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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獨(dú)領(lǐng)輕騎百人,先于大軍,自漢中入永寧郡。他陪伴在皇帝身邊,早已見過張魯,在漢中沒有遇到阻礙,一路順暢,甚至沿途還收攏了許多流失的書卷,待到順臨江入永寧郡,誰知道卻在江中遇到了水匪。跟隨他的侍從,雖然都是以一當(dāng)百的勇士,但在這水上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馮玉受傷落水,沉浮之際,遙想起長安城里的君王,沒有悔意,盡是滿腹遺憾。 誰知這伙水匪中冒出來一個(gè)像是頭兒的家伙,舉止輕浮,說起話來也不倫不類,然而……不妨一用。 馮玉與甘寧各懷心思,就在這益州永寧郡中,以兄弟相稱,暫且相處起來。 馮玉見這甘寧,雖然錦衣玉食,豪富奢華,但掩不住骨子里的粗野蠻橫,難怪這永寧郡中都喚他“錦帆賊”。而甘寧見馮玉雖然落難,孑然一身,但日常言談,見識氣度,都不似尋常人,不禁越發(fā)稱奇。 甘寧最初救馮玉的想法很簡單,白撿一個(gè)教書先生不說,說不得還能借一借少年自遠(yuǎn)方而來的見識,判斷一番益州形勢。 “這句是什么意思?”甘寧《左傳》已讀到尾聲,指著其中一句,不解其意,便問于馮玉。 馮玉看了一眼,見是《晉楚鄢陵之戰(zhàn)》篇尾聲的那一句“《周書》曰:‘唯命不于常。’有德之謂?!北憬忉尩溃骸斑@是范文子勸諫晉厲公的話,引了《周書》中的話,天命并非恒久不變的。有的人才配享天命?!彼氲饺缃裉煜碌男蝿菡狭诉@句話,不禁心中一動(dòng)。 “多謝玉兄?!备蕦幱l(fā)覺得留下此人是對的,雖然比馮玉年長,但敬重他學(xué)識氣度,反倒以“兄”相稱。 “甘渠帥派往別駕處問訊的人,可回來了?”馮玉給自己改了個(gè)姓,告訴甘寧,自己姓荀,名荀玉,乃是益州別駕荀攸的族侄,為避戰(zhàn)亂南下投奔,誰知道卻在臨江遇到了婁發(fā)一伙人,這才落難遇見甘寧。 甘寧倒是沒有懷疑,這個(gè)身份與眼前的少年的確也配得上,只是道:“玉兄不要著急,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但是別駕所在,距離咱們永寧郡還遠(yuǎn)著呢。再說,就算到了府門上,你那族叔也未必立時(shí)就見……”又道,“怎么又叫我渠帥?還是叫我‘興霸’親切。” 馮玉垂眸不語,疑心這甘寧并不想放他走。因?yàn)檎f到底,甘寧手下的婁發(fā)殺了他的侍從,這梁子是結(jié)下了。若馮玉是甘寧,也得掂量掂量,這位別駕的族侄一旦得勢后,究竟是要報(bào)恩還是報(bào)仇。 屋內(nèi)一時(shí)沉寂下來,恰好有人喚甘寧出去,說是來了客人。 馮玉隔窗望了一望那幾位客人,神色思量,待到甘寧再回來時(shí),冷不丁問道:“興霸兄,今日這幾位客人是從荊州來的吧?” 甘寧不曾防備,面上一愣,便已無形中回答了馮玉的話,索性也就不再掩飾,笑道:“玉兄真是高人,這都能看出來?!?/br> “興霸兄這里倒是熱絡(luò),昨日劉璋的人才走,今日劉表的人又來。” 甘寧聽他直呼兩位州牧姓名,卻并不覺得奇怪,他救的這位小兄弟是有些清高放誕,況且他們游俠說起渾話來,對皇帝的名號都毫無敬意,更何況是區(qū)區(qū)州牧。 甘寧聞言卻很歡喜,咧嘴笑道:“老子……我、我不曾騙玉兄吧?在這地界,劉璋、劉表都得看我面子,如今都來拉攏我哩!我看你也別去找你那族叔了,你既然說是族叔,又不是親叔父,這投奔了去,人家未必對你好。你跟著我,等我選定了去哪里做官,你也跟著上任,有什么事情提點(diǎn)著我。做官的人都精明,不比在水上混更容易,有你在旁邊看著,別叫我落在別人的坑里。” 馮玉心中一動(dòng),鋪開一張新紙,緩緩坐下來,道:“兩邊都拉攏你,這話怎么說?” 甘寧對這個(gè)孑然一身的外鄉(xiāng)客并不避諱,此刻又要討他主意,忙道:“劉璋那邊派了人來,說要請我領(lǐng)著兄弟們都去州府,做個(gè)都尉。今日那劉表處來的人也說,要我反出益州,到他們荊州做官去。這不是兩邊都拉攏我嗎?” “那你怎么想?”馮玉細(xì)細(xì)研磨。 “我怎么想?我自是想留在永寧郡的,我自出生就在這里。跑到荊州去做個(gè)孤零零的官兒,也沒多大意思?!?/br> 馮玉研磨的手微微一頓,“那你還猶豫什么?” 甘寧煩躁起身,罵道:“都怪劉璋不是個(gè)東西。這狗娘養(yǎng)的,白瞎了他爹留下來的官兒。我雖然想留在永寧郡,可劉璋這個(gè)折騰法,益州遲早要出大亂子,而且又有傳言說朝廷要派兵來攻打益州——玉兄你從長安來,可聽到過這等流言?” 馮玉想了一想,道:“仿佛是聽過?!?/br> 甘寧便敞著兩條粗腿,在床榻上坐下來,無奈道:“去荊州呢,叫背井離鄉(xiāng)。留在益州,遲早要起戰(zhàn)亂。你說我該怎么選?” 馮玉慢條斯理道:“劉璋暗弱,先殺張魯母親與弟弟,交惡漢中;又不能使益州士族膺服,橫征暴斂,失了當(dāng)?shù)孛裥?;對長安不恭,又招來兵禍。益州遲早要有一亂,興霸兄若留在此地為官,到時(shí)候必受劉璋牽連?!?/br> 甘寧直愣愣望著少年,聽他分析,只覺同樣的話語在自己胸中是亂糟糟一團(tuán),從少年口中吐出來就成了條理清晰的文章。他望著少年瓷白沉靜的面容,躁亂的心也平定下來,懇切道:“還請玉兄教我?!?/br> “興霸兄言重了?!瘪T玉又道:“然而你若應(yīng)了劉表所請,只帶幾百兄弟投奔荊州,卻又不夠分量,恐不得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