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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杏女山下的小娘子在線閱讀 -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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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白小jú打算將生意擴(kuò)大,他們看著王大哥、王大嫂心眼兒實誠,小兩口就有意要拉攏王家夫婦入伙兒。畢竟每次自己跑去掙錢,家里的老人卻還要勞煩人家照顧,就算平時小恩小惠的給人家點(diǎn)兒吃食、布匹的,但時日長了,他們即使嘴上不說什么,心里保不齊會有些不舒坦的。白小jú和相公商量了一下,兩家一起gān,女人在家忙活,男人外出去鎮(zhèn)子里照看,七三分成。王大嫂一聽,歡天喜地的拉著白小jú的手,眼圈發(fā)紅,激動的說:妹子,嫂子就知道你是個好人,識得字,懂大體,又有本事,這有了掙錢的法子還不忘了拉扯我們一把,嫂子我實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嫂子我哎

    王維漢蹲在施家的院子里,不怎么多言,但聽到施家小娘子竟說出七三分成的時候,心中狠狠的被敲打了一下。她家娘子尚不知人家趕一次集市能掙多少錢,只是隱約的從平日里送她的碎花布匹以及給孩子們的糕點(diǎn)揣測,那羊奶綠豆沙以及后來又出現(xiàn)的紅果羊奶冰沙定是掙了些銀子的,說不眼饞那是睜眼說瞎話,可掙了銀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夜里嘶磨的時候她總是冒不丁的問及一些人家生意的事qíng。

    但這七三分成,著實不妥。誰人不知,掙錢的方子那都是不外傳的秘方,金貴著呢!現(xiàn)如今白白讓他們?nèi)牖飪翰徽f,還要占人家這樣大的便宜。這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擱啊,原本在村子里就被人看不起,可不能再增添一條欺負(fù)人的罪名了。

    王維漢嚯的一下站起身,擺手道:不妥!

    王大嫂一愣,著急的瞅著自家相公,原本激動的淚水卡在眼圈里,不進(jìn)不出左右為難。

    白小jú和相公對視一眼,倆人都默契的笑了起來。白小jú拍了拍王大嫂的手,轉(zhuǎn)身對王維漢說道:王大哥莫及,若是覺得這分成不是太合理,盡管說出您的想法!

    王維漢是覺得這分成不合理,可聽這施家小娘子的意思似乎是誤會了自己嫌分成少,他急忙叫道:不,不,弟妹這是誤會了,我這是哎你們施家待我們王家極好,生意做大了,能第一個想到拉扯你王大哥,我們夫婦已是感激不盡,怎能再好意思要那三成的股呢?若是得施家兄弟不棄,我們夫妻二人拿些幫工的小錢即可,三成的利我們可是萬萬吃不起的??!

    王大嫂聽自家相公說的也確實有理,剛才乍然一聽白施家小娘子要給自家分成,高興的差點(diǎn)昏了頭,幸虧相公比自己清醒。那是人家掙錢的秘方,就算是親戚也不能外泄的,甚至有些人家更嚴(yán)重,傳男不傳女。自家雖和施家是近鄰,兩家平日里的互幫不少,但若是白白受了人家的秘方,這種貪人便宜欺負(fù)鄰居的事qíng可是做不得的。

    白小jú早已料到王維漢會有此舉,十年的相處足以了解到一個人的品xing,他相信自家相公的判斷。說道:王大哥怎能如此說話,你我兩家除了不是一個姓氏,難道還有其他的分別嗎?先前我們夫妻二人不太確定這吃食能否掙得什么銀兩,故不敢拉哥哥嫂嫂下水,現(xiàn)如今看這小小生意還是可以為家里補(bǔ)貼些家用的,才想和二位說道說道,王大哥莫要在說些見外的話了。

    王維漢依然不從,王大嫂聽得施家小娘子的話眼里更是霧蒙蒙的一片了。

    弟妹此番話更是讓我們無地自容了,本就沒什么本事,哪里能見著光就貼上去,施老弟一向待我不薄,若如此做,豈不是要羞死我們兩口子的臉了嗎?

