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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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繁星躬著身子,鼻尖酸澀,眼神閃爍,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到底是一揖到底,輕聲說道:“繁星謝過嬸嬸?!?/br> 周季深見他這般模樣,有些不快,蹙著眉頭朝國公夫人道:“繁星也算在你跟前長大的,怎的連個禮都受不得?你也太……” 國公夫人冷笑不止,尖著嗓子打斷了周季深的話:“哼,原是我眼瞎,若是知道這是那女人的孩子,我都不會讓他進門,還白白真心對待……” 葉繁星許是聽慣了這些話,此時只是坐在下首,低垂著頭,默然不語,渾身籠罩著一股莫名的傷感。 國公夫人話還未說完,就聽到院子外頭傳來周玄寧的聲音:“你小心些,莫要又磕到了……” 然后一道稚嫩的嗓子飄進了廳中:“外公外婆,阿蘊來啦。” 周季深也難得松了面色,帶著歡喜的望向門處,國公夫人早就迎了過去,口里‘乖乖,心肝’的亂叫一通。 葉繁星看著眾人喜氣和睦,眸中有些羨色,止不住看周玄寧和那孩子。 兩人的衣裳款式顏色俱都一樣,是母子裝扮,只是花紋不同,陳曦蘊一身大紅團紋雙喜錦袍,頸上戴了個赤金盤螭瓔珞圈,襯的臉蛋粉嫩,可愛嬌憨。 周玄寧一身大紅織錦撒花裙,斜襟掐腰,腕上只戴了珊瑚手釧,頭上是一套的紅珊瑚頭面并一根云腳珍珠卷須簪,這一身紅衣,襯的面嫩了好幾分。 葉繁星看的有些恍惚,總覺得時光回溯了一般,周玄寧還未出嫁的時候,國公府的小年夜,熱鬧無比,那時候,他也在…… 周玄寧朝葉繁星淡笑道:“你來了啊?!?/br> 這一抹笑意讓葉繁星有些驚喜慌亂,趕緊站起身:“長姐,阿蘊,小年安康?!?/br> 周玄寧只是淡笑點頭,一邊的陳曦蘊卻像模像樣的朝葉繁星拱手:“叔叔小年安康?!?/br> 陳曦蘊沒見過葉繁星,卻得了周玄寧的話,席上要乖巧守禮,此刻見有人這般正式和他一個小孩見禮,便也趕緊還禮。 葉繁星難掩心中激動,從袖口中掏了個精致的荷包出來:“阿蘊,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叔叔祝阿蘊身體健康,平安喜樂?!?/br> 到底是喜慶日子,國公夫人再不喜,此刻見他做到這地步,也緩和了面色。 周玄清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坐好了,見到葉繁星在,便微微頷首。 周季深看著阿蘊蹦蹦跳跳的,不過一個孩子,竟覺得這座大宅子熱鬧了許多,便也感慨:“玄清如今年紀也到了,也該娶妻生子了?!?/br> * 阿年半夢半醒間,聽到一些動靜,趕緊睜眼,果然是周玄清回來了。 一邊給他解開鶴氅,一邊低聲問道:“世子,要小廚房準備些吃食么?” “不用了,你可吃過了?”周玄清吁了口氣,神色頗為放松,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氣。 阿年點頭:“要服侍您沐浴么?” “唔,也好?!敝苄逡恢皇执钤谒缟?,乍然放松,又飲了些酒,讓他覺得十分倦怠,頭微微靠過去,兩人相攜往耳房走。 阿年轉(zhuǎn)頭,唇瓣恰恰掃過周玄清臉頰,因著他剛從外頭回來,還有些微微的涼意,阿年渾身一震,連忙扶著他往浴桶去。 周玄清陡然悶笑起來:“阿年,你日后不會一直這么害羞吧?” …… 阿年給他除下衣裳,小心伺候他梳洗,周玄清閉著雙眼養(yǎng)神,罩紗燈里的燭光有些幽暗,熱氣蒸騰,耳房的窗子上映著模模糊糊的影子。 