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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倒是一臉鎮(zhèn)定坦坦dàngdàng,該如何還是如何,只是看到喬初熏垂著眼簾小臉兒通紅不給他碰的樣子,心里就覺得不慡快。接下來去過去找伊青宇的時候,便暗示一眾影衛(wèi)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不必給他省力氣留面子。因此伊青宇每回都是興沖沖來,哭喪著臉回去,附帶面上額頭青紫腫包若gān。雖然有小侯爺背后支招,可這代價,也未免太慘重了些! 因此這回要不是真出了大事,伊青宇是萬不愿直接往后院奔的。好在今日并沒撞見想象中的香艷qíng景,倒是直接跟兩人走個對臉。 兩人都穿著淺色衣裳,景逸一襲月白長衫,青玉發(fā)冠,襯得整個人愈顯俊逸;喬初熏披一件雪色薄披風(fēng),里面衣裙則是隱約透著芍藥粉的白,兩人手牽著手言笑晏晏往外走,眉眼間是任誰也無法忽視的濃qíng蜜意,真如一對畫上走下來的璧人一般。 伊青宇剛邁過門就愣在那,直到兩人走到面前才回過神,忙扯著景逸衣袖大聲道:哎這回可是出大事qíng了!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完全怨那幾個獄卒,也是我不好哎可也不能都賴我的不是總而言之,這次簍子可是捅大了,侯爺這次可非得您親自出馬,不不不 景逸一臉淡然將自己袖子拽回來,打斷他顛三倒四的感慨:出什么事了直說,不然出門右轉(zhuǎn)慢走不送?;鼗貋矶际沁@一套說辭,他也不知道換個路子。 伊青宇急的一跺腳:哎侯爺您別不信啊!這次真是出大事了。那個喬子安,他,他,他越獄跑了! 這回不單景逸吃了一驚,連帶喬初熏都輕呼出聲,拉緊景逸的手道:公子 這可如何是好,之前景逸早就跟她講過,且不提他把她擄走的事,單就初安堂的官司就足夠他吃上幾年牢飯??蛇@些還都跟越獄不能相提并論,喬子安這么一逃,一旦被緝拿歸案那可就是罪加一等,數(shù)罪并罰,又得多吃一番苦頭了! 景逸回握了下喬初熏的小手,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先時鎮(zhèn)定,示意伊青宇走先,他們也跟著一并過去:州府牢獄雖無法與刑部大牢相比,卻也不是那么容易逃出去的。有人里應(yīng)外合? 伊青宇連連擺手:這個真沒有! 三人快步走到前院,正瞧見小綠幾人跟在小桃兒后頭玩跳格子,旁邊高翎連茶湯都忘了喝,坐在一邊扶額不語。 伊青宇雖然沒那個閑心思跟人逗趣,也被這qíng形逗的露出一抹要哭不哭的苦笑,小侯爺?shù)南聦?,果然不一般哈!連帶興趣愛好什么的,都那么特立獨行。 景逸卻仿佛沒看見一般,直接出聲吩咐高翎:帶上幾人一起走趟府衙。接著又瞟了正笑的嘴角抽搐的伊青宇一眼,你認(rèn)識的那位紅姑娘,今晚上在府里做完飯再過去府衙。 喬初熏在一旁拉了拉他:公子,廖姑娘已經(jīng)辛苦許多天了,兩邊跑實在累人,今晚府衙那邊就由我來吧。 伊青宇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喬小姐真是貼心的人兒?。≈浪麄兌嫉肽钏氖炙囈粋€多月了而且人家紅覃姑娘也不姓紅,都告訴過多少回了,姓廖的么! 景逸稍有猶豫,低下頭湊近一些,低聲道:待會兒到了那要是覺得累,咱們就叫外面飯館送,你不必逞qiáng。 喬初熏淺笑著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說話功夫高翎已經(jīng)到門口叫好兩輛馬車,眾人分兩撥乘車直奔府衙,景逸,喬初熏,伊青宇和高翎在一輛車?yán)?。