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這還是時鶯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過來,說起來她還有點受寵若驚,以為女兒終于想著她一回。只是剛接起電話,那邊連句問好的話都沒有,就聽著時鶯著急忙慌地問她大伯母家發(fā)生什么事了嘛,為什么大伯母對她愛答不理的。 那一瞬間,她的心都涼了半截,眼里的光漸漸暗了下去。女兒一再催促,她只得道:“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你大伯母一家都好好的,不用擔(dān)心。” 這回答讓時鶯心頭的困惑更深了。她尋不著原因只能作罷,安慰自己可能大伯母心情不好吧。 時鶯沒什么想問的了,但她母親還有許多想說的話。想問問她在劇組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吃飯?什么時候能夠結(jié)束拍攝回家? 在心里醞釀了好久,她剛喊了個“女兒”,那頭的時鶯招呼都沒打一聲,已經(jīng)率先將電話掛了??粗謾C上三十秒鐘的通話記錄,這個愛女兒卻無數(shù)次忍受失望的母親陷入了沉默。 而剛接了時鶯電話的時母反應(yīng)卻是淡漠,一邊的時父忍了又忍,不解道:“怎么不把事情問清楚?問她為什么要做那種事?” 斜了丈夫一眼,時母搖頭:“沒什么必要問。就算問了,得到的也只會是狡辯的借口而已?!?/br> 收到喻母發(fā)過來的聊天記錄照片那會兒,時母都懵了。她反應(yīng)了好久,才找喻母問是怎么回事。喻母一心向著時淼,自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抖了出來,包括在網(wǎng)上看到的那些。 時母一聽,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完全不敢相信那些事會是時鶯做的??捎髂笡]必要騙她,微信聊天記錄也是真的。 瞧瞧她疼愛了好些年的侄女都做了些什么呀!微信上那說話的口吻怪里怪氣的,跟meimei說對她的男朋友有好感,還讓兩人不要因為她吵架? 光是這段話就夠讓時母生理不適的了,更別提時鶯單方面在網(wǎng)上與喻淮炒緋聞,還不出來澄清的事。 半生精力都奉獻給了自己的事業(yè),時母身邊交往的大多是志同道合、心思純粹的科研人員,因而心里也沒那么多七彎八彎的想法。對待時鶯,她一向赤誠。不說待如親女,也差不離多少。 時家的后輩本就少,時淼失散后,家里就時鶯一個女孩兒,自然得到的寵愛與關(guān)注就要多些。時母自認(rèn)對時鶯沒有虧欠的地方,從小她要什么,自己都會盡量滿足。 她看著時鶯長大,一直覺得她是個純良、有善心的女孩兒。因而時淼找回來后,她寵愛女兒,可對時鶯的關(guān)懷也沒有減少。一度希望姐妹倆都好,如今再回頭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好多不曾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 第42章 四十二只桃花精 沒有 時母不傻更不蠢, 先前認(rèn)為時鶯單純善良,因而從未往別的方面想過。然而當(dāng)她那種表面維持的美好與良善被喻母戳破后,時母不禁就想得更多了。 她想起時鶯總是喜歡在自己面前撒嬌, 永遠(yuǎn)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時母以前覺得沒什么,小輩親近自己總是好的。后來她找回了自己的親女兒,時鶯好像變得更加黏著她了。 每次時淼來, 時鶯后腳也跟著來。一來就挽著她的胳膊,又是撒嬌又是說笑的。而時淼, 就在一邊安安靜靜坐著。談及到她的身上,才會偶爾回答兩句。 時母一直沒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 認(rèn)為是時淼才找回來不久,性子靦腆, 與他們不親近是正常的。