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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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在世子的二進(jìn)院子里用飯,阿年有些拘謹(jǐn),往日世子不喜院中人太多,阿年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等在自己那后罩房里。 好在周玄清面色如常,與往日一般,無波無動。 伺候周玄清洗漱后,阿年起身告退:“世子,阿年回去了,世子早些安歇?!?/br> 生怕他突然要自己背三字經(jīng),見他沒有反對,連忙屈膝轉(zhuǎn)身就走。 第7章 低頭的第七天 周玄清只是看著她如翠云般遠(yuǎn)去,并未出聲制止。 這是長寧院正院,將來是主母歇息的地方,阿年只是侍妾,況且這幾天,他已經(jīng)有些孟浪了。 第二日,阿年推開窗子,院中的桂樹下黃花遍地,霧氣未散,芭蕉葉經(jīng)雨水洗禮碧如翡翠。 堪堪吃完早飯,大小姐又叫阿年過去。 阿年正打算練字呢,雖然世子說字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可阿年卻不覺得,世子從前說過一句話,‘字如其人’,阿年覺得自己不丑,沒理由字會寫成這樣。 反正大小姐與自己只是說話,倒也不耽誤自己練字,便將東西收拾了一番,打算去大小姐院子里練習(xí)。 云央很是好奇,幫阿年梳妝,依舊是一身半新的木蘭青緞衣,許是心情好,今日竟愿意簪那根麗水紫磨金步搖,斜插在烏發(fā)間,襯的眉眼都明麗了不少,云央端詳了半晌,終于滿意點頭。 “阿年,大小姐應(yīng)該很喜歡你的,不然怎么又叫你去說話?!?/br> 阿年笑瞇瞇的點頭:“應(yīng)該是吧,我覺得大小姐人很好,她們都說錯了?!?/br> “那就好,阿年,你真厲害?!痹蒲胗行┝w慕,從小時候就是這樣,阿年討人喜歡,自己卻老是闖禍,最后連累的阿年和自己一起受罰,不然阿年早就到國公夫人身邊伺候了。 阿年卻不在意,梳完妝拉著云央一起收拾東西:“云央,我只是在做好一個丫頭的本分罷了,等會我們一起去?!彼齻兛偸窃谝惶幍摹?/br> 云央?yún)s覺得她說錯了:“你現(xiàn)在是世子的房里人,與丫頭們不一樣了。” 見阿年又跑回去興致勃勃的裝東西,便過去幫忙。 長寧院靠近外院,一道月亮門隔著而已,白墻下種了許多常青樹,到了冬日依舊綠蓋如蔭。 昨夜又下了場雨,路面還有些濕,青石板黑乎乎的,踩踏的久了,總有些積水的地方,見四處無人,倆人笑盈盈的蹦跳著躲過水凼。 只是倆人懷里都抱著一堆東西,見路好走了,便安分下來,一前一后安安靜靜的走。 卻聽到月亮門邊有男聲在喊:“哎哎哎,那倆丫頭,過來?!?/br> 阿年想去看看,云央?yún)s不讓:“咱們只管去找大小姐,門外就是外院了,那是男子,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br> “嗯,你說得對?!卑⒛瓿穷^看了一眼,一閃而過,只看到一男子在招手,隔著霧氣,面容有些模糊,阿年沒在意,便繼續(xù)往前走。 周玄寧的丫頭喚做鶯歌,是個眉眼清麗的女子。 正在涼亭里煮茶,紅泥小爐上瓷壺咕嘟冒氣,素手纖纖,洗茶、燙杯……一步一步像是畫兒一般,阿年都看癡了。 “怎么?這煮茶你都不會么?”周玄寧握著本書看的起勁,良久才見阿年盯著自己的丫頭看的挪不開眼。 阿年紅著臉搖頭:“不會呢,大小姐,您今日喚我來是要問什么呀?”語氣也輕松了些,不若初次的時候拘謹(jǐn)。 周玄寧從躺椅里起身,身上搭著的絨白薄毯落下,阿年身邊的云央順手就撈了起來。 ‘啪’的一下,阿年頭又被書拍了一下。 “唔?!边B這一句的語氣都與世子一般無二致,阿年聽周玄寧無力道,“怎么連煮茶都不會?