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我是精怪啊,桃花精?!睍r淼看著跟前的男人臉上白了一層,不由嘆道:“你別怕,我不吃人,也不會害人。我們草系精怪都很愛好和平的,是人類的好朋友。” 別看時淼瞧著淡定,其實心里也很緊張,這套說辭還是她想了一個晚上才打磨出來的。長這么大,她都生活在深山里,說來這還是她第一個見到的人類。 時淼生活在末法時代,那里靈氣稀薄,能夠修煉到化形的精怪十分少。而她非常幸運,尚未生出靈智便有一群精怪護著。雄鷹哥哥總給她叼來各種各樣的果子,小人參動不動就揪下它腦袋上的須須送給她進補,還有小狐貍,閑來沒事就愛講故事。 對人類的了解都是來自于別的精怪口中的故事,時淼從未親眼見過,更未親身體驗過,她對人類生存的社會是向往又恐懼。盡管好奇,但她沒有想過溜下山。因為大家都說山下有惡鬼,專門吃她這種小妖怪,嚇得時淼好多天都不敢出門。 山上的日子漫長而悠閑,時淼除了曬太陽、幫著小狐貍種種花,就是靠看點話本打發(fā)時間了。信鴿精時常飛往外面,給她帶回來的話本最多。就在她翻看最新一本時,一道雷毫無預(yù)兆地落了下來。再一睜眼,時淼就在這里了。 她的魂魄被束縛在一枝桃花上,意識也是昏昏沉沉的,只有汲取力量努力化形的本能。她并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快要被她嚇死了,尤其是昨兒凌晨鬧的那一出。 時淼當時覺得魂魄溫養(yǎng)得差不多了,壓不住心里高興就化了形。哪知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眸,一個人站在她跟前與她面面相覷。在時淼后知后覺驚慌的時候,那人砰的一下直直往后栽倒,把她嚇了一跳。 還好現(xiàn)在沒事了,她懸著的心可算落了地。 人類的好朋友?喻淮嘴角抽抽,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說好的建國后不許成精,說好的相信科學,全是騙人的!得虧他心臟好,不然早就抽過去了,哪還能跟個小妖怪在這里大眼瞪小眼。 張了張嘴,喻淮問:“你不吃我,纏著我做什么?” 說到這個,時淼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往前蹭了兩步。驚得喻淮戰(zhàn)術(shù)后仰,繃緊了臉,活像個被人強迫的小媳婦:“別動!” 時淼停住了腳,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裹在身上的被子,聽話地不動了:“我不做壞事,就是想蹭蹭你的氣運,幫助修煉。我保證,不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br> 跟前的人運勢很強,可就是太強了難免承受不住,某些方面就會不那么盡如人意。比如,分明有著極好的異性緣卻注定孤寡一生。再定睛一看,時淼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呀,紅鸞星動,你的桃花要來了?!?/br> “……”喻淮坐直了身子,面無表情地整理凌亂的衣服。真想問她確定是紅鸞星動,不是霉星動?他現(xiàn)在臉上都還在痛呢!吃什么長大的,手勁兒那么大! 見男人嘴唇抿成一條線,不欲搭理她的模樣,時淼犯了難:“我真的不做什么,只要跟著你就行。而且我吃得也不多,就一點點。” 說著伸出手指比了比,圈出了指甲蓋那么大點的一小塊。 “我不習慣身邊跟著人,”喻淮站起身,比少女高了快一個頭,居高臨下道:“你找別人吧?!?/br> “我不是人?!睍r淼認真反駁他的理由:“我是桃花精?!?/br> 喻淮忍不住想撫額,他看著表情認真的少女,對方也定定地回望著他。僵持片刻,他敗下陣來,退一步道:“你跟著我可以,但是得約定幾條規(guī)矩。” 他很不想答應(yīng)的,轉(zhuǎn)念一想這位不是人啊。他就算拒絕了,若她不肯走,他能怎么辦呢?把小精怪惹毛了,又像前段時間那樣嚇他,怕是自個兒的壽命得縮短好多年。 賺了那么多錢,喻淮可不想還沒來得及享受就眼睛一閉,撒手人寰。 聽到喻淮同意自己跟著了,時淼的雙眼登時彎成了月牙。她不曉得這里是哪兒,但可以肯定的是已經(jīng)不在她原先那個世界了。這里沒有一絲靈氣,大概也沒有什么精怪。時淼只想蹭點氣運快些修煉,希望能夠找到回去的通道。 她想念小狐貍他們了。 第5章 五只桃花精 戀愛了嗎 不許神出鬼沒,不許高聲喧嘩,不要亂動家里的東西,還有其他條條框框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不要在他洗澡或者換衣服的時候偷看。 