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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五官其實沒多大的變化，只是長得更加成熟了一點，和霍航一印象里的哈里森一樣了。 但他整個人就好像變了，赤色的瞳孔像是一塊沒有生機(jī)的紅寶石，依舊很漂亮，但是沒有一點多余的情緒。 霍航一的手指無力地抬起。 畫面像是一道剪影，來自小巷的剪影。 他再一次抓住了顧歸翻飛的白袍，鮮紅的血液又在那上面留下了痕跡。 “顧歸?！?/br> 霍航一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他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清了，唯獨顧歸的身影和臉還在他的面前一清二楚。 “顧歸?！?/br> 霍航一又喊，在他聽到顧歸應(yīng)聲之前，他完全失去意識了。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他的顧歸還是不是他的顧歸。 顧歸是應(yīng)了的，他托著霍航一的肩飛速地跳動著，霍航一沒喊一次他的名字，他就覺得又陌生又熟悉。 他平瀾無波的垂下眼睛，人類英俊的五官浮現(xiàn)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眼里的情緒在突然之間蔓延出來，像是突然之間破了冰的湖，但只是破了一瞬，又再次凝固了起來。 在城堡的三樓，有一個巨大的金籠，是用最昂貴的寶石拼接而成的。 顧歸把霍航一丟了進(jìn)去，他剛想走，卻被霍航一抓住了手腕。 霍航一已經(jīng)昏過去了，但他手指上的力還是大的驚人。 “顧歸……?！?/br> “顧歸。” “顧歸?！?/br> 霍航一念一次。 顧歸早已平靜的心跳就顫抖一下。 第96章 靜冬12 現(xiàn)在不該是下雪的季節(jié)，天上的雪卻紛紛而落，裹在了城堡的角角落落上，地上卻沒有一片積雪。 在頂端的尖角旁，懸掛著一個巨大的時鐘，銅制的指針在“咔噠咔噠”聲中轉(zhuǎn)動，又在突然之間，戛然而止歸為寧靜。 顧歸依靠在巨大的寬窗旁，銀色的長發(fā)垂在他的肩上，他伸出手，六角的雪花停在他的手心，很快就化開了。 他的眼神帶著茫然，屬于哈里森的記憶已經(jīng)被他追回來了，破碎的羅盤把他的記憶融入了他的身體。 很奇怪。 他身為哈里森的記憶漫長，身為顧歸的記憶卻只有短短的幾年。 但對于他來說，這短短的幾年卻刻骨銘心。 尤其是看到霍航一的那一刻。 嶄新的記憶像是絢麗的彩虹，五光十色地印射在他的腦內(nèi)。 顧歸的表情一點點松動，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乖巧地在窗臺之上跳著舞，冰晶融下，外面的空氣聞起來都像是進(jìn)了肺部的冷。 有幾片雪花跳到了他的睫毛之上，沉甸甸的觸感，一眨，就暖洋洋地化開了。 他以前一個人孤身走過那漫長孤獨的歲月，在哈里森的心里，他從來沒有泛濫成災(zāi)的情緒。 他沒有同情，沒有憐憫，那一顆遲緩的心臟總是在悄無聲息的跳動。 而現(xiàn)在，脈搏之中慢慢注射進(jìn)了酸澀的情感。 顧歸茫然地捂住自己搏動起來的心臟，這個情緒好像就是因為霍航一而生。 他會難過，會喜悅。 會貪戀霍航一的每一個擁抱，會留戀每一個熾熱的吻。 腦內(nèi)的脹痛感像是一顆隨時都要爆炸的炸彈，顧歸細(xì)瘦修長的手指搭在窗臺的邊緣。 他現(xiàn)在是顧歸，他愛霍航一。 顧歸緊閉起眼睛，他又想起了和霍航一的初遇，那時候的霍航一還青澀，不羈的眉目又積攢著強(qiáng)烈的求生欲。 他手上的力大得就像是在抓最后一塊浮木。 顧歸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他自己都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追回的記憶并不完整，那漫長歲月里缺失的那一部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黑白的記憶都是一塵不變的，顧歸濃黑的睫毛動了動，他的尖耳聳動了一下。 顧歸下意識地轉(zhuǎn)身往走廊的盡頭看去，在最底處的大房間，有一個漂亮的金籠，他把霍航一放在了那里。 聽剛才的動靜，霍航一應(yīng)該是醒了。 那個金籠是他珍貴的藏品。 每一個吸血鬼都會擁有一個最重要的初擁，這是他為自己的初擁準(zhǔn)備的。 只是顧歸從來沒有遇到過那么一個人，可現(xiàn)在他遇到了。 當(dāng)一個吸血鬼的血液會為一個人類沸騰的時候，那個人類在吸血鬼的心里就非同一般，初擁是吸血鬼認(rèn)為他們給人類最浪漫的禮物。 顧歸的犬牙突然冒了出來，尖利地摩挲了幾下。 他想用自己的犬牙穿透霍航一的血管，鮮美的血液能成為他們鏈接的橋梁，貫穿于他們兩個相擁的身體。 只要一想到，顧歸身體里平靜的血液就guntang了起來。 但突然之間，他的眼神突然一冷，猛地回身，目光鎖在了一個角落。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從窗臺之上飛躍而下，動作快得像是一條一閃而過的閃電。 再次能看清顧歸的身影時，他已經(jīng)在陸地了，他和林葉畢瞬間大打出手。 吸血鬼之間的戰(zhàn)斗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巧，只是一場單純的rou搏戰(zhàn)，rou體碰撞間的聲音卻又驚天動地。 但突然地，他們兩個又分開了。 顧歸和林葉畢的身上都沒有帶傷，林葉畢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沖顧歸笑了笑：“怎么了，生氣了，我不過只是對你的人類動了下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