如今再一想,他們又何嘗給了淼淼親近的機會? 不知怎的, 時母忽然就想到了時淼第一次上門的情景。那時候她滿心歡喜,將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女兒介紹給時鶯一家人。那場家庭聚會的主角是時淼才對, 可是時母卻回想不起她那時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腦子里浮現(xiàn)的全部都是有關(guān)時鶯的。 她那會兒沒察覺有什么不妥,還覺得時鶯性格活潑, 剛好可以帶著時淼玩兒。現(xiàn)在看來,那又何嘗不是喧賓奪主的一種表現(xiàn)? 時淼那時才找回來, 與時家的人本就不熟。時鶯過于活躍的舉止,很可能會讓她覺得不舒服,甚至產(chǎn)生他們才是熟悉的一家人, 自己只是一個客人的錯覺。 后來時淼與時鶯不親近,與他們這做父母的感情也不深,連時家都很少來, 每次見面客客氣氣的,像是許久不聯(lián)系的遠(yuǎn)房親戚。時母為此著實傷心了一陣子,不曉得該怎么做才能彌補這么多年缺位的感情。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沒處理好女兒與自己、與時家其他人的關(guān)系。一心想著把人認(rèn)回來,認(rèn)回來后又沒有認(rèn)真地了解過她,只在自怨自艾女兒與自己不親。 從時淼的角度來看,自己把很多的寵愛都給了時鶯。甚至在她回來后,每次挽著自己胳膊撒嬌的還是時鶯。自己身邊的位置都被時鶯擠占了,讓她從何親近呢? 再加之時鶯私下發(fā)給時淼的微信,還有她在網(wǎng)上那些cao作,時母把事情從頭到尾細(xì)細(xì)捋了一遍,越發(fā)覺得時鶯以往那些看似無意的舉動并非無意,仿佛是故作親昵給時淼看,要讓他們與女兒產(chǎn)生隔閡一般。 不得不說,跳出了看著時鶯長大的大伯母的這層身份,時母的思維清晰多了。真是當(dāng)局者迷,她以前怎么就沒覺察到時鶯那些行為有那么不妥? 若她對喻淮有好感的話,這一切倒也說得通,無非就是出于嫉妒爭風(fēng)吃醋。想著自己得不到喻淮了,也不想讓時淼好過。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就是工具人,時鶯在時淼面前刻意與他們親近,估計也是想讓時淼心里難受。 時母很不愿意這樣去想時鶯,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女兒當(dāng)然比侄女重要,時鶯做了傷害時淼的事,不論別的,就那段微信就足以讓時母對她疏遠(yuǎn)了。 心里有了計較,時母對時鶯的態(tài)度自然不似從前。之所以沒有打開天窗說亮話,去質(zhì)問她、罵她為什么要做那些事,是因為沒這個必要。她畢竟是大伯母,而不是時鶯的媽,中間終究隔了一層的。 女兒受了委屈,其中也有她的原因在里面,是她疏忽了。時母沒空去管教時鶯,她忙著修復(fù)與時淼的關(guān)系,只希望時淼沒有太怪他們。 其實時淼還真沒有怪他們什么。與時家不親近,跟時鶯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始終無法將時父時母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父母來看待。 她的記憶是一片深山,她是在山里被一群精怪們養(yǎng)大的。盡管不知為何被雷劈到了這個世界,她還是當(dāng)自己是只桃花精。時父時母的出現(xiàn)是意外,她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們對女兒的疼愛。 現(xiàn)在的距離感剛剛好,不遠(yuǎn)不近的。就跟喻淮說的那樣,把他們當(dāng)長輩相待,順其自然就好。 “喻淮喻淮,吃葡萄嗎?”時淼赤著腳從地板上踩過,手里端著一盤葡萄。