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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武夫當(dāng)國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第54章,見宋教仁

    “正是,大人,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打算改一個別的日子嗎?”陳文年看著袁肅毫無預(yù)兆的變色,一時間又是驚奇又是不解。

    袁肅是記得歷史上宋教仁遇刺的時間正是三月二十日晚上十點鐘左右,當(dāng)時在滬寧火車站登車在即,突然遭到刺客開槍射擊。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番授命南下迎接宋教仁,已經(jīng)改變了歷史的軌跡,可是現(xiàn)在聽陳文年所說依然暫定在二十日出發(fā),這也太巧合了一點!他所擔(dān)心的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yīng)根本無法運用在歷史上面,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

    “二十日晚上似乎不妥,可有白天的車嗎?”頓了頓之后,他果斷的問道。

    “從十八日、十九日、二十日到二十一日這四天,滬寧鐵路只有晚間的車。更何況晚上人少,出行也方便一些,難道不好嗎?”陳文年說道,他的表情依然很是疑惑。

    “話不能這么說,上面交代要把這件事辦的熱鬧一些,自然人越多越好。這樣吧,或提前幾日或延后幾日,總之不要在二十日或者晚上就好。”袁肅著重的交代道。雖然他很清楚自己這么做有些滑稽,甚至還有一些迷信,不過有時候?qū)幙尚庞胁豢尚牌錈o。既然現(xiàn)在由他來負(fù)責(zé)這件事,那必然要想盡一切辦法避免重蹈歷史的覆轍。

    “如此,那我下午再去與鄭大人、程大人那邊找他們再合計一下?!标愇哪隂]有多問,畢竟這不算什么大事,更何況袁肅都說了連提前都可以,顯然不是為了故意拖延或者敷衍國民黨那邊的擔(dān)憂。

    與陳文年談過話后不久,杜預(yù)從外面乘車返回莊園,快步來到二樓找到袁肅。

    袁肅正在看今天的報紙,《大公報》的頭版新聞還在不吝篇幅的報道他此次南下迎接宋教仁的消息,不過無論是內(nèi)容還是措辭都比較保守,沒有過分的期望也沒有過分的猜忌。相比之下《民報》就是典型的資產(chǎn)階級政治意愿的代表,既然顯出了資產(chǎn)階級對此次南北合作十分之渴望,又顯出了一定程度的不信任,然而越是不信任越是故意抬高對南北合作的重視,似乎就是要把中央政府逼到一個下不了臺的地步。

    杜預(yù)敲了敲書房的門,然后徑直推門而入,一見面就立刻說道:“都督,宋先生中午時剛剛回到上海,現(xiàn)在正在法租界的丁家花園里召開黨內(nèi)會議?!?/br>
    袁肅沒有放下報紙,一邊繼續(xù)看著報紙,一邊問道:“哦,是嗎?那宋先生什么時候有空與我見上一面?”

    杜預(yù)說道:“我已經(jīng)與宋先生的秘書聯(lián)系好了,今晚都督可以與宋先生一起晚飯。另外我回來時順便在外灘長江大飯店訂好了桌子,到時候都督直接過去就可以了?!?/br>
    袁肅對杜預(yù)能夠舉一反三感到很高興,杜預(yù)從一個書呆子到今天能做到靈活處理事情,絕對算得上是大有進步。他欣然的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很好,到點了來叫我就是?!?/br>
    下午五點鐘時,杜預(yù)再次來到袁肅的房間,通知袁肅可以前往長江大飯店了。

    袁肅稍微打理了一下行裝,并沒有穿著軍裝,而是只一套西裝革履的打扮。學(xué)著現(xiàn)在時髦的打扮,戴上一頂圓禮帽,配上一件黑色馬甲,腰間還掛著一條懷表的鏈子,從頭到腳到底像是一個紳士模樣了。