    白小jú知道王維漢為人老實,誠懇,卻沒有料到利誘在前,他竟能毫不猶豫的、拒絕的如此徹底,她有些無可奈何的看了眼自家相公,骨頭太硬,太難肯了,先前還自信滿滿的主動要求來勸說,哎,由于小女人的心xing作祟,她之前準(zhǔn)備的說辭多數(shù)還是想試探一下人家有多可靠的,畢竟是和錢有關(guān)的事qíng,得做到十拿九穩(wěn)才是。可這下倒好,現(xiàn)下被人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心里也著實尷尬,挫敗啊。她心里倒是想說,你們沒有占便宜的,方子雖是我們的,可我們一家就這么三個人,還有一位上了年紀(jì)的盲眼父親需要人照顧,能做什么生意啊,他可不忍心相公一個人整日鎮(zhèn)子與家里兩頭跑,若是得個稱心如意的人相幫,兩人能替換一下那就再好不過了,王大哥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在鎮(zhèn)子上租賃個小棚子之類的,長期將香腸的生意做起來,日后白酒釀制好了,那時香腸配上白酒絕對是暢飲的最好搭配。可她若是這樣說了,怕像王維漢這樣的硬漢子又有其他想法,一般老實的人都認(rèn)死理兒,

    施裕接收到小娘子傳遞過來的求救眼神,心下明了,對著小娘子挑了挑眉毛,笑呵呵的說道:王大哥可不是沒本事之人,你我兩家同來這大山腳下棲身,如今你已是兒女雙全,田產(chǎn)數(shù)畝,泥瓦房兩間,你瞅瞅小弟我家,與十年前剛來時有何區(qū)別?除了這嬌妻在側(cè),唯有兩袖清風(fēng)。

    王大哥急忙反對:這哪兒能一樣,依施老弟的能耐,若不是

    他瞅了眼陪著孩子們在屋里玩耍的老人,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施裕隨著他的目光緩緩飄進(jìn)屋里,很快也收了回來,繼續(xù)說道:如今jú兒這些主意倒是能掙得些許銀子,只是生意場上變數(shù)太多,有賺必然就會有賠。我們夫妻二人也只不過想找個人能一起頂些風(fēng)險,本不想連累大哥大嫂,可思來想去也只有大哥你是最值得jiāo心的,故今日才請二位到家中一聚,若是大哥大嫂覺得不妥,那小弟我也絕不會qiáng人所難的!

    王維漢遲疑了一下,他覺得施裕說的也極是有道理的。兩家本就是很親厚,今日人家夫妻二人一前一后也算誠意十足的想拉他們?nèi)牖飪毫?,他王維漢憨厚,卻也不傻,誰對他們一家人真心,他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這事兒若換成別人家,怕早就迫不及待的應(yīng)承下來了,只因關(guān)系越親密,他越覺得不能裝傻子去占人家的便宜,再看這施兄弟要文得文,要武能武,自己還身無長處,本就不愿意得人家這些好處。

    可思來想去,男人有時候就得有男人的一點(diǎn)氣勢,既然人家真心實意的想拉扯他們一把,他又何必在這扭扭捏捏像個大娘們似的左右推辭呢?男人之間的默許,很多時候只需一個眼神兒就能讓對方明了,這一次的坦誠相待,已足以讓兩家的命運(yùn)緊緊的牽在一起,從今日起,他王維漢算是認(rèn)定了以后要榮rǔ與共的人了。

    多年以后,施裕終于明白,今日的一個小小決定竟影響了王維漢的一生。不過這些都已是后話了。

    白小jú和王大嫂兩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在王維漢的身上,施裕則是神qíng淡然,因為他早已料到結(jié)果。

    與這漢子毗鄰十年,從最初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有房有妻有兒有女有田產(chǎn),不是只靠埋頭苦gān就能得到的,此人能gān踏實且勇猛心細(xì),一點(diǎn)即透,若不是遭了難,怎會窩在這大山腳下。

    王維漢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男人厚實的嗓音響起:我王維漢是個粗人,早年失了父母兄弟,顛沛流離來到了杏女山,大字不識得一個。蒙你父子二人不棄,毗鄰多年,對我王家又百般照顧,尤其是大寶和梨花。今日施家有發(fā)家致富的方子,卻依然不忘分我王家一杯羹水,這種恩德實在叫我們?nèi)腋屑ぃ徽撊蘸箫L(fēng)險與否,我們王家都會和施家共進(jìn)退,絕不畏畏縮縮做孬種!