阿弟都沒教過你么?” 阿年傻乎乎抬頭,杏眼又圓了:“世子喝茶都極簡單,熱水一沖泡就行了。” 周玄寧語窒,回想母親說的話,那丫頭是初時是在府里做些跑腿的雜事,后來分到了我院里,也就洗些衣裳做些雜事什么的,我從前都未曾注意過她。 嘖嘖,什么都不會,阿弟居然也沒有挑剔。 “你就慶幸吧,我家中的混世魔王沒跟著我來,不然,我可沒時間教你這些?!敝苄幤擦税⒛暌谎郏舆^鶯歌手里的茶具,準(zhǔn)備教阿年泡茶。 卻見一男子在院門前冒出了頭:“長姐,你真的回來啦?” 隨后還未等周玄寧說話,便大步跨了進(jìn)來,阿年見他張揚恣意,通身風(fēng)流,著玄衣,衣襟袖口都刺金紋,循著云霧站在三人面前。 周玄寧面色不太好看,只冷聲道:“你來這做什么?” 男子似是毫不在意,只笑盈盈的拍手:“聽聞長姐歸寧,豈能不來看看?”隨著掌聲進(jìn)來的,是兩個小廝,抬了一口紅漆箱籠。 不等周玄寧說話,男子就看向阿年,覷見阿年發(fā)間的步搖,似恍然道:“原來是你,方才我喊你們,為什么都不停下?府里的丫頭什么時候這么沒規(guī)矩了?” “她們?yōu)槭裁匆O拢坑植皇悄愕难绢^,說吧,有什么事?說完趕緊走。”周玄寧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耐,看都不曾再看那男子,只快速的燙起了茶杯。 阿年立在一邊,心頭猛跳,不知自己是該留在這還是趕緊走。 “長姐茶都泡好了,繁星如何能走?”男子自顧在茶桌旁坐下,一張俊臉自始至終全是笑意,絲毫沒有變化。 見場面冰冷,阿年這時才尋了空子:“大小姐,三公子,你們忙,阿年就先走了?!?/br> 阿年見過葉繁星,是國公爺寵妾的孩子,來頭不小,且并不是國公爺?shù)姆N,所以不喚少爺,只按著排行叫公子。 是那寵妾與前夫的孩子,可想那寵妾有多得國公爺喜歡,帶著孩子與國公夫人斗了那么多年,都根深葉茂,絲毫不倒。 可葉繁星招起了手:“阿年是吧?過來,替我倒茶?!?/br> ‘砰嗵’一陣響,阿年嚇的渾身一抖,原來是周玄寧將手里瓷白的鑷子摔了下去,幸好是木質(zhì)的,只是摔到了臺階下,也無人敢撿。 周玄寧面色如冰,對葉繁星怒目而視:“我這里不歡迎你,沒事就滾吧?!?/br> 葉繁星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坐的四平八穩(wěn)。 阿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來倒了兩杯茶,一杯遞于周玄寧,另一杯自己也不敢喝,相比于葉繁星,她的身份更加低微。 “阿年,還是你好?!比~繁星自顧捏起茶杯喝了起來。 周玄寧看著阿年,眼神頗為犀利,阿年像個鵪鶉一樣縮起了脖子,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第8章 低頭的第八天 “長姐今次回來,是姐夫要升遷了?”葉繁星姿態(tài)十分優(yōu)雅,托著茶碗的手指修長如玉,盈盈笑著的俊顏仙姿佚貌。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葉繁星倒是深諳這個道理,周玄寧見他不走,雖不再看他,但是肯搭話了。 “與你何干?!?/br> “嗨,不是關(guān)心長姐么?” 阿年坐在一邊不斷的為二人添茶,時間久了便托腮咬著唇珠聽二人劍拔弩張,唇來齒往。 過了會兒,覺得又有些無趣,那倆人都已經(jīng)開始討論什么書,她聽的差點都要睡覺了。 “你可未讀懂這書中的意思吧?這書生進(jìn)京趕考,這還未高中呢,轉(zhuǎn)頭就想拋棄糟糠之妻,可見男人,都是一般的薄情寡性。” “嗯,長姐說的對?!?/br> …… 阿年呆頭鵝般聽了半天,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轉(zhuǎn),不知道兩人打的什么機鋒,便招呼云央將帶來紙筆張開,開始練字。 