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幼稚園又不教法術(shù)，我的小孩我自己教就可以了吧？”墨斛完全不覺得有必要讓兒子接受人類教育，但看到朱燁橫過來的眼光還是妥協(xié)了：“那上半天就半天吧?！本彤敺棚L吧，多接觸比自己愚蠢的生物可能有利于建立小孩的自信心。

    朱燁又問：“朱礪看上去有沒有什么異常？”

    “沒有，比我還正常。”

    “……換個參照物?！?/br>
    “比你還正常?！蹦怨該Q了一個，“他心理素質(zhì)真好，估計測謊儀都測不出什么問題來?！?/br>
    意料之中的事情，假面具戴了了這么久，偽裝什么的已經(jīng)成為他的日常功課了吧？朱燁放下咖啡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去公司：“阿貴開車送我去公司，你想辦法去一趟殮房，檢查一下amanda的尸體，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我預(yù)約了今天下午兩點半的航線，我們出發(fā)去蓮霧山，小葵花一起去，叫安德魯幫他收拾一下行李，我們要住一晚，明天下午回來?！?/br>
    墨斛一一答應(yīng)了，送他出門，殷勤地遞上他的風衣和公文包，又隔著車窗殷殷叮囑：“你在公司等我，我辦完事過去接你一起回來吃飯，槍不要離身，我給你的法器一定要隨身戴著……”

    “開車?！敝鞜畎阉哪X袋從車窗里推出去，面無表情吩咐阿貴開車走人。

    “路上小心！”墨斛在車后揮舞小手帕，直到車子轉(zhuǎn)過街道拐角，才嘆了口氣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思考怎樣才能重新獲得回大臥室睡覺的權(quán)利。

    朱燁到達公司，在董事長辦公室等了幾分鐘，砂爺便到了。

    “聽說昨晚阿礪的派對出了事，死了個模特？”砂爺也看了報紙，一見面就問朱燁，“你也去了？”

    “我就呆了一會，因為有事先走了。”朱燁清洗茶具，準備給父親泡茶，最近雨水少，大家嗓子都不舒服，砂爺?shù)那闆r好像更加嚴重些，總是不斷要喝水。

    “警察有沒有去查你那邊？”

    “有，讓行政秘書去應(yīng)付了。”朱燁發(fā)現(xiàn)砂爺眼睛有點紅，好像上火了，便取了杭白菊和羅漢果來泡茶，“死掉的模特叫amanda，拿美國護照，但好像是泰國國籍，爸你聽說過她嗎？”

    “唔，沒聽過，我已經(jīng)過了捧模特的年紀了。”砂爺笑笑，端著茶杯喝茶，“聽說人死得很慘，頭都沒了，大約是得罪了什么狠手。阿礪辦事總是這么毛躁，摸不清底細的女人也敢弄來玩，你不要學他，離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遠點?！?/br>
    朱燁點頭，不過砂爺也知道他沒有玩女人的資本，便沒有多說什么，問：“你約我有什么事？我聽秘書說你預(yù)約了下午的航線要去鏈島？”

    “是，有些事要去找外公核實一下，明天就回來。”朱燁沉吟了一下，還是直截了當問了出來：“爸，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我們家在泰國有沒有仇家？”

    “泰國？沒有?！鄙盃斂隙ǖ卣f，“你爺爺跟金三角做生意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就撤手了，再說我們朱家做事一向講規(guī)矩，和當?shù)厝颂幍煤芎?，不可能有仇人?！?/br>
    朱燁默然，又問：“爸，爺爺在泰國的外室，也就是小叔的母親，現(xiàn)在還活著嗎？”

    砂爺眼神閃了一下，道：“死了，三十年前就死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朱燁有點猶豫，但還是沒有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一來有些事太過匪夷所思，二來他手里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朱礪要對朱家不利，萬一amanda生前真給砂爺身上做了手腳，提前和朱礪撕破臉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不如從長計議，等一切都有了定論再說。

