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的新事業(yè)終于起步了。

    然而第一筆收入暫時還是賒賬模式，所以并沒什么值得驕傲的。

    何含咬著手指頭想了半天，最后還是猶豫的建議道

    “mama，要不我們還是把這個企業(yè)核心改一下好了……我想了想，咱們專注發(fā)展托夢，貴精不貴多，一晚上一只鬼兩千可以的……”

    畢竟鬼們平時除了忌日和七月半，也沒什么機會能托夢了——托夢，很耗費陰氣，也不是所有鬼都行的。

    然而何槐卻很堅定——

    “不行，做人不跟做樹一樣，哪邊有營養(yǎng)根就往哪邊扎，做人得堅定信念，得執(zhí)著，不畏艱險才行！”

    “只是第一筆生意坎坷了一點，又不是不成，你們就這么沮喪？我覺得，你們長大了肯定也沒啥出息。”

    作為一個不稱職的半吊子mama，她說出這句話，心里不僅沒有半分愧疚，反而覺得很是理所應當。

    何章有點不服氣

    “mama，我覺得阿含比你會做生意哩……做生意的要迷信一點，第一筆生意就不好做的話，后續(xù)會更難的。”

    何槐……

    雖然有點不太想承認，但是……好像說的也挺有道理？

    她耷拉下肩膀——

    “那你們說怎么辦？”

    何含指點江山“咱們的主業(yè)還是圍繞著托夢寫信這一類的與陰間界的跨界溝通交流——mama你之前的生意就做的挺好的，除了不太穩(wěn)定?！?/br>
    “然后，在拓展這一類客戶時，再有目的的發(fā)掘單身狗，背好咱們的話術(shù)，這樣，說不定一邊收著人家辦月卡的錢，一邊咱們還能掙個媒人錢和會員入會費……”

    何含跟著那個功力深厚的主持人深造幾日，如今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話說的格外有水平，叫何槐都不安的動了動腳。

    她好像……連個娃娃都比不上哩！

    沮喪。

    …………

    心情低落是低落，但是既然已經(jīng)拉到了客戶，她還是兢兢業(yè)業(yè)有誠信的表示——

    “明天上午我還有課，下午會在古董街444號擺攤，后天大后天周末，我全天都在古董街。今晚送你托夢，你記得跟你mama說，三天內(nèi)過來交會費哦?！?/br>
    “會費599，這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新業(yè)務發(fā)展的客戶，托夢根本不給白送的?！?/br>
    程序猿點頭如搗蒜。

    會費算什么？他的手辦，他珍藏的絕版蘿莉裝才是最珍貴的。

    ……………

    新業(yè)務有個轟轟烈烈的開始，就這么虎頭蛇尾尷尷尬尬的收場，在場三人心中都有點不得勁兒。

    在送程序猿去托夢后，何槐嘆口氣“我在古董街那邊也算是有了一點點人氣，這兩天還是接著鞏固一下好了……你們在孤兒院好好學習啊，阿含你現(xiàn)在說話就很有水平嘛！”

    “那是！”

    何含心里美滋滋。

    ……………

    何槐的自我認知沒錯，如今的她，在古董街（僅限444號周圍）還是小有人氣的。

    只不過礙于收費太坑爹的緣故，暫時周圍的普通群眾大多還處于觀望和湊熱鬧狀態(tài)。

    何槐當人的時間不長，她還不曉得，這世上，人們對于花在活人和死人身上的錢的看法，那是截然不同的。

    她還抱著手機看點娘家男頻小說，看著新一本書里，男主人公開天眼之后，三章之內(nèi)就出現(xiàn)了一個頂級富豪！

    富豪對他驚為天人，滿心敬畏，錢財珠寶一個勁兒的送上，還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介紹給男主，用各種人脈給男主找生意——

    總之，這個賺錢的過程既打臉又充滿玄妙，何槐心想自己雖然說不出來那些神神叨叨的詞，也沒有天眼，可是自己是修行有道的千年鬼樹，能看到能知道的，絕對比眼前的人強！

    ——這是身為一棵一千年以前的大樹的尊嚴！

    ………………

    何槐守著攤子，第三天了也沒等到自己的貴人——大多數(shù)人只愿意花一百塊錢去嘗個新鮮。

    別說貴人了，就是那個程序猿，也根本沒了蹤影——怕不是要跑單哦！

    她氣哼哼的，決定今晚過后把他拎出來算賬。

    此刻，她看似還存著一絲希望。

    但其實心里老早就失望了——連花五百的都沒有哩！

    至于什么辦月卡啊入會交費什么的，完全不可能的！

    她周末全天擺攤，至今為止，只有周圍聽到她稀奇能力的人來嘗鮮，別的……

    唉，還是斗地主吧。

    愚昧的人啊……

    她失落的收起了手機。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了陣陣喧嘩。

    何槐來了勁兒。

    ………………

    不等她上前湊熱鬧，那喧嘩的中心就一步步向她那里接近，直到停在她的攤子面前。

    那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女人。

    頭發(fā)燙的一絲不茍，桑蠶絲裙子半點褶皺都沒有，腳底下的真皮小白鞋都干干凈凈。

    此刻打著傘站在何槐跟前，瞧著倒比她還講究呢！

    但是不知為何，有種來者不妙的感覺。

    不太妙的這位阿姨眼神從上到下，把何槐連同這個攤子看了個透徹——

    “警察同志，就是她！”

    ??？

    何槐愣住了。

    這時，從人群中擠進來兩個身穿制服的民警。

    不太妙的阿姨此刻卻格外有底氣——

    “就是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詐騙，利用各種心理暗示和催眠，騙我們這些老人的錢……真是，喪盡天良啊！”

    何槐……？？？

    她好好的一棵樹，哪里喪盡天良了！

    這種憑白的污蔑何槐才不會理呢！

    此刻她也擼袖子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大嬸，你說什么吶？咱倆都不認識的好吧！”

    大嬸卻更加生氣了——

    “警察同志，你看，她還不承認呢！”

    她義憤填膺的說完，此刻瞪著何槐“你這里是不是444號攤位？”

    何槐“是啊。”

    “你這里是不是有個會員入會費，普通199，升級銀卡599？”

    咦咦咦？

    何槐這下子不生氣了。

    她也學著大嬸的樣子上下大量著她，難得流露出笑意來“阿姨，你早說是來辦會員的嘛，怎么樣，程序猿說有話要交代給你，說了沒有??？”

    阿姨臉頰漲紅，眼瞅著都要暈過去了——

    “你看，我就說她肯定是用的江湖騙術(shù)，先給我撒一把藥粉讓我迷迷糊糊，接著根據(jù)我家里的事編造謊言，好讓我成為她的搖錢樹，一直一直給她送錢！”

    “這肯定是藥物配合心理暗示，是徹徹底底的江湖騙術(shù)！”

    何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