    出發(fā)時他沒有安排很多隨員,除了杜預(yù)和負(fù)責(zé)駕車的司機之外,只安排了四名警衛(wèi)員跟在另外一輛車上。杜預(yù)本打算多安排一些人手,哪怕是隱瞞著又或者是暗中預(yù)備都好,只不過袁肅再三叮囑毋須勞師動眾,只不過是吃一頓便飯,因此杜預(yù)還是作罷了。

    一行人來到長江大飯店,杜預(yù)所預(yù)定的桌位是在二樓靠窗的西餐廳。不過這個時候宋教仁還沒有到場,袁肅只好先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杜預(yù)則站在飯店大堂等候,四名警衛(wèi)員兩人分別守在兩輛轎車旁邊,另外兩人則在袁肅附近的一張餐桌落座。

    僅僅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宋教仁、吳仲華以及宋教仁的私人秘書孫禮贊三人,乘坐了三輛黃包車來到了飯店大門口。杜預(yù)雖然沒見過宋教仁,但卻見過宋教仁的秘書孫禮贊,后者剛走進大堂就看到了杜預(yù),于是連忙迎了過來。

    杜預(yù)與宋教仁、吳仲華等人做了一番客套寒暄,然后帶著一行人來到二樓西餐廳。

    袁肅見杜預(yù)帶著客人到來時,立刻站起身來相迎。相互先做了一番介紹,宋教仁和吳仲華留在這邊與袁肅共進晚餐,杜預(yù)則帶著孫禮贊去了另外一邊落座。

    “久聞宋先生大名,今日總算能夠得以相見,實在是幸會?!痹C很客氣的說道。

    “哪里的話,小袁大人實在太客氣了。未曾想到小袁大人會南下的如此迅速,因此前些時日早已安排在淞江舉行演講,實在推脫不過,只能怠慢了小袁大人。本想明日我做東約小袁大人一見,萬沒想到小袁大人今日去先了一步,實在是過意不去?!彼谓倘收f話時顯得彬彬有禮,渾身上下滿是書生氣息,一點看不出來政客的樣子。

    袁肅倒是借機好好打量了宋教仁一番,對方雖然同樣是西裝革履,不過身上的西裝早已翻舊,皮鞋也都看不到一點光澤,頭發(fā)只是簡單梳理了一下,在摘下帽子的時候反而還顯得有幾分凌亂。然而拋開這些不談,宋教仁的精神面貌十分好,雙眼炯炯有神,神態(tài)也十分激亢,就彷佛對南北志誠合作充滿了信心。

    “宋先生千萬不必如此,就我而言,此番是慕名而來,反倒還怕是倉促魯莽呢?!痹C順著宋教仁的話說了一些門面的話。

    “太客氣了。此次大總統(tǒng)委派小袁大人南下,不得不說,當(dāng)真是出乎我之意料外,之前外界頗有微詞,總說大總統(tǒng)不待見宋某。如今小袁公子的出現(xiàn),著實是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早先我在京城時多次與大總統(tǒng)談過話,當(dāng)時大總統(tǒng)雖然沒有表態(tài),卻也沒有反對,所以我一直認(rèn)為我黨是很有機會與大總統(tǒng)竭誠合作的?!彼谓倘收Z氣毫無造作之意,當(dāng)真是表現(xiàn)出對袁世凱的一番信任。

    袁肅是知道當(dāng)初叔父袁世凱為了消弱宋教仁的影響,是專門派人針對宋教仁用過很多手段,當(dāng)然具體做過什么事誰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也沒有任何證據(jù)。倒是聽說過曾經(jīng)派人攜重金收買,在遭到拒絕之后又派人去恐嚇。

    當(dāng)然,這些事是真是假很難定論,到底是袁世凱所為又或者是其他人所為都不確定,甚至都有可能是別人假借袁世凱之名所為也說不定。

    不過就眼前來看,宋教仁對袁世凱彷佛根本沒有任何不滿。

    第55章,突發(fā)事件

    袁肅不清楚的是,究竟是宋教仁一直就是如此,又或者是聽說了此次派人南下邀請其北上之后,決定拋開以前所有種種不在乎罷了。但是不管怎么說,他還是感受到宋教仁對南北合作的志誠渴望,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也間接的證明了宋教仁從來沒想過盲目奪權(quán),宋教仁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