    王維漢本就是一莊稼漢子,粗聲粗氣慣了,此刻說起這番話來更是聲如洪鐘,嚇得白小jú身子一顫,握著王大嫂的那雙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其實她來到這里三年還是沒有完全弄懂這里的人,例如他那便宜的爹爹竟真的為五畝良田將她賣出去,完全不顧及父女qíng深;再例如眼前這一家子,她知道平白給人三成的股份是人都會感激,可沒想到王維漢確是個真的有骨氣的人,這一段話雖說的不華麗,可聽過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絕非空談,日后若真的出了事,怕這家子是一定會豁出去和他們一起死扛了。

    施裕笑著拍了拍王大哥的肩膀,那是一種少有的開懷的笑容,說道:如此甚好,那我們兩家就真的部分彼此了!

    王維漢也笑道:對,以后我就為兄弟鞍前馬后了!

    白小jú和王大嫂在一旁也高興的不得了,兩人都有一種距離更近的感覺。王大嫂適時的嗔笑道:瞧你說的,哪里有馬?哪里有鞍哪?

    娘,什么是馬?一個稚嫩的童聲cha了進(jìn)來,四人轉(zhuǎn)睛一看,原來是小梨花聽到外面的笑聲跑了出來,后面還有緊跟在后的王大寶。

    都說了爹娘和叔叔嬸嬸在說事兒,叫你別出來!尾隨在后的小男孩有點(diǎn)著急的說道。

    白小jú再次對這蔽塞的山村表示沉默,笑著抱起梨花,問道:小梨花見過驢子嗎?

    王梨花哼了哼鼻子,嘟著小嘴兒說道:當(dāng)然見過,嬸嬸當(dāng)新娘子的那天騎得就是驢子!

    眾人哄笑,這小丫頭的記xing還挺好?。?/br>
    白小jú刮了刮這可愛的孩子的翹鼻子,笑道:那馬呀,就是長得比驢更高更壯,拖起人來跑的更穩(wěn)更快,像風(fēng)一樣快!

    王梨花拍手叫道:好,那我以后要騎馬,不騎驢子!

    眾人聽了,又是一樂!

    如今大寶和弟弟白文修是同一個夫子授課,白小jú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問弟弟的qíng況,時不時的也讓他帶些有營養(yǎng)的吃食過去,例如那去了膻腥味的羊奶,她幾乎每天都做上好幾碗,公爹和幾個孩子是必須要喝的。白小jú向王大寶招了招手:大寶,最近夫子教的東西能聽懂嗎?

    王大寶走上前,行了一個書生模樣的禮節(jié),短小的身子使勁兒往前趨的樣子,惹得娘和嬸嬸又是一笑,他皺著小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夫子就是這樣教的啊,文修哥還又給他示范了好幾遍呢,自覺沒有做錯的地方啊。

    白小jú擺擺手,忍住笑,說道:以后不用給我們拘禮,夫子教的用給外人便是,自己人,隨意就好!

    王大寶挺起身,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對,不過,聽得嬸嬸說以后不讓自己拘禮了還是很興奮的,小孩子心xing,都不喜歡太過拘束的事qíng。

    夫子教的都會背了,只是意思不是太明白,私下里文修哥給我講解過,說日后有問題還可以再問他!

    白小jú一直都覺得王大寶以后肯定會成氣候,俗話說三歲看老嘛,何況他現(xiàn)在早已是兩個三歲的年紀(jì)了。恩,均兒比你早入學(xué),有什么不懂的多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