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蘑菇成精了
后臺等待的人越來越少。 而從臺上回來的人嘰嘰喳喳,雖然因為要等待謝幕而暫時沒有卸妝,但是總體來說,所有緊張的情緒已經(jīng)全部都沒有了。 這樣下來,還沒有表演的就格外有壓力了。 但是這其中,絕對不包括何槐。 畢竟,大槐樹怎么說也是歷經(jīng)世事的槐了,它當年生長的時候,身邊來來去去,不知道多少人呢!如今只不過是禮堂區(qū)區(qū)幾萬人,當真是不值一提的小意思。 她正拿著一袋瓜子咳的噼里啪啦,身后最后一組群舞節(jié)目的同學就越發(fā)側(cè)目——本來嘛,她們?nèi)硕啵黄鹕吓_還能壯壯膽,這會兒本來不太緊張的??墒瞧磉呌袀€何槐,好家伙,從溜溜梅吃到無窮雞腿,再到勁仔小魚干,這會兒焦糖話梅瓜子都磕上了,你要說她是因為情緒緊張所以吃零食排解——那根本不像??! 那為了緩解情緒的吃,和為了吃而吃的感覺,能一樣嗎? 尤其是,他們看的越久,這會兒就越有食欲,越是拼命吞口水……原本好不容易提升起來的氣勢,早就在食欲的沖擊下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在領(lǐng)舞都終于忍不住摸出一包餅干咔嚓嚓吃完后,大家伙兒終于領(lǐng)悟到她的魔性,趕緊背過身去——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明月好像一個大餅啊! 哭唧唧! 大家抽泣著捂著肚子坐到另一邊去了。 跳舞……根本不能吃東西的! 好氣好委屈! 嚶! ……… 阿槐大人對自己造成的怨念一無所有,她只是在后臺工作人員忍不住狠狠抖了一下后抬起頭來,對安靜又有秩序的進來的一群助演們矜持的點了點頭。 阿槐大人自編自導自演的節(jié)目,不管怎么樣,第一名是穩(wěn)了的。 此時此刻,逼格得提起來。 她瞅了瞅四周,發(fā)現(xiàn)原本一直盯著她看的舞蹈隊成員這會兒居然都奇怪的背過身去,不由納悶一下。 但是這不重要啦! 她看著半透明的大家,問道:“昨天排練的,都記得嗎?” “那必須的!” 朝陽門下老太太是做鬼時間最短的,因為有著豐富的廣場舞、健美cao、太極劍等表演經(jīng)驗,此刻嗓門洪亮,相當有氣勢。 阿槐大人也很欣賞她——不然也不能讓她一個新鬼來啊! 她滿意的點點頭:“行,再有兩個節(jié)目就到咱們了,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在臺上顯形,大家不要慌,就跟平時跳廣場舞一樣。” 這里邊,除了朝陽門下老太太,其他都是做鬼經(jīng)驗十年以上的了,成天飄來蕩去的,早就沒有了臉皮,根本無所謂緊張。 何槐看看大家的氣勢,最終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臺上,小品《莫挨老子》已經(jīng)接近尾聲。 報幕員在此時掀開簾子:“魔術(shù)《宋定伯唾鬼》準備好了嗎?隨時要上了啊,注意聽主持人講話……” 何槐正襟危坐。 她浪費那么大力氣,把自己安排在壓軸節(jié)目上,可不正是想低調(diào)的讓大家震撼一下嘛! ……… 臺下,在主持人開始介紹壓軸節(jié)目后,校長帶著一眾市政領(lǐng)導坐在第一排,一邊納悶的看了看手里的節(jié)目單:“這個宋定伯唾鬼好像還不錯……但是具體什么時候看的,不錯在哪里,我怎么沒印象呢?” 他心疼的摸了摸不怎么堅強的最后幾根頭發(fā),最后決定不能多想了,還是保存頭發(fā)為重。 倒是身旁的領(lǐng)導們有點好奇:“喲,魔術(shù)加神鬼故事,這個組合倒是挺有意思。” 至于第二排的贊助商和杰出校友們,因為元旦晚會確實有趣,打瞌睡的是沒有的,如今被這個組合吸引過來,不免又是一陣議論: “政法大學的節(jié)目,別的不說,就是這個創(chuàng)新和審題的能力,多少年都是一樣……” “師兄,當年咱們也是因為這個才頭禿的……” “胡說,你那個叫頭禿,我這個只是過分聰明了一點,有頭發(fā)的……” “那你別帶發(fā)片啊……” “……” “這個唾鬼的故事,怎么和魔術(shù)組合?難道是要表演把人變成羊?” “那誰知道,應(yīng)該挺有意思的——你看前邊那個講皮膚新陳代謝的,名字起的多學術(shù),最后不還是修腳堂業(yè)績的明爭暗斗……” “噗,這群大學生,那真是創(chuàng)意沒得說……” “是吧,所以年年的元旦晚會,我最喜歡的就是政法的……” 何槐已經(jīng)上臺了。 此刻,她沉浸在自己給自己加持的專注濾鏡中,正一絲不茍的進行著表演呢! …… 舞臺燈光由明轉(zhuǎn)暗。 何槐從舞臺一角慢慢走向正中間,一束燈光跟著她,她一邊走一邊對著耳麥說道: ??!天上的月亮,又白又亮,好像一塊油糍耙! 她夸張的對著舞臺正中央碩大的燈泡詠嘆道。 臺下:…… 噗哈哈哈……… “神特么油糍耙!” “你別說,那個扁扁的大燈泡還挺像的!” 李穎等人坐在一起,突然納悶了:“阿槐不是說是個魔術(shù)嗎?怎么像是個小品?” 盧芳芳剛才哈哈哈笑完,這時揮揮手:“管它呢,我覺得好有意思……阿槐真是有喜劇天賦啊,這句話她說出來感覺真不一樣!” 就是吧……這么好看的臉蛋,嘖嘖嘖。 …… 何槐才不管臺下的議論,此刻自顧自表演道: 唉,這樣好的月亮,我卻沒有吃飯…… 話音未落,卻聽又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豈止是你,我堂堂采姑娘的小蘑菇,也沒吃飽! 燈光打過去,只見路當中,一個胖墩墩的男人正站在那里,艱難的撐著傘。 男人的身影飄飄渺渺,竟仿佛是透明的。 …… 負責元旦晚會的工作人員不由有點懵—— 他們節(jié)目向來是不允許請外援的??!必須是本校的學生,這個男的……哪里來的?! 正琢磨這,卻聽那個艱難撐著傘的男人對何槐吆喝道: 傻站著干什么?沒看到本蘑菇的傘蓋撐不開了嗎?快來幫忙!不然我就把你吃掉! 天吶!蘑菇——成精了! 何槐浮夸又驚恐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