臨到了喻淮跟前,手指捻起一個叼在嘴里,說著就要把臉湊過來。 無聲嘆了口氣,喻淮伸手將她湊過來的臉捏住,把葡萄從她嘴邊拿下來,剝了皮放到嘴里:“好了,吃過了。” “不是這樣吃的!”時淼非常不滿意,抗議道:“要你咬一邊,我咬一邊,一人分一半地吃?!?/br> “……它就是顆小葡萄,別折騰它了。”捏了捏時淼水嫩的臉頰,喻淮抱著她坐自己邊上,在她鼓起來的腮幫子上親了一口。見她還很生氣的樣子,揚了眉轉(zhuǎn)移話題問:“不是說要開新書嗎?新書打算寫什么題材,繼續(xù)寫《刀鋒3》嗎?” 一說到新書,時淼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轉(zhuǎn)移了,皺著臉道:“沒想好呢,你有什么想看的嗎?” 提到這個,喻淮可就來了興致。他想看的可多了,刑偵探案類的、權(quán)謀斗爭類的、靈異探險類的,這些他都喜歡。最近涉獵愈加廣泛,都看起穿書、重生題材了。 按捺住心底的小激動,他暗戳戳地問:“我想看什么,你下本就寫什么嗎?” 喻淮激動的不僅是又有書可以看了,更令他得瑟的是這書完全可以說是時淼為他寫的。喜歡一個人就為他寫書,想想還有點浪漫,這事兒他能拿出來吹一輩子。 然而,面對著他小鹿斑比一般的眼神,時淼只是一臉驚訝,神情困惑:“當(dāng)然,不是啦。你怎么會這么想?這種事得看靈感的?!?/br> “……”木著一張臉,喻淮心想那你這么鄭重地問我干嘛?不過他還是沒問出口,盡職盡責(zé)回道:“就寫你想寫的?!?/br> “有了!”時淼看著他這張俊臉,忽然覺得靈感爆棚。叮囑他說別動,自個兒噔噔地跑回臥室抱了電腦出來,接了電源興致勃勃道:“你就坐在那兒不要動,我寫點東西?!?/br> “?”喻淮滿頭問號,想問為什么??梢姇r淼噼里啪啦敲著鍵盤,認(rèn)真到極致的模樣,他沒好意思開口打擾,還真的老老實實保持著端坐的姿勢一動不動,就這樣坐了兩個多小時。 最后一句話的問號敲上,時淼長舒一口氣,順勢伸了個懶腰。喻淮用余光瞄著她,問能不能動了。 時淼“呀”了聲,疑惑地問:“你說話干嘛不轉(zhuǎn)過來,這樣斜眼看人的姿勢會更帥嗎?” “……不是你讓我別動?”喻淮咔咔轉(zhuǎn)動著脖子,感覺身體都坐僵硬了。他狐疑地盯著時淼,終于問道:“你到底寫什么呢?” “新書啊,我決定開一本小甜文,感情線超多超豐富的那種?!彼壳盀橹箤懙臅鴰缀鯖]有感情線,以前沒經(jīng)歷過,時淼想象不出來戀愛是什么滋味。如今她自己嘗過了,就想試著寫一本感情流的文。 默然片刻,喻淮還是沒想明白:“這跟你讓我別動有什么關(guān)系?” 摳了摳手指,時淼非常誠實地坦白:“看著你的臉會有靈感。” “……”見過給人當(dāng)模特畫畫的,這還是喻淮第一次聽說寫個甜文也需要有模特在一邊,供作者邊看邊寫的。 “下次你身體可以動的,只要不離開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而且久坐不動對身體不好,屁股疼不說,還容易長痔瘡?!睍r淼將剛碼好的新章上傳,這才收了電腦,認(rèn)真說道。 還有下次?喻淮默了默,心里已經(jīng)盤算起了買個按摩椅回來。坐著的時候正好按按摩、看看雜志什么的,坐累了就在跑步機上跑跑步。 喻淮的行動力沒得說,在下午時淼被林舒約出門之后,他緊跟著也出了門,直奔實體店買按摩椅。 他是開著車出去的,周末本就休息,因而他一點也不慌,車速放得很慢。還沒到賣按摩器材的實體店,他先在熱鬧的街邊看見林舒了。她跟另一個女生在一起,正往手機專賣店走。 喻淮覺得奇怪,他停了車降下車窗,往四周張望,竟沒在林舒身邊見到時淼。因而他下了車徑直走過去,到了林舒跟前問:“淼淼呢,怎么沒見著她?” 瞥了他一眼,林舒覺得好笑,反問道:“淼淼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嘛,怎么反過來問我?該不會她悄悄溜出去玩了,沒帶著你?” “她出門前,說是你約她出去的。”喻淮隱約覺得不對勁,又問:“難道約她的不是你?” 