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兩日時間,速戰(zhàn)速決,凌肅昭原為了不讓第一戰(zhàn)就全軍覆沒,只得下令撤退,而士兵們第一戰(zhàn)就受到如此大的挫折,幾乎是棄甲而逃。 凌肅昭原也不是草包,自然知道不能第二戰(zhàn)的時候僅僅為了報首戰(zhàn)之仇,就出動精英力量禁衛(wèi)軍,而是派出三萬中等水平的重甲步兵,與戎關訓練的重甲步兵展開了拉鋸戰(zhàn),這一戰(zhàn),停停打打,打打停停,便是一月。 雙方均疲憊不堪,休整一月后,又開始了第二輪拉鋸戰(zhàn),凌肅昭野竟然出人意料的搬出十架西洋火炮,打了戎關一個措手不及。 夏悠揚在這一戰(zhàn)結束時就收到暗衛(wèi)送來的消息,她立刻將一塊玉牌和一封信交給暗衛(wèi),讓暗衛(wèi)將她之前在山中秘密籌備的力量帶給戎關。 暗衛(wèi)的辦事速度極快,一日的時間,戎關就收到一封來自夏悠揚的信,和一份令人咂舌的力量。 夏悠揚的信很簡短,只有寥寥數(shù)語,卻無不透露著對他的關注。 “戎關,士兵與火炮相拼,這一戰(zhàn)輸了并不失敗,既然他們手中有這樣的力量,那我做的這些準備,本是以防萬一,現(xiàn)在卻不得不浮出水面了。 五十駕改良火炮,五十駕百箭齊發(fā)弓弩,還有一支三百人的神箭手,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給你。 一切安好,勿念,自己保重?!?/br> 戎關接到信,拿著暗衛(wèi)交給他的玉牌,在軍營后方的山洞中,看到了夏悠揚給他的這份大禮。 戎關負手而立,看著西方云逸國的方向,將令牌緊緊貼在胸口,那玉牌正是分別前的那個生日,他送給夏悠揚的生日禮物。 悠悠,謝謝你,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竟全然不知。 戎關有了強硬的軍火,打了兩場,凌肅昭原就怕了,他沒有估計到,戎關竟然有這么強大的火力,龜息在城中,閉門不戰(zhàn)。 戎關派兵叫陣數(shù)次,都沒能引出凌肅昭野的出兵,便借著這個機會,回營休整。 雙方都派出無數(shù)斥候,外出打探消息,甚至有的要深入敵軍內(nèi)部。 凌肅昭野在做親王時就隱忍多年,手中暗探的力量不容小覷,而戎關在外的勢力培植多年,又經(jīng)過夏悠揚的特殊訓練,本事竟比凌肅昭野的人略勝一籌,打探到了許多地方的內(nèi)部消息。 而夏悠揚這邊,日子并不如意。 前半年,寂青覺在晚上總是會找各種理由離開夏悠揚的房間,后半年偶爾會陪著夏悠揚聊天,看著她睡著了,便悄悄離開。 夏悠揚回家已有一年多時間,寂青覺從未與她一同睡過,昔日的夫妻,變成了今天這種境地。 又是一個夜晚,寂青覺坐在桌邊看書,夏悠揚躺在旁邊的床上,寂青覺見她閉著眼睛,以為她睡著了,熄了燈,準備離開。 卻突然被夏悠揚抓住手,聲音悶悶的,帶著委屈:“回來這么久了,你就不能陪我一晚么?你知道么?我現(xiàn)在就像后宮中無數(shù)妃子中的一個,日日夜夜盼著皇上能多看我一眼?!?/br> 寂青覺沒有回頭,掙開聲音在濃重的夜色下顯得沉重逼人,“悠揚,晚了,你累了,睡吧,我走了。” 夏悠揚突然從床上蹦下來,從背后緊緊擁住寂青覺,“你不愛我了是么?” 寂青覺的肩膀一陣緊繃,然后任由夏悠揚抱著,低聲說:“悠揚,你知道么,年輕的時候,陳紫云與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我當她是meimei,她嫁給我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她那樣善解人意的女子,做妻子是最好的。 后來她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我很生氣,覺得我看錯了人,但是她的溫柔包容,是別人不能給我的。 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失去愛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我傷重醒過來,一直是錦夜陪在我身邊,她安慰我,照顧我,我曾經(jīng)固執(zhí)的把她當做你,可是我心里清楚,她不是你。 這么多年,幾個國家都在混戰(zhàn),民不聊生,她會在街上給災民發(fā)粥施菜,會勸各位官員夫人捐出善款,會在我打仗歸來疲憊的時候,服侍我洗澡,輕輕擁著我,哼著歌,讓我暫時忘記殺戮,安然入睡。 