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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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桉突然勾了勾唇角,可笑意卻在眼底寸寸冰封,顯得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他遠(yuǎn)遠(yuǎn)問道:“你是不是也同他們一樣,覺得城主是我所殺?” 千瀾沒說話。 四處肆虐的靈力波動撕裂了鮫紗帳,卻在堪堪削到軟榻上的人的發(fā)絲時停下。 宸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流言甚囂塵上,后來慢慢轉(zhuǎn)為罵千瀾不知廉恥,為了保命,爬上了兄長的床榻。 千瀾rou眼可見地消瘦下去,直到最后病逝,任宸桉如何挽回,也沒能拗得過天道。 璀錯嘆息一聲,心里總隱隱懷疑,千瀾并不像他話里說得這般無動于衷。 即便她未曾站在千瀾的視角看過,也感覺得到,千瀾前后的行事邏輯,總哪兒有些奇怪。 謝衍適時開口,“當(dāng)局者迷,就算當(dāng)初經(jīng)歷這一切時,你未能發(fā)現(xiàn)端倪,如今看過了一回又一回,難不成還看不出?” 宸桉垂眸看著毫無反應(yīng)的那具千瀾的身子,“看出來了又如何,沒看出來又如何?” “她并非對你無意,也并非不信你。只是至親之人接連離世,一時無法接受。 “她殺了你們的孩子,不過是因著自己身子孱弱,已能看到壽數(shù)盡頭,怕這孩子也活不久,甚至活不到出世那天。 “若說私心,那便是想借此事,將你推遠(yuǎn),也好叫你在她死后,少傷兩分心。是她一口咬定你是城主所出,就連后來對她不利的流言,也是她自己放出去的?!?/br> 謝衍點(diǎn)到這兒,璀錯明白過來。 宸桉這位子怎么說來得也不正,倘若當(dāng)真坐實(shí)了他非城主親生,一方面更難洗清他殺城主的嫌疑,一方面也更顯得出身不正,給了那些有反心之人現(xiàn)成的由頭。 所以他只能是城主親生。 而千瀾是將死之人,她寧愿流言淹了自己,也不想再叫他本就所剩無幾的聲譽(yù)這般消磨下去。 畢竟,這是東南城,是她母親守了一輩子的東南城。她常望著的那結(jié)界,是母親曾指著靈灘,一點(diǎn)點(diǎn)講給她聽的。 她知道,母親此生夙愿,不過一城安穩(wěn)。 宸桉安穩(wěn),東南才安穩(wěn)。 她在那樣的局勢下,替東南,替宸桉,謀劃了最好的結(jié)局。而后她帶著一身罵名倉皇辭世,留下一座重新走上正軌的城池,和一個信得過的君王。 可她唯獨(dú)想漏了一樣——她低估了宸桉對她的執(zhí)念。 宸桉狼狽抬頭,“神君既已猜出來,那更該明白,我便是魂魄散盡,也不會從這前塵夢中出去的?!?/br> 謝衍將停在一邊思索的云朵捉過來,屈指彈了彈,璀錯立馬自他指縫間溜出去。 他過了一會兒才道:“若是我說,我能將前塵鏡的碎片徑直收回,你的前塵夢失了載體,自然維持不住呢?” 宸桉像是早想到了這種可能,淡然道:“那時我便將這一絲魂力自毀,散于天地間,陪她去了?!?/br> 謝衍挑眉,“你散于天地間,還如何陪她?” 宸桉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么,雙唇囁喏了許久,因著驟然過于激動,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謝衍看著指間因著驚詫體積都膨脹了一倍的云,拍了拍她,“千瀾自出世便缺了神魂,你便未曾疑心過么?她若真缺了神魂,又如何能不是死胎?” 謝衍趁著璀錯的神魂呆愣在原地,將她拉長又揉扁,才心情頗好地繼續(xù)道:“她神魂齊全,只是有一魂被毒性所封,顯不出來罷了?!?/br> 但也正因著被封的這一魂,她才能在其余魂魄消磨殆盡時,留得一線生機(jī)。 璀錯飄遠(yuǎn)些,躲開他的手,才聽他又道:“你如今魂魄也只剩了這么一零星,同她一道,雖不能再入輪回為人,但做兩棵比肩而立的樹,生于山谷,也還算不錯。” 