時淼小雞啄米般點頭。反正十多二十條規(guī)矩她是一點沒記住,就記住了不要偷看喻淮洗澡。眼神晃了晃男人姣好的身材,被休閑服包裹著也能看出身形線條不錯。 被少女狀似偷瞄,實則熾熱的目光掃過,喻淮下意識就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臉上黑得徹底:“再加一條,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br> 明晃晃、赤/裸裸的,像是想把他衣服扒了一樣。原以為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妖怪,結(jié)果竟然是個小色胚! 喻淮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先前懸著一顆心擔憂自己隨時會掛掉,現(xiàn)在焦愁著自己會不會清白不保。都怪他過分美麗,連妖精都覬覦他的美貌。 每根頭發(fā)絲都散發(fā)著迷之自信,解決了困擾他好幾天的事情,喻淮的心情陡然放松起來。心里惦念著的鞋子被提上日程,他從床頭柜拿了手機秒下單,憑著單身二十幾年的手速成功搶到了一雙,心頭總算舒坦了。 隨意地抬眼,發(fā)現(xiàn)少女裹著被子、打著赤腳乖乖地站在一邊,眼神濕濡地將他望著。喻淮蹙眉,輕車熟路撥了個手機號碼出去,邊說話邊掃了眼少女。 過了半個小時,門鈴被人按響。喻淮大步跨出臥室,門一打開露出王特助那張掛著專業(yè)微笑的臉:“喻總,您要的衣服?!?/br> “辛苦了?!庇骰唇舆^幾個購物袋,大致看了下里邊,有兩套衣服,連貼身衣物都有。心想王特助縱然摳了點,偶爾腦子不好使了點,但做事還是挺細致的。 眼瞧著上司的臉色不太對了,王特助趕緊補充了句:“這是另一位女同事去挑選的,我就是負責拎了過來?!?/br> 這話的確是真的。接到喻總的電話那會兒他是詫異的,險些沒控制住音量。因為身邊連只母貓都沒有的喻總,居然讓他幫著去買年輕女性的衣物。 那一瞬間王特助腦補了多種可能。是金屋藏嬌,還是一夜情?而且,喻總這么猛的嘛,連衣服都造沒了? 嘖嘖了兩聲,王特助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wù)。盡管只是買身衣服,但這里邊學問大著哩。首先,得買年輕姑娘喜歡的;其次,他是不能親自去挑衣服的。 倒不是他的眼光不好,或者嫌麻煩,王特助身為男人,自認為還是了解男人的。喻總讓他去買衣服不假,可要是知道那些衣服包括貼身衣物什么的是自己千挑萬選的,那不得對他有意見? 為了杜絕這種可能性,他特意叫了位女助理跟他一塊兒去商場。女助理負責挑選,他在后邊拎袋子就好。如今看來他真是有先見之明,瞧瞧,喻總剛才氣得兩邊臉都紅了。 喻淮是沒聽出王特助的弦外之音。本還想夸他辦事細致,沒想到是他會錯意了。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一轉(zhuǎn)身反手便把門關(guān)了。 門外的王特助一個不察,差點碰一鼻子灰。他嘆了口氣,心想上司的心思還真不好猜。身為助理,果然沒有一分錢是白拿的啊。 將袋子塞給時淼,喻淮下巴一揚,示意她到浴室換上。而喻淮把臥室收拾了下,被子疊成整齊的豆腐塊,而后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正在瀏覽喻霖發(fā)過來的消息。 天知道喻霖作為一個大學教授,怎么成天那么空閑。今兒去看大海,明兒又去賞花,后天還能跟著朋友去蹦迪。經(jīng)常發(fā)過來的也是垃圾短信,喻淮看了眼就把消息界面叉掉了。 “我穿好了?!睍r淼揪了揪長度還不到膝蓋的裙子,緩慢從浴室走了出來,在喻淮跟前站定,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語氣中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期待:“好看嗎?” 雙腿又白又直,腰間系著的絲帶勾勒出腰線,顯得腰肢又細又軟。好看是好看的,喻淮沉默了片刻,表情遲疑,欲言又止道:“穿反了,有拉鏈的那方應(yīng)該穿在后面?!?/br> “???”時淼恍然大悟:“難怪啊,我就說怎么覺得脖子有點勒得慌。” 重新進去浴室搗鼓了一番,時淼終于把連衣裙穿對了,扒著浴室的門框沖喻淮喊,聲音委委屈屈的:“這拉鏈怎么辦,我的手不夠長?!?/br> “……”喻淮額頭青筋直跳,發(fā)誓下次絕對不要買帶拉鏈的衣服! 不管心里怎么碎碎念,他還是幫著少女把后背那塊的拉鏈拉上了。