車行起來后,景逸便問:接著剛才的說,怎么跑的?若沒有人幫忙給放了空子,他始終不信州府牢獄能有這般疏漏。 伊青宇見也沒外人,并且街上喧鬧聲也挺大,不怕外頭車夫聽得到他們對話,便從懷里取出一樣?xùn)|西,示意景逸伸出手接。 景逸攤開手掌接過,就見又是一塊絳紫色的玉石!這次的比先前那兩塊都長一些,且是兩截笙管并在一起的。 喬初熏直蹙眉心,怎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一塊?雖然她并不了解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特別寓意,但既然是與七笙教有關(guān),這三塊同色的玉石又都是笙管形狀,若是合攏在一起喬初熏在腦海里勾勒出大概形狀,分明就是一只絳紫色的玉笙么! 車廂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半晌,景逸才將玉石收入懷里,抬眸瞥了高翎一眼,才又看向伊青宇:怎么送到你手上的? 伊青宇一臉那哪能啊的神qíng:雖說本府不懂拳腳,好歹一府之首的么!朝廷命官喂,他們直接往我手里塞這個,那不是在景逸的冷眼瞪視下,伊青宇咳了一聲,迅速拉回正題,是在被迷昏的獄卒手里發(fā)現(xiàn)的。 景逸面無表qíng:有人員傷亡么? 伊青宇擺擺手,頗有些慶幸的感慨:這次倒是沒傷人。幾個獄卒都被迷昏過去了。巡邏的幾個里有一個被打斷兩根肋骨,還有一個斷了條腿,不過并無xing命之虞。 景逸點了點頭:待會兒先過去看人,然后再去監(jiān)牢。 喬初熏也聽出些門道來,面上漸漸籠上一層憂慮。聽伊青宇的意思,喬子安是和七笙教的人有所勾結(jié)了。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事qíng比她先前設(shè)想復(fù)雜了不止一點半點 剛進(jìn)到府衙門口,迎面奔來一名捕役,跟眾人行過禮,便與伊青宇附耳jiāo談。后者先看了喬初熏一眼,神色似乎有些尷尬,待那捕役說完,伊青宇擺手示意他先下去。再看向景逸的時候,伊青宇明顯底氣不很足,踟躕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了句:那個孟莊主和夫人過來了,說是特地跟喬小姐道歉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說理解不了喬子安,其實是有個細(xì)節(jié)我一直沒透,或者說我曾經(jīng)透了一丁點,看有沒有人捕捉到吧~這篇文幾卷連起來是個完整故事,所以不能心急昂~明天上午有更新~ 正文 二十章 阿膠蜜棗 要說景逸和喬初熏從前也沒對這事做過jiāo談,但此時聽得伊青宇這么一說,兩人多少都明白過來一些。 幾個月前到孟氏山莊做客,那夫婦倆從頭到尾都盯著喬初熏打量,且那位孟夫人還總磨叨喬初熏面善,說好像在哪見過似的。一個多月前鬧出喬子安的事,雖然他最近一次進(jìn)城的記錄是在年初五,但初安堂可是開了有段時日。再加上那位肖大夫以及管事都與孟氏夫婦頗為熟悉,想當(dāng)然爾這兩位也與喬子安打過jiāo道的。因此也便不難猜出,這兩人今日來道歉的緣故。 景逸雖然在外人面前鮮少qíng緒外露,面上神qíng也總是偏冷漠,但無論是喬初熏還是伊青宇都看出他此時是不樂意到了極點。更別提跟在后面的高翎以及四名影衛(wèi),一齊垂首無聲為府里那兩位默哀,他們家主子若真動怒了,那可是相當(dāng)恐怖的! 喬初熏剛要開口,已經(jīng)被景逸拉住手,轉(zhuǎn)身就往回走。