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趙姨娘覺得有二夫人和陳紫云給自己在背后撐腰,得意的說:“你耳朵不好使么?我再說一遍怕你聽不清,我說兩遍,還要大聲說,讓大家都知道。 省得讓你這種敗壞門風的女人玷污了寂府世代的清白。 聽好了,你的孩子,寂沐崇,他是個野種,他,是,個,野,種?!?/br> 話音剛落,幾人已經醞釀在胸腔里的譏笑還沒發(fā)作,只聽“啪啪”兩聲脆響,一直在夏悠揚旁邊站著的連理已經沖過來狠狠給了趙姨娘兩個巴掌,趙姨娘的臉頰瞬間出現(xiàn)兩個通紅的掌印。 在旁邊伺候的丫鬟暗暗心驚,平日里連理是最溫柔的那個,從來沒與誰發(fā)過脾氣,想不到今天打起人來,竟然這樣狠辣,絲毫不手軟。 趙姨娘被連理打得一愣,二夫人也沒想到連理會這樣,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沉聲說:“賤人,放肆,活的不耐煩了吧,她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嗎?” 連理甩甩手,冷哼一聲:“她是什么身份我當然清楚,sao貨,用聞的都知道?!?/br> “你個臭丫頭,還反了你了,王姨娘,你過來,給她掌嘴。” 夏悠揚看著已經擼起袖子的王姨娘:“你敢打她試試,她不是下人,是我meimei。” 王姨娘見夏悠揚的眼神寒的駭人,竟然手就那樣愣在空中,二夫人催促:“你發(fā)什么愣,快點打?!蓖跻棠锊桓疫`抗二夫人,手顫顫巍巍的舉起來。 “哎呦,這么一大群人,好不熱鬧,我可是錯過了什么?”突然一個聲音脆脆的打斷她們。 二夫人本來心中就郁悶,現(xiàn)在又有人來打擾,也不抬頭看,隨口吼了一句:“又是哪里來的野丫頭,見了我們也不見禮,滾出去。” 夏悠揚看了一眼剛剛到的云夢芷,看著二夫人一行人的眼神中,寒氣越加深重。 “她是朕的貴妃,怎么,你是不是也想要朕跟她一起滾出去?” 君南羽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平靜的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夏悠揚知道,君南羽可是把云夢芷放在心尖尖上呵護著,今日云夢芷當著他的面被人侮辱,可想他心中的怒氣。 那一群人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錯,連忙跪下連聲求饒。 君南羽也不看她們一眼,給身后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小太監(jiān)尖聲道:“夏悠揚接旨。”、夏悠揚將孩子遞給身后的連理,恭敬的跪下,雙手伏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寂青覺平亂有功,其夫人夏氏悠揚封為二品夫人,其子寂沐崇封為世子,待永樂侯百年后承襲侯爵之位。欽此?!?/br> “臣妾夏悠揚接旨,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接過旨后又向云夢芷行了禮:“夏悠揚參見貴妃娘娘?!?/br> 云夢芷拉著她的手:“哎呀,jiejie,我不喜歡你給我行禮。唔,陛下,您下一道旨罷,以后別讓jiejie給我跪拜了好不好。” 君南羽笑笑說:“好,就依你,悠揚,以后私下你還是叫朕大哥,夢芷還是你meimei?!?/br> 夏悠揚說:“嗯,大哥,我知道了?!?/br> “啊,對了,陛下,這幾個人好討厭哦,我聽見她們說崇兒的壞話,您說該怎么處置她們???”云夢芷委屈的拉著君南羽的胳膊,一副天真的小女兒態(tài)。 君南羽看了一眼夏悠揚:“悠揚,這本是因你的家事而起,朕就不參與了,你來處理吧?!?/br> 這時有一個小廝跑過來在夏悠揚耳邊耳語了幾句,夏悠揚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點點頭,揮手退下了小廝。 地上跪著的一眾人衣服全被冷汗?jié)裢噶?,一直伏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夏悠揚悠悠然的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紫云jiejie,你怎么也跟她們一起跪著呢,碧珠,還不快扶夫人起來到我這邊坐?!?/br> 陳紫云也被嚇壞了,由碧珠扶起木著的身子,坐到夏悠揚身邊。 “二夫人,你可知你剛才辱罵了誰?” 二夫人以膝前行,爬到夏悠揚腳邊:“我錯了我錯了,夏夫人,求您高抬貴手啊?!?