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后面的事與時淼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直播關(guān)了后那個年輕男人顧不得找時淼的麻煩,將衣領(lǐng)豎起來把臉遮了,慌慌忙忙到外面打車離開,估計是要去醫(yī)院重新做修復手術(shù)。 網(wǎng)上的輿論還在發(fā)酵,除了整容這件事外,那個男人還被扒出了好多料。譬如終日泡在夜店,同時與好幾個女生不清不楚的。聽說還線下約見粉絲,哄騙年輕粉絲為他花錢的。 網(wǎng)站那邊會怎么處理這件事尚且不知,反正他是受到了網(wǎng)友們的一致抵制。才華固然重要,可最基礎(chǔ)的還是人品。人品不行,再有才也只是有害垃圾。 這事被曝出來后,一堆人心疼時淼的。就參加個作者年會也能遇上這種極品,真是太倒霉了。 然而時淼根本沒把那事與那人放在心上,回到家后就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喻淮看。喻淮人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眼神赤/裸且炙熱,仿佛要在對方身上看出一朵花。 感覺后背涼颼颼的,喻淮將自己的衣領(lǐng)攏得緊了些,警惕地把時淼望著,抿著唇問:“怎么了?” 眨了眨眼,時淼顛顛地跑了過去抱著他的腰,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面露崇拜:“你今天好帥呀,一把將那人推開的姿勢特別瀟灑?!?/br> “哼?!庇骰唇蛔〉蒙饋恚济w揚:“就今天才帥?” “那倒不是,平時也帥的,就是帥得沒那么明顯?!睍r淼的爪子在他腰際摸了摸,實話實說道:“今天像超人,可惜沒有內(nèi)褲反穿。” 喻淮:“……” 第54章 五十四只桃花精 沒有 超人是不是內(nèi)褲反穿不清楚, 反正喻淮是不可能內(nèi)褲反穿的。自從在醫(yī)院那次他穿紅褲衩的事被喻母大聲囔囔出去以后,他再不穿紅的了,見著鮮艷的紅色心頭總有股抹不去的羞恥感。 作者年會后, 時淼心心念念的旅游總算提上了日程。這回去的是國外,喻淮提前做好了長達三頁紙的攻略。為了玩得舒坦,他們住的不是酒店, 每到一個地方租住的都是當?shù)刈罹咛厣拿袼蕖-h(huán)境好、造型別致,房間寬敞明亮, 就是有點小貴。 在時淼他們出去旅游的期間,周凝的事業(yè)再度上了一個高度, 因出演《刀鋒2》她拿下了奧斯卡的小金人。上次只是入圍提名,這回是真的拿獎了, 一時風頭正盛。而《刀鋒》系列影片也徹底走出了國門,在國內(nèi)外飽受好評。 收獲了名聲的同時賺得盆滿缽滿, 原導眼睛都要笑沒了。如今的他已經(jīng)不只是個國內(nèi)著名導演了,在國外的名氣都是響當當?shù)? 都有國外名導找上門想與他一起拍片子了。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越過越好,只有時鶯還停留在原地。她現(xiàn)在有了身孕,手頭又沒工作, 沒什么東西可以用來打發(fā)時間的。出門身邊都有個保姆跟著,高跟鞋不能穿、緊身衣不能穿, 涼的、辣的、油的不能吃,一天三餐就是些淡味的食物,一點都不開胃。 而且自從她懷孕后, 喬琰就三天兩頭不在家。偌大個別墅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幾個傭人在。屋子里一天到晚靜悄悄的,一點人氣都沒有。有時候時鶯半夜醒過來都有些恍惚, 一摸身邊的床是涼的,她才記起喬琰出差去了。 這樣的日子如同白開水,讓人憋悶得慌。為了給自己找點樂趣打發(fā)時間,時鶯琢磨著開了個直播。沒有固定的主題,有時講點美妝,有時直播一下自己在家的一日三餐。 原本是弄來玩的,可見粉絲逐漸多起來,時鶯生出了事業(yè)心,想把直播好好搞起來。在娛樂圈復出大概率是不可能了,喬琰給她的卡是有限額的,每個月只打一百萬到賬號上,根本不夠她花。 等生了孩子,衣服、鞋子什么的她都要重新買過,到時候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除了那一百萬,她總得另外有個收入來源。做直播就挺合適的,又輕松賺錢又快,觀眾多多打賞什么都有了。 