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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情關(guān)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娘親還是溫柔的笑著撫我的臉:“小傻瓜,娘親還沒有生呢?你怎么知道就是小弟弟的?難道小meimei的話城兒就不喜歡了嗎?”

    “娘親在說什么?心兒呢?心兒是娘親生的呀,娘親怎么會不記得了呢?這是夢嗎?娘親???”

    就在我雙手抱頭,想要理清這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的時(shí)候,娘親卻向身后的曼陀羅花叢倒去,口中還在喚著我的名字。

    大驚失色的我只能想要伸手去拉娘親,只是剛剛還離我那么近的娘親,一下子卻遠(yuǎn)到我怎么樣也抓不住,我向著娘親奔跑,卻始終和娘親隔著什么似的。

    我跑累摔倒在地上的瞬間,那曼陀羅竟變成了沖天的火光,而娘親的身上也開始泛起火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被大火吞噬著。

    我哭著爬向娘親,娘親卻雙眼含淚遞到我手中一個(gè)嬰兒,娘親的淚水流的那么多那么急,卻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在火光中。

    我再次爬起來,想要抱著心兒去救娘親,卻不知打哪里伸來一只手,一把將心兒自我懷中搶走了,在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的時(shí)候,我便被狠狠的推倒在剛剛被焚燒殆盡的火紅曼陀羅的地上,而娘親和那些花兒全都不見了。

    搶走心兒的人看不清面貌,只是背著陽光,那人獰笑著將那只有著黑長指甲的慢慢伸向了尚在襁褓中的心兒???

    “不要???心兒???放開他???”

    “公主???公主醒醒,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嗚嗚???柳煙jiejie,奴婢看公主是夢魘了,嗚嗚???要想辦法叫醒公主呀!”

    “要是能叫醒就簡單了,別哭了,琴兒你去請九殿下,畫兒你去請寧公子,還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呀!”

    “是?!?/br>
    “心兒???求求你???放了他???你殺我吧???”

    我不斷的掙扎著,跪在那人面前不斷的求著,只希望能夠換得他一絲的憐憫,哪怕要我自己代替心兒我也沒有絲毫怨言的。

    我醒來時(shí),天已大亮,外廳中的兩只話梅正在嘰嘰喳喳的唱著歡快的歌兒,一絲陽光透過芙蓉紗帳,將伏在床邊熟睡的寧三白皙的皮膚照的愈發(fā)透明。

    看了一眼被寧三緊握著的手,想來寧三在這里照顧了我一夜。

    “公主,你醒了?”柳煙正端著什么東西打外面進(jìn)來,見到我睜開眼睛,高興的將手中的托盤都給扔了。

    柳煙的聲音也成功的把寧三給驚醒了,那雙有些冷漠的雙眸此刻卻還是隱隱的流露出了絲絲擔(dān)心。

    “我睡了多久?”一說話我才發(fā)現(xiàn)聲音竟沙啞了,還有著刺痛感。

    柳煙跑過來擠開寧三,抓住我的手就開始哭了起來:“奴婢的公主呀,您怎么才醒?您知不知道您睡了三天了,您想要嚇?biāo)琅狙剑俊?/br>
    我微微笑了笑,環(huán)視了一下屋里,有些疑惑的問道:“怎么不見九哥?”

    “九殿下和寧公子都守了公主三天三夜,今天天還不亮,九殿下就去煙雨莊請南宮公子了,說那些個(gè)太醫(yī)實(shí)在不可靠。”柳煙還是有些抽泣,卻還是解答了我的疑問。

    寧三退到一邊開始整理起衣衫來,我忍不住打趣道:“你還不快去梳洗一下?衣服也皺了,人也憔悴了,一點(diǎn)玉笛公子的形象也沒有了?!?/br>
    寧三還沒答話,門外便想起了九哥打趣的聲音:“傾城你還真是忘恩負(fù)義呢?紫嵐弄成這個(gè)樣子不都是照顧你所至?”

    話還沒說完,九哥也是一身的嫩綠衣袍跨進(jìn)了我的寢殿,身后跟著有多日沒有見到的月塵,還是那如月的光華,醉人的微笑,以及那漆黑的雙眸。

    “公主多日不見,似乎憔悴了不少呢?”月塵似笑非笑的在我身上看了一遍,我知道那笑是什么意思,那是在笑我沒用。

    不甘心的自然是會還嘴的,我把眼瞥向一邊,不滿的道:“一別多日,你倒是看起來別來無恙呀!”