    “小叔前一陣不是說要去泰國玩嗎，我就想會不會那邊還有他母家的親戚?！敝鞜钫伊藗€借口。砂爺無謂地道：“大約還有一些，但都是極遠的遠親了，最多就是找他要點錢，這點錢他還出得起。”

    朱燁“哦”了一聲，又問：“他母家有沒有人是降頭師的？”

    “降頭師？”砂爺瞠目，“怎么可能，他們都是些底層平民，哪有錢去拜師，你當降頭師是人人都能當?shù)膯?？?/br>
    朱燁知道要讓父親把爺爺當年那點破事兒毫無保留講給自己聽是不可能的，想要知道真相還得自己去查?？磥斫裉斓貌坏绞裁从杏玫男畔⒘耍詈笏麖目诖锾统鍪謾C，調(diào)出昨晚墨斛偷偷照的一張amanda的照片，遞給砂爺：“這就是昨晚死掉的模特，你見過她嗎？”

    砂爺接過來瞇著眼睛看了一會，皺眉：“怎么感覺有些眼熟，不過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我這些年應(yīng)該沒打過什么交道，總之現(xiàn)在的女人都整容整得差不多，眼熟也沒什么稀奇?！?/br>
    朱燁拿回手機，雖然砂爺說他不認識amanda，但也說了“眼熟”，以何昊提供的“45到50歲“這個年紀來看，很可能早年他們見過面。

    這個答案讓朱燁有些振奮，恰好王申來通知砂爺見歐洲客戶，他便告辭出來，去自己辦公室處理了一些公務(wù)。十一點半，事情已經(jīng)全部辦完，朱燁看回家還早，打墨斛電話又沒人接，便叫阿貴載自己去殮房，想親眼看看amanda的身體有沒有像她的腦袋一樣變得那么不堪入目。

    然而到達殮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大群人都擠在門口，像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燁少。”行政秘書眼尖，看見他忙迎上來，“朱墨在里面和警官說話，您稍等一下，他大概就快出來了?！?/br>
    “發(fā)生了什么事？”

    “尸體丟了?！贝罄涞奶烀貢活^的汗，妝都有點花了，“我和朱墨過來想看看那個超模amanda的尸體，好不容易疏通好關(guān)系，辦事員一打開冷柜，發(fā)現(xiàn)人沒了?！?/br>
    “什么？”朱燁嚇一跳，“尸體不見了？”想起amanda光剩顆頭都能滿天飛，不會下半截也能獨立存活吧？

    “是啊，明明十點鐘還在的，十一點就不見了，警方查了交接班記錄，把監(jiān)控錄像也調(diào)出來看了，沒有任何線索，尸體好像就這么憑空消失了。”秘書一邊說著，一邊哆嗦，顯然頭上的汗都是嚇出來的。

    朱燁看她花容失色，嘴唇發(fā)青，不好再嚇她，安撫地拍拍她肩膀：“不用怕，大白天的抖什么，好了你回公司吧，下午休息不用上班了，余下的事情我來處理?！?/br>
    “是，謝謝燁少。”秘書感激地說著，邁著小碎步忙不迭地跑了。車剛開走，墨斛便從殮房里出來，與身后的警察握手，一臉誠懇的微笑：“不用客氣，幫助警方是一個好市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當然我不是你們的市民，不過我老板是，我為他協(xié)助調(diào)查也是應(yīng)該的?！?/br>
    警察顯然對他這樣通情達理的“外國人”十分感激：“謝謝您朱先生，要是每個人都像您這樣有公德心，我們的社會一定特別美好?！?/br>
    朱燁覺得墨斛這樣的人最好還是趕緊滾回須怡界，社會才會真的特別美好。

    “你來接我啦？”墨斛看見朱燁頂著張羅剎臉站在旁邊，高興地搓了搓手，果然一夜夫妻百日恩，他還是愛我的滅哈哈哈！

    “怎么不接電話？”

    “在錄口供咩。”墨斛湊上來，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衣服，就差給他捶肩膀了，“尸體丟了，秘書都告訴你了吧？”