想把直播做成主事業(y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初弄著玩時鶯還不覺得,現(xiàn)今打算認真做了,方才發(fā)覺并非易事。眾口難調(diào),觀眾的喜好也是不一樣的,想看的東西自然不一樣。 美妝、直播日常生活看了兩次就沒人了,進直播間的人銳減,給她打賞的人自然跟著減少。時鶯在網(wǎng)上搜了搜直播攻略,了解到觀眾比較喜好獨特的東西,越獵奇越好。 猶豫了很久,她將自己的直播間名字改成了“三金影后時鶯”。這的確是一個可以吸引人點進來的昵稱,因為混了幾年的娛樂圈,提起時鶯這個名字還是有好些人知道的。何況還有一群苦苦等著jiejie回歸的時粉呢,聞著風聲就趕來支持了。 從明星淪落成網(wǎng)紅,時鶯還是有些尷尬的。但在金錢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尤其聞風趕來的時粉給她刷了一波又一波的打賞后,她只覺得做直播真好,也慢慢摸到了一點門道,直播間的粉絲逐日增加。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刷到周凝獲奧斯卡獎的娛樂新聞后,時鶯不屑地嗤了聲,大大咧咧地說奧斯卡評選是越來越水了,就周凝這種咖位的也能獲獎。 其實她不是真的質(zhì)疑周凝的實力,就是不甘心罷了??粗苣斋@越來越多的成就,而她自己卻混成了這個樣子。相比之下落差太大,導致心理失衡。 直播已經(jīng)開通了,是時鶯氣憤地將手機扣在桌面時不小心觸碰到的。而她毫無察覺,還一邊化素顏妝,一邊碎碎念。懊惱當初沒有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刀鋒》,讓周凝有了冒頭的機會。又怨恨時淼為什么要寫出《刀鋒》,還不讓她出演第二部 的女主角。 說著說著,話題全都偏到時淼身上了。時鶯每次想起來都覺得不公平,時淼怎么就沒死呢?被丟到海里沒死,被姓趙的推到河里也不死。世界何其不公,什么好的都給了時淼,她要是出門被車撞就好了。不死也行,最好落得個半身不遂。 這些惡毒的咒罵全被直播間的觀眾聽見了,等時鶯化好妝準備上直播時,拿起手機一看,被嚇得手上一抖。直播間已經(jīng)被刷屏的手機啪嗒落在地上,屏幕瞬間裂開了幾道紋路。 不曉得什么時候直播開了,時鶯驚出一身冷汗,就怕自己剛才的自言自語被聽了去。抱著僥幸的心理撿起手機,看到上面被刷屏的留言,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暗道完了。 觀眾喜歡獵奇,可不代表聽到咒人早死的惡毒發(fā)言也能無動于衷。玩直播翻車的人不少,但時鶯是翻得最快、最狠的那個。一直相信自家jiejie世界第一善良的時粉不可置信,還在問剛才說話的人是時鶯嘛,還不會是有人模仿她的聲音吧? 于是“時鶯直播翻車”“時鶯惡毒發(fā)言”的話題詞連著上了熱搜,讓吃瓜網(wǎng)友快要遺忘的記憶又回來了。點進去一聽都驚呆了,都在問時鶯是不是瘋了。 三水的真名叫時淼,早在時父時母上傳全家福照片那會兒網(wǎng)友就知道了的。就是知道才更加不能理解,周凝跟三水怎么招時鶯了,她要罵人家罵得那么惡毒。特別是三水,兩人八竿子打不著吧? 有知情人在網(wǎng)上透露,說三水是時鶯的堂妹,好像小時候走丟了還是怎么的,去年才被找回來的。在此之前,時家只有時鶯一個女孩兒。 時鶯的大伯父大伯母,也就是三水的父母很疼時鶯這個侄女的,跟親女兒也差不多。后來找回了三水,疼愛與關(guān)切自然就留給了自己的女兒,那時鶯的地位自然就下降了唄。后來的事兒,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怎么回事。 原以為豪門才有那么多恩怨情仇,這書香門第也不能幸免啊。網(wǎng)友們一口瓜吃撐著,艾特時鶯讓她出來回應。問是不是有這么回事,就因為嫉妒巴不得人家早死? 看到了網(wǎng)上那些艾特她的評論,時鶯慌得不行。她沒想把那些話說給別人聽的,仿佛只要不說出口,她就仍是個心思純良的人一樣??伤K究不是。 網(wǎng)友的評論時鶯可以不回復,但面對闖上門來的時父時母的質(zhì)問,她卻不能置之不理。 從注冊了微博后,時母發(fā)現(xiàn)挺好用的,沒事就愛點開看看。