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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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炎只覺得刺眼。 待紀(jì)初桃跟著晏行離去,祁炎站在原地,喉結(jié)幾番滾動,手中的折扇被捏得嘎吱作響。 他閉了閉眼,反手揪住身后那道鬼鬼祟祟試圖溜走的身影,咬牙道:“宋、元、白!” 因為好奇祁炎的反應(yīng),而跟過來看戲的宋元白被逮個正著,擠出一個訕笑:“哎,在呢在呢!” 祁炎望著宋元白,冷冷一笑:“她太害羞?” “……” “死心塌地?” “……” “百依百順?” “……” 翻了這么大的船,宋某人慌了,在祁炎死亡的審視下支吾道,“我覺得……問題不在攻略,而是出在三公主身上?!?/br> 他這些招數(shù)是用來對付普通女子的。那些姑娘沒有什么身份和見識,如蒲柳一般只能依靠男人生存,所以若男人稍稍冷落她們,便會慌亂得不行。 但他忘了,祁炎面對的是紀(jì)初桃,是皇權(quán)庇護(hù)下最尊貴的少女,圍繞在她身邊的狂蜂浪蝶自然不會少,而且都是天下最好的,少了一個祁炎,有的是人取代他的地位。 祁炎顯然也明白了這點,眼里的冰刀都快將始作俑者戳成篩子。 “你別急,我還有辦法!真有辦法!”宋元白抬手護(hù)在身前,連連后退兩步,冥思苦想許久,小聲道,“要么,你也找個姑娘同行,讓三殿下也醋一回?” 不知哪句話惹怒了祁炎,他面色一寒,將手中的扇子朝宋元白擲去,冷沉道:“滾?!?/br> 宋元白笑嘻嘻的,順手接住扇子,追上祁炎道:“別生氣嘛,容我再想想對策?!?/br> “這次,我自己來?!逼钛椎?,眉峰鋒利的弧度,顯得有些清冷。 再信宋元白的話,明日紀(jì)初桃就該忘了祁炎是誰了。 “我勸你要穩(wěn)住,感情朦朧模糊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一旦戳破,朱砂痣也會變成蚊子血……” 身后,宋元白絮叨地說著,忽的“咦”了聲,展開手里的扇子道,“咦,這把扇子上的題字竟是飛燕體?!?/br> 祁炎對書畫并不算精通,見宋元白大驚小怪,便問道:“又如何?” “飛燕體是前丞相沈老獨創(chuàng)的字體,因其收筆鋒利似燕尾而得名,不過自從沈老被革職抄家之后,便很少有人再臨摹這種字體了……”宋元白摸著下巴,壓低聲音。 祁炎側(cè)首掃視扇面,目光微沉,思緒一閃而過,心里壓抑的那股煩悶愈發(fā)明顯。 與此同時,街道另一端。 五彩的風(fēng)車在貨架上轉(zhuǎn)動,紀(jì)初桃腳步慢了下來,回首望去,只見各色人群來往,糖果子鋪面的檐下,已沒了祁炎的身影。 “殿下在看什么?”晏行溫潤的嗓音傳來。 “沒什么。”頓了頓,紀(jì)初桃收回視線,心想:方才,祁炎是有話相對自己說么? 然而人都不見了,她只好呼出一口氣道,“本宮府中尚且珍藏了些折扇,晏先生喜歡什么樣的,回去挑幾把拿去罷?!?/br> 畢竟晏行的那把扇子在祁炎那兒,約莫也拿不回來了。 晏行攏著袖子,眼尾一點朱砂若隱若現(xiàn),婉拒道:“扇子在下還有許多,時常也是用完就丟,并非什么重要物件,就不奪殿下所愛了?!?/br> 雖說如此,紀(jì)初桃回府之后還是差人送了晏行一把新扇子,當(dāng)做補償。 日落,暮鼓三千。 “你聽說了嗎?殿下今日送了晏府令一把扇子,當(dāng)做信物呢!”廊下,兩個掛燈籠的內(nèi)侍在竊竊私語。 “晏府令大冬天搖著新扇子到處晃蕩,便是不想看見都難吶!”