    “去車上說?！敝鞜顜宪?，升起隔音板，問，“到底怎么回事？尸體怎么會丟的？有人偷還是她自己跑了？”

    “不知道?！蹦櫭嫉溃拔覀兊降臅r候尸體已經(jīng)沒有了，辦事員一拉開冷柜，里面就是空的。我查了記錄，沒人來探視過，監(jiān)控錄像倒是有點問題，我感覺有大概五分鐘的記錄好像是反錄剪輯上去的，不像是原件?！?/br>
    “警方怎么說？”

    “他們辦事效率太低下了，還要帶記錄回去讓鑒證科查，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蹦悬c得意，小心地拉住他的手，見朱燁只顧著想事情沒有甩開他，竊笑著玩弄他的手指，一邊摸一邊道，“所以我懷疑帶走尸體的另有其人，這個要慢慢去查，如果amanda下半截還活著，一定會再出手作案，如果死了，尸體也要處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哪怕燒成灰我也一定能找到渣滓。”

    “唔?！敝鞜钊粲兴?，墨斛從兜里里掏出手機，道：“不過我拿到了他們留底的尸體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哦？”朱燁忙接過來看看，發(fā)現(xiàn)照片中的尸體居然并不像頭顱那樣枯樹皮一臉血，仍舊是青春靚麗的樣子，也沒有像普通尸體那樣蒼白僵硬，滿身尸斑，看上去干干凈凈的，要不是沒有頭，簡直像是睡著了一般。

    “古怪?！敝鞜畎櫭?，道，“把照片按最大像素打印出來，帶去鏈島給外公看看，還有那顆頭骨……那天你削掉那一節(jié)臟兮兮的東西還在嗎？”

    “在?！?/br>
    “是什么東西？”

    “內(nèi)臟。心肝肺，腸子肚子一大嘟嚕，你要看看嗎？”

    “……不用了，找個保溫箱裝好，拿去給外公看?！?/br>
    “哦?！?/br>
    “總之所有amanda留下的一切都保存好，帶過去。”朱燁終于發(fā)現(xiàn)了墨斛唯一的優(yōu)點，那就是執(zhí)行力超強，只要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他都能第一時間一絲不茍地做好。

    歪打正著，倒是一把當師爺?shù)暮檬帧?/br>
    “阿貴?！敝鞜羁磿r間還有富余，便將隔音板收起，對阿貴道，“去小叔家看看?！?/br>
    朱礪家中一片蕭條，他本人臉色也不大好，見朱燁過來，皺著眉道：“真晦氣，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居然發(fā)生這種事。”

    “怎么樣，警察沒找你麻煩吧？”朱燁問。朱礪搖頭：“沒有，他們說amanda的公寓是第一兇案現(xiàn)場，確定了死亡時間，我有不在場證明，公寓里也沒有我的痕跡。大概是她惹了什么人吧，這些女人都亂得很，怪我沒摸清楚?！?/br>
    朱燁自然不相信，以他玩女人的經(jīng)驗還會出這種事，臉上仍舊不動聲色：“不關(guān)你事，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很瘋。”

    “還好你昨晚走得早，不然有得麻煩了，她昨天一見你就發(fā)花癡，胖子說看到她去找你，后來你們一起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帶她出去了?！敝斓Z一絲破綻也沒露出來，完全看不出和amanda有什么關(guān)系，一邊一臉關(guān)切地和朱燁說話，一邊指揮幾個傭人清掃大廳里亂七八糟的垃圾。

    “我昨天臨時有事，先走了，之前只跟她說了幾句話?！敝鞜羁匆娎飦G著好多用過的套子，還有抽了一大半的大麻|煙，料想昨晚這幫人一定玩得很high，問，“其他人都沒事吧？”

    “有這一個出事就夠倒霉了?！敝斓Z苦笑道，“其他人都沒事，我早上一個個打過電話去問，昨晚玩太瘋，后來誰在誰不在我都搞不清了?！?/br>
    看不出什么異常，朱燁又隨意跟他聊了幾句，便告辭出來，一上車就問墨斛，“感覺到什么沒？”

    “沒有amanda的氣息?！蹦鷵u頭，“要么不是他偷走的尸體，要么就是藏在別處了?！?/br>
    “狡兔三窟，他名下的房產(chǎn)多著呢，還有掛在手下名下的，不好找?！敝鞜罘愿腊①F回家，對墨斛道，“算了，先去鏈島，外公要緊，其他事明天回來再說?！?/br>
    53

    53、 ...