這下林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約時淼的肯定不是自己,但她不清楚時淼是自己跑出去玩了,有意拿她當(dāng)借口的,還是其他情況。若是前一種,她說實話豈不是相當(dāng)于把好姐妹給賣了? 不過見喻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林舒也就遲疑了一秒鐘,老實說道:“上午的時候我的手機就掉了,不知是被人偷了還是擱在哪里忘了拿,反正就是沒了。我這不出來準(zhǔn)備買個新手機么?” “給她發(fā)短信的不是你,那是誰?”喻淮直覺不好,連忙掏出手機給時淼打電話??墒青洁降仨懥撕芫茫沁叾紱]人接起來。再次撥打的時候,已經(jīng)提示關(guān)機了。 “喂,你別搞得這么緊張啊,弄得我的心都要提起來了。”林舒小聲提議:“興許淼淼只是出去玩了,怕你不同意才假借我的名義?要不,你打給周凝他們問問?” 喻淮沒問周凝他們,他直接給時也打了電話,簡短道:“淼淼不見了?!?/br> 第43章 四十三只桃花精 結(jié)婚了嗎 “什么叫不見了?”接到電話的時也唰的一下站起身, 連帶著身后的椅子腿摩擦地板,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 喻淮抿了唇,長話短說地講了一遍情況, 讓時也幫著查下路邊監(jiān)控。而他自己則再次撥打了時淼的手機號,可還是呈現(xiàn)的關(guān)機狀態(tài)。 與此同時,林舒也借身邊朋友的手機給周凝打了電話, 得到的回答是時淼沒去找她,秦嶼他們那邊也沒見過人。這下林舒才是真的慌了, 急得額頭都出了一層汗:“相熟的人都問過了,淼淼沒跟他們在一起, 那人去哪兒了呢?” 林舒忽地想起一件事,抖著聲線道:“不會真的遇到了什么變態(tài)吧?上回你出差那幾天, 淼淼來我家睡的。她當(dāng)時就在臥室的墻上看到過細(xì)小光線發(fā)出來的紅點,大晚上的見我害怕, 還說是看錯了?!?/br> “今天這事也是。上午我才丟了手機,下午她就被人約了出去, 時間線上太湊巧了。淼淼她不會,早就被人盯上了吧?”越想林舒就越慎得慌,哪怕是站在人多的街邊, 她的心里都止不住冒出絲絲寒氣。 此時的喻淮無比后悔在時淼出門時,沒有問她去哪兒。他那會兒當(dāng)真以為是林舒約了她, 她們兩人時常出去逛街、吃東西的,因而他就沒有多問。 原本是想開車送她的,時淼也說不用, 還說林舒準(zhǔn)備了驚喜,讓她一個人去。但凡那時他多問一句話,現(xiàn)今也不至于一點線索也無。喻淮十分懊悔, 心里又急又慌亂。 壓著心頭的著急,喻淮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大腦瘋狂運轉(zhuǎn)。時也是警察,調(diào)查監(jiān)控、找人的事比他在行??伤膊荒苁裁炊疾蛔?,干坐著等結(jié)果。 時淼不曾與人結(jié)怨,如果真的是有預(yù)謀的針對,費那么多心思到底圖什么?喻淮將時淼周邊的關(guān)系網(wǎng)都梳理了一遍,想來想去,竟只有時鶯有這個動機。 盡管是無端的猜測,喻淮還是打電話給王特助,讓他請私家偵探將時鶯近幾個月來的所有動向都查清楚。而他自己則開車飛馳回了小區(qū),想要在物業(yè)那邊調(diào)監(jiān)控出來看下會不會找到點線索。 追蹤罪犯的事干得多了,時也這邊進展很快。判斷了下時淼從那片區(qū)域出來大致的打車位置,隨即從監(jiān)控視頻中鎖定有關(guān)出租車。查清車牌號后,時也立馬著手聯(lián)系出租車公司,要到那位司機的聯(lián)系方式,問他時淼的下車方位。 得到一個地址,時也拿著車鑰匙就出了警局,一邊開車一邊接了耳機,給喻淮撥了個電話。兩撥人往出租車司機所說的那個地方趕,到了后發(fā)現(xiàn)是郊外一個很偏僻的林子,平時不會有什么人來。 站在小道邊,看著那么大片的林子,時也與喻淮顧不得許多,撥開雜草與荊棘,往里面走的同時大聲呼喚時淼的名字。