一遍三字經(jīng)抄寫完,阿年在一邊默默的念念有詞,萬一世子今晚要她背,她背不出來,豈不是浪費世子的時間。 阿年一旦做事很容易做的入迷,就不管周遭是什么模樣了,良久覺得自己記下的差不多,便松了口氣,一抬頭,就見四雙眼睛齊齊盯著自己。 云央和鶯歌面色倒是如常,只是周玄寧和葉繁星滿臉的嫌棄是怎么回事? 葉繁星自來熟的很,一把拉過阿年手下抄寫的紙張看了起來,一掃而過,嘴里‘嘖嘖’有聲。 “嘖嘖嘖……我還以為是在念叨什么呢?原來是三字經(jīng)?!?/br> 阿年滿臉通紅,低著頭喏喏無言,沒辦法,誰叫她不認(rèn)字呢,只能從頭學(xué)起了。 周玄寧也是滿臉嫌棄:“這不會是阿弟教你的吧?” “嗯,世子說,三字經(jīng)好學(xué)易記,是我開始認(rèn)字的最佳書目。”阿年抬起頭,灼灼的桃花眸亮晶晶的,面染薄紅,又羞又有些開心的小表情,叫人忍俊不禁。 葉繁星將紙遞回去,還一本正經(jīng)的點了點頭:“嗯,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br> 又滿臉嫌棄的道:“認(rèn)字的話,也不是看三字經(jīng)最快吧?” 看來心里對周玄清十分不認(rèn)同,又問阿年:“那你現(xiàn)在都認(rèn)得了么?” 阿年一窒,垂首搖了搖頭,臉直紅到了耳朵尖,她還是笨了些,總是忘這忘那。 她臉頰鼓鼓的,有心想反駁,卻又不敢大聲,只囁喏道:“世子學(xué)問好,他認(rèn)的字有許多,我慢慢學(xué)就是了?!?/br> 一聲嗤笑響起,周玄寧在書堆里挑挑揀揀,捏起一本丟到了葉繁星手中:“正好手酸了,念念吧?!?/br> 葉繁星合上書本一看,面皮上三個大字《幽閨記》,也沒有推脫,便張口念了起來。 他性子有趣,嗓音清越,念出來的東西也是抑揚頓挫、平仄有神,仿若書中的人物跑了出來。 聽到瑞蘭被父親逼迫撇下生病的世隆,阿年揪緊了帕子,眼里甚至含了淚珠,只覺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又聽瑞蘭因著思念情郎,夜半焚香拜月,祈求世隆平安,也雙手合十祈愿,仿佛在幫著書里的人物一起祈求。 “月兒呀月兒,今夜又來祈求你,求你找尋我親人1……”葉繁星聲音到這就有些黏糯,聽不清是親人還是情人,但阿年自覺把那兩字當(dāng)做是情人。 葉繁星瞧著阿年的動作,覺得有趣極了,便停了下來。 阿年正聽到緊要處,忽然聲兒止歇了,只覺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抬頭望著葉繁星,有些心急:“三公子,那后來呢?怎么不念了?” “哎,我念的口干舌燥,也沒人給我倒水?!比~繁星將書遞給阿年,“這書啊,別人念的,總不如自己看的好,喏,自己看吧?!?/br> 阿年將書接了過來,又連忙起身倒水,卻見周玄寧一道冷目瞧著自己,神色很是冷肅,端著杯子的手立刻就拐彎了。 葉繁星剛想接過杯子,卻失之交臂,倒也沒有惱,自顧端起阿年沒有喝過的茶水,啜飲一杯,舒坦的在躺椅上躺下了,慵懶至極,又很沒形狀。 阿年慶幸世子沒來這,否則定要斥責(zé)這人沒規(guī)矩。 可周玄寧竟只是瞥了一眼,便也無話,自顧喝起了茶水。 阿年見兩人沒什么事,便端起書一字一句的念了起來,她認(rèn)的字實在太少,不知怎的,對這類東西記性十分好,因著葉繁星前頭念了一遍,這下連猜帶蒙的,倒也念了幾句。 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這豈不是違背了世子的意思,三字經(jīng)還未背全呢。 正打算放下書,就聽到葉繁星閉目躺著,嘴里陡然蹦出一句話。 “那個字念‘遮’,不是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