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白翡翠的水滴形墜子,認真的說“這個給你,就當做我們相識一場。你若是以后遇到困難,就拿著這個去找淩氏的任何一家店鋪,云逸國也有幾家店的,雖然沒有什么太厲害的勢力,但我覺得給你幫個小忙應該是夠了?!?/br> 夏悠揚見他認真不容拒絕的樣子,就接過墜子,掛在剛才射下來的那串手鏈上,套在手腕上,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瞇瞇地說:“你救了我,我?guī)土四悖蹅兂镀嚼病?/br> 不過既然你非要送給我,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啦,走了,你保重哦?!比缓笈c梓鳶迅速地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群中。 男人一直注視著夏悠揚,直到她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中。他沒有回頭,聲音淡淡的對身后的侍衛(wèi)說:“剛才那個女孩子,你記住她長什么樣子了嗎?” 第二十五章 美人陌夕 侍衛(wèi)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心里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回答:“屬下記住了?!?/br> 然后又試探性的問到:“主子,要屬下處理了她嗎?” 男人回頭使勁打了一下侍衛(wèi)的頭,聲音略有些激動:“你跟了我這么久,除了武功厲害點,怎么還是這么傻。誰跟你說要處理了她? 你派人去查清楚她們一行人的身份,然后通知凌氏各店鋪,如果真的有一天見到她拿著水滴墜子,無論她有什么要求,都要滿足她。還有,安一個探子在她身邊?!?/br> 侍衛(wèi)撓撓頭“是,屬下這就去辦,一定會安排一個好的探子監(jiān)視她。” 男人又拍了侍衛(wèi)一巴掌:“你個蠢貨,不是要監(jiān)視她,只是,只是,只是我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br> 男人說完就大步離開,只留下一個差點被拍成傻字的侍衛(wèi)。 侍衛(wèi)很疑惑,主子今天怎么了?真是好生奇怪。 寂青覺一直在注視著夏悠揚,看到她和那個男人說了很多話,心中有一種質(zhì)問她的沖動。 君南羽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想那么多了,她還是個孩子,貪玩了些,那個人不過是萍水相逢,路過而已?!?/br> 寂青覺雖然心里不爽夏悠揚跟別的男人有接觸,但君南羽都說了,他也就當沒看見。 幾人剛回到部落中,就有人求見君南羽,帶來宮中急件。 君南羽看過之后,就去找驍南王。 “王上,我剛接到宮中傳來的急報,父皇詔我們立即回宮,我們打算明日動身回云逸國。”君南羽對云騰野說。 “嗯,行李都收拾妥當了嗎?” “我們是隱匿了身份出來的,本就沒帶什么,現(xiàn)在要帶回去的也不過就是她們幾個女孩子沿路上買的一些特色小玩意罷了,沒有什么別的東西。” “好。來人,吩咐下去,準備餞行晚宴。”丫鬟領(lǐng)了命令,立刻躬身出去。 云夢芷在山坡上慢慢走著,君南羽靜靜的跟在后面。 云夢芷駐足,回頭輕輕問“明天就要回去了么?”神情有些恍惚。 君南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啞著聲音“是?!?/br> 好半天之后,再度開口。 “夢芷,你知道么,這些天就像我的一場夢,我好怕夢醒之后,就再沒有你。 父皇派人送急報給我召我回去,定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支持不了多久,恐怕我回去之后的國家的形勢都不會太平了。 形勢嚴峻,如果貿(mào)然將你帶回去,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有辦法護你周全?!?/br> “我知道,每次改朝換代的時候都必將經(jīng)歷腥風血雨,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是什么身份,無論你擁有什么或是沒有什么。 其實我寧愿你現(xiàn)在就回去稟明你父皇,封你為諸侯王,然后遠離宮中的勾心斗角,我隨你到封地去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可是我知道你的胸中丘壑,我不能那樣自私的要求你為了我放棄你一直追求的,或者那本就是你應得的。 