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是看見別人挨cao怎麼辦、西京異聞錄、含苞欲放、白月光今天又去種田了[重生]、讓我嘗嘗、給殘疾大佬撒個嬌 [穿書]、網(wǎng)游之騎龍戰(zhàn)神、本座的貓兒師尊、[民國]妙不可言、念戀之間
不似昨日陽光明媚,今日天色有些陰沉,日光昏暗,掩在重重云層后,散不出一絲光,愈發(fā)悶熱,蟬鳴聲愈發(fā)急躁,瞧著像是要變天了。 阿年出了馬車休息,德喜帶著她趕路,馬車顛簸,應(yīng)是不急的,還時不時停下休息。 看著對面也揭下皮子、已經(jīng)恢復(fù)少年身份的男子,阿年憋不住心里的疑惑:“我們是不是見過?” 那人點(diǎn)頭:“不錯,你拿著畫問我,那次我們見過。” “世子,他到底想做什么?”阿年其實(shí)心里有些猜測,“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男子面色淡淡:“等到了,自然便知曉了?!毖韵轮獗闶?,他什么都不會說。 第68章 抬頭的第三十八天 阿年又去看德喜, 德喜正悶頭做吃食,抬頭瞧阿年的時候, 只憨笑起來:“世子什么都沒說,阿年,你別怕,世子說都安排好了,很快就會接你回去的?!?/br> 雙頰忽然暈紅,阿年想起倆人分別時說的話,心中糾結(jié)不已, 她想回去,又不想壞了周玄清的事。 卻也只能望天,心中暗暗想著岑纓,阿年不知道周玄清會不會跟岑纓說, 也免得她擔(dān)心。 也不知道葉繁星如今是什么狀況, 阿年嘆了口氣, 大概不會太好吧。 此時葉繁星正在陳家, 云央對周玄寧和鶯歌也都熟悉了,暫時未露餡, 只跟在葉繁星身邊,笑的時候便笑,少說話少出錯。 可看著眼前葉繁星拉著周玄寧的手,云央一時腦中混沌了, 呆怔立在一邊, 不住的咽著口水, 不敢說話。 這是什么狀況,誰來跟她說說? 葉繁星只緊緊攥著周玄寧的手,不管她滿臉怒色, 只定眼瞧著她,眸色深濃。 “我從未在乎那些世俗偏見,如今我與阿年成親,也只是為了我母親、還有你從前說的那些話,你難道真的那么厭惡我么?” 周玄寧掙脫不開,怒目而視,見一邊的‘阿年’平靜無言,便知他說的無假話,一時心頭無奈,又覺得無比怪異。 “你在國公府,自小喚我長姐,你不覺得荒唐么?” 云央只覺這個世界真是越發(fā)叫人看不懂了,阿年怎么還不回來?三公子跟大小姐,這也行么? 葉繁星面色倒是沒有變化,只嗤笑一句:“荒唐?我的一生都是荒唐,周玄寧,從前我也覺得我荒唐,后來,我放過自己了,我對你,從來就不只是長姐的情分?!?/br> 周玄寧長嘆一聲:“你所說的情分,難道是你出府的時候,我送你的那些銀錢?” 她只覺握著自己腕子的手僵了一瞬,便接著道,“你莫要太過執(zhí)著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不過是在感激我罷了,你還有大好人生,實(shí)在不必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br> 本以為葉繁星成親,是活明白了,誰承想,竟是一場假戲。 “你這么做,怎么對得起阿年?”周玄寧望向阿年,“她這樣子,豈不是在重復(fù)你母親的悲???” 云央見說到了自己,連忙無意識的擺手,她不在意,阿年,如今大概也不在意吧。 葉繁星還想說什么,正好阿蘊(yùn)沖了進(jìn)來:“阿年,阿年,你怎么才來看我?。俊?/br> 云央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連忙拉著阿蘊(yùn):“阿蘊(yùn),咱們出去玩兒,出去玩兒,你母親和叔叔有話說?!?/br> 兩人出去后,阿蘊(yùn)笑嘻嘻的和云央展示自己最近長高了多少,又有了好多朋友,還有那匹小馬。 見云央皺著眉頭,滿臉不解之色,便不在意的拍拍她的肩:“沒事的,娘親這次不會打叔叔的?!?/br> “你,你怎么知道?” 云央一臉錯愕的看著阿蘊(yùn),所以,其實(shí)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阿年也知道? 阿蘊(yùn)像個小大人般嘆了口氣,在云央身邊坐下,兩手托腮,學(xué)她望天。 “哎,我有兩次看到,娘親偷偷的哭,我是男子漢,可我現(xiàn)在還只是個小男子漢,還保護(hù)不了她,但叔叔可以啊。” 阿蘊(yùn)撿了根樹枝,在地上不停的戳,方才的天真爛漫漸漸沉下,稚嫩的聲音也變的低沉。 “我挺喜歡叔叔的,我也喜歡舅舅,可舅舅總是窩在屋子里看書,我不喜歡老是看書,我還是喜歡跟叔叔一起出去玩,爬山都有趣,娘親若是喜歡叔叔就好了,反正,我也沒有爹爹了。” 云央只張大嘴巴,瞠目結(jié)舌,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件事?可仔細(xì)想想,又覺得從前的那些事都十分耐人尋味。 譬如葉繁星總是不厭其煩的進(jìn)國公府,誰都不找,只找周玄寧。 見阿蘊(yùn)白嫩的小臉上滿是不符合年紀(jì)的蕭瑟,云央心中很是心疼,她和阿年一樣,喜歡這個小少爺。 “阿蘊(yùn),可是,如果你娘親不喜歡叔叔呢?” 阿蘊(yùn)又長長嘆了口氣,小眉頭皺的緊緊的,可愛極了:“不知道啊,我還跟娘親說過,娘親只不許我胡說,還說她是為了我。” 他有些苦惱的轉(zhuǎn)頭:“阿年,你說,我該怎么跟娘親說,她其實(shí)不用為了我呢,我心里還是喜歡娘親笑的,不喜歡她哭?!?/br> 云央心中長嘆,這可不是笑與哭這么簡單的,大小姐跟三公子,在云央看來,這是中間隔了一道天塹啊。 沒過一會,葉繁星便出來了,云央瞧他面色如常,倒也看不出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很想問出口,可最終還是忍住了,阿年可沒有她這么愛打聽。 和阿蘊(yùn)好好告別后,兩人出了陳家,云央瞧見一直挺著背走路的葉繁星,瞬間萎靡了。 “阿年……”葉繁星聲音有些茫然,帶著一絲喟嘆,“你說,她是真的對我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男女之情么?” 云央本想點(diǎn)頭應(yīng)一聲,想想也就知道了,大小姐新寡,還帶著小少爺,葉繁星是她父親舊日情人的兒子,不說旁的,就說國公府里眾人對葉繁星身份的猜測,恐怕也不會好,何況玉京城的人。 轉(zhuǎn)而又立刻回神,她也不知道阿年跟葉繁星是怎么說的,總之,要憋住,等阿年回來,這些事兒自然也就清楚明白了。 葉繁星見‘阿年’不應(yīng)聲,笑的十分苦澀,唇角上揚(yáng),心卻下墜的厲害。 云央有些不知所措,今日的事實(shí)在是她意料之外,可葉繁星那時候也是幫阿年救過她的,此時叫她說些傷人的話確實(shí)出不了口。 “葉大哥,咱們要不過幾天再來?”云央有些吞吞吐吐,“不管怎么說,阿蘊(yùn)總是喜歡你的,就當(dāng)做來看阿蘊(yùn)吧?!?/br> 葉繁星沉默了很久,兩人上了馬車后,他才嗓音喑啞的道:“阿年,我或許會離開玉京,你會和我一起走么?” 云央面色大驚,離開?阿年還沒嫁給世子呢,她走了算怎么回事? 葉繁星一見‘阿年’面色、滿臉慌張、眼中露出驚詫,面色恍惚的笑了笑:“沒事的,我也只是想想,還沒決定?!?/br> 他覺得自己有些急切了,他要走的路本就艱難,何況阿年心里的人在這,怎么會隨著他走呢。 云央努力平復(fù)心中的詫異,連連擺手:“葉大哥,為什么要離開玉京?你的家在玉京啊。” 葉繁星失落一笑,笑中滿是自諷,他的家,哪里是在玉京? 他的家,分明是在一處不知名的小地方,這一路的顛簸、成長,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唇角上揚(yáng),略微笑了笑,摸了摸‘阿年’的頭:“傻丫頭。” 看著葉繁星滿心失落,頹喪的樣子,云央有些同情,卻也不敢多說話,哎,若是阿年在這,肯定能安慰葉繁星的。 時間過的很快,玉京下了一場雨,不過雨絲綿軟,看著天上的烏云,像是這幾日還有一場大雨降臨。 葉繁星今日一大早便要帶著阿年回門了,這可是個重要的日子,一大清早兩人便起來了,準(zhǔn)備了十分多的東西,云央看的咋舌。 他先是去看了眼葉婉,見她滿眼都是無法出口的話,不由握住了她的手,笑著安慰:“娘,您放心,我都懂的?!?/br> 葉婉已是不成了,身體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或許就在這幾日了。 