看年輕人又在聊些什么,瞧見好玩的還會打電話跟時淼分享。那兩條熱搜就是這么被她刷到的。 一聽到時鶯說的那些話,時母氣得險些背過去。時父給她倒了杯水,讓她緩過氣后才問怎么了。將手機往丈夫面前一懟,時母捂著自己的心口無比懊悔。 她知道時鶯對自己女兒有敵意,卻不想已經(jīng)到了盼著時淼死的地步。她怎么就沒早點發(fā)現(xiàn)這一點呢,時鶯根本就是個心腸黑了的白眼狼,已經(jīng)沒救了! 看完微博,時父也是胸口起伏幅度很大,看得出來氣得不輕。他是個文化人,罵不出什么臟話,憋了半天嚯的站起身,說要去找時鶯問個明白。他倒是要問問自家哪點對不起她了,她要這樣詛咒他們的女兒。 縱使丈夫不說,時母也是要登門問清楚的。這回她沒顧忌著時鶯的父母會傷心什么的,把人喊著一起到了喬家。喬琰是沒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因而他們到的時候別墅里除了傭人,只有時鶯在。 正在心煩意亂間,時鶯瞧見自個兒父母還有大伯父大伯母都來了。迎上時母冷冷的目光,她有些心虛地別過眼,吩咐傭人去泡茶。而她僵硬地擠出一抹笑,招呼著他們坐,問大伯父大伯母怎么有空過來了。 沒心思說些有的沒的,時母直接開門見山問自己是否有對不住她的地方,為什么她要說那么惡毒的話去詛咒時淼。時鶯的父母摸不清狀況就被一個電話叫來了,此時滿臉都是懵的,問時母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這就要問你們的好女兒了。她在直播中咒淼淼死,似乎對淼淼前幾次逢兇化吉非常不滿?!睍r母是到氣頭上了,說話毫不客氣:“我自問不曾虧待你,從小你要什么我都盡量滿足?!?/br> “你說想學表演,我就為你聯(lián)系最好的老師。想到你剛出道不容易,給你買車買房。交到的朋友有做娛樂圈那塊的,也會盡力向他們引薦你。我到底怎么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回報我?” 時母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些時鶯頓時情緒激動起來,一把將傭人遞上來的茶杯摔了,大聲道:“你就是對不起我了!你以前既然對我那么好,為什么就不能一直對我好下去?” “時淼一回來,你們就變了,什么都第一個想到她。需要我聊以慰籍的時候就親親熱熱的,找回親女兒了,就一腳把我踹到一邊。還說什么對我好,在你們心里,我不是照樣比不得時淼?所以這世界上為什么要有時淼呢,她要是從來沒出現(xiàn)過該有多好?!?/br> 時母抖著聲線,問她這話什么意思。時鶯抬眼覷著她,露出一個笑:“我的意思是,從她還在你的肚子里那個時候,我就希望她無法降生。” 第55章 五十五只桃花精 結(jié)婚了嗎 在她六歲那時候, 大伯母懷了時淼。她那會兒經(jīng)常去時家玩,見大伯母下樓梯,好幾次都想伸出手推一把。不是她良心發(fā)現(xiàn)放棄了, 而是時也總是陪伴在左右。只要她在的地方,不遠處一定能夠看到時也的身影。時鶯能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這讓她沒有下手的機會。 后來時淼出生了, 大伯母非常高興,待身體恢復后尋了個天氣明朗的日子一家人去海島旅游。時鶯鬧著也要去, 就被他們帶上了。回程途中還好好的,不想?yún)s在靠岸的港口碰到了那些犯了命案的殺人犯。 那些人劫持了好幾個人質(zhì), 還將時淼搶了。若不是大伯母被拽得崴了腳走不動路,那些殺人犯也是要將她一起帶上的。那會兒見著情況不對, 時鶯早就找地方躲了起來。 記憶太長久了,她沒想起來還有這么一遭, 否則是肯定不會鬧著要一起跟過來的。如今見著時淼被綁匪控制在手上,隨時都會沒命的樣子, 時鶯心里狂跳。一個念頭悄然滋生,她想要是時淼救不回來就好了。 一邊觀察著那邊的情況,一邊絞盡腦汁地回想時淼是怎么被救回來的。沒想到她還真從那么多記憶中扒拉出了相關(guān)細節(jié), 她記得聽父母說過這事是有驚無險的,因為那些綁匪在港口就被埋伏的警察擊斃了。 不曉得警察埋伏在哪里, 瞧著綁匪馬上就要劫持著人質(zhì)上船出海,時鶯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從躲避的地方跑出去發(fā)出了一聲高昂的尖叫。 