    時至初冬,蓮霧山氣溫已經(jīng)頗低,前一天下了一場小雪,瓦楞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淺淺的白。

    “這就是魔子？”唐一鶴披著一抖珠兒羊皮馬甲,坐在壁爐前的椅子里看著朱燁懷里的小葵花。雖然當了幾個月的植物人，但因為有本身殘存的巫修護體,又有墨斛的魔咒加持，他精神還算不壞,身體也沒有病弱的跡象，就是元氣有點虧損。

    “是?！敝鞜顚⑿『悍旁诘厣?，戳戳他后背,“去，叫太公?！?/br>
    小葵花抱著心愛的死人頭，踅摸過去，齜著小乳牙對唐一鶴一笑：“太公么么噠?！?/br>
    “……”唐一鶴嘴角抽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類的話溜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實在沒辦法對這么萌一個小正太說什么過分的話。

    小葵花仰著頭看了兩秒，發(fā)現(xiàn)這個白胡子老爺爺沒什么殺氣，于是很大膽地戳了戳他手里的骨瓷小碗：“太公，好東西要和小盆友分享噢，我可以粗一點你的零食嗎？”見他不語，又將死人頭放在他大腿上：“看，我把我的死人頭都分享給你玩了，做人不能太小氣啊太公，會教壞小盆友噠！”

    唐一鶴黑線，看星星眼流口水的小孩兒，繃不住笑了，屈指彈了一下他的鼻頭，道：“這是參茶，小孩子不能吃?！苯兄鞜睿骸叭ィ炎郎系谋谈ヒ话?，給他剝著吃?！?/br>
    朱燁嘴角微微一翹，將果盤端過來，用小鉗子夾碧根果給兒子吃。小屁孩小心地將果仁放在手心里，捧給唐一鶴：“太公先粗。”

    唐一鶴縱橫江湖五六十年，可謂呼風喚雨，沒料到一把年紀晚節(jié)不保，在墨斛手里吃了這么大的虧，還把唯一的親外孫都給搭了出去，初醒時真是恨不得將墨斛千刀萬剮，順便將“魔子”挫骨揚灰。

    但此時此刻看著小孩兒白嫩嫩肥嘟嘟的掌心里那兩片碧根果仁，真是一顆心都萌化了。

    “那你不粗我粗咯，我數(shù)三下哦?！毙】ǖ芍笱劬苷J真地說著，“1，2……5！”然后飛快把碧根果塞到了嘴里，齜牙笑，“好粗！”

    唐一鶴不禁莞爾：“還會數(shù)數(shù)，阿燁這是跟你學的嗎？”

    朱燁哭笑不得，他小時候就是典型的數(shù)死早，從一數(shù)到十他mama教了足有一個月，還是丟三落四數(shù)不清，沒想到這東西也遺傳。

    “我自學成才的！”小葵花挺胸得意道，從太公膝蓋上拿過死人頭，當做板凳坐在他旁邊，悄悄用手指蘸了一下他的參茶塞進嘴里吮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味道，唏噓道：“太公，你尊可憐，這個零食一點都不好粗，他們一定是看你老糊涂了所以欺負你?！?/br>
    唐一鶴哈哈大笑，小葵花一臉同情地從朱燁隨身的包包里掏出一盒丹麥酥，打開挑了一塊最大的遞給他：“給你粗我的零食吧，這是我女盆友給我做的，太公你有會做零食的女盆友嗎？”

