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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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清嘴唇翕動,卻沒有解釋自己并未這般想,緩緩走到周季深面前,蹲在他面前輕輕喚了一聲:“父親?!?/br> 周季深不算合格的父親,周玄清對他無愛,卻也無恨,此時瞧著他變成這般模樣,心頭酸楚難掩莫名。 見他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恍若未聞。 阿年等在外頭好一會,良久才見周玄清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父親母親可還好?我要進去么?” 周玄清朝她笑笑,搖了搖頭:“明日我們再來吧,也不急?!?/br> “嗯,也好?!卑⒛旯郧傻牟辉俣鄦?,周玄清若是愿意說,自會說的。 周玄清上值后,見卿風在對面,忽然想起阿年現(xiàn)在連吃最喜歡的蝦餃都會反胃,便問了句。 哪知卿風十分熱心,纏著周玄清不停的跟他嘮叨:“寒寒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吐得可厲害了,吃什么都吐……聞到一點葷腥的味兒就受不了,就連我晚間身上稍微有些味道,她都要把我踹下去……” 說到這兒卿風頓了兩下,“咳咳,那個,總之,現(xiàn)在阿年這樣是很正常的,所以女人懷著身孕很辛苦呢,如今寒寒肚子也大了,連晚上睡覺都難受的很,翻個身都難的很……” 周玄清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從前周玄寧懷了身孕,回來手里就抱著阿蘊,他壓根就沒見過懷著身孕的女人是何樣的,沒有想到會這么辛苦。 如今阿年才不過一個月,后頭還有八九個月呢,不由很是心疼。 “那后來郡主是怎么好轉的?總是不吃東西,也不行吧?” 卿風嘆了口氣,似是還心有余悸:“可不是,那時候她什么都吃不下,我們全家都急的要命,不管酸的辣的有味兒沒味兒的,端到她面前聞一下就搖頭說惡心,見她吐成那樣,我心都碎了……” 周玄清見他又扯遠了,連忙將話題拉回來:“那后來吃什么才好的?” “嗐,”卿風拍了下大腿,“后來還是我們院子里一個灑掃的小丫頭,說她娘懷她meimei的時候也是這樣,什么都吃不得,最后是吃了那陳年的老酸菜才好的,我們當時也是沒辦法,就去買了些?!?/br> 卿風一邊說一邊瞇眼睛,嘴里還不停的泛酸,咽著口水:“我還嘗過,那老酸菜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酸的眼睛都打不開,那味兒真是……可寒寒吃在嘴里,我還以為又要吐了,最后不僅沒吐,還說爽口的很,后來我院里飄了好幾個月的酸菜味兒,熏的人都受不了……” 周玄清一邊聽一邊記在心里,又問了許多孕期的事兒。 卿風都說的十分仔細,他也確實是看著鴛寧一天天難受過來的,心疼的很,一樣一樣的都不假手他人。 說到一半,卿風突然就湊近了:“清哥,有件事你可要注意著呢。” 周玄清見他聲音陡然就低沉下去,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事兒,連忙側耳去聽。 “頭三個月,房事不可再有,你可得記住了,大夫吩咐的事兒可千萬不要犯……” 周玄清:…… 等下了值,周玄清沒有立刻趕回去,反倒是去了一間醫(yī)館,細致的又問了一遍,發(fā)現(xiàn)與卿風說的沒什么差別,這才相信。 第91章 并肩的第十七天 阿年如今孕味還不明顯, 等國公夫婦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 中間確實如清風所說的, 孕吐十分明顯,那陣子長寧院時常飄蕩著一股子辣味,叫周玄清很是上火。 夏日匆匆而過,金秋時節(jié),云央也成親了,阿年給她備了份厚厚的嫁妝,楚云想著云央不愿去雙河胡同住, 干脆搬來了國公府。 “左右你們國公府家大業(yè)大的,多養(yǎng)我一個也不會嫌多的吧。” 楚云大大咧咧的,周玄清只是笑。 