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我認(rèn)真的望著月塵似笑非笑的雙眸,堅(jiān)定的說到:“如你所說,皇族天生就是要廝殺的,而我,既然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東西,那我便要成為任何人都撼動不了的山川,跨不過的滄海,要這世間之人都對我俯首稱臣?!?/br> “公主請記住,月塵會在公主身邊的?!甭牭轿业脑捲聣m的笑在絕世的臉上漾開,身旁的梨花竟也因此遜色不少。 第六十章 醉臥茶山圖 心兒七歲生辰到了,還是和往年一樣,在煙雨莊中月塵的亭里,在我和月塵的陪伴下度過的。 每年我都會親手給心兒做一個蛋糕,說是蛋糕也只不過是我自己非要那么叫,嚴(yán)格來說那叫雞蛋糕。 而我特意交待用阿拉伯?dāng)?shù)字做的蠟燭,每年也都會讓心兒滿是好奇的把玩好一會。 出生七載,卻沒能和娘親一起過一個生辰,每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是滿心的歉疚和傷痛,而聰明乖巧的心兒在一次問我娘親去哪后,見我哭的極為傷心,就再也不問了。 心兒吹滅蠟燭,開始閉上眼睛許愿,這是我告訴他的,在生辰這天吹滅蠟燭后可以向上天許一個心愿。 “心兒許了什么心愿?”坐在我對面的月塵問著心兒的心愿,每年他都會問,心兒從來不說。 “這是秘密,jiejie說講出來就不靈了,所以心兒不可以告訴月塵哥哥。”心兒滿臉真摯卻有一絲愧疚的看著月塵。 “那心兒就切蛋糕吧,月塵哥哥不問你了?!?/br> 在心兒的認(rèn)知里,除了我這個jiejie,心兒最親近的便是月塵,他自幼在這煙雨莊長大,叫月塵哥哥的時候怕不比叫我jiejie是時候還要多。 在心兒天真的思想里,柳煙永夜以及文彥文宣全都是他的親人,文從月塵武從永夜和文宣的心兒怎么會善良單純的像個小姑娘,這樣以后如何成為一國之君? “公主在擔(dān)憂什么?”月塵為我斟上一盅酒,口氣淡淡的問道。 “這些年我有哪件事是不擔(dān)憂的?”不再看月塵,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天下眾生,誰人又不是在憂思中過活呢?即便是最普通的人也不能過那神仙逍遙的日子吧!”月塵淡淡的開口,再次望向那湛藍(lán)的天空,似乎那里有什么最吸引他的東西。 “似你這般驚才絕艷,風(fēng)華絕代,日子是如此的逍遙自在,又為何與我這天生的麻煩人糾纏在一起呢?”幾杯酒下肚,我開始借著酒勁試探著月塵,只希望他也能吐點(diǎn)酒后真言。 “驚才絕艷?風(fēng)華絕代?這大概便是我煩惱的來源吧,如若平庸一些,許是比現(xiàn)在更自在也說不定。”說著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那平日便叫人移不開眼的臉頰被酒氣渲染的多了分淺淺的妖怡感。 “干杯,為我們這不平凡的人們干杯,來世再投胎的話,就做一條被子,不是···不是躺在床上就是曬太陽,什么煩惱都沒有?!边@酒勁還真大,不是說這個時代的酒精度數(shù)沒那么高嗎? 這喝多點(diǎn)的壞處就是整條舌頭都大了,壓根就不聽你指揮,這不我的舌頭就自己胡言亂語起來了。 這都說的什么呀,我都有點(diǎn)想抽自己的嘴巴,可看了看對面雖面色紅潤可明顯沒一絲醉態(tài)的月塵,我那舉起來的手又放了回去。 “哈哈哈···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月塵,我們應(yīng)該來唱歌···什么都不重要···黃瓜必須拍,人生必須嗨···” “jiejie你在說什么呢?”一邊的心兒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我,似乎不相信平日里溫和的我喝點(diǎn)酒會這么有爆發(fā)力。 “公主醉了,心兒去別處玩吧!”月塵支開了有些擔(dān)憂的心兒,笑著安撫著那明顯不安的小人兒。 “心兒喝酒···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我滅天···” “酒還真是好東西···” 我聽的不是很真切,月塵有些玩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而我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個月塵,晃呀晃,晃的我頭暈。 酒壯慫人膽這句話很有道理,因?yàn)橄乱幻胛揖鸵院軆?yōu)美的姿勢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月塵:“你別晃了,晃的我頭暈,我們唱歌去···” 隱約間我感覺自己被月塵橫抱了起來,看不真切的我卻聽到月塵說:“好,我不晃,我撫琴你唱歌,可好?” “···好···”呆愣著看著眼前月塵那比玉還要細(xì)膩的肌膚,心跳突然加快,也不知道是人喝醉了酒,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感到月塵將我放到了亭間那名貴的貴妃榻上,就起身走到了那把名喚太古遺音的古琴前,撩開白袍坐在了琴后的蒲團(tuán)上。 我想我是真醉了,竟然還真唱了起來:“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dāng)歌我只愿開心到老 風(fēng)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dú)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月塵的琴聲一直附和著我的歌聲,兩者融合在一起,才算是一曲動人的歌,缺一不可。 “這是多么好的歌呀,笑紅塵,笑紅塵,哈哈···”我覺得酒勁來的更洶涌了,竟然狂笑起來,汗! “原來此曲喚笑紅塵?真是很配這詞曲,只是卻不合適公主你···” “嗯?”我手托香腮,半瞇著眼睛,沒明白月塵話里的意思。 “月塵給公主繪一幅丹青吧!” “畫像?好呀,畫像····” 我和月塵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幅一時消遣才作的畫像,在后世竟會被傳的神乎其神,而我也因此畫被譽(yù)為了天下第一美人,因此畫帶來的還有無數(shù)福禍相依的事。 “柳煙,水···”睡醒的我只知道嗓子渴,頭疼欲裂。 自柳煙手中接過蓋碗,我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通,遞回杯子的時候才看到柳煙臉上那賊賊的笑。 “怎么了,你笑什么?”問著柳煙我檢查著身上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呀! “奴婢不敢說。”柳煙那強(qiáng)忍著笑的臉都有些歪了。 “恕你無罪,快說怎么了?” “奴婢真說了?”柳煙又問了一遍,好像沒聽清一樣。 “說?!?/br> “昨日,南宮公子抱著公主回寢殿的時候,公主攬住南宮公子的脖子就不撒手,還說著要南宮公子陪著你睡覺,不然你害怕?!?/br> 本來打算再躺下去的我就像被針給扎了屁股般,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滿臉不置信的驚叫:“什么?” “還不止呢,公主昨天說的渾話多了去了,奴婢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南宮公子被公主粘的沒辦法,一直抱著公主哄睡了才離開的,公主您都不知道您的酒品有多差?!?/br> “完了完了,這會子可真真是沒臉見人了···”我一把扯過錦被,把自己包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第六十一章 似是故人來 由于心兒生辰那天,我在月塵面前的失態(tài),害的我已經(jīng)有好久沒敢再登煙雨莊的門檻了,要知道,之前我可幾乎是天天泡在那的。 天氣愈發(fā)的燥熱了,才五月,暑期就已經(jīng)很重了,我獨(dú)自窩在榻上,想著此時該做些什么來消遣。 不過就我眼下這副身軀,一步三喘的,可真是沒有當(dāng)年那伶俐勁來,這天氣稍微一熱我就受不了了。 “公主,喝點(diǎn)這蓮子羹吧,剛熬好的。”柳煙手端著描金托盤,輕手輕腳的站在我身后柔聲喚到。 “蓮子羹?想來湖里的蓮花也是到了綻放的時候了,就不知道今年的有沒有去年的開的盛。”我淺嘗了兩口那滑膩的粥,還真的很香。 “今年的花開的一點(diǎn)不遜于往年的,滿湖都是,白的粉的,好不鮮艷呢,公主要不去賞賞花吧。” 我回身把青花小碗遞回給柳煙,笑著道:“也好。” 雁城行宮中最大的人工湖便是這澄碧湖,我也是偶爾聽到才曉得這湖占地十二萬畝,即使北明宮中也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人工湖了。 湖面上修建了一座湖心亭,位置正在湖中心,取名為碧水連天。整個湖由東至西的修建了橫跨湖面連接亭子的回廊,雕梁畫棟。再加上一到了夏季,滿湖面的蓮花叫人真真的再移不開眼。 距離亭子還老遠(yuǎn)的地方,我就又咳嗽了起來,柳煙將我扶著靠坐在回廊上的美人靠上,才又替我撫起背心來。 “公主這幾日身體又差了好多,不如喚太醫(yī)來看看吧!”柳煙擔(dān)心的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無礙,那些個太醫(yī)有幾個是肯真心給我看病的?恐怕他們今日為我診了脈,不出三日宮中的消息便是本宮已病入膏肓,豈不給了他們害死我卻還能推卸責(zé)任的借口?”我口氣淡淡的說道,似是一點(diǎn)也不在意般的看著水中游來游去的錦鯉。 “公主···” 回身看柳煙滿眼的淚,我嘆了口氣:“唉,你都多大了?怎么比我還愛哭?再說了,有什么可哭的?那些個虛的東西我才不在乎?!?/br> “公主,柳煙只道是尋常人家的日子難過些,在入宮前卻如何也沒想到帝王家的日子也不似表面那么風(fēng)光無限的,娘娘那么美麗善良卻是紅顏薄命,就連公主和小殿下···”說著說著,柳煙似乎比我還委屈,竟然失態(tài)的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算了吧,不提這些了,拿些魚食來,這些個魚兒本宮不常見,今日可要好好喂喂它們。” 柳煙拿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痕,自身后的小丫頭手上接過魚食遞與我,然后就是我安靜的喂食,魚兒們爭搶攪動的水面嘩嘩作響。 時而吹來的五月的風(fēng),帶著一種特有的芬芳,吹的我的心難得的平靜,若是一切都停下來就好了。 “公主。” “什么事?”我看向永夜,一般在行宮里永夜是不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剛才外面有一男一女吵著要見您。” 我沒有出聲,柳煙卻有些生氣:“永夜,你是怎么了?公主豈是誰說見就能見的?這種事你解決了不就行了,公主這兩日身體愈發(fā)的差了,就別煩她了?!?/br> “是末將失職,只是那男子要永夜將這件東西交與公主一看便知,而永夜也見過公主的這件信物?!闭f著,永夜彎腰將東西遞到了我面前。 是一塊古玉,和一方娟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