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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天!感謝滿天神佛!我心中低呼,耳中仿佛聽見漫天的佛光花雨,又溫暖,又香甜,心qíng陡然輕快,隨即向后一倒,仿佛靈魂陡地被人抽走一般,軟軟摔倒在g。 等我再次醒來,仍見可人站立面前。我尚未開口,可人喜滋滋地急切已朝我連連點頭。她笑面如花,眼中含淚地說:一切都好了,雪蛤解毒真是功效神奇。小寶寶足尖三滴血,便能讓王爺起死回生。王爺現(xiàn)在已能進些流食,外祖說已無大礙。只須調理些時日,便又是生龍活虎的一個人。meimei可以放心,皇上為防不測,已親自從乾清宮調派人手過去服侍王爺。 我心中又喜又柔,笑道:孩子呢?快抱來我好好親親他的小臉。 可人笑道:現(xiàn)在可輪不到咱們抱啰。太后娘娘和皇上,見他救了王爺,怎么看也看不夠,搶著抱咱們的寶寶呢。 我甜甜地笑。心念閃動間,陡然再次一驚。又問道:皇后怎么說?她也剛生下小皇子。太后與皇上如此寵愛我的孩子,可不犯她心??? 可人低聲道:meimei不問我倒忘記。meimei剛生下小皇子時,皇后曾一度很不置信。我后來問過外祖,果然咱們以前吃的水有問題。咱們以前吃的水,其中含有一種天然酸水糙的液汁,而夫婦雙方若長期食用洗漱,生女孩的機率便會極高?;屎笠恢辈怀詫m中用水,正是因為她知道其中原故,也是她安排人在水中下丸藥。但恰恰的,guī息丸中有一味叫做靈絨的藥材可以綜合那酸糙,使它失去藥xing。外祖說,可能是guī息丸在meimei體內停留時日長,因而你才能一舉得男。 世上竟有這等事qíng! 我瞇起雙眼,點頭道:我終于明白?;屎笾栽O計流掉阿若腹中胎兒,原來是她知道阿若吃的也不是宮中之水,她怕阿若生下的是皇子,從而威脅她皇后之位。 可人想了一想,也點頭說道:想必是這個原故。 我突然想起菱,便問道:菱jiejie呢,怎么一直沒瞧見她? 可人笑道:菱jiejie讓皇后叫去幫幾日忙。誰不知道菱jiejie女紅做得比織造紛的繡女們還好?皇后讓她幫著給皇長子做幾件小衣服,做完了就回來。 心中咯噔一沉,我正要說話,李福已帶著文澤圣旨過來。柳荷煙母憑子貴,封號升至一品末等妃慧妃。又獎珠寶若gān。我徐徐謝恩領旨,重賞李福等頒旨宮人。 此次與我一同晉升的,還有同嬪。 她由嬪升至貴嬪。 李福笑道:慧妃娘娘大喜。娘娘伯父柳侯爺此次北征立下大功,皇上已下旨嘉獎,已官復原職。娘娘的兩個堂兄此次作戰(zhàn)也是英勇,各被封了二品從將軍。還有,皇上已給兩位皇子擬好名字。皇長子德璃,慧妃娘娘生下的皇次子,擬取名德麒。 德麒,多么好聽的名兒他對我的寶寶,果然是用了心的。可是,文澤,你既愿意對我好,又為何瞞著我賜我母身亡?稍沉吟,我暗中長嘆一口氣,微微向李福笑道:多謝公公告之。 說完,再命可人多拿件粉璽珠子加上huáng水晶手串jiāo給李福,李福滿臉堆笑,告辭而去。 因我升妃,聽雨軒更名聽雨宮。文澤想要為我擴建宮殿,無奈我只是不肯,方才做罷,便傳了旨意,將服侍宮人加至十六名,共八名太監(jiān),八名宮女。我雖嫌人多,無奈祖制如此,也只得罷了。暗地吩咐可人楊長安,注意觀察新來宮人們,以防不測。過兩日菱回來,小寶寶麒兒也被抱了回來。