那幾個綁匪一驚, 站的位置就發(fā)生了偏差,導致警察那一瞬間射出去的子彈并未打中目標人物,反倒惹怒了那幫人, 當即就用刀子捅傷了其中一個人質(zhì),頓時鮮血直流。警察不敢再有動作,眼睜睜瞧著那幾人駛船出了海。 發(fā)出尖叫使得綁匪有了警覺的時鶯沒有被過多責怪,因為她那時才六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小孩子受了驚嚇會尖叫很正常,誰能想到她是故意的呢? 或許是老天都在幫她,被帶出海的時淼果真沒有回來,據(jù)說是被扔到了海里。見大伯母一家那么傷心,時鶯沒有絲毫后悔,縱然有那么一點心虛,更多的卻是竊喜。 連時淼看不起自己那些話,都是她故意講給趙啟峰聽的。大概這些事壓在心底太久了,又或者是想見到時父時母臉上痛苦的表情,情緒激動之下,時鶯將心里掩藏了那么久的秘密一股腦兒地傾倒了出來。 全部講出來后,她心里一陣暢快。當見著自個兒父母還有家里的傭人那震驚的神色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口不擇言說了些什么。 一股寒氣躥上心口,時鶯囁嚅著唇,慌忙解釋道:“不是那樣的,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的,都不是真的。我就是太羨慕時淼了,才一時昏了頭,講了些不著調(diào)的話。大伯父大伯母,你們別當真。看著我從小長到大,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們還不清楚么?” 時母渾身發(fā)涼,看時鶯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后退了幾步,面上的神情已經(jīng)不是震驚而是恐懼了:“你太可怕了?!?/br> 五六歲的年紀已經(jīng)有那般惡毒的心思,不僅是空想,還付諸了實踐。她的女兒本可以被救下來的,就因為時鶯的有意為之,生生讓她們母女分別了將近二十年。若不是時淼運氣好,怕是早就葬身大海了。 原來她看著長大的侄女一直就是一條毒蛇,無所謂變壞,她生性就是壞的。而自己還掏心掏肺地對一條害了自己女兒的毒蛇好,這么多年也未能察覺到她的真面目,何其諷刺啊。 已經(jīng)不想再見到時鶯了,在丈夫的攙扶下,時母搖晃著身子回了家。一到家她就給時淼打了電話,眼淚止不住地涌出來。她不斷地說自己錯了,對不起女兒,在時淼問起時卻只是沉默。 不想破壞女兒在外旅游的好心情,時母沒有將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只叮囑她照顧好自己。還說時鶯不是個好的,以后不要搭理她,她說什么都別應。 本來也沒打算搭理時鶯,時淼茫然地應下,保證自己離她遠遠的。得了女兒的保證,時母才不舍得地撂了電話。正好時也下班回來,她便將時鶯透露出來的事講了一遍,問時也這種情況能不能追究時鶯的刑事責任。 聽完了時母的講述,時也氣得拳頭都攥緊了,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說沒辦法追究責任。時鶯那時候還小,不在刑法懲戒的范圍之內(nèi)。 就算是趙啟峰那件事,知道那些話是故意講的也拿她沒辦法。因為她只是在抱怨,沒有教唆殺人。她完全可以辯解說自己不認識趙啟峰,不曉得他當時在偷聽,還會為此萌生殺人的念頭。 明知道一個人做了惡,卻無法讓其受到應有的懲罰,不僅是時也,時父時母心里也憋得慌,一口氣堵在心口怎么都出不來。在他們憋悶沉默時門鈴響了,時也起身去開的門,一看是他小叔還有嬸子。 把時鶯與她父母分開看待的,因而時父時母對他們的臉色還算和緩,問有什么事。 時鶯的父母從來沒覺得這么拘謹過,沒好意思坐下,將帶來的伴手禮放到茶幾上,向兄嫂鞠躬道歉。話里話外就是說時鶯確實做錯了很多事,可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以后會改的??丛诖蠹叶夹諘r的份上,原諒她一回吧。 其實在曉得那些事后,他們的震驚與失望一點都不比兄嫂少。在兄嫂走后,他們痛心地責問女兒為什么要那樣做,明明那時候她還那么小,怎么就能生出害人的心思呢? 