    我本意是想要諷刺一下月塵,在口頭上沾點(diǎn)便宜的,只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月塵挑了挑眉,忍俊不禁的說道:“公主可是在怪憎月塵分別后,沒有如公主般相思成災(zāi)?”

    本來只是看不慣月塵那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樣子,沒想到得不償失,人家輕輕松松的兩句話就把我給堵回來了,眼下怕是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因?yàn)樗寄钤聣m才病了的吧?

    “寧公子,近來可還好?”月塵直接無視了我的怒瞪,轉(zhuǎn)身和寧三寒暄去了,氣的我是吹胡子瞪眼的,我是說如果我有胡子的話。

    寧三也扯出了個(gè)淺笑,和月塵在那里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看的我都奇怪了,怎么這兩人沒怎么見面,關(guān)系這么好?有什么可客套的?

    “月塵,快些給傾城把一下脈吧,這一下子昏睡那么久,會不會有其他的不適?”寧三在九哥的建議下,回去休息了。九哥就趕緊拉著月塵來給我把脈,好像我馬上就快不行了一樣。

    看著月塵那跟白玉一樣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雖然有點(diǎn)生氣,可我那小心肝小脈搏還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弄得只要月塵看我一眼我就那個(gè)心虛。

    “月塵,傾城的身子沒大礙吧?”九哥就跟找不到自己洞的老鼠似的,在月塵身邊晃來晃去的。

    “不必?fù)?dān)心,公主只是心病而已,待會兒我開兩幅藥,喝了便不會有什么大礙了?!痹聣m微笑著安撫急躁的九哥。

    第八十八章 女子當(dāng)自強(qiáng)

    柳煙研磨,月塵很快寫好了藥方,而我一直賴在床上不想起身,現(xiàn)在我是聽到藥就惡心想吐,只想著月塵千萬少放點(diǎn)黃連。

    柳煙拿著藥房去尚藥司取藥了,九哥見我氣色還是很不好,忙叫小丫頭們端來我平日里愛吃的菜式,我還是撒嬌耍賴的不想吃。

    “一直逃避的話,所占的天機(jī)便會盡失,這個(gè)道理公主不會不知道吧?”月塵正細(xì)細(xì)的看著那副通往地牢的暗門上的畫,頭也不回的說道。

    說實(shí)話,要是月塵不這么說,我還真想再這么躺幾天的,我的心中一直覺得只要能夠問清楚了妙晴,是誰把那封信放到娘親寢殿的,我最大的心結(jié)就算能夠解開了,可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就連妙晴都比我想象中的要強(qiáng)悍的多。

    許是失去心中的依持,我才會夢魘到昏迷,可是命運(yùn)不是昏迷了就可以如同牌局般從新洗牌,如月塵所說的那樣,我這樣下去,只會盡失我好不容易占到的一點(diǎn)點(diǎn)先機(jī)。

    “畫兒,給本宮更衣,本宮要自己用膳。”收回盯著月塵背影的雙眼,打定主意,我吩咐著畫兒。

    九哥擔(dān)憂的伸手把我往床上摁,擔(dān)心的道:“還是再躺一下,休息一下吧,省的起來再咳嗽?!?/br>
    我撫上九哥的手,淡淡的道:“九哥,帝王家的子女或許可以尊貴,卻決不可嬌貴,須知,命盤還是要自己來掌握的?!?/br>
    這一餐是我這有生以來吃的最難的了,不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是為了吃飽了有力氣去保命,或者說是去要別人的命。

    “傾城,你吃慢點(diǎn),會不好消化的?!?/br>
    我頭也不抬,邊往嘴里扒飯邊回道:“九哥,你怎么還是那么婆婆mama的?都快娶妃的人了,還跟個(gè)大姑娘似的!”

    “傾城???你在???胡說???什么,誰??說要???要娶妃的了?”

    我抬頭才看見九哥窘了個(gè)大紅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著,眼神閃閃爍爍的。這是害羞還是有情況呢?

    我放下碗筷,仔細(xì)的打量起有些像小女兒懷春似的的九哥,害羞的雙頰通紅,就差把臉扭到后背上去了。

    “奇怪,也不是春天呀?怎么就思春了呢?”我故意的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都快到秋天了。

    月塵坐在我對面,淡淡的開口道:“公主難道不知,人的發(fā)情期是沒有四季之分的?!?/br>
    嘎嘎嘎???