    “是啊,是啊,此番在下動身之前,叔父還專門找在下談過。叔父最怕的就是外界的誤會,不單單是不知情的人,還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借機造謠生事,弄得南北矛盾重重,我中華復(fù)興何日才能實現(xiàn)?”袁肅深以為然的說道。

    宋教仁聽完這番話,甚是激動的伸出手指點了點,贊同的說道:“是極是極,不單單是大總統(tǒng)有這樣的擔(dān)心,宋某何嘗不是?說來說去,大家都是中國人,有哪一個中國與生俱來是想祖國一直頹廢荒亂下去?政治就是需要大家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商量,關(guān)鍵就在于給這個機會。如此小袁大人的到來,足見機會已經(jīng)到了。”

    袁肅笑著點頭說道:“宋先生所言不差,南北攜手就只差彼此給一個機會罷了?!?/br>
    一旁的吳仲華十分欣慰的附和著說道:“如此最是好了,我中華振興就在此一舉了?!?/br>
    先聊到這里,袁肅請宋教仁點餐,宋教仁高興起來十分爽朗,也沒有客套退讓什么,拿起菜單點了幾道菜。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袁肅又專門的向宋教仁請教了一些政黨政治的問題,順帶還問及其北上之后的參政主旨等等。

    這些問題宋教仁早就有了清晰的思路,他知道袁肅是袁世凱的清晰,有些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哪怕明知道袁肅是在試探自己,也大可直言相告。他表示自己對袁世凱的為人還算清楚,對北洋官僚階級也都多少有所了解,要想讓北洋一下子放權(quán)推行真正的民主顯然是不可能??v觀國外民主政治的發(fā)展,也都是經(jīng)過數(shù)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演變。

    “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大總統(tǒng)真正有竭誠推行民主政治的心思,只要有這一點,其他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彼貜娬{(diào)的說道。

    “宋先生有如此豁達的想法,我想我叔父一定會深受感動。”袁肅誠懇的說道。

    不過他語氣和個人心思雖然是對宋教仁感到佩服,但主觀上卻仍然覺得叔父袁世凱未必會真心實意贊成民主。一則是歷史上叔父袁世凱的稱帝,二則是叔父袁世凱本身就是極為傳統(tǒng)的人,三則掌權(quán)者往往貪念權(quán)力,怎么可能真心實意放權(quán)于民?再者即便大勢所趨必須推行民主,這也不是現(xiàn)階段的事情。

    “今早我打聽過,似乎小袁大人將安排在二十日啟程北上,對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巧,早先小袁大人沒有南下時,我也預(yù)計是在這一天動身的。”宋教仁笑著說道。

    “哦,初步是定在二十日,不過具體還要等籌備的情況。不過我可以向宋先生保證,再晚也決計不會拖延到二十五日之后?!痹C自然沒有把話挑明來說。

    “都行,不過我還是希望越早越好嘛。”宋教仁說道。

    “請宋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盡量安排?!痹C點著頭說道。

    事實上袁肅還有很多心里的話想跟宋教仁說說,或者說是問一問,不過他心中的話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不合時宜,自己與宋教仁只不過初次見面,不可能就這么直接的推心置腹。倒是覺得在北上的火車上,或許可以找機會跟對方好好聊一聊。

    未幾,飯店的服務(wù)員陸續(xù)將之前所點的菜肴一一端上來,坐在不遠(yuǎn)處的杜預(yù)、孫禮贊和兩名警衛(wèi)員也都各自點了一些食物。袁肅與宋教仁、吳仲華客氣了一番,大家便開始吃飯。