她會在天氣晴朗的時候,在花園中侍弄花草,甚至每一棵樹,每一株花,什么時候開花結果,她都了然于心。 悠揚,這些年,經(jīng)歷了太多,我才知道,我的妻,她不用有顯赫的身世地位,不用貌若天仙,不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一個可以安慰我,照顧我,溫暖我,包容我,在背后默默等我的普通女人。 而不是一城首富,不是心思敏捷多變的老板,不是武功蓋世的女俠。 不要肩負重任,只要陪著我,僅此而已。 幾年前錦夜生過一次重病,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那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無關她是誰,我只是愛她,不能沒有她?!?/br> 夏悠揚輕輕地松開手,靜靜的坐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漆黑的屋中,只有一個身形不曾動過,想哭,卻流不出一滴淚。 第一百零五章 再遇虛無邪魔 第二天一早,夏悠揚就收到關城傳來的消息,明憶失蹤,派出大量的人去尋找,卻毫無線索。 夏悠揚調集手中暗衛(wèi)大肆搜索,一個月過去,明憶卻好像從人間消失了一般。 期間夏悠揚去看過鳳陌希幾次,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沒次見夏悠揚的時候,卻都強行裝作他很好的樣子,夏悠揚每次見到他,都有落淚的沖動,后來漸漸改成了書信來往。 一日起得早,夏悠揚看過暗衛(wèi)遞上來的有關明憶的情報,心神不寧的在花園中閑逛,錦夜恰好在修剪花草,見夏悠揚走來,笑著迎上去,“jiejie臉色不太好,休息的不好么?” 夏悠揚勉強笑笑,“沒事,不用擔心?!?/br> 對于錦夜,她沒有任何不滿。 錦夜從不跟她爭搶,反而經(jīng)常給她創(chuàng)造機會,為了照顧她的孩子,錦夜沒有再與寂青覺要一個屬于他們的骨rou,服侍寂青覺更是盡心盡力。 這九年自己的缺席,自己沒有做到的一切,錦夜卻一樁樁,一樣樣做得完美。 這樣一個女人,夏悠揚怎么能責怪她,記恨她,怎么能冷眼相對。 可是,錦夜是寂青覺愛的人啊,而自己卻愛著寂青覺。 如此糾纏的感情,剪不斷,理不清。 日頭漸漸升高,錦夜禁不住灼熱的陽光,便與夏悠揚商量,去后院涼亭中歇息,兩人剛走到轉角處,一方帕子就捂上口鼻,瞬間就陷入黑暗中。 夏悠揚在顛簸中漸漸清醒,只覺得渾身無力,腦袋昏沉,環(huán)視一周,周圍都是陰森昏暗的石墻,身旁躺著的,正是剛才與自己一同逛公園的錦夜。 夏悠揚推推錦夜的手臂,錦夜才緩緩轉醒,一臉茫然,“jiejie,這是怎么了?剛才好像有人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夏悠揚扶起錦夜,兩人靠坐著,嘆了口氣,“錦夜,我們恐怕是被綁架了?!?/br> “綁架?誰會綁架我們?”錦夜驚訝的說?!半y道是東庭的人?” 夏悠揚搖頭,“不,不會,東庭現(xiàn)在戰(zhàn)事吃緊,怎么會牽扯到你我身上。怕就怕,是我連累了你?!?/br> “jiejie,你連累我?怎么回事?”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若真是這樣,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br> 突然間,一個邪佞的聲音打斷夏悠揚,“冥主,十年了,我們又見面了?!?/br> 夏悠揚突然站起身,將錦夜護在身后,“我就知道是你?!?/br> “呵呵,是啊,十年未見,冥主容貌不老,反而更加嫵媚動人了?!?/br> “虛無邪魔,你少在這里跟我套近乎,你抓我就算了,為何還牽連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你身后那個女人?呵,誰讓她長得和你那么像,我的手下分不清,當然不能放過她。 不過,已經(jīng)到了我邪魔洞府,就沒有再出去的道理,十年前若不是趕上我的修煉出了些差錯,哪里會讓你們逃之夭夭。 哦,對了,藍眼睛的那個男的,身體恢復了?呵,算他命大。 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他當初為你而死,你會怎樣?” 