做完這個舉動,他就坐在了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地發(fā)呆,眼神空洞。 時淼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恍然道:“這就是書里說的,感覺身體被掏空嗎?” 黑著一張臉,喻淮直愣愣地進了臥室,在時淼跟進來之前“啪”的把門鎖了。他的情緒有些復(fù)雜,需要一個人靜靜。 縮在臥室不知道待了多久,喻淮是被一陣陣撲鼻的飯菜香氣勾出來的。他看到廚房里熟練炒菜的身影,突然覺得肚子很餓。猝不及防對上少女明亮的眼睛,他干巴巴問:“你會做飯?” “會的。”時淼將盤子端上桌,回頭沖他笑:“我們妖精又不是不食五谷?!?/br> 事實上,深山里的妖精平日里沒什么事,慣愛琢磨新鮮玩意兒打發(fā)時間。像時淼愛看話本,而隔壁的大榕樹就愛做飯,經(jīng)常搗鼓些新的菜品邀請他們這些鄰居品嘗。 耳濡目染之下,時淼的廚藝說不上有多驚艷,可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些做飯的器具稍微嘗試一下,她就會用了,算不上有多難。 這還是搬出來獨居后,喻淮第一次在家里嘗到現(xiàn)做的飯菜。別說,味道當真不錯,與他在外邊吃的五星級餐廳差不離。 本來他對家里多一個住客不情不愿的,然而這一頓飯征服了他。一想到以后不用委屈自己的胃,他差點樂出聲。 就這樣,時淼成功留了下來。家里多了一個人,總有些亟待解決的事情。比如,晚上睡覺的問題。 時淼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窩在喻淮身邊,不間斷蹭他的氣運。在她看來睡覺都不能算作一個問題,一起睡不就好了? 可惜喻淮并不想配合,當即動作麻利地把書房收拾出來給她做了臥室。連睡覺都不忘把房間門鎖好,生怕自己一覺醒來清白不保。 王特助帶過來的衣物只有兩套,根本換洗不過來。喻淮實在不想再看到時淼偷穿自己睡袍那傷眼睛的情景,只得抽了一天時間帶她出去買衣服。 不光是衣服,還有必備的生活用品。什么牙膏、牙刷、洗面奶、護膚品,不到半天就大包小包拎了滿手。時淼逛得興起,得寸進尺地還想買個手機,停在專賣店門口就走不動道了。 換做別人早甩臉子了,喻淮并不。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見時淼實在想要又可憐巴巴的樣子,十分大方地給她買了一個品牌手機,還選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半天花了四十幾萬,對喻淮來說連根毛都算不上,自然臉色都沒變過。滿載而歸的時淼高興壞了,當天又露了一手,做了一桌海鮮大餐。 吃得心滿意足的喻淮對時淼的事更上心了些,考慮要不要給她辦個身份證。畢竟在現(xiàn)代社會,沒有身份證哪里都去不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縱然是個小精怪,其實與人也沒什么兩樣。他吃什么,對方也跟著吃什么。除了反應(yīng)遲鈍了點,對社會了解淺了點,也沒做出過什么怪異的舉止。若不是他確切知曉時淼的身份,根本看不出她不是人。 身份證花了好幾天才辦下來,時淼沒想到自己一個黑戶,竟然也能領(lǐng)到身份證明。激動的同時,對喻淮更是心懷感激。總覺得自己該找點事情來做,不能住別人的房子不夠,還處處花人家的錢。 想來想去,她忽地眼眸發(fā)亮,抱著電腦吭哧吭哧敲打起鍵盤來。 喻淮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除了吃飯時間,都看到她端坐于臥室的書桌前,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電腦看。時而蹙眉,時而宛然一笑。 莫不是在跟網(wǎng)友聊天? 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喻淮沒有直接問出口,故作不經(jīng)意問起:“一個人在家不會無聊嗎?” “不會呀,挺充實的。”時淼沒有聽出男人話里的刻意,還眨著眼反問:“你很無聊?” “……沒,我就是隨口一說。”閑聊了幾句,都問不出自己想知道的,喻淮有些泄氣,直接道:“網(wǎng)上的消息真真假假的,誰都不知道網(wǎng)線連著的那頭是人是鬼。多少吹噓自己是個高富帥的人,其實生活中就是個糟老頭子。懂了嗎?” “懂了?!睍r淼茫然地應(yīng)了聲。盡管不清楚喻淮為什么要跟她說這些,她還是捧場地點了點頭。 第6章 六只桃花精 沒有 “喻哥,出來玩啊?!