/br> “來人,出口辱罵貴妃,掌嘴四十?!?/br> “謝夫人饒命,謝夫人饒命?!?/br> 夏悠揚揮揮手,立刻有兩個剽形大漢上來架住她,有兩個嬤嬤上來左右開弓。 幾個嬤嬤平日里知道夏悠揚為人和善,從不為難別人,這次見她是真的生氣了,不敢怠慢,一巴掌一巴掌實打實的扇在二夫人臉上,只是十幾個巴掌下去,二夫人嘴上已經沾滿了血,臉紅腫的不成樣子。 “趙姨娘?!毕挠茡P淡淡的喊了一聲。 趙姨娘早被嚇破了膽,身子不住的顫抖:“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個賤人吧?!闭f完就狠狠地抽自己巴掌。 夏悠揚彎腰抓住她的手:“姨娘這是做什么,您雖然有了些年紀,可也是伯父日日念著的人呀,好好的一張臉打腫了可就不好看嘍。” 趙姨娘不懂夏悠揚的意思,唯唯諾諾的說:“是,是?!?/br> “只是,皇上和貴妃不追究,但寂家一向治家嚴謹,您犯了錯,家法是少不了的,受些家法總比受宮里的刑罰好,您說是吧?!?/br> 趙姨娘連連磕頭:“是,是,是,全聽夏夫人做主?!?/br> 夏悠揚輕輕的說:“來人,上家法。沖撞皇上,杖責六十,沖撞貴妃,杖責五十,沖撞二品命婦,杖責四十,辱罵世子,杖責三十。” 夏悠揚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一百八十個板子,鐵人也被打爛了。 趙姨娘哭喊著:“夏夫人饒命啊,饒命啊。二夫人,我是您帶出來,我若是挨了那一百八十下,您怎么回去跟老爺交代啊,再說沒有你在我怎么敢說那些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br> 二夫人早被嚇得面無血色,一聽這話臉又白了一層,顧不得滿嘴的血腥疼痛,大聲說:“混賬,閉嘴,夏夫人,您不要聽她胡說,她平日就仗著老爺寵愛干了不少壞事,今天您懲罰,是她罪有應得。” “你這個賤女人,如果沒有你,我怎么有膽子去做那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br> 趙姨娘嚎叫著沖二夫人撲過去,家丁眼疾手快,制住她將她拖了下去。 王姨娘見狀,爬到夏悠揚腳邊使勁磕頭:“夏夫人,求您,求您留我一條命吧,我還有個六歲的孩子呢,您也是母親,求您,求您讓我再陪孩子幾年吧?!?/br> 夏悠揚看似無意的拉拉裙角,將裙子從她手中拽出來。 “既然你意識到錯誤了,反正今日該罰的人也都罰了,我就當給崇兒積德,饒過你吧。” 王姨娘一聽這話,又哭又笑的:“謝謝夫人,謝謝夫人,謝謝世子,謝謝世子。”給夏悠揚磕完頭又去跪拜寂沐崇。 連理嫌惡的抱著孩子離開,君南羽也牽著云夢芷的手轉身走開。 云夢芷笑著說:“jiejie,我們快走吧,別嚇壞了我肚子里的寶寶?!?/br> 夏悠揚驚喜的說:“你也有寶寶啦?” 君南羽笑得一臉幸福:“可不是么,夢芷已經給朕懷了四個月的孩兒了?!?/br> 夏悠揚看了看旁邊呆若木雞的陳紫云,沖她笑笑說:“jiejie,你臉色不太好,剛才受驚了吧,碧珠,你送夫人回房好好休息?!?/br> 陳紫云第一次覺得夏悠揚這樣恐怖,她剛才的笑容令她感覺寒氣頓時從腳尖沖上來,像木頭一樣被碧珠扶了回去。 夏悠揚剛走了兩步,又折回來,二夫人和王姨娘等人還在地上跪著磕頭,頭都要磕到地里了。 “哦,對了,二夫人,我會告訴家丁盡量給趙姨娘留個全尸,你們回去將她厚葬了吧。 告訴伯父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改天我會派人再送幾個美貌的女子給他做侍妾,不然我這心里也過意不去。 還有,麻煩您轉告伯父,貪心不足蛇吞象,人不要太貪,適可而止,而且說話做事前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資本。 你們快別跪著了,起來吧,別傷了自家人的和氣,以后有空經常來玩啊,我先去陪皇上和貴妃,梓鳶,在這里好生伺候著?!?/br> 梓鳶福了福身:“是,小姐?!?/br> 二夫人一行人哪里還敢使喚梓鳶,等家丁打完趙姨娘板子,帶著她的尸體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梓鳶看著夏悠揚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這就對了,你終于不再掩飾自己了,我梓鳶認的主子,必定是人中龍鳳,絕不是好欺負的主。 三天后,有人來報,寂家二房的趙姨娘暴病身亡,因家主對她寵愛至極,舉行了盛大的葬禮。 之后家主因思慮過度對外稱病,將手中四分之三的生意都轉交給了寂青覺,說只有在年輕人手中才能發(fā)展的更好,寂青覺推脫不了,就叫管家一一接下了。 