幾日不見,麒兒小寶寶越見肥白可愛,不過,他還是不會笑的,成日除了吃便貪睡。睡著時,那肥肥的小手便常常放進口中,小臉上細細茸毛迎著光亮,看上去讓人心中柔柔發(fā)軟 又聽說文浩終于醒來,我心大慰。 隨著小德麒一天天長大,給我們不斷帶來驚喜。加之文浩一天天好轉,我心中暢快,常與可等人調笑,聽雨宮中歡聲不斷。麒兒長得飛快,在我這個初為人母的人眼中,他幾乎一天便是一幅手腳。幸有菱巧手,日日不停地飛針走線,給他做下許許多花花綠綠的四時衣衫。 較之大皇子德璃,文澤似乎更喜愛麒兒,來聽雨軒的次數(shù)比以前倒更多。我終恨他胡亂賜死我母,心結難結,只不過為了寶寶有將來而隱忍不言,但見他面時,常常那么一下之,便生出無數(shù)煩惱怨恨,于是,常好言相勸他去鳳至宮或別的嬪妃處。 說得多了,文澤竟起疑心,皺眉笑道:煙兒幾時變得這樣賢惠,怎么不吃朕的醋么? 我便微微的笑,微笑回道:臣妾都是當了娘親的人了,可不該賢惠些么? 但他仍少去別人宮中。 暗中便有一眾嬪妃將我恨得銀牙咬碎。 時光飛度,麒兒滿月之時,又是新年將至。 文澤來聽雨宮時,最愛將風雪寒夜關于宮門之外,說要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萼兒與阿若等jiāo好的姐妹倒也常來,有時遇見文澤,見他對麒兒一臉溺愛,均是羨慕非常。同貴嬪送給麒兒賀禮,人卻一直沒來聽雨宮。對此,我常常人后嘆息,卻又無可奈何。 為了麒兒,我背下全部《媚行深宮》中的文字。因懷了怨恨,反而更放得開些個,言語行為反而越發(fā)無忌,如今的我對于他,淺笑也罷,嬌嗔也罷,不過是身在后宮這個舞臺之上,不得已的敲鑼打鼓一場,粉墨登場一回。 第五十八章斷我臂足 其他嬪妃眼見我漸有專寵之勢,宮中各處怨氣暗生,去鳳至宮給皇后請安時,便有嬪妃說出些冷嘲熱諷、怪言怪語來。我因不愿麒兒結怨,大多數(shù)時侯一笑置之,暗中卻吩咐聽雨軒眾人加qiáng對麒兒的看護,以確保孩子平安長大。 果然就有人買通聽雨軒中新來的宮女往麒兒水中下泄藥,菱細心,被在當場捉住。我細細思量一番,將那宮女jiāo至文澤。文澤大怒,著皇后細審。當然是審不出結果的最后以那宮女被處死而告以結束,與眾多棋子一樣殊途同歸。 德仁太后聽聞此事,將她宮中一名妥當宮女小鶯派至聽雨軒。 那小鶯原本與我jiāo好,又一直得我賞賜,本來是最可放心之人,但經(jīng)歷了這么許多事,許多人,此時此刻的我,竟然不敢輕易信她。她是太后派來的人,我表面上對她雖然親熱,暗地里卻又派了可二人觀察著她,想確認小鶯待我之忠一如當初,方可放心地收為己用。 這樣又過十幾日,在pào竹聲中迎來又一年天。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我與文澤因天寒,均未歇午覺,他與我,一起手捂著huáng銅的暖爐兒,在聽雨宮暖房內一處閑話。 說起我伯父定遠侯柳東直,文澤笑道:今年能打敗西托,全因有煙兒的大伯父定遠侯柳東直在軍中。朕本來想辦個慶功宴,好好犒勞三軍,卻因五皇弟尚未痊愈,所以遲遲沒有舉辦只令他官復原職,賞了些財物因怕委屈了柳東直與朕的煙兒。 他真怕委屈我與我的家人么?那么,他又為何那樣對待我母?想起母親,心中如有魚骨將最柔軟處一扎,我qiáng笑道:皇上言重?;识骱芼àng,臣妾一家感激不盡,又怎敢委屈? 