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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請慢用!點的小吃送了過來,老板高聲喊,那一句像是唱歌。 看著碗里紅彤彤的小吃,這里面大部分都是辣椒,很香。 很久沒吃過這么辣的東西了,你嘗嘗?夾起辣椒間的風gānròu,看的岳楚人口舌生津,不過卻是送到了豐延蒼的嘴邊兒。 搖搖頭,你吃吧,太辣了。他吃不得辣的東西。 他不吃,她手腕一轉(zhuǎn)送到自己嘴里,視線無意間看向別處,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下,看著一處眼睛不動。 看著她,豐延蒼的視線順著她看過去,人cháo涌動,卻是沒瞧見什么特別。 怎么了?握住她的手,豐延蒼低聲道。 看見一熟人,然后我就想到了某些事兒。收回視線,岳楚人放下筷子瞅著豐延蒼,神色認真。 微微蹙眉,什么事兒? 你記不記得南疆那個李平在皇城時,有一次進宮身后隨行了一個淺褐色眼睛的女人?我問過李平那女人是誰,他說是南王派來監(jiān)視他的。后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你想必也沒見過吧。 豐延蒼慢慢點頭,是。在南疆,他也沒見過。 岳楚人傾身靠近他幾分,隨后道:后來我與戚建去皇陵,正好聽見豐延毅府中那個術(shù)士與一個女子說話,那女子命他殺了豐延毅。當時我們只是聽見聲音,并沒有看見人。之后我將他們困住,卻不想只困住了那個術(shù)士,那女人卻不見了。當時我琢磨了許久,始終覺得那個女人可能我們誰都沒見過。但是,就在剛剛,我看到那個女人了。看見她的瞬間,我想起了皇陵的事兒,那個說奉了教圣命令殺了豐延毅的女人就是她。而且那個教圣,很可能就是那個娃娃臉王八蛋。 豐延蒼眸色幽深,在關(guān)州的密衛(wèi)也匯報過,關(guān)州刺史與巫教教徒有來往。關(guān)州在大燕來說算得上是最大的州府,下面共有五個郡,所以關(guān)州刺史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算是這個地方的土皇帝。 岳楚人輕輕點頭,那一切都說的通了,那個女人不簡單,她應(yīng)當是直接聽令于巫教教圣,她在這里,恐怕是奉了教圣的命令。那教圣又為別人做事,所以,很可能南王正準備暗中滲透進入整個關(guān)州。 嗯。咱們回去,我需派人馬上去證實一些事。拉著岳楚人快速離開,那點來的吃食她一共不過吃了一口,雖是舍不得,不過卻配合著他快步回去。 087、兩面夾擊,視若珍寶 租住的小院不寬敞,卻是很gān凈。一共五間房屋,包含了一間廚房以及柴房。 雇傭來了當?shù)氐娜私o做飯打掃,四十幾歲的婦人,個頭不高,做活很麻利。 來到關(guān)州的第三天,天氣晴朗,好似許久都沒見到這么明媚的太陽了。其實是皇城的氣溫太低,以至于就算陽光明媚,也不覺得暖和。 關(guān)州則不同,偶爾刮過一股風雖還是涼颼颼,但不影響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 小院里,岳楚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兒曬太陽。豐延蒼不在,昨兒他就下午才回來,根據(jù)他說,他是秘密的見某個太守去了。太守執(zhí)掌一郡,關(guān)州有五個郡,也不知有幾個是豐延蒼的人。 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就好像某人溫柔的手,撫摸的她昏昏yù睡。 