    一陣烏鴉在頭頂飛過,我和九哥面面相覷的看著月塵極為淡定的端起茶盞來,還念叨著我的茶不好喝。

    月塵的一句話害的我沒有再好意思繼續(xù)追問九哥,反正以后有的是時(shí)間?,F(xiàn)在,我要去做些正事了。

    叫上月塵和九哥,我們就乘馬車趕往我的拙政園了,去會會我那有一段日子沒見到的門客們,眼下也該是他們回報(bào)回報(bào)我的時(shí)候了。

    我的三千門客起初許是有些夸張,可到了后邊這段時(shí)間,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繁盛,大祈國過半的有名才子均可以在我的地盤上尋到蹤跡。

    入得園中,我和九哥月塵緩步而行,不時(shí)看到三三兩兩的學(xué)子在討論著什么,崇文的,尚武的,遇到見過我的都會上前來寒暄一番,不認(rèn)識我的,也都跟著過來結(jié)識,不一會兒我們幾人便被不大不小的人群包圍了起來。

    這拙政園中住的最有名的便是崔沉溪那幾人,我們剛一入園,便叫下人去喚幾人到東園,想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

    “沈兄這拙政園還真不是一般的雅,比月塵的煙雨莊強(qiáng)上不知多少呢!”我們在很多人的簇?fù)硐?,繼續(xù)邊看風(fēng)景邊往東園的方向走。

    “傾???琪兒自幼就有著異于他人的見解,想來這園子也只是隨意而為之的?!本鸥鐒偤俺鲆粋€(gè)傾字,就被我狠狠的給瞪了回去。

    “我等要感謝沈公子提供給我們這樣一個(gè)清雅的地方讀書,若是此生無幸結(jié)識沈公子,怕是吾等會抱憾終身的。”說話的是上次見過一面的柳才生,上次我便覺得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會拍馬屁,拍的你是真舒坦。

    “柳公子所言極是,尤其是我們這出身寒門的,想要專心無虞的讀書本是不易的,都說為富不仁,可沈公子如此的資助我等,著實(shí)讓我們感動極了?!?/br>
    我心情大好的沖著九哥和月塵得意的揚(yáng)起了眉毛,九哥無奈的搖搖頭,月塵挑著眉笑了笑,我還沒得意完,就聽到一陣刀劍相擊發(fā)出的陣陣響聲,害的我還以為真的有人要來刺殺我了呢。

    九哥和月塵臉上也凝重的起來,一直默默無聲跟在我身后的永夜再度無聲的擋在了我面前,讓我莫名的就心安起來。

    在調(diào)包妙晴之前我一直不敢以沈琪的身份將永夜帶在身邊,就怕被有心人盯上,可現(xiàn)在行宮是我的,雁城是我的,我自然便可光明正大的將永夜帶在身邊了,至于南風(fēng),我實(shí)在是怕他那樣看著我,看的我是滿心的愧疚,好像我殺了他全家似的。

    我就走了這么一下神,那打斗的人就以輕功翻著跟頭打到了我們面前的空地上,是兩個(gè)少年,一個(gè)執(zhí)三尺青峰長劍,一個(gè)執(zhí)銀白長槍,兩人的臉以我的功力實(shí)在是看不見的,因?yàn)樗麄兌际恰w來飛去’,像我這種不知武功為何物的人自然就只能湊熱鬧。

    柳才生忙出言喝止兩人,好像說的是什么地方的方言,因?yàn)槲衣牪欢?,不過大體的意思還是說不可在我面前無禮之類的吧。

    兩少年停手后,我才看清兩名少年頂多十六七歲,卻已經(jīng)是一身如此高深的武功,這不免讓我又激動起來。

    “月塵,你怎么看這兩人的武功?”九哥微微皺眉,看向一邊的月塵。

    月塵將雙手負(fù)在身后,淡淡開口:“且看看再說?!?/br>
    柳才生帶著兩名少年來到我面前,先拱手賠了個(gè)禮,才開口道:“沈公子請見諒,這兩名少年是在下的同鄉(xiāng),雖是一介武夫,卻也是俠肝義膽之士,公子若能賞他們口飯吃的話???”

    我虛扶起柳才生,笑瞇瞇的道:“既然是柳公子引薦的,琪自不會不予理會,須知,無論是飽學(xué)之士,還是身懷絕技者,都需一視同仁。”

    我想我這也算是施恩吧,嘿,你不知道吧,世上就是有那不領(lǐng)情的人,這不我本打算著兩少年會對我千恩萬謝的,我也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客套話,可我這話生生的沒派上用場。

    兩人都沒有什么表情的斜視著我,年齡稍大一點(diǎn)的開口說:“這就是那傳的跟神仙一樣的沈琪?怎么跟我想想中的不一樣呢?”