苯拥角貛Z電話的時候,正是一個周末。得了空閑的喻淮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出門前想到了成天悶在家里的時淼,腳步一頓,問她:“要出去玩嗎?” 時淼眼眸驟然亮起,換了身清爽的小裙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喻淮出門。上了他那輛拉風的跑車才矜持地問:“去哪里玩?” 將安全帶系上,喻淮發(fā)動車子引擎,隨口道:“休閑會所。那里有挺多玩的,桌游、高爾夫、臺球、游泳。茶點味道也不錯,你應(yīng)該會喜歡?!?/br>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將近一個月,喻淮漸漸摸清了時淼的一些喜好。比如喜歡吃甜食,不喜歡酸的東西。喜歡吃魚,卻懶得剝刺。愛好種花,尤其喜歡紅玫瑰。 喻淮曾經(jīng)問她為什么最愛不是桃花,她自己不就是桃花成精嘛。誰知道小姑娘皺了皺鼻子,認認真真回答他說喜歡玫瑰跟她是桃花精又不沖突。誰規(guī)定桃花精就一定要喜歡桃花? “……”行吧,喻淮不問了。由于這些喜好與自己高度重合,他們倆相處還算愉快,不會因為吃甜豆花還是咸豆花這樣的問題發(fā)生分歧。 跑車在路上疾馳了四十來分鐘,在一家大型高檔休閑會所門口停下。喻淮去停車,時淼就站在門口等他。 好奇觀望間,一個穿著連帽衛(wèi)衣的年輕男人急匆匆往門口過來,邊走還在邊打電話,伸長了脖子往門口四處張望,嘴里念念有詞的:“怎么沒瞧見人?” 時淼想他大概是在找人,也就沒在意。哪想到這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徑直向她走過來,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小虎牙在眼光下顯得格外可愛:“漂亮meimei,等人嗎?” 見時淼不說話,他也沒有露出惱怒或者不耐煩的神色,依舊笑瞇瞇的,自來熟地介紹道:“我叫秦嶼,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女孩兒,怎么以前沒見過你?” 不怪秦嶼問時淼是哪家的千金,實在是能夠來這里消費的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不濟,家里也是小有資產(chǎn),總歸不會籍籍無名。 就比方說秦嶼自己,他家里是搞房地產(chǎn)的,是這一行業(yè)的龍頭老大。而秦嶼年少貪玩,對什么都沒興趣,就是酷愛打游戲,上學時期成績一度全年級倒數(shù),將他老爸氣得跳腳。每回一出考試成績,家里就鬧得雞飛狗跳的。 高二那會兒他瞞著家人報名了職業(yè)聯(lián)賽,成功闖進總決賽并帶領(lǐng)隊伍取得了最后的勝利。少年意氣風發(fā),捧著獎杯的那一瞬被永久記錄下來。顏值高、技術(shù)好,電競?cè)Χ挤Q他一聲“秦神”。 粉絲滿心以為他會繼續(xù)打職業(yè)賽,哪知在得了總冠軍的第二天他就急流勇退,宣布退圈。理由是,過足了癮,該準備高考了。 那時候距離高考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三個多月的時間,連秦父秦母都沒抱什么希望了,想著多捐點錢,送他到國外的大學鍍個金吧?;靷€大學畢業(yè),回來好繼承家業(yè)。 在誰都不看好的情況下,秦嶼硬是堅強地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成績比一本分數(shù)線還高出將近九十分。 所有人大跌眼鏡,尤其那些平時比秦嶼考得好,高考那一哆嗦反而落后一步的學生更是不可置信。直嘆時也命也,有個聰明的腦袋瓜真的不一樣。 大學期間秦嶼稍微收了心,與同寢室的室友一起創(chuàng)業(yè),幾人合辦了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高科技公司。規(guī)模逐漸壯大,現(xiàn)在發(fā)展得也不錯。 這家休閑會所環(huán)境清幽,場地開闊,各種設(shè)施也齊全,秦嶼時常約著三五個朋友來這邊打打球,游個泳。來的次數(shù)一多,一出現(xiàn)生面孔他立馬就能認出來。何況,漂亮的女孩兒總是令人記憶深刻的。 時淼并不知道秦嶼的這種行為叫搭訕。她只覺得這人奇怪,對著不認識的人也能說這么多話。出于禮貌,她說了自己的名字:“時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