第34章 好在小毒瘤后來學(xué)會了清…… 璀錯從前塵鏡中飄出來, 還未來得及回到自己身體里,半道便被拘了去。 拘她的那道力量實(shí)在是過于熟悉,是以她并未掙扎, 順著飄到了謝衍在前塵夢破碎的那一霎造出的結(jié)界空間內(nèi)。 謝衍專注地看著眼前漂浮著的四塊碎片,手當(dāng)空一劃, 結(jié)了一道印。 四塊碎片拼湊在一處, 神力激蕩開, 卻因著結(jié)界的緣故并未能沖出去, 倏爾消散。 璀錯猜出他是齊了大半碎片,借其合力來探剩下的碎片位于何處,便問道:“前塵鏡還差多少收齊?” 謝衍閉了閉眼, 似是在感知什么,過了一會兒才淡聲道:“齊不了了。還差兩塊,一塊在陰都, 還有一塊, 已經(jīng)消弭于天地間了。” 璀錯小心湊到他身邊兒,“前塵鏡對神君很重要么?” 畢竟是他本族的神器, 他又這般費(fèi)心地一點(diǎn)點(diǎn)找著,該是很重要的。但看他反應(yīng), 卻好像是早便料到了般,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在意的樣子。 謝衍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若是有機(jī)會,你會慢慢知道的?!边@話說完, 他便伸過手來, 璀錯靈巧往后一飄,將將躲開。 謝衍挑眉看她,“我本是打算幫你恢復(fù)原形, 看樣子你很滿意現(xiàn)在這形態(tài)?” 他不說還好,這般一說,璀錯便意識到自己已控制不了自己神魂的形態(tài)——雙修一場,她是得好處更多的那個,但修為長得太快,一時歸納不住,揠苗助長,反成拖累。 是以他再伸手時,她便自覺靠了過去。溫厚的神力緩緩融入她體內(nèi),將她雜亂無章的靈力歸攏。 璀錯一心一意提著修為,沒能發(fā)覺謝衍眸中一閃而過的疑慮。 謝衍第一道神力打入時,本是替她引導(dǎo)著體內(nèi)靈力運(yùn)轉(zhuǎn),沒成想那道神力頃刻間便沒入她識海。 謝衍玩味地看著漸漸凝出原形的魂體,動了本源。 與當(dāng)日在鬼原一樣,她似是對他的本源神力極為熟悉,體內(nèi)糾纏的靈力并無半分閃躲。 “璀錯?!敝x衍輕聲喚她,她匆忙安頓好靈力,睜開眼看回去,“嗯?”了一聲。 謝衍極溫柔地望進(jìn)她眼底,那樣專注的目光看得她略微失神。 而下一刻,他與她額頭相抵,一道蠻橫的魂力驟然敲開她紫府。 璀錯睜大了雙眼,酥麻的戰(zhàn)栗感霎時奪去她所有感官。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她眼前一陣陣泛白,像是于黑夜之中乍見天光般地睜不開眼。 謝衍看她軟到扶不起來的樣子,沒忍住笑,又替她調(diào)了一遍靈力。 紫府相開的兩人間,恰如靈犀相通,在一定時機(jī)下,屬于對方的情緒和記憶,多多少少都會灑漏一零星出來,被對方感知到。 他知道璀錯沒有飛升前的記憶,她后來的記憶里,第一回 見到他,顯然便是凡間掀起蓋頭來的那一眼。 至于她為何會對他的本源熟悉至此,怕是她自個兒也不知道。 她的紫府兩次對他打開,謝衍也替她探過她缺失的那段記憶。她的記憶缺失得的確蹊蹺,既不是被什么所封印,也不像是魂體受損,毫無痕跡,仿佛就那樣憑空自然消去了一般。 好半天璀錯回過神來,“神君下回……能給個準(zhǔn)備的空么?” 謝衍仍只是笑,“你不是我的情人么?還一口一個神君?” 璀錯欲言又止。她本想說他這副模樣,同宋修那時不許她跟著叫將軍,真是像極了。只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么稱呼宋修——總不能說是她的亡夫罷? 打趣完,也該回到正題上,宸桉最后說宸翊那時種種反常舉動,皆是受恨巧一行人指示。而恨巧他們,又是陰都直屬的陰鬼衛(wèi)。剛巧前塵鏡還存世的最后一片,也在陰都。 璀錯略一思量,便徑直問道:“我們是不是要去一趟陰都?” 謝衍微微頷首,“本也打算去一趟陰都。下界有變,鬼王不會不知情?!?/br> 這位新鬼王,安生了這兩千余年,終是按捺不住了。 兩人商量了會兒,從結(jié)界空間中步出,回到原本的身體里。 