云央火速的將熱水提了進去,然后朝阿年打手勢,意思便是這后罩房都空了,讓她放心。 阿年面色一紅,這丫頭。 周玄清不知何時睜開了眸子,幽幽暗暗的,看著阿年給他擦身子。 細膩嫩白脖頸就彎折在自己面前,身形比之初來時豐腴了不少,如今凹凸有致,可細腰依舊不盈一握,周身都是一股子奶香味兒,讓他感到格外放松。 今日父親說的話,讓他有些恍惚,近兩年有阿年陪著,都忘記世子夫人的身份,還空著。 若阿年是世家女就好了,周玄清雖說對這種俗禮嗤之以鼻,卻也不想隨意打破這規(guī)則。 娶世家女,有的時候,并不僅僅只是娶回一個夫人,主持中饋、后宅安寧,還是要那些高門大戶的世家嫡女,自小培養(yǎng),并有著良好的教養(yǎng)。 后宅的安寧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國公府將來,亦有益處,反正娶誰又無任何分別,他只管一心治學便好。 阿年適合伴在自己身邊,她會一如既往的捧著表里如一的心、溫柔安靜、嬌俏動人的陪著他。 他給她賜下名字,教她讀書習字,在房中日日夜夜的嬌養(yǎng),如今,也只有她,最令他放松自然。 周玄清覺得自己有些醉意上涌,他從不與外人喝酒,今夜有阿蘊敬酒,便多飲了一些。 好像酒意到此時才上了頭,看著阿年嬌柔昳麗的模樣,一時心口如被什么漲滿,一時又覺空蕩蕩。 須臾,阿年耳畔聽到周玄清忽然喊了一聲,“阿年……” 嗓音喑啞,帶著些許憐愛,又有一些溫柔小意,暖風掃過耳間,阿年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白皙的耳尖透著粉,隨后便卻聽到周玄清愜意的笑聲。 第26章 低頭的第二十六天 水聲嘩啦的響,阿年被周玄清攬在懷中,她覺得世子有些不一樣了,可哪里不同,她又說不出,畢竟再聰慧,也猜不到心。 耳房浴桶周圍潑灑了不少水漬,還有一些濕透的衣衫丟在地上,阿年滿臉通紅的被周玄清抱了起來,水已經(jīng)有些涼了,阿年有些微的戰(zhàn)栗。 周玄清渾身guntang,是阿年唯一的熱源,她不住的往他懷里偎,旋即就感覺到周玄清收緊了手臂,走出耳房,往床榻而去。 看著周玄清滿是柔情蜜意的漆黑雙眼,阿年有一瞬間的恍惚,心口微跳,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她厭惡自己在這時候都能想到別的事兒,卻又有些慶幸—— 她還未徹底沉迷。 “世子……”阿年支起雙臂,準備拉過那鴛鴦錦被,雙手卻又被按了下去,十指交握…… “唔……” 周玄清悶笑著與她額頭相抵,阿年光潔的額頭有些微涼,他忍不住親昵的蹭了蹭,又翻身將她摟在懷里,鼻尖香氣縈繞,心中喟嘆,通體舒暢。 阿年有些不舒服,微微調(diào)整了下姿勢,周玄清卻耐不住了,阿年像是家養(yǎng)的小貓,睜著懵懂澄澈的眸子,在他胸口挨挨蹭蹭的,慵懶嬌媚,直叫他癢入了骨髓,恨不得揉進身體里。 屋外寒冬凜冽,帳中繁花春暖。 阿年不知周玄清今夜是為何,極有興致,翻來覆去的折騰,她有些捱不住,細細的求了起來,眼角掛著的淚,總算是換來一絲憐惜。 夜色深重,露水沉沉,帳中嬌兒無力,兀自交頸而眠沉沉睡去。 此時距離國公府不遠的一座宅子里,漏夜時分了,竟還亮著燭火,菱形鏤空木質(zhì)窗欞上倒映著一個孤獨的倩影。 朝里看去,只見偌大的廳中,紅漆圓桌上擺了兩根七杈纏枝蓮紋燭臺,上面有些蠟燭已經(jīng)熄滅了,燭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在桌上凝結(jié)如淚珠。 桌上擺滿了美味珍饈,皆是葉婉親手一道道的做好的,身邊的丫頭似是看不下去,忍下即將要出口的哈欠,輕聲勸慰道:“夫人,咱們歇了吧,夜深了?!?