另一個內(nèi)侍嘿嘿道,“你說,晏府令會不會取代祁公子,成為三殿下身邊新寵?” 先前那人道:“我倒巴不得早些取代呢!晏府令多好啊,又會做人又會辦事,溫文爾雅的,豈不比那位強?” 一墻之隔,祁炎從樹上躍下,身上落著夜的清寒。 方才那兩個內(nèi)侍的話,他都聽見了。明知不該在意,可腳步卻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朝著紀(jì)初桃的寢殿行去。 走出幾丈遠(yuǎn),他又頓住,望著公主府熟悉而又陌生的燈火,嗤笑自己突如其來的愚蠢念頭。 深吸一口氣清寒的空氣,他定神轉(zhuǎn)身,卻在見到迎面走來的紀(jì)初桃時再次一怔。 紀(jì)初桃也看到了他。剛剛?cè)计鸬臒艋\下,富麗的小公主美得像是一幅顏色飽滿鮮妍的畫。 “祁炎!”紀(jì)初桃朝他走來。 或許是有了晏行,初桃待他不似之前那般形影不離,但也從不會苛待冷落他?,F(xiàn)在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倒真有點兒像公主之于客卿,尊敬有加,親密不足。 看上去挺不錯,可祁炎并不滿足,不知名的野心在陰暗處恣意膨脹。 “小將軍,今日宮里送了新鮮鹿rou,晏行說大家可以一起炙鹿rou吃?!奔o(jì)初桃的聲音輕柔雀躍,帶著小小的期許,“你一起來么?” 晏行的名字格外刺耳,祁炎皺眉,漠然道:“臣要回去探望父親,不來了。” 當(dāng)然是假話,那個家,早已名存實亡了。 紀(jì)初桃“唔”了聲,隨即很快打起精神,熱忱道:“那本宮讓人留一些,等你回來吃。” 祁炎薄唇動了動,扭過頭道:“不必了,多謝殿下好意?!?/br> 他略一抱拳,隨即與紀(jì)初桃錯身而過,大步走開。 紀(jì)初桃望著祁炎的背影,煙眉輕蹙。 方才,他是生氣了嗎? 祁炎最近怎么怪怪的?要么很長時間不出現(xiàn),即便遇見了,也是說不了幾句話便匆匆離開。 難道……難道他是在公主府里呆膩了么? 紀(jì)初桃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不由沉思:看來,二姐教的那些用不上了,得盡快洗清他身上的罪名,還他自由才行。 …… 祁炎快步轉(zhuǎn)過回廊,握拳抵在廊柱上,眸若黑潭,暗流涌動。 明明他想說的話不是那些,可為何一見到紀(jì)初桃,或是聽見晏行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會偏離自己的掌控,朝著不可預(yù)測的方向發(fā)展? 第二日,紀(jì)初桃去了長信宮一趟。 紀(jì)妧的面色不太好,多有疲色。 “大皇姐,太醫(yī)怎么說?”紀(jì)初桃看著一向強勢威嚴(yán)的大姐勞累至此,難掩心疼。 “無非是cao勞過度,讓好生調(diào)養(yǎng)?!奔o(jì)妧披著外袍,嘴上說著要歇息,可批閱奏章的筆卻一刻也不曾停下。 “皇姐,你還是歇一歇罷,晚一刻也不遲?!奔o(jì)初桃勸她。 “年底百官御宴,禮部的折子一封接著一封,松懈不得?;实塾帜昙o(jì)太小,應(yīng)該將心思放在治理朝政上,終歸不放心,等忙完此事,再歇也不遲……” 話未說完,紀(jì)妧忽的掩唇咳嗽起來。 紀(jì)初桃忙給她拍背順氣,生怕大姐也像二姐一樣,落了個終身病痛的下場。 那一瞬,紀(jì)初桃想了很多很多。 終于,她下定決心,輕聲道:“皇姐,要不……我?guī)湍???/br> 紀(jì)妧一頓,抬起上挑的鳳眼望向她。