伊青宇一見就急了,忙上前擋在二人面前,賠著笑臉低聲道:侯爺息怒??!下官也不知那孟莊主怎么就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了??稍圻€是正事要緊不是?七笙教的案子可是上面整日耳提面命的,一刻都拖不得?。?/br> 景逸一聽這話就笑了,神色慵懶睨了伊青宇一眼,緩聲道:我不過一個被貶謫出京的侯爺,官不算官,朝奉減半,說到底,七笙教的事與我何gān? 朝廷里那么些人吃著俸祿鎮(zhèn)日無憂,人人提到七笙教都談之色變嗟嘆連連,卻鮮少真有人拿這事放在心上。真說起來,也就趙廷和周煜斐那幾人真把這事攬上身,其他各方官員,能不暗中勾搭抽取好處就很不錯了! 伊青宇一聽這話也有些急,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裆朦c不見,臉色鐵青看著景逸:侯爺這話可就說的過了。您不待見那兩人下官可以理解,說到底,喬小姐的事是與他們有些關(guān)聯(lián),但人家當(dāng)初確實沒有半點惡意,不小心將喬小姐的行蹤泄露給喬子安也是無心之失。 而今聽聞喬子安的惡行,這不立時就上府衙來找我支招了么。人提著大包小包都沒敢直接登門,為的是什么,還不是怕小侯爺您心里不痛快直接給人趕出去么?孟夫人雖說是青樓出身,卻也正經(jīng)仁義脾xing,都快生了還挺著肚子跟著夫君一塊進(jìn)城,不就想表明那份誠心么? 退一百步說,即便今日這兩人真有千般萬般的不是,侯爺也不應(yīng)說出七笙教與你無關(guān)的話來。我自問從打出生那日起,除了五歲之前曾經(jīng)崇拜我爹懂得將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攬進(jìn)家門,迄今為止就只佩服過侯爺一人。無論智謀膽識還是作風(fēng)手腕,伊某都覺得侯爺在咱們大宋朝稱得上是這個 伊青宇說著,豎了豎拇指,接著又冷笑一聲:可而今,聽聞侯爺為了兒女私qíng說出這種話來,下官倒真覺得從前是瞎了眼,倒把頑石當(dāng)璞玉了! 伊青宇這一番話說的著實有些重,尤其最后一句,根本已經(jīng)不把景逸侯爺身份放在眼里,恐怕即便是當(dāng)今天子,也沒想過會把那般說辭套在景逸身上。身后幾名影衛(wèi)都有些動怒,卻在高翎的制止下沒起動作,但明顯氣氛也已經(jīng)劍拔弩張。 景逸看著眼前氣的只喘氣的某位大人,半晌沒說話。待伊青宇恢復(fù)些理智,頓時恍覺自己剛才有好幾句話都說的頗為失儀,甚至很有冒犯皇家之嫌??稍捯怀隹诒闶歉菜y收,景逸若是借此擼了他的官職甚至將他打入大牢,他也沒什么好抱怨的。 伊青宇面色青白,心中正自懊惱,卻聽對面男子已經(jīng)輕笑出聲。猛地抬眼,就見景逸是真的在笑,不單唇角勾著,連帶眉眼都透出淺淺笑意。從兩人結(jié)識到現(xiàn)在,景逸還從未有過如此好顏色,一時間伊青宇都有些嚇呆了,這算什么?臨死前給頓斷頭飯,臨算計人前贈予好顏色么? 旁邊喬初熏卻是看出些端倪來,先抬首看了景逸一眼,才輕聲道:伊大人莫要吃心,公子剛那番話并非出自真心,應(yīng)該是試探大人的。 伊青宇神qíng更呆,誒了一聲,仍舊回不過神。 景逸攥了攥喬初熏的手,嗤笑一聲,神色鄙夷的乜了伊青宇一眼:畢竟是你管轄的地方連連出事,眼下又跑了個至關(guān)重要的嫌犯,本侯爺位居當(dāng)朝一品,因為有所懷疑稍作試探,不行么? 伊青宇張口結(jié)舌,面色由青轉(zhuǎn)紅,撓著后腦勺,訥訥道:行,行那個,小侯爺,我剛剛 景逸微微一笑,輕飄飄丟下一句口才不錯,便拉著喬初熏轉(zhuǎn)身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