/br> 葉婉恍若未聞,只是拿起筷子,挾了菜蔬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神色木然。 丫頭頓時清醒,她被葉婉這樣子嚇到了,連忙抬手攔:“夫人,都涼透了,可不能再吃了,會壞肚子的,您若是餓了,我去廚房給您端碗?yún)^來……” 葉婉凄然的笑,嘴里的菜冰涼入骨,毫無滋味,唯有如淚一般的苦咸在喉中來回翻騰,叫她心痛難言。 “是啊,涼透了……”嗓音低沉又破碎,夜極冷極涼,唯有腮邊的淚,是熱的。 葉繁星匆匆從國公府往回趕,他本是想拜完國公夫婦便回來,誰想到后頭竟是能留在那里吃了頓飯。 見母親被丫頭攙扶著,身形有些委頓,瘦削的身子蒼白無力,衣衫看著空蕩蕩的,心頭微酸:“娘,我回來了?!?/br> 葉婉聞聲立刻回頭,見到葉繁星面上一喜,隨后便往他身旁身后瞧了一圈,眼里的光很快又消失了。 “娘,那里才是他的家?!庇滞~婉那頭走去,攙扶著她,只覺手腕纖弱,好似又瘦了不少,忍不住開口勸,“您好好顧著自己一些,何必再執(zhí)著……” “繁星,他是你叔父?!?/br> 話陡然被打斷,葉繁星昂起的頭,又低下,神色淡淡的回了聲:“是?!?/br> 葉婉又淡淡道:“那個錦紋,確實懷了身子?” 葉繁星斂目:“嗯,春鳳不見了?!辨九?,說明消息確鑿,葉繁星卻覺得一股濃重的疲累感縈繞在他四周,掙脫不開。 此時周季深正躺在錦紋的雕花床榻上,閉著眼睛假寐,身上酒氣有些濃,錦紋正捏著帕子給他擦手,她被禁足后,這還是周季深第一次來。 “爺,我都被關(guān)了這么些天了,明天我想出去走走,就在園子里,行嗎?” 到底是女子,此刻軟下身段,軟語溫言的求著,周季深倒也不便苛責,畢竟肚子里懷的是他的種。 “這樣,你明日先去夫人那請安,畢竟后宅的事兒,都是她在打理。” 錦紋嬌喃一聲兒,有些不情愿:“爺……” 周季深此刻心情不錯,愿意花言巧語的哄著,錦紋又刻意逢迎,兩人很快滾到了一處。 良久,周季深渾身燥熱的扯開衣領(lǐng),又推開錦紋:“行了,懷了身子就好好養(yǎng)著,我走了?!?/br> 錦紋衣襟半敞,露出一片雪膩,卻不防突然被推開,被半架在空中閣樓般,渾身熱意上涌,卻又無可奈何。 恨得貝齒緊咬,手里的錦被揪出一條條褶皺,國公爺妾室不多,卻也不少,此刻定是找那些狐貍精去了,錦紋眼中泄出一抹精光。 國公府后宅壽安院內(nèi),徐嬤嬤扶著半醉的國公夫人,喂了些醒酒湯,又低聲說道:“夫人,今日那雜種過來,就該狠狠打出去,您怎的還留他吃飯呢?” 國公夫人閉眼斜倚在軟枕上,半晌才冷笑道:“阿蘊還在呢,我哪能當孩子面做這些事兒,何況,這小雜種這么費盡心力的討好府中的人,我怎么也得給周季深那廝留點面子。 神色冷若冰霜,唇角勾起,諷意極重:“再者,你猜,葉婉那賤人,是不是今夜連睡都要咬著手絹罵我,一想到這,我就痛快?!?/br> 國公夫人眼里閃著光,笑的很是痛快得意,“從前她越不過我,如今也休想?!?/br> 即便是爭一個渣滓,她也要贏,斷不會便宜那個賤人。 可一想到自己真的是在爭一個渣滓,這贏的快=感便消退的極快,心口又空洞起來,滿心的蕭索。 第27章 (改字) 低頭的第二十七…… 阿蘊睡的極早,臉蛋紅撲撲的,國公爺逗他,用筷子沾了果酒給他喝,周玄寧想著小年夜便也沒有阻止。 鶯歌遞了帕子過來,周玄寧接過,細細的給阿蘊擦了起來。 “夫人,您也歇息去吧,夜深了。” 周玄寧捂著嘴打了個呵欠,又不舍的看了眼阿蘊,溫柔的笑:“阿年說的不錯,還真是多謝她了?!?/br> 鶯歌扶著她往床榻走去,笑著應道:“可不是,阿年看著傻呆呆的,心里可通透著呢?!?/br> 翌日,國公府的主子都睡過了時辰。 長寧院也一樣靜靜悄悄,冬日暖陽出來的晚,卻也將金色光輝灑滿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