    “沒有?！?nbsp;唐一鶴憋著笑道。小葵花一本正經(jīng)道：“你看你牙齒都掉光了，一定是偷偷粗了很多糖，現(xiàn)在連女盆友都找不到，真是活該。嗐！我可不會學你?！?/br>
    唐一鶴剛起床，偷懶沒戴假牙，居然被小屁孩無情地嘲笑了，登時笑得老淚縱橫，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將丹麥酥放在一邊，伸手將小孩兒抱到大腿上，微笑著看了他半天，看得小孩都不自在了，才瞇著眼睛道：“來，跟太公說實話，是誰教你這么討好我的？”

    小葵花被看穿了，小臉一紅，撓頭道：“咦，你怎么知道有人教我？嘿嘿，是我爸啦?！?/br>
    墨斛自知罪孽深重，朱燁那里還好辦，畢竟兩個人孩子都有了，唐一鶴這里卻幾乎是個死結(jié)?，F(xiàn)在朱燁已經(jīng)明確表示要和他分居，如果唐一鶴再說點什么，那他就是妻離子散的節(jié)奏，因此他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兒子身上。

    當然以他地平線以下的情商是絕對想不到“恃孩行兇”這樣的絕招的，說到頭還是朱燁那句話提醒了他——“要不是看在孩子份上，老子分分鐘斃了你！”

    醍醐灌頂?。≌l叫自己有個人見人愛的兒子呢，這兒子身上還流著四分之一唐家的血！秒殺外公妥妥的滅哈哈哈哈！

    “我爸說讓我對你好一點，最好讓你深深滴愛上我，這樣你就不會棒打央央了?！毙】ê敛华q豫就把他爸給賣了，還好奇地問唐一鶴，“太公，央央是什么，打起來好玩嗎？打死了能粗嗎？你能帶我一起打嗎？”

    唐一鶴早料到一個小孩不可能這么雞賊，但人都是感情動物，懷里抱著這么個軟綿綿的小萌貨，對他的渣爸也就不大恨得起來了，問：“你爸都不讓我棒打鴛鴦了，你還打個什么，改天太公帶你去打地鼠。來，跟太公說說，你爸還教你什么了？”

    “嗯……”小葵花翻個白眼兒，仔細想了半天，道，“他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更加不會喜歡他，就會在我爹面前說他的壞話，我爹一不高興，就會和他離婚，以后我們就是單親家庭了。單親家庭的小孩長大以后會變中二病，嚴重的還會變態(tài)?！?/br>
    朱燁越聽越黑線，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飛機上聽墨斛給兒子嘀嘀咕咕說了半天，還以為他想出了什么妙計，原來還是老一套——威脅。

    天哪須怡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奇葩的存在，居然會讓他這樣的人來當魔尊，就不怕整個魔族的三觀都被他給帶到溝里去嗎？

    “太公，你還是喜歡我吧?！毙】ㄕf著說著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揪著唐一鶴的胡子誠懇道，“你也要喜歡我爸，不然我爸和我爹離婚了，我就變成沒有爹的孩子了，再也沒人給我拍覺覺，也沒人給我買玩具了，沒有爹我和我爸可腫么辦？”

    唐一鶴目光一軟，頓了頓，道：“太公喜歡你，至于你爸……你回去告訴他，我是輕易不會原諒他的，要想把這一頁揭過去，就得拿出點誠意來，總之他還有的熬呢。”

    小葵花有點聽不懂，撲閃撲閃大眼睛，啃著手指含糊道：“那我還有絕招沒使呢，太公你要不要看？”

    唐一鶴笑道：“還有絕招？來，給太公使一使?！?/br>
    小葵花跳下地，站在唐一鶴面前，鞠躬，像模像樣清了清嗓子，開唱：“小白菜呀，地里黃呀，三兩歲呀，沒瞭娘呀，親娘呀，親娘呀……”

    “咔嚓”一聲，朱燁把一枚碧根果夾成了粉碎性骨折，英俊的面孔上分明寫著兩個大字——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