妄邪這些日子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見他們終于醒過來,忙迎上來,卻又不敢面對似的,只盯著他們二人看,一句話也未問。 前塵鏡的碎片方才被謝衍收走,在妄邪眼里便是碎片已經(jīng)消失。既已消失,結(jié)果無非兩種。 璀錯掏出兩只魂瓶來,遞到他手里,“他們兩個魂魄皆不全,即便你耗盡心力養(yǎng)著,怕也難得善果。依著宸桉的意思,他們想在忘川邊,約莫就是當(dāng)年游船??康奈恢?,只要能在一起,做隨便兩株什么都好。” 妄邪小心翼翼接到手里,璀錯安慰道:“假以時日,碰上什么好因果,還是有機(jī)會補(bǔ)全魂魄,重入輪回的?!?/br> 妄邪滿門心思皆在那兩只魂瓶上,道過謝后,將入東南宮的牌令贈予他們,便急匆匆離開了。 璀錯回到客棧時,胭脂已經(jīng)望眼欲穿地在門口等了許久,見他們進(jìn)門,顫顫巍巍飄到與璀錯視線差不多高的地方,哀怨道:“你們再不回來,我交不起房錢,便要賣身給那些孩子,作球踢了。” 在璀錯指點(diǎn)下,她進(jìn)展極為順利,已經(jīng)會了些簡單的術(shù)法,只是仍使不太利索。 璀錯在前塵夢里以宸桉那個瘋子的視角活了那許久,此時回來見著胭脂這樣一顆接地氣的腦袋,都親切得不行,當(dāng)即便領(lǐng)著她去房里,傳了好些靈力。 反正是從謝衍那兒白拿的靈力,她送起人來也大方。 等她將胭脂安頓好,回到那間“苦春宵”時,謝衍已將前塵鏡恢復(fù)了大半。 璀錯湊上前去看,所謂神器,瞧著也不過是面格外精致的古樸銅鏡罷了。 謝衍亮給她看,解釋道:“這兩處缺口,有一塊在陰都,還有一塊是補(bǔ)不齊了。但若以神力強(qiáng)行修補(bǔ)齊全,它還是能發(fā)揮本有的作用的,只是旁的用法受限了些。” 他亮給璀錯看時,恰是鏡面朝向她,璀錯一晃神間,似是瞧見了那片戰(zhàn)場——與她同謝衍雙修時,無意窺見謝衍記憶中的那片戰(zhàn)場一模一樣。 她怔了怔,再去細(xì)瞧,鏡面便只照出她的模樣來。 璀錯瞇了瞇眼,問道:“那它現(xiàn)在能做些什么用?” 謝衍將前塵鏡收起,“作鏡子用。” 他這話說與不說一個樣兒,璀錯追問道:“好歹是件神器,便沒旁的作用了?” 謝衍同她解釋道:“前塵鏡本就與你所想的作用不同。全盛狀態(tài)下,它也只是面能照見前塵的鏡子罷了。如今它殘缺不全,又沒有神力澆灌,宸桉之所以借它造出夢來,也不過是執(zhí)念過深,又以魂力為祭,再怎么說,也是些旁門左道?!?/br> 璀錯嘆了口氣,捏了個凈身決,便將自己攤在榻上。她怕不是被謝衍魘住了,于他記憶中看見的東西,竟還能在鏡中再度窺見。 過了許久,她察覺謝衍也跟著躺了上來,便往里頭挪了挪,問道:“前塵鏡既是只有這般作用,你又何必如此費(fèi)心勞神地將它復(fù)原?” 堂堂神君,該是也不缺一面鏡子。 謝衍半支起身子來,看著她,“你當(dāng)真想知道?” 兩人躺在一張榻上,中間空間本就余得不多,他這樣靠過來,璀錯便幾乎是貼著他的。 許是因?yàn)樗旧碛洃洸蝗木壒?,她對這些東西超乎尋常地感興趣,當(dāng)即便點(diǎn)點(diǎn)頭,“想知道?!?/br> 謝衍漫不經(jīng)心地勾起她鬢邊一縷碎發(fā),在指尖打著圈兒,璀錯正一門心思等著他說,倏而卻只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自識海蔓延開。 他輕車熟路地叩開她的紫府,手上動作卻未停,沿著她后背一路往下,扣在她腰間,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璀錯初時還有知覺,感受得到他的吻細(xì)碎落下來,從眉心,到臉頰,再到她的唇,從淺啄,到輕咬,再到細(xì)細(xì)探索進(jìn)去。她本就被他的神魂磨得發(fā)軟,此時更喘不過氣來,只覺得自己仿佛一條瀕死的魚,扔在案板上,無力又急促地喘息著。 好在除了吻她,他也并無別的動作,在熟悉的情潮自識海翻涌而來時,璀錯放心地失了意識。 這回她失神的時間更長些。 等她稍微意識回?cái)n時,屬于謝衍的情緒和記憶鋪天蓋地裹挾著她,叫她不自覺地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