驀地,她眉心微蹙,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抓緊了,指節(jié)泛白。 似乎過去了一刻鐘,她的手慢慢放松,蹙起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吁了一口氣,睜眼,岳楚人微微瞇眼看著湛藍的天空,戚峰。 下一刻,一間房門打開,戚峰快步走出來,王妃。 書生張剛進關(guān)州,你去給他送錢??吭谝巫由?,岳楚人懶洋洋的看著他悠悠道。 戚峰點頭,屬下馬上過去。一直以來,有任何事都是他與書生張接洽。這次他們進關(guān)州,書生張自是也得跟來發(fā)展民間。此時看不出效益,但他相信,待得關(guān)鍵時刻,肯定會起大作用。 戚峰離開,院子里再次恢復清凈。不過一會兒,出去買菜的廚娘回來了,挎著籃子,里面青菜不多,倒是有不少特色的風gānròu風gān魚。這兩天便是吃的這些,岳楚人覺得挺好吃。不過苦了豐延蒼,他口味偏清淡,味道重的不喜。 夫人,您還在這兒坐著吶!這天兒看起來暖和,其實很涼,chuī時間久了,恐風寒。看著岳楚人還坐在院子里,廚娘說道。那神態(tài)氣質(zhì),很符合她這個年紀,看起來還很親切。 不礙事,比北方可是暖的很。對了,市場上沒有新鮮的蔬菜可賣么?若是有的話,多買些回來,咱們家老爺喜歡吃清淡的。廚娘喚豐延蒼為老爺,岳楚人格外喜歡聽,這兩天也總是老爺老爺?shù)慕?,豐延蒼聽得都麻木了。 有是有,不過貴得很吶!廚娘那表qíng,好像真的很貴。 貴不怕,你也無需給老爺節(jié)省銀子,他最不怕的就是花錢了。笑瞇瞇,喜歡極了老爺兩個字。 那好,我再去一趟。廚娘慡快的很,痛快的走回廚房,一會兒又出來,挎著空籃子,走至岳楚人面前,岳楚人直接給了她一錠銀子。若是普通人家,這一錠銀子能用上半年,廚娘倒是有些舍不得的模樣,看的出她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 不如你帶我一同去吧,來到這關(guān)州幾天了,還一直沒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呢。站起身,岳楚人抖了抖長裙,決定與廚娘走走。 當然好,老爺也不在,夫人肯定沒意思,咱們走。廚娘仰頭笑看著岳楚人,在關(guān)州這地兒,像個子這么高又漂亮的夫人可是少見。 與廚娘走出院門,穿過數(shù)個巷子,終于到了市場。 這一片區(qū)域就是賣雜貨的多,擺攤的,挑著擔子的,還有推著獨輪車滿街吆喝的,熱鬧的很。 廚娘能說會道,給岳楚人講市場的事兒,只是走這一段路短短的時間,岳楚人已經(jīng)了解了近來一段時間關(guān)州城內(nèi)大大小小七八件八卦。 在一攤位前停下,廚娘開始買菜。挑挑揀揀,并且十分熟練的砍價,這廚娘絕對是專業(yè)的。 岳楚人站在一邊抱著雙臂笑瞇瞇的觀看,砍價什么的她不會,而且她若是買東西,只要看中了,甚至連價錢都不會問。想來她這個xing子,絕對是做不了賢妻良母的。虧得豐延蒼家底殷實,否則,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她揮霍空了。 買完,廚娘又帶著岳楚人在市場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二人順著來時路返回。 在走到街頭,廚娘正在講著當?shù)馗患澣⒘说谑挎业臅r候,岳楚人猛的瞥見街角那里蜷著一破衣爛衫的女子。女子全身臟兮兮,很虛弱的模樣,卻是擋不住出色的樣貌。凡是路過她面前的人都會看她一眼,但無不特意躲避開來,大有避之不及之勢。 