    年齡稍小的也接過話茬道:“就是,怎么感覺弱了吧唧的,跟個(gè)娘娘腔似的,哥,你說他會不會是假的?”

    第八十九章 舌戰(zhàn)群儒(上)

    我很弱嗎?我不過是比你們矮點(diǎn),我哪里弱了?

    “高明高亮,不許胡說,沈公子那是身姿風(fēng)流,豈是你兩人可以妄加評論的?還不快快向沈公子賠罪?!绷派m出言喝止,可我覺得我能丟的人是都丟了。

    悻悻的伸回本打算去拍拍兩人肩膀的手,尷尬萬分。可我還是盡量笑的很大度,也盡量的忽視掉那兩兄弟滿是好奇探究的眼神。

    “柳公子不必如此,以這兩位少年坦率之言便可知其心性,如此爽直方才能無畏無懼,再加上如此精妙的武功,也屬當(dāng)世少有的人才呀!”我心中有些卑劣的想著討好一下這兩個(gè)少年,也許就能改變我在他們眼中‘弱了吧唧’的形象了。

    “哼,說話文縐縐酸溜溜的,一看就知是百無一用的書生?!蹦歉绺绾喼笔翘幱谇啻浩谀娣葱睦碜钔⒌碾A段,不然怎么跟茅坑里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我想我的忍耐限度到了,向來只有我罵別人的份,還真是沒有這種別人指著我鼻子說我,我不反抗的時(shí)候,看我爆發(fā)我的小宇宙吧。

    伸手?jǐn)r下要往旁邊走去的兩人,我淺笑著開口:“本來沈某只以為兩位是少年氣盛,說話才會口無遮攔,沈某也是多加忍讓了。只是兩位剛剛的言論沈某實(shí)在是不敢恭維,也便不自禁的要為我拙政園所有文人雅士說上兩句。

    自古,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便如人有其左右兩只手,若如兩位所言,兩位可愿意砍去其中一只手呢?”

    兩少年對視了一眼,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我又開始發(fā)揚(yáng)人民教師的風(fēng)格,開始對著兩個(gè)未成年的少年說教起來:“兩位沒有說話,自是不會愿意的,兩只手合力才能舉起很重的東西,而文武結(jié)合才能說是全才。不能因?yàn)槟悴簧莆模阋ピg毀文人,文人有文人的長處,武者有武者的用途。

    心胸寬廣一點(diǎn)的話,總比成為別人眼中的蠻夷要來的好的多。兩位以后若是再發(fā)如此的言論時(shí),切不可提是由沈某的拙政園出去的,說實(shí)話,沈某也怕丟人?!?/br>
    不理會呆愣在原地的兩位少年,我?guī)ь^向著東園走去,你說我弱我就說你蠻橫,我豈是有仇不報(bào)的人?笑話!

    一直含笑看著我的月塵在我耳邊淡淡說了句:“風(fēng)度不佳?!?/br>
    再看九哥也是笑的賊賊的,很是欠扁。

    還未到東園,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幾個(gè)錦衣青年出來迎接,正是崔沉溪幾人。我一掃臉上的不快,拱手道:“多日不見,不知幾位在這拙政園住的可還習(xí)慣?下人們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勞煩沈兄費(fèi)心了,我等在此住的比之以往的任何園子都要愜意,無論是這里的一草一木,還是一磚一瓦都透著主人所獨(dú)有的氣質(zhì),是我等心領(lǐng)神會沈兄的高遠(yuǎn)境界?!贝鹪挼氖潜容^開朗的盧子然。

    “子然兄真是過獎了,倒叫琪不好意思起來了。”

    “沈兄已是風(fēng)姿不凡,寧公子更是器宇軒昂,怎料想世間還有如此風(fēng)華絕世之人,沈兄可要為我等引薦一下?!贝蕹料械哪抗舛急辉聣m給吸引走了,難怪沒理我,原來是沒來得及呢!

    我引著崔沉溪,盧子然走向略落后我們幾步,正和被人群遮擋住的九哥說著什么的月塵。我們這一往后走,那些本跟在我身后的人倒是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素質(zhì)倒還是可以的嘛!

    “沉溪兄,這位是南宮月塵。月塵,這位是博陵崔沉溪,范陽盧子然,那位是趙郡李云崖?!蔽液唵蔚陌衙纸o介紹了一下,月塵就嫻熟的和幾人攀談起來,倒把我給擱腦袋后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