但是你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如果命都沒了,就什么都沒有意義了?!?/br> “夢芷,我知道如果我只做一個諸侯王,你我的生活會更自由,可是我不愿就此放棄,我想搏一搏。但我答應你,如果不行,我不會硬拼。這一點是我虧欠你的,我以后會加倍補償。你,可愿意等我?” “你連個定下我的禮物都沒有,你可要知道,上門求娶我的人每天都是絡(luò)繹不絕的?!痹茐糗齐m然這樣調(diào)笑的說著,眼淚卻已經(jīng)流了下來。 君南羽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的淚水,忽的低頭含住她嬌俏的紅唇。 云夢芷剛開始還有些羞澀,后來竟主動地回吻他,似是要留住些什么。 君南羽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像是要融為一體般,“這個吻,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你已經(jīng)收下了,就不能再嫁給別人了?!?/br> 云夢芷笑著使勁點點頭,“是,我收下了,如果你不來娶我,那我就會變成沒人要的老女人?!?/br> “你放心,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闭f完將云夢芷緊緊地摟在懷中。 第二天一早,幾人都早早起來,君南羽擔心自己的父親,一夜無眠不必說,寂青覺更是一晚沒睡好。 寂青覺出生于權(quán)臣之家,骨子里就帶著人上人的霸氣,心思一年年變得更加沉穩(wěn),如今朝廷之事有變,他思慮了一晚。 已行過了加冠禮,便是成人了,世事種種,在心里終是分了輕重,回朝后,定要大展拳腳。 幾人在廳中等了半個鐘頭,卻遲遲不見夏悠揚的身影,連理去敲門,沒人應,就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夏悠揚臉色殷紅,眉頭皺在一起,不安的躺在床上,伸手一探她的額頭,燙得嚇人,趕緊跑出去叫人。 醫(yī)生診斷說是得了風寒,吃兩副藥就沒事了,若是趕時間,明天就可啟程。 寂青覺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馬匹,急著回去,聽說夏悠揚病了就進屋去看她。 他連坐都沒坐,只是站在床邊看著她說:“怎么趕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生病呢,我們等不了了,就帶著珠兒先走了,二哥留下陪你們,明天你若是能走了,就隨后跟上吧。” 語氣淡淡的,看樣子是對夏悠揚不滿意,夏悠揚心中委屈,生病也不是她的錯,而且他就這樣走了,沒有一個擁抱,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夏悠揚什么都沒說,只是乖巧地點點頭,愛情與國家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國家啊。 能怪他嗎?不能。 這是自己的選擇。 只是,從前那個會哄她逗她的少年寂青覺已經(jīng)不見了,如今的寂青覺,云逸國的將軍,這種時刻,對夏悠揚沒有一絲不舍。 厭倦了嗎?覺得我沒有能力幫助你是么?夏悠揚把頭埋在被子中,轉(zhuǎn)過身去。 吃了一副藥,發(fā)了汗,夏悠揚就睡下了,第二天起來就跟寂峻遲說要啟程回去,本來寂駿馳打算再讓她休養(yǎng)幾天,但夏悠揚不知道為什么,一門心思就想趕快回去。 “賀蘭大哥,我們明天就走了?!?/br> “連理,等到公主嫁給二殿下的時候,我也會跟公主一起到云逸國,若是萬一公主不能嫁給殿下,那我…” “那我就求將軍放我出來,我來找你?!边B理搶先說道。 “我不能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我能給你的唯有一顆全心全意愛你的心,你真的愿意接受嗎?” 連理沒有說話,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突然拉下自己肩上的衣服,露出雪白香肩,取下簪子迅速在肩上劃了一個十字。 賀蘭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連忙用手絹捂住她的傷口:“你這是干什么?你若是不愿意嫁給我,也用不著這樣逼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傷害自己?!?