不由得詫異,岳楚人截斷廚娘眉飛色舞的敘述,指了指那個女子,那個姑娘是誰,你知道么? 廚娘看了一眼那女子,隨后點點頭,那是關(guān)三爺?shù)拈|女,關(guān)三爺在年前犯了事兒死在牢里了。萬貫家財被官府收走,這姑娘也被刺史府的大公子給搶了去。進了那地方會有好日子過才怪,出了正月不知因為什么這姑娘就被趕出來了。城內(nèi)都傳大公子放話,要她自生自滅,所以誰也不敢管啊。廚娘的聲音極小,與剛剛眉飛色舞的侃侃而談可是相差甚遠。 岳楚人心思一動,離開時多看了那姑娘一眼,腦海中有了計量。 回到小院,戚峰已經(jīng)回來了,正站在院子里等著岳楚人呢。 廚娘見到了戚峰,不禁的收聲,然后快步的走向廚房。其實不止是戚峰,其他的護衛(wèi)她也怕,尤其他們身上都帶著武器,更是使得廚娘連看他們都不敢看。 王妃,事qíng已經(jīng)辦好了,書生張已經(jīng)去了乞丐聚集地。其實這些事不用戚峰說,岳楚人也是能知道的。 嗯。戚峰,你去給我辦另外一件事。招手將戚峰叫過來,小聲的吩咐,戚峰領(lǐng)命后再次快速離開。 是夜,豐延蒼終于回來了。月白的長袍纖塵不染,眉目間滿是愉悅,看起來心qíng很好。 窩在太師椅上瞧著他,岳楚人挑著眉尾,老爺,今兒又遇見喜事兒了? 步履從容優(yōu)雅的走過來,先是抬手撫了撫她的臉蛋,隨后在一旁坐下,這才開口回答道:象陽郡太守將近幾年的收獲盡數(shù)吐了出來,關(guān)州刺史很快就變成沒羽毛的野jī了。 多少錢?能分給我一點不?抬手,做著討要的姿勢。 呵呵,我的盡是你的,想要全部拿去便是。如此大方,很得某人心。 廚娘進來奉茶,之后又退下去,豐延蒼端起茶杯,剛要揭開蓋子,動作卻是一頓,眸子不動的看著一處,在仔細傾聽著什么。 岳楚人看著他,唇角的笑一直都在。 有外人?轉(zhuǎn)頭看向她,豐延蒼的耳力很不一般。 笑瞇瞇的點頭,岳楚人翹著腿坐姿相當有氣勢,今兒在街上看中一小妞,就讓戚峰給帶回來了。 揚眉,豐延蒼略有無言,所以呢?你今晚打算寵幸她? 哈哈,我倒是希望我有那功能。奈何天不遂人愿啊,本人缺了點零件。大笑,岳楚人樂不可支。 微微搖頭,豐延蒼聽著她那隱晦的huáng腔,自嘆弗如。 到底是何人?想來你還沒有閑到在街上撿人的程度。豐延蒼依稀的能聽到那邊的動靜,有女人的聲音,還有戚峰在說話。 一個可憐的姑娘罷了,被人玩弄了之后又扔了,無家可歸。我看著可憐就給撿回來了,很簡單。其實自戚峰將那女子帶回來,她也只是去看了一眼罷了。之后給她打了熱水洗澡,戚峰又跑腿兒給買了衣服,想必現(xiàn)在都收拾完了。 頜首,聽得解釋,豐延蒼自是放心了許多。 今兒特意要廚娘做了些輕淡的青菜,還清燉了牛ròu,你快去吃吧,我去瞧瞧那姑娘。站起身,岳楚人指令完,甩手離開房間。 將那姑娘安置在最右邊的房間,這里是戚峰與其他三個護衛(wèi)晚上住宿的地方,如今有一姑娘在那里,所以其他人都跑到另一間去了。 門是關(guān)著的,岳楚人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下一刻門被從內(nèi)打開??匆娏嗽莱耍莘宓哪樕黠@好了很多。 如何了?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坐在g邊的姑娘,換了一身gān凈的長裙,洗了澡,青絲如瀑面容姣美,是個很有南方味道的姑娘。 她說不要我們管她,不然會倒霉的。戚峰看了一眼g邊的姑娘,嘆口氣道。 點點頭,岳楚人揮揮手要戚峰出去,她拎著椅子,然后走到那姑娘對面坐下。 戚峰出去,順勢將房門關(guān)上。屋子里燭火瑩亮,照在姑娘的臉上,顯得臉色更加白皙,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