在沒有下雪,所以雪地上的足跡并沒有很快被覆蓋,三人勉強(qiáng)能夠明確自己是往前走,但到底是否有偏離,偏離了多少方向,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前面會有什么危險,所以除非必要,連話都不說,盡可能節(jié)省體力,用來應(yīng)對后面不可知的突發(fā)情況。 突然,巴納開口喊了一聲:“小景?!?/br> 一旁的裴景行如遭雷擊,愣在原地,看著巴納,心中有些期待,卻又不敢開口。 周予一看向巴納,問道:“蘇道友?” 巴納卻不理會,口中只重復(fù)著“小景”二字。 這是蘇衍與裴景行私底下的稱呼,兩人的交際圈中都鮮有他人知道,更不必說遠(yuǎn)在南疆的巴納。這下,裴景行徹底沒了懷疑,他百分之百確信,巴納體內(nèi)的就是蘇衍。 “阿衍,”裴景行上前,對著巴納空洞的眼神,柔聲說道,“我在這?!?/br> “小景,小景?!卑图{體內(nèi)的蘇衍似乎感應(yīng)到了裴景行的回應(yīng),說道,“不要來找我?!?/br> “不要來?”裴景行連忙問他,“為什么不要來?” 巴納繼續(xù)麻木地開口傳話:“很危險,不要來?!?/br> “阿衍,”裴景行盡可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好聲好氣地問,“你在哪?有什么危險?我來幫你。” “沒用的,”巴納繼續(xù)傳話,“一旦進(jìn)來,就再也出不去了?!?/br> “阿衍!”裴景行急了,“如果我在那里,你會放棄我么?” 巴納張著嘴,卻沒有說話,整個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徹底凍住了。 良久,巴納的嘴巴里才吐出兩個字:“不會。” 明道在一旁著急,有心想說話,卻又怕自己這個陌生人開口,會把巴納嚇回之前只能發(fā)出單調(diào)音節(jié)的狀態(tài),只能在一旁拼命給裴景行比劃手勢,示意他趕緊問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