文澤漆黑的眸子中突然升起一股玩味之意,他俯看著我,極輕極輕地笑道:煙兒,你說皇恩浩dàng,指的又是什么? 他又想聽我怎么樣的回答呢我一怔,含笑望著他,不敢輕易開口言語。文澤笑道:怎么不說話?朕上次皇恩浩dàng,咱們便有了麒兒。不如,今日朕的皇恩再浩dàng一次 我立時紅了臉,羞笑道:皇上,麒兒還在一旁睡覺呢,您說得這么大聲,倒也不怕讓寶寶聽了去。倒沒的替他父皇躁得慌。 文澤聞言一笑,下意識地朝搖籃中望去,卻見寶寶正醒來,睜著一雙又亮,又圓,又大眼晴,正亮亮地四處張望。文澤便笑著過去,手持一大紅色波làng鼓兒俯看著他,溺愛地對著他輕輕地撲通撲通搖動。 李福突然隔著暖簾輕輕喚著文澤。 何事?文澤問,他面色安寧平和,眼晴沒有半刻離開寶寶嬌嫩的小臉。李福的影子微微一彎,輕聲道:啟票皇上,皇后娘娘派人過來說,有人在大皇子衣服中埋下鋼針,意圖謀害大皇子。大皇子現(xiàn)正煩燥不安,請您過鳳至宮去瞧瞧。 什么?文澤眉頭一皺,放下波làng鼓站起身來,冷冷道:誰吃了豹子膽,竟敢害皇長子? 簾子被人高高打起,李福飛速地望我一眼,吞吞吞吐吐道:這 回皇上,聽說發(fā)現(xiàn)的那件藏有鋼針的衣服,原是聽雨宮宮女菱做的,因此皇后娘娘想請皇上主持公道。 文澤也看我一眼,如雕塑一般的臉上線條更顯僵硬,卻沒有說話。 皇后又在玩什么把戲?!我心中一驚,忙放下手爐緩緩跪在地上,輕輕道:這其中必有誤會,但請皇上明查。 文澤微一沉吟,命我跟在他身后,又派人鉀解菱,一道去鳳至宮。我朝菱輕使眼色,揚了揚嘴角,示意其不必驚慌。菱依是一幅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回我微微笑容。 文澤前腳剛剛踏入鳳宮大門,三個月大的皇長子響亮的哭聲突然從內室傳出,傷心地響徹云宵。我微微皺眉,不想皇后為將戲演得bī真,竟然利用自己的孩子,正趁文澤進來,命人使勁捏孩子一把不由心中冷笑。 而皇后謝婉瑤果然是很入戲的,文澤只剛剛踏進半只腳,她已淚水滿面的領著眾嬪妃伏地叩首,渾身輕輕顫動,那樣的悲體無助,既使我明明知道是她在算計菱與我,陡見之下,竟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側隱之心。 立時有宮人呈上大紅蠶絲繡花小棉褲,并一根細細鋼針。因鳳至宮yīn冷無光白日里也是宮燈常燃,文澤便拿過鋼針,在燈光下細細地看。 那針,在燈下,在他手中發(fā)出冷冷光芒。 文澤的臉比針光更冷,他的目中,有針鋒一樣的寒光。 卻沒有開口說話。 皇后便流淚道:皇上,今兒早上,皇長子剛剛換上這件新衣就啼哭不停。臣妾起先并未想到會有人害皇長子這一層,與宮人們想盡各種辦法逗他哄他,還找了太醫(yī)過來瞧著,怎么也無濟于事。后來還是宮人們提醒著,才想起在衣服也許有古怪,果然找出這枚鋼針,找到時,這針 這針竟然從夾棉中透出針尖,扎得皇長子哇哇大哭,小腿出了些許小紅點 臣妾的心都碎了。 文澤聞言,忙親手去看皇長子德璃的一又幻卜腿兒。果然,粉白的右腿上有幾個細小血點看到皇長子小小年紀便受這樣的罪,文澤大怒,帶著目中兩團熊熊的怒火,大聲喝叱菱,道:怎么,你一個小小奴婢,竟敢意圖謀害皇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