等阿年好不容易不孕吐了,又開始全身浮腫, 孕中辛苦, 周玄清晚間總是要好好給她按捏一番, 兩人也越發(fā)恩愛。 國公夫人對阿年也更是關懷備至, 時不時送補品過來,讓周玄清盯著阿年吃下去。 阿年哪里吃的下, 可又不好拒絕長輩的心意,最后一大半都進了周玄清的肚子,等到阿年快要生的時候,國公夫人瞧著阿年依舊纖細的四肢很是不解。 “阿年不見胖, 倒是你胖了不少, 這怎么回事?” 周玄清:…… 這個年節(jié)過的很是熱鬧, 周玄寧也回來了,阿蘊對阿年鼓起來的肚子很是好奇,時不時就要聽聽動靜。 國公爺也難得清醒了, 他如今已經(jīng)不出府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整個人瞧著蒼老了不少,也慈祥了不少,日日精心養(yǎng)護,臉都圓了很多。 冬日里玉京城下了很多場大雪,周玄清空閑時間也多了,是不是便陪著阿年聽孩子的動靜,兩人一起迎接著新生兒的喜悅。 阿年趁著秋日的空隙,將暖春園給收拾出來了,如今她手里有了不少銀錢,重新再清整出來也不是難事,不過暖春園到底閉了一年的園子,如今來預定的人也不算多,多事一些老顧客。 卿風是最先住進去的,因為鴛寧生了,是一個女兒,把卿家上下高興的不行,炮竹點了一筐又一筐,冬日來了,卿風怕鴛寧受寒,干脆就搬進了暖春園。 當春日再次來臨時,阿年瞧著院子里又冒出的新草葉,撫著肚子不禁感嘆:“時間過的真快,夫君,回想從前,總覺得自己不是在國公府呆著的。” 周玄清擁著她,小心翼翼的,仿若珍寶:“是啊,那時候,哪里能想到,我們會成親,會生子呢。” 卿風帶著鴛寧和小丫頭上門的時候,滿面春風,那模樣活像是掰彎銀錢到賬了一般,眼角眉梢俱都上揚,看著就想笑。 周玄清卻不理他,只看著那粉嫩嫩的小丫頭,轉不開眼。 “清哥,怎么樣?我姑娘長的像我吧?”卿風不停的炫耀,“這眼角,這鼻子,這嘴巴,就沒有哪一處不是像我,都說姑娘貼心,哎喲,我可真是歡喜……” 一邊的聞徹寒卻涼涼的道:“都像你,就沒哪一處像我唄?” 頓時大家都不敢再說了,聽說聞徹寒生了孩子后,情緒有些不對,阿年見狀連忙圓場:“像,怎么不像你,你看著輪廓和眉眼,活脫脫就是一個你?!?/br> 大家立刻附和:“是是是,像你,這么一看是挺像的……” 卿風偷覷了幾眼自己的妻子,見她眉目舒展,知道心情好了許多,又拉著周玄清道:“清哥,若是阿年生個兒子,那我們結個親家也好啊,是吧?” 周玄清涼涼的應他:“這都還沒生出來呢,萬一也是個女兒呢?” 卿風拍了個巴掌:“女兒也好啊,就結個姐妹,多好……” 此時穿堂風吹過,悠悠蕩蕩的送入一陣芬芳,春日的氣息濃厚的緊,外頭草長鶯飛,暮春時節(jié),一片勃勃生機。 便是這時阿年發(fā)動了,索性穩(wěn)婆就在府里,用于生產的東西一應俱全,阿年也沒受太多的苦,生下孩子后,只是力竭睡去。 周玄清抱著新生兒,慌張的都不知該如何做,接生婆笑著教他如何抱住小孩子,笑瞇瞇的道:“小姑娘白白胖胖的,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坯子?!?/br> 外頭等著的國公夫人和周玄寧聽說生了個小千金,俱都高興。 國公夫人還吩咐人專門照顧阿年,特意告訴周玄清先開花后結果,當年她就是這樣的,讓兩人切莫著急。 周玄清癡癡的等在門前,只呆呆的應聲:“母親,只要阿年沒事就好,兒女都一樣的?!?/br> 國公爺聽著阿年的叫喊聲,此時只渾身抖索個不停,嘴里不住的念叨:“阿言,阿言,阿言生了呢,生了呢……” 不過已經(jīng)無人在意他了,此時所有人俱都沉浸在新生兒降臨的喜悅中,并未瞧見周季深的模樣。 阿年出月子后,周玄清和她商量孩子的姓名。 “我與阿姐皆是玄字輩,那我們的女兒應當是思字輩,詩經(jīng)中有一句你可記得?” 阿年細細思索了許久,才開口道:“視爾不藏,我思不遠?” 周玄清擁著母女倆,笑著點頭,又低頭逗弄女兒:“嗯,小不點,你就叫思遠好不好呀?” 小丫頭竟然也笑了,這名字也就定下了。 阿年如今漸漸全面接手了葉繁星的產業(yè),她對做生意其實興趣頗大,思遠一歲的時候,阿年加了兩間鋪面。 思遠兩歲的時候,開始咿咿呀呀的叫著爹娘,阿年又將暖春園相鄰的莊子給買了下來,暖春園又擴大了不少。 到了思遠三歲的時候,科考在即,四處的學子皆往玉京趕來,玉京更是熱鬧了。 