找了一圈沒見人,兩人在林子邊緣的河道邊會面,沿著河又找了一遍。 天色漸暗,還是沒有找到人。喻淮與時也心里沉甸甸的,一對上視線誰都沒有說話,可眼里的擔(dān)憂是如出一轍。被人故意約到這么偏的地方,找了這么久也沒絲毫線索,不用想都知道怕是有危險。 就這樣離開這兒,喻淮不甘心,還想再找一遍。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時也攔著他沒讓去,沉著臉道:“林子這么大,天黑了不僅不好找,興許還會有蛇什么的出沒。你回去等消息,這事移交給警方。我馬上聯(lián)系人過來,會找到淼淼的?!?/br> 喻淮不肯走,還想往林子里跑。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接起來一聽,那邊說是警察。問喻淮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叫時淼的,說人現(xiàn)今在醫(yī)院,讓家屬過來一趟。 “淼淼在市醫(yī)院,快走!”接了電話,喻淮飛快地往車子那邊奔去,路上踩著小石子差點摔一跤。 就愣了一秒,時也跑得比他還快。鉆進車?yán)锟凵习踩珟?,降下車窗沖喻淮喊:“上車,我開的快!” 調(diào)轉(zhuǎn)了腳步,喻淮上了時也的車子,將自己的限量款跑車留在了原地。在他拴上安全帶后,車子唰的就飆了出去。風(fēng)從車窗灌進來,在他耳邊呼呼的吹。盯著不斷倒退的路側(cè)風(fēng)景,喻淮只希望車子開得再快一點,最好下一秒就能到醫(yī)院門口。 原本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時也飆車的速度下,只用了四十分鐘就到了。一到醫(yī)院,喻淮直奔住院部,到服務(wù)臺那里問叫時淼的病人住在哪間病房。 護士給他指了個方向,報了個房間號。喻淮又跑著過去了,緊隨著追過來的時也只瞧見他踉蹌的背影。 到了病房門口,見門是打開著的,喻淮迫不及待想要進去。剛踏進一只腳,他就看到有個護士在病床邊倒騰,不曉得在干什么。忽地那人一把扯了被子,將時淼的臉給蓋住了。 從喻淮的角度看,時淼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燈光襯得她的臉色慘白。如今慘白的一張臉也被白色的被子蓋住,喻淮一下紅了眼眶,眼淚登時飆了出來。 見喻淮站在門口成了一座雕像,時也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把他扒拉開湊過去看。瞧床上蓋了一層白布,他的反應(yīng)比喻淮好不了多少,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 護士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響,回頭看一個大男人哭得稀里嘩啦的還嚇一跳,不解道:“你哭什么?” 看那個哭得慘兮兮的帥哥想往里面走,護士攔了他一把:“等個二十分鐘吧,這房間開著紫外線燈殺菌呢,人的皮膚直接照射到不好。” 說著護士就把喻淮趕出去了。關(guān)上門后,她看了眼喻淮,又瞧了下神色怔怔的時也,恍然地問:“你們就是病人的家屬吧?警察同志都等你們好久了,目前在醫(yī)生辦公室那邊。我?guī)銈冞^去?!?/br> “等一下。淼淼,就是你說的病人,她、她是不是傷得很重?”喻淮聲音哽咽,似乎鼓足了勇氣才問出這句話。 “???不重呀?!弊o士奇怪地睨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哭什么:“就是嗆了幾口水,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不曉得什么原因還沒醒,問題應(yīng)該不大。具體的,你們待會兒可以問醫(yī)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