此時滿眼含淚自責(zé),或許是在心疼葉繁星,這兒子帶兒媳婦回門,這些東西,其實(shí)本該由她這個母親來準(zhǔn)備的。 瞧著外頭陰沉無比的天氣,云央心頭十分沉重,那日是有蓋頭遮擋,今日光靠臉上這層皮,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岑纓瞞過去。 心里又不住的祈禱:阿年,你快回來吧,我撐不住啦。 …… 今日的永城同樣日光黯淡,永城偏南,此時正是梅雨季,時不時便會滴幾滴雨下來,帶著薄薄的霧氣,煙雨朦朧,晴雨多嬌,煙柳畫橋,一路風(fēng)光旖旎。 阿年從未見過這么多的橋,各種各樣的小橋流水,拱橋小巧精致,木橋古樸典雅,如同這座白墻黑瓦的城,叫人沉醉。 若說玉京開闊大氣,這永城便是小家碧玉。 “這是哪兒啊?”阿年滿眼好奇,她的記憶,一直都在那四四方方的國公府中,園子里哪一處有什么樹,哪一處種了什么花,她都一清二楚。 德喜笑瞇瞇的:“這是世子的阿祖家,往年世子偶爾會來?!?/br> 阿年恍然,原來是這啊。 見楚云也是一臉回憶之色,楚云,便是和周玄清‘勾結(jié)’在一起的人了,一路上冷淡異常,卻偶爾又十分熱心,弄的阿年總是惶恐,是不是她從前得罪過這人。 阿年難得見他這般模樣,便問了一句:“楚云,你是永城人么?” “嗯,是。”楚云點(diǎn)頭應(yīng)下,似不欲多說,又換了語氣,“你放心在這呆著吧,周玄清處理事情,你放心?!?/br> 阿年笑了笑,沒再多話,她一向不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 德喜則是架著馬車往杜家去,一路邊走邊介紹。 這杜家是永城大戶,祖上也出過大官,老太爺,也就是周玄清的阿祖,本也是做官的,只是自丁憂后,一直不得起復(fù),索性老太爺也不愛官場沉浮,干脆留在這宜居之地,做起了閑散富家翁。 阿年看著這里多姿多彩,風(fēng)俗迥異,十分有興趣,此時又下起了小雨,街上的姑娘都舉著一把色彩各異的油紙傘,風(fēng)姿婀娜,叫人眼花繚亂。 阿年湊在車窗邊,享受著和風(fēng)細(xì)雨撲面而來的感覺,只覺這世間真大,她見過的實(shí)在太少。 看著路邊一對小情人舉傘漫步,阿年淡淡笑了。 第69章 抬頭的第三十九天 下了馬車后, 阿年便瞧見一座白墻黑瓦,占地頗廣的宅子, 永城多水,杜家便是隱在一處湖邊,四處栽桑種柳,霧氣蒙蒙,一派神仙之府。 這幾日趕路,阿年都未曾好好梳洗,雖說不至于蓬頭垢面, 可也實(shí)在太過失禮。 這杜家是世子的長輩,她這模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好在德喜去敲門后很快回轉(zhuǎn),滿臉喜色:“原來舅老爺出門了, 正好省去一番口舌, 阿年, 咱們直接去就是了, 有世子的親筆書信,這里就是你的家?!?/br> 阿年心頭依舊惴惴, 只能跟著德喜進(jìn)門,進(jìn)門便是一道石雕影壁,下面擺了一個渾厚古樸的大缸,里頭的睡蓮正青蔥嫩綠, 隱有粉紅花苞, 風(fēng)過之處, 才現(xiàn)出一點(diǎn)點(diǎn)秀美身姿。 這里與玉京有些不同,國公府里雖也算精致,四處遍植綠樹, 可也不如這杜家的多,花廊遍布,上面鮮花滿垂,蝶戀蜂繞,連游廊邊擺出來的盆栽,都十分小巧玲瓏。 阿年四處打量,楚云跟在后頭,德喜則在一邊介紹,他隨著周玄清常常往來,對府里也算清楚明白。 這里只是前院,不過杜家后院其實(shí)有跟沒有都差不多,杜安城妻子早喪,唯一的女兒也早就出嫁了,從前府里也就他跟老太爺兩個主子,如今,也只剩他一人了。 德喜也沒有避嫌,直接跟著杜家的丫頭陪阿年去了后院,阿年很是過意不去:“我這樣直接進(jìn)來是不是太過失禮?” 德喜摸頭憨笑:“阿年,你別太緊張,舅老爺人可好了,不會為難咱們的。”又拍了拍胸脯,“何況世子還給了我一封他的親筆信,到時候舅老爺看完就明白了。” 見阿年還是緊蹙著眉,便湊近說道:“舅老爺若是知道,你是外甥媳婦,不知會有多高興呢,阿年,你別怕,世子的安排,一定都是最好的。” 阿年并不是懷疑周玄清,只是她到底是女子,想的東西,總比男子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