/br> 連理根本不顧肩上的疼痛,抬手撫著他的肩說:“因為你為了救我,這里留下一個疤,現(xiàn)在這樣,我也有一個疤在肩頭,我們兩個更般配了。如果你不娶我,那也不會有人愿意娶我這個有這樣難看的疤痕的丫頭。” 賀蘭堂堂七尺男兒,卻是紅了眼睛,握著她的手堅定的說:“連理,我此生定不負你?!?/br> 第二天早上,短暫的告別之后,寂峻遲,夏悠揚,連理,梓鳶,踏上了回程路。 雖說讓他們隨后趕到,但幾人也不敢拖沓,也是快馬趕回去。 中途在繡都停留了半日,寂峻遲去買路上所需的必備品,夏悠揚去凌繡軒取之前定制的繡品,拿出自己所帶來的所有積蓄,又把身邊幾個人身上的錢財都搜刮來,準備付巨額給繡莊的掌柜。 掌柜眼尖,一眼就看到夏悠揚手鏈上的水滴翡翠墜子,猶豫了一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將手鏈上的墜子給我看一下?” “唔,你說這個?怎么了?一個朋友送我的?!?/br> 掌柜忙做了一揖“在下眼拙,怠慢了貴客,多有得罪,望姑娘不計較在下的罪過。來人,去請鳳老板過來,說是有貴客到了?!?/br> “???怎么要請你們老板,什么情況?” “姑娘莫急,這些等我們老板來了自會與姑娘說明?!?/br> 夏悠揚無奈,大咧咧坐下等。 不出幾分鐘,一個聲音先傳進來,“怎么?有人帶著水滴墜子來了?怎么不早點通知我。” 語氣明明是責備,可是聲音那樣磁磁的,即使是挨罵,聽著都讓人都甘愿。 等到那人推門而進,如果不是聽過他的聲音,夏悠揚簡直都不敢相信那是個男人。 皮膚比一般女子還白嫩,一雙丹鳳妙目,眼波輕輕一轉(zhuǎn)便勾走幾個魂,挺直的鼻梁,嬌艷的紅唇,衣服是低領(lǐng)的大襟,精壯的胸膛隱隱得見,大紅色的衣服在袖子與下擺邊緣都繡著繁雜的銀線花紋,妖嬈,嫵媚,華麗... 男人進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夏悠揚看著他的那雙靈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失神。 人的行為,說話,相貌都可以模仿相像,但眼神是一種內(nèi)在的,來自靈魂的東西,她和她,竟然眼神出奇的相似,難道是她回來了么? 掌柜看老板不知在發(fā)什么呆,輕咳了一聲。 男人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呵,你真傻,當時明明......怎么可能會是她。 夏悠揚越看越生氣,皮膚比我白,鼻梁比我挺,嘴唇比我還嫩,穿的衣服比我還漂亮,怒了,低聲罵了一句:我靠,真妖孽! 然后就聽見一個帶著強烈磁場的聲音輕輕問:“不知陌夕怎么得罪姑娘了?為何第一次見面姑娘就罵我妖孽?”那雙丹鳳妙目中布滿了委屈,好像瞬間充滿了水汽。 第二十六章 朝中形勢 美人這一個委屈,讓夏悠揚的五臟六腑稀里啪啦一陣顫抖。 平復了一下?lián)渫〒渫ㄖ碧男⌒母?,夏悠揚佯裝鎮(zhèn)定的說:“額,對不起啊,我一時激動言辭不得當,我其實是想夸你長得太...太好看了?!?/br> 美人盈盈一笑,笑的那叫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謝謝姑娘夸贊,陌夕受寵若驚。” 夏悠揚翻了翻白眼,心想:就你這長相,不知道被多少人夸過了吧。 夏悠揚突然用手指著他,顫顫地說:“你,你,你姓鳳,叫陌夕?” 美人笑了笑:“是啊,姑娘覺得有何不妥么?” 夏悠揚瞪大眼睛尖叫一聲:“天啊,你是鳳鳴公子鳳陌夕?” 美人無奈的甩甩頭發(fā),“嗨,那些,不過是大家說著玩的,姑娘不必這樣激動。哦,對了,聽聞姑娘手上有那水滴墜子?可否一看?” 夏悠揚愣愣的伸過手去,美人看了一會,點點頭“不錯,確實是。既然這樣,那這些繡品就送給姑娘了。” 夏悠揚驚愕,“這么貴的東西,你就送給我了?” “這沒什么,這個水滴墜子代表你是我們的貴客,而且這點小錢,還不能讓我放在心上?!?/br> 旁邊的掌柜這個汗啊:您大爺可是不在乎,拿錢不當錢,花錢像流水,可是我得在乎啊,養(yǎng)這一大群人光工費就得多少啊。 但掌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說出來,因為背地里聽人說,這個老板雖然長得美,給人感覺也很隨和,但是要是觸怒了他可沒什么好果子吃。 “那也就是說我是因為有這個墜子你才將這些東西送我的?” “當然不是,貴客不只一人,我不可能對每個人都贈送啊,姑娘有沒有對哪個人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陌夕對姑娘正是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