一日阿年和周玄清去查賬,馬車行走間,阿年好像瞧見了一個身影,不由拉著周玄清叫喚起來:“好像,好像是葉大哥?!?/br> 等周玄清去看的時候,人影早就不見了,只是他卻望著人來人往的洶涌人潮,久久不語。 周玄寧已經(jīng)搬回了國公府,連帶著阿蘊也一起回來了,阿蘊如今已經(jīng)是個十多歲的大孩子了,每日學了課業(yè),便來找思遠玩兒,不把思遠逗弄哭就不罷休。 惹得周玄清日日迫著他背古籍,舅甥倆時常干瞪眼,最后還是思遠出面,才好許多。 思遠總是軟軟糯糯的走過去,用胖胖的小手去拉兩個人,然后細聲細氣的說:“父親,哥哥不調皮,你不要罵他?!?/br> 周玄清每每到了這時候,都再也狠不下心,也繃不住臉,只能抱著女兒四處轉悠。 如今三歲的思遠已經(jīng)是會到處亂跑了,一個小女孩,皮的要命,再加上卿風家的小丫頭,兩人日日手拉著手四處亂轉,說是探險,每日都玩的渾身黑黢黢的,叫阿年很是無奈。 等到放榜的時候,阿年都沒去看,阿蘊還要好幾年呢,科考與她隔的還遠,她也并未關注那些事。 周玄清回來的時候,面色有些奇怪,連思遠都不抱了 阿年瞧著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問:“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嗯,也并無什么,今日放榜,第一名的新科狀元,叫宋懷仁?!?/br> 阿年一愣,呆立當場,眼前飄過葉繁星總是笑盈盈的臉,只覺自己聽錯了。 “什么?叫什么?” 周玄清無奈的望著她,神情很是不平:“叫宋懷仁,阿年,我雖不是狀元,可也不比他差呀。”年紀輕輕就進了昭文館,如今已是大學士,縱觀整個大周,也沒幾個像他這般的青年才俊了。 阿年白了他一眼:“都多少年了,思遠都大了,你怎的還要記著這么點事兒?” 又滿心感慨,很是欣慰的道:“葉大哥真的回來了,我就知道的,如今都做了狀元,可真是厲害?!?/br> 一轉頭見周玄清黑著臉,連忙一并的夸:“你們都厲害,只有我不行,到現(xiàn)在連思遠都教不了?!?/br> 現(xiàn)在周玄清一直是自己教思遠,從三字經(jīng)開始啟蒙,日日故意到阿年面前念,把阿年煩的不行,她如今生意大了,每日忙的很。 周玄清聽阿年的話后倒也沒有酸言酸語,只是嘆了口氣:“到底是他將幼時的話做了出來,我其實也不如他?!?/br> 幼時讀書,葉繁星才是最聰敏的哪一個,記性又好,學什么都快的很,周玄清之人聰慧,卻也比不過葉繁星。 以至于后來葉繁星成了那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苄逍睦餁獾囊?,他是真的將葉繁星當做好朋友好兄弟的,后來更是因為兩人的母親,漸行漸遠,到了如今,更是無話可說。 阿年攬著周玄清的臂膀,嫣然一笑:“何必比這些,大家若是都能過的好,誰在乎高低呢?你也是希望他能好的吧,不是么?” 周玄清抬頭望向府外的廣闊天地,笑著點了點頭,他自然希望他過的好,苦了這么些年,葉繁星也不容易。 阿年自從知道葉繁星回了玉京城,便開始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整理起來,準備一起歸還給他,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葉繁星的,她這幾年也從中賺了不少,足夠了。 將手中的檀木盒子蓋好,阿年也踱步回了床榻。 周玄清瞧著她舍不得的樣子,不禁調笑起來:“當時他交給你的也就那么小個盒子,如今你還給他的,可是這么大的一個盒子呢,他就偷著樂吧?!?/br> 阿年扶著肚子,有些可惜:“若不是懷了身孕,我還真心繼續(xù)做下去。” 本以為進了國公府會日日應酬在各種貴婦人和貴女之間,只是國公夫人早就倦了這些場面,她本就長在永城,天真爛漫,來了玉京,在那些后宅手斷了吃了不少虧。 所以看在孫女的面子上,將那些繁瑣的事兒全都攔住了,阿年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沒有人會指責她。 就在阿年還想問問周玄清,葉繁星何時會來找她的時候,葉繁星,不,瓊林赴宴、御街打馬的宋懷仁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