夏悠揚想起當年兩人被追殺時的慘狀,骨節(jié)攥得咯咯直響,瞪著虛無邪魔,狠狠地說:“當年被你們追殺的有多慘,有多痛苦,戎關因此受了多大的傷害,這筆賬,我會一點一點在你身上還回來。 你記住,我既是為了戎關,也是為了天下蒼生,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哈哈哈哈,萬劫不復?你怎樣讓我萬劫不復?你身上的神力根本不受你控制,動用之后還會有極大的反噬,而且,你身上只有冥宇那小子的一魂而已,你以為自己有多強大? 等我從你身上將神魂抽取出來,融入體內(nèi),我就是主宰萬物的神,是至高無上的,無堅不摧的邪神至尊!哈哈哈哈!” 虛無邪魔大笑著轉身而去,身后跟著的手下就押著夏悠揚和錦夜一路跟去。 虛無邪魔將夏悠揚和錦夜帶到了一間寬敞的屋子中,屋中間是五米高的祭臺,臺邊幾根石柱,其中一根柱子上,綁著的正是失蹤已久的明憶。 明憶頭半垂著,身上的白衣已經(jīng)被血浸透,裸露的皮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夏悠揚驚呼:“明憶!” 明憶毫無反應,虛無邪魔掰過夏悠揚的臉,“看見了嗎?不服從我,就是這種下場。 冥主,考慮一下,將神魂引出,交給我,我就放你走?!?/br> 夏悠揚甩開虛無邪魔的手,啐了一聲:“你休想。” 虛無邪魔冷笑一聲,一揮手,就有兩個人將夏悠揚拖走,也綁在了石柱上,而錦夜則是被五花大綁,扔在一邊。 夏悠揚和錦夜失蹤,將軍府中翻了天,寂青覺派出的人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后來寂駿馳也向梓鳶求助,到最后,寂青覺實在沒辦法,只能快馬加鞭趕到東庭邊境的軍營中。 “殿下,軍營外面有人求見?!?/br> “是誰?什么事?” “回殿下,來人是云逸國將軍寂青覺,說有要事與您詳談。” “他?讓他進來吧?!比株P不知為何,心里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 寂青覺一進帳,直接開門見山,“悠揚在你這里嗎?” 戎關眉頭微皺,“怎么,大將軍找不到夫人,就找到我軍營里來了?” 寂青覺和戎關兩個人互不退讓的對視半晌,最終還是戎關先開口,涉及到夏悠揚的事,他不能因為個人情緒有所耽擱。 “我與她最后一次聯(lián)系是半月前。” “她失蹤了,連同我的另外一位夫人錦夜一起,這半個月,無數(shù)人出去尋找,就連鳶木閣最精英的力量都動用了,也沒找到,就像她從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戎關聽完立刻走出去,狠狠地說了一句:“寂青覺,你真沒用?!?/br> 戎關找到風天放,簡單交代了一下,軍營中的事情,由他和宋磊兩人做主。 夏悠揚回家前,交代風天放要服從戎關的命令,幫助他奪回天下,風天放一直守著答應過夏悠揚的諾言,在軍營中盡心竭力。 宋磊聽說戎關為了找一個女人,竟然要放下日漸吃緊的戰(zhàn)事,聯(lián)合了另外兩位軍官,一起勸戎關以大局為重,甚至有一個還以命相逼。 戎關看著跪在前面的三人,一腳踹開伏在他腳下的人:“沒有她當初的堅持,我還有命在嗎?沒有她的辛勞,我們充足的后方補給從哪里來的?沒有她的苦心鉆研,我們哪里來的火炮弓弩? 這一切都是她助我奪回來的,如果她愿意,無論財富,地位,我甚至可以把整個江山都給她。 以死相逼?一群愚蠢的東西。” 說著就帶著貼身侍衛(wèi),跨上戰(zhàn)馬,向草原上狂奔而去。 到了草原邊緣,戎關從懷中拿出一枚骨哨,接連不斷的吹起來,發(fā)出的竟然似狼嘯。 不一會,遠處就傳來歡快的狼嘯,一匹全身黑亮的威猛巨狼,從遠處跑來。 戎關收回骨哨,跑來的狼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站定,毛茸茸的大腦袋左右逡巡了一圈,最后卻呲著牙,對著寂青覺。 戎關蹲下身體,撫著狼的脖頸,“handsome,他是自己人,是悠悠的夫君,悠悠她不見了,我們找不到她,你能幫忙么?” handsome的頭高傲的瞟過寂青覺,不屑的將頭轉過去,昂首嚎叫,不一會,狼嚎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足有上百只狼,聚集在了handsome周圍。 這時,戎關的馬因害怕退到了一邊,而寂青覺的馬感受到狼的氣息,竟然嚇得簌簌發(fā)抖,handsome看著寂青覺的眼神更加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