    然而還沒吃上幾口,飯店一樓大門口忽然傳來一陣sao動。

    因為袁肅和宋教仁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很容易就聽到了這陣sao動,彷佛是有人在發(fā)生口角爭斗。不僅如此,袁肅甚至還聽出口角爭斗當(dāng)中似乎還有守在門外的兩名警衛(wèi)員,南北兩地的口音是很容易分辨得。他立刻向宋教仁道了一聲不是,隨即起身走到窗口前向下望去,哪里知道還沒探出腦袋,樓下冷不防的居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嗖”的劃過,不偏不倚的打在袁肅面前的窗戶上,只聽見玻璃爆炸開來,碎片四下飛濺。袁肅出于本能的向后臥倒,只感到有一些玻璃渣落到自己的脖頸后面。

    就在這一剎那,不遠(yuǎn)處的另外兩名警衛(wèi)員和杜預(yù)趕緊跑了過來,一人用身體擋住窗戶,另外一人扶著袁肅起身向屋內(nèi)撤去。

    正在餐廳吃飯的客人們先是一怔,隨即一個個如同炸了鍋般驚慌失措起來,紛紛丟下筷子、刀叉、酒杯,連滾帶爬似的向樓下跑去?;靵y一下子席卷了整個酒店,不僅二樓餐廳亂成一片,一樓大門口更是尖叫聲此起彼伏。

    “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事。宋先生,吳先生,你們沒事吧?”袁肅退到安全的地方之后,馬上對杜預(yù)吩咐了一聲,隨即又連忙向一旁的宋教仁、吳仲華二人詢問道。

    杜預(yù)應(yīng)了之聲,帶了一名警衛(wèi)員趕下樓去,另外一名警衛(wèi)員則躲在之前的窗口左側(cè),小心翼翼的向樓下看去,同時還拔出了手槍握在手里。

    “沒事,這……這是怎么回事?”宋教仁臉色十分驚訝,語氣凝重的問道。

    不等袁肅開口回答,站在窗戶左側(cè)的警衛(wèi)員突然大喊了一聲。

    “小心,大家快爬下,有炸彈!”

    袁肅不及多想,一下子撲向宋教仁,將宋教仁壓倒在地上。

    很快只聽見一聲“咣當(dāng)”脆響,一個燃燒著的酒瓶從窗口扔了進來。警衛(wèi)員飛快的跑上去,一腳把酒瓶子向沒有人的空曠地方踢了出去。酒瓶子滾到了別的方向,不過并沒有發(fā)生爆炸,甚至沒過多久連燃燒著的火焰都撲滅了。

    這時樓下再次傳來幾聲槍響,同時伴隨著一些人嘶喊和另外一些人的怒吼。

    大約過了五分鐘,樓下似乎安靜了下來。警衛(wèi)員再次跑到窗戶口向樓下看了一眼,繼而轉(zhuǎn)過身來對袁肅說道:“都督,沒事了,杜大人他們把人抓住了?!?/br>
    聽到這里,袁肅這才站起身來,順便還拉了宋教仁一把。他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一邊快步向窗戶口走去,臉上還帶著十分嚴(yán)厲的神色。

    來到窗臺前,他俯身往下看去,只見以飯店大門為基準(zhǔn),五十米內(nèi)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影,許多行人都在五十米外躲躲掩掩的圍觀。杜預(yù)和三名警衛(wèi)員、兩名司機正圍著兩個青年人,其中一名青年人胳膊還在流血,二人被摁倒在地上,雙手反扭著,受傷的青年疼的直叫喚。

    “怎么回事,他們是什么人?有何企圖?”袁肅大聲的向樓下問道。

    “回都督,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正在打聽您和宋先生的餐桌,于是上前盤問,沒想到他們就開始掙扎反抗,還掏出了炸彈威脅。小人不得已才開槍制止,沒料到他們還是把炸彈扔上去了,都督您沒事吧?”回話不是杜預(yù),而是之前一直守在下面的其中一名警衛(wèi)員。

    袁肅正打算開口回答沒事,還打算指出剛才那個不是炸彈,然而還沒等他開口,那個沒有受傷的青年再次掙扎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吃力的高聲叫罵:“袁氏狗賊,你們都不得好死。惺惺作態(tài)、假仁假義,你們要把宋先生騙到北方去然后對宋先生不利,我們才不會上你們的當(dāng)。袁氏狗賊,人人得而誅之!”