第四十一章 亂之初始 “悠揚,你可知道從那天的事情過后,這些天府中上上下下都對你又敬又怕。平日里還有一絲笑語,這幾日府里沉悶得很啊?!?/br> 寂青覺躺在草地上,手中舉著咯咯直笑的寂沐崇,漫不經心地說。 “我也不想這樣,她們怎樣欺負我都可以,但是她們不該罵崇兒,不該要打連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不欺負人也不代表我好欺負。 正好借這次的事讓他們都知道,沒有人可以欺負到我身邊的人,他們做了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br> 寂青覺一聲輕笑,“認識你這么久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的性子這么烈。 呵,對了,崇兒周歲酒席那天,伯父在前廳跟我說,咱們府中勢力太大了,不如把礦脈交給他們,這樣一房有兵權,一房有財權,兩房互相扶持。 可是二房的人這些年越發(fā)驕縱,若是他們再有了更多的錢,只會敗壞我們寂家的名聲,我正愁著怎么拒絕他,那件事之后他竟然主動找我,將自己手中的產業(yè)交出大半,看樣子是被你嚇到了。” 夏悠揚當然沒有說,那天已經有小廝及時的把他們談話的內容告訴了她,她就在最后順水推舟,委婉地跟二夫人說了那樣幾句。 她瞞著寂青覺這樣做也不怕事情敗露,因為寂青覺的伯父就算再傻,也不會再來招惹她。 “咱們家里這么大的勢力,大哥他...皇上不會忌憚么?” 寂青覺沉默了一會“我也想過這件事,雖然皇上對我們一直寬厚,可是榮極必衰這個道理我懂,我想著尋個機會把礦脈交還給皇上??墒沁@件事還要從長計議啊。” 夏悠揚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辦,貿然交出會讓皇上覺得他們破壞了彼此之間的感情,如果不交出,他們這一代或許可以保證平平安安的生活,那么下一代呢,下下代呢,早晚會生出事端。 生意交接之際,避免不了人員的一次大換血,寂峻遲不愿參與這些,也不愿因這些與寂青覺有什么分歧,就向皇上提出要去戍守邊城,皇上就派他去了關城。 關城,云逸國與東庭王朝相交界的地方,是各國貿易往來的必經之路,很多國家的勢力駐扎于此,但各國之間都很有默契,從不在關城內起爭端,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不隸屬于任何一個國家,是個無人管理的地帶。 之前云逸國派去的使臣只是在形式上去駐守,因為那里勢力過于復雜,一直處于低調行事的狀態(tài),只是本本分分的接受老牌貿易,從未接受新生勢力,君南羽想打破這種局面,正好寂峻遲提出,覺得他是個合適的人選。 所有人都覺得國家太平了,好日子就要來了,可是上天早已注定的命運之輪,沿著預定軌跡,一步一步,走向了更痛苦的深淵。 南野帝國。 “雷哈爾,朕念在血rou親情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看看這奏折,上次有人告你賣.官,這次又來彈劾你私自屯兵,你到底想要怎樣?” 哈雷將折子摔在雷哈爾的臉上。 “呵,我到底想要怎樣?哥,我想要什么你怎會不知道?只是你一直欺騙你自己假裝不知道。 你是真的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你自己?說到底你還是那么軟弱。 念在你我身上有著一半相同的血液,我再叫你一聲哥,既然你不愿承認你知道我想要的,那我今天就當著你的面,鄭重的告訴你,我,雷哈爾,南野帝國的二王子,想要你的王位?!?/br> “你放肆,這王位乃是父王親口所傳,豈是你想要就要的?” “你不要再把父王搬出來說事,你與他一樣,骨子里都是懦弱,以我往日的種種做法,如果換做一個合格的帝王,早該殺了我。 你自己也清楚,以你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做一個帝王。” “殺了你么?呵呵,是啊,我,確實不適合做一個帝王啊,你,走吧。來人,送二王爺回去?!?/br> 雷哈爾怒視著自己的哥哥,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 哈雷疲憊的用手撐在桌上,看著一摞摞沒批完的奏折,想著自己每日因朝廷之事精疲力盡,卻總是將事情解決的不盡人意。 想著自己弟弟的話,只覺得渾身被疲憊填得滿滿的,心里郁悶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