這個meimei在庇護(hù)下長大,眼里只見風(fēng)月,不弄心計,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涉及朝事…… 紀(jì)妧眼一瞇,露出幾分笑意:“本宮之前那般教你,你都無動于衷,現(xiàn)在怎么突然懂事了?” 紀(jì)初桃抿了抿唇。 她已經(jīng)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皇姐的臉色實在不太好,勞累至此,紀(jì)初桃怎能安心享樂? 何況,幫助大姐也是在幫助她自己。若能為大姐分憂,祁炎謀逆之罪便有機(jī)會洗刷干凈,君臣釋疑了。 “也好,你也長大了,不如試著cao辦宮宴。”紀(jì)妧將禮部的折子遞給紀(jì)初桃,疲憊的鳳眸中有了些許笑意。 她道:“永寧,除夕御宴就交給你了。” 紀(jì)初桃知道,大姐是借機(jī)試煉她的能力,亦是她“長大”的第一次起步。 她雙手接過那封奏折,捂在懷中,重重點頭。 從長信宮出來,正巧遇見了紀(jì)昭。 見到她手中的折子,紀(jì)昭好奇道:“這不是禮部御宴的奏章么,怎么在三皇姐你這兒?” 紀(jì)初桃含而不笑,溫聲道:“這個,算是一個考驗。” 紀(jì)昭愣了愣,臉色很快恢復(fù)正常,笑著道:“那太好了啦!有了三皇姐助力,朕也會踏實許多呢!” 第29章 年宴 解決一個危機(jī)?!?/br> 是夜, 星月無光,北風(fēng)凜寒。 “方才傳來消息,這次除夕御宴是由三公主cao持?!爆樼鸬亟绲哪程幐≈? 謀士取下信鴿腿上的小竹筒,將密箋遞給暗處的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男人, “三公主經(jīng)驗不足, 是個動手絕佳的好機(jī)會。王爺, 您看……” 男人展開密箋掃了一眼, 嘴角一揚:“按計劃兵分兩路,立即和那邊聯(lián)系,確認(rèn)籌備是否妥當(dāng)?!?/br> “是。”謀士應(yīng)了聲, 頓了頓,又道,“王爺, 屬下倒覺得祁將軍那兒, 可以放一條線出去?!?/br> 瑯琊王略一思索,明白了謀士的意思, 便道:“也好,便將棄子給他, 試一試這小子是否值得相信?!?/br> 撲棱的羽翼聲,一只白羽信鴿掠過寒夜,朝暗潮洶涌的京都飛去。 距離除夕御宴只有半個月,紀(jì)初桃中途接手, 事情雜亂如麻, 禮部和宮里的官吏、內(nèi)侍往來不絕,都快將公主府的門檻踏破。 雖說皇親cao辦御宴,一般只需稍加監(jiān)管便可, 但紀(jì)初桃依舊不敢有半點松懈,每日卯時起,亥末睡,宴飲流程和器物布置都要親自過目完善方能放心,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可虧得她記性超群,那么繁瑣的流程和人事安排,她一次也不曾記錯。 御宴前三天,為了省去往來車馬奔波的時間,紀(jì)初桃索性搬回了永寧宮暫住。因是內(nèi)宮,不能帶外男,便將祁炎等人留在了公主府中。 大概是日間勞累,又許久不曾回宮里居住,夜里紀(jì)初桃睡得不甚安穩(wěn),又做起那些稀里糊涂的夢來。 只是這一次,夢里出現(xiàn)的不僅僅是祁炎。 依舊是那間富麗雅致的屋子,軟煙帷幔,錦繡良床,她坐在窗邊鏡子前,銅鏡里映出來的臉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窗外,侍婢竊竊的聲音傳來。 “三公主似乎心情不佳,還是去向祁將軍稟告一番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