    杜預(yù)趕緊向一名警衛(wèi)員使了一個眼色,那名警衛(wèi)員趕緊從后面摁住青年的脖頸,讓其嘴巴朝著地面沒辦法再開口說話。

    聽完青年的話,袁肅眉宇緊蹙,眉毛之間的“川”字宛如刀刻一般。他一開始心頭有許多怒火,可是在停頓了片刻之后又漸漸恢復(fù)了理智,不由自主盤算這件事的內(nèi)因。如今整個上海乃至整個南中國都在為袁世凱派人迎接宋教仁北上之事熱議不止,盡管有許多不同的意見和質(zhì)疑的聲音,但大部分依然是顯得很振奮,認(rèn)為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即便有些許的謠言,那也是不成氣候的是是非非,哪怕真有不少人心懷芥蒂,但就現(xiàn)階段而言誰也說不準(zhǔn)事情的結(jié)果,怎么可能就有這么激動的反對聲音呢?

    他的第一念頭就是這兩個青年是受人指使,此次的行動顯然另有目的。

    宋教仁、吳仲華和孫禮贊三人也都圍上前來,他們自然是聽到了剛才青年的喊話,三人的臉色各有不同程度的驚疑。孫禮贊更是忍不住嘆聲說道:“怎么……怎么會是這樣?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肅轉(zhuǎn)過身來看了宋教仁和吳仲華一眼,遲疑了一會兒之后,他才開口問道:“宋先生,這顯然是一次居心叵測的陰謀,我希望宋先生你能慎重審視這件事?!?/br>
    宋教仁很清楚袁肅的用意,樓下的青年剛才所喊出來的話,分明就是針對北洋政府。他從事政治活動這么多年,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一個片面的現(xiàn)象和事件,再者就剛才發(fā)生意外的時候,袁肅奮不顧身的撲向自己,這一點已然可以看出袁肅對此事是毫不知情,而且也絕不會希望自己遭受不幸。

    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之后,他語氣篤定的說道:“小袁大人放心,我心里清楚的很,這可能是一次意外,但是我也希望小袁大人能嚴(yán)肅追查下去。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制造了這場鬧劇,這何止是居心不良,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唯恐我南北中華不亂?!?/br>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起來,顯得鏗鏘有力又充滿憤怒。

    袁肅神態(tài)強硬的說道:“這件事我必然會查一個水落石出,可惡的宵小之徒,竟在眼下這個關(guān)鍵時候胡作非為,簡直是害我中華振興之大計!”

    很快,附近巡捕房和警察局都聞訊派人趕來。杜預(yù)負(fù)責(zé)一番交涉,把兩名鬧事者交給了警察帶會警署。沒過多久,警察局局長聽聞是袁肅、宋教仁出事,連忙親自趕到事發(fā)現(xiàn)場,就連江南制造局也聞訊派出一隊士兵前來。

    經(jīng)過一番周折,袁肅讓杜預(yù)派人送宋先生回去,他則與警察局局長一起前往江南制造局面見了鄭汝成。鄭汝成詳細(xì)聽說此事之后,也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就算猜不透背后有什么陰謀詭計,但最起碼是知道此事一旦傳開會造成多大巨大的影響。

    鄭汝成又匆匆忙忙的派了人去請來住在附近飯店的江蘇都督程德全,雖然平時他與程德全沒有什么往來,也不會買程德全這個都督的賬,但好歹程德全現(xiàn)在是全上海官銜最高的一人,總得找一個大官來坐鎮(zhèn)處理此事才行。