許是心中的秘密都被自己抖了出來,時鶯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狠狠地剜了他們一眼,眼神中的鄙夷毫不遮掩,反過來厲聲指責他們。 怪他們沒本事,不能像大伯父大伯母那樣名利雙收,不能讓她過上如時淼那般令人艷羨的生活。若非他們做父母的不爭氣,自己犯得著腆著臉湊上門去討好別人的父母嗎? 說來說去都是父母的錯,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她做那些事都是迫不得已,都是被逼的。 被女兒眼中的鄙夷傷透了心,時鶯父母在喬家沒待多久也走了,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回家后他們左想右想不能安心,還是決定去兄嫂家走一趟。 就算時鶯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尊重他們,可她始終是他們的女兒。做父母的,哪能說不管就不管她?何況都是一家人,鬧得這么僵日后如何相處?于是他們就上門替女兒道歉,希望兄嫂能夠原諒時鶯。 縱然有些強人所難,但兄嫂性情那么好的人,想必會看在自己的份上多擔待幾分。直到開口之前,時鶯的父親都是那樣想的。她的母親倒沒那么樂觀,迎上兄嫂的視線都感覺臉上臊得慌。 坦言講,若是自己的女兒遭受了那些苦難,她是絕對不會原諒始作俑者的。別說原諒了,她甚至巴不得對方付出更大的代價。如今站在這兒說這些話,何嘗不是因為受傷害的不是她最親的人。 不能推己及人,還奢求別人的原諒,時鶯的母親覺得自己有些無恥,連頭都埋得低低的。果然兄嫂默了默,沒說原不原諒的事,開口直接讓他們走,還說以后不要再來往了。 沒有問為什么,也問不出口。時鶯的父母忐忑地來,心如死灰地離開。到底還是有些羞恥心的,沒過兩天,時鶯父親主動提起退出畫廊的經(jīng)營。時父沒有挽留,將最近一季度的分紅結(jié)了,按照章程辦理了相關(guān)手續(xù)。 得知父親退出了畫廊,時鶯驚訝到不敢相信。為此專門回了一趟家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伯父把他踢出去的。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都快氣死了,真想抱著自個兒父親的腦袋使勁搖晃,看是否進了水。 她就沒見過這么蠢的人。白給的錢都不要,非得往外推。在客廳走來走去,時鶯指著父母的鼻子罵了一頓,問他們沒了收入來源,以后生活開銷的錢從哪兒來。還說自己手頭沒錢,不用指望她養(yǎng),她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 等時鶯罵罵咧咧地走了,她母親才開始收拾被摔碎了的杯子,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我可以去飯館幫忙的,或者去做酒店前臺也行。不用擔心,總能賺到錢。” 聞言時鶯父親欲言又止,拉著妻子的手:“委屈你了。我手上還有一些錢,咱們可以盤個超市做小本生意。租小一點的店面,每個月有點收入夠花就行。左右社會保險買齊了,房子也有,沒什么可愁的?!?/br> 至于時鶯,他們是沒能力去管了。既然嫁了人,就希望她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吧。只要不作死,喬家總不會虧待她。 時淼與喻淮旅游回來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發(fā)生了很多事,譬如秦嶼死皮賴臉終于把周凝追到手了,又譬如時父時母已經(jīng)與時鶯一家徹底斷了往來。 本來時淼不清楚這件事,還說要將帶回來的紀念品給小叔和嬸嬸送一份。是時母攔住了她,神色淡淡地講不需要。瞧見父母還有哥哥冷冰冰的表情,時淼沒有追問原因,只點了點頭。 后來她從林舒那兒聽到點八卦消息,好像是說時鶯與時家其他人鬧翻了,就連時鶯的父母都沒怎么去喬家探望過女兒。 時鶯的事,時淼不是那么感興趣。對方過得好或是不好,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近來在思索一件大事,她覺得是時候該向喻淮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