    程德全骨子里還是一個革命分子,與孫中山、廖仲愷、陳其美等人的關(guān)系都不錯。在鄭汝成還沒有派人前來通知之前,他早就聽聞下面的人匯報,說是長江飯店有人開槍還投擲炸彈,并聽說是跟北京政府和宋教仁有關(guān)。他當(dāng)即打了一通電話給陳其美,詳細(xì)了解此事,然而陳其美卻說也是剛剛才得知,已經(jīng)派下面的人去調(diào)查了。

    一刻鐘后,程德全在鄭汝成派來的人帶引下,匆匆忙忙趕到了江南制造局,與鄭汝成、袁肅等人見了面。

    鄭汝成還沒等程德全開口說話,當(dāng)即就氣勢洶洶的提出要宣布上海戒嚴(yán),還吩咐警察局局長嚴(yán)厲拷問那兩名犯案人員,一定要找到幕后主使。

    程德全聽完這番話,連忙說道:“如此大動干戈,豈不是小事化大?眼下此事最忌諱的莫過于宣揚開來,正所謂一傳十十傳百,早晚整個上海都人心惶惶。若是讓一些好事者得此機會興風(fēng)作浪,那豈不是陷大總統(tǒng)和袁公子于不義?豈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袁肅很贊成程德全的話,當(dāng)然他也暗暗覺得鄭汝成和程德全二人的反應(yīng)都很不對勁。鄭汝成好歹是叔父袁世凱的門生,又是一方邊疆大吏,怎么可能連這么一點常識都沒有,這個時候自然要低調(diào)處理,怎么可能大張旗鼓搞什么全城戒嚴(yán);至于程德全本身有革命黨的底子,他江蘇都督的位子就是大革命時受革命黨人推舉才得到的,剛才一說道要大刀闊斧的調(diào)查,對方就迫不及待的反對,給人的感覺總有一些刻意而為。

    不過這些都是單純的猜測,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只能等待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思索到這里,袁肅正色的說道:“其實我也認(rèn)為程大人的話很對,為今之計不可莽撞。最好先把這次事故當(dāng)作個別案例來處理,至于調(diào)查最好也放在暗中進行,省的查不出結(jié)果來弄得大家都下不了臺。”

    鄭汝成想了想,繼而點了點頭說道:“那一切就聽?wèi){袁大人的吩咐就是。”

    隨后,他拿出威嚴(yán)的姿態(tài)對警察局局長做了一番交代,要求其一定要盡快查出結(jié)果,同時叮囑要按照袁大人的話來做,萬不可出了任何差池。警察局局長自然滿口應(yīng)諾,連奉承帶保證的把話應(yīng)了下來。

    【于右任(1879年4月11日-1964年11月10日),漢族,陜西三原人,祖籍涇陽,是我國近代、現(xiàn)代著名政治家、教育家、書法家。原名伯循,字誘人,爾后以“誘人”諧音“右任”為名;別署“sao心”“髯翁”,晚年自號“太平老人”。于右任早年系同盟會成員,長年在國民政府擔(dān)任高級官員,同時也是中國近代書法家,復(fù)旦大學(xué)、上海大學(xué)、國立西北農(nóng)林??茖W(xué)校(今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xué))等中國近現(xiàn)代著名高校的創(chuàng)辦人。他的侄外孫劉遵義教授乃現(xiàn)任香港中文大學(xué)校長。

    華興會是中國近代資產(chǎn)階級革命團體。1903年(光緒二十九年)5月軍國民教育會的“運動員”黃興從日本回國,進行革命活動。11月4日他以慶祝自己30歲生日為名,邀集劉揆一、宋教仁、章士釗等,在長沙西區(qū)保甲局巷彭淵恂家舉行秘密會議,決定組織反清革命團體,取名華興會。1904年2月15日正式成立。黃興為會長,宋教仁、劉揆一、秦毓鎏為副會長。會員達數(shù)百人,多屬知識分子。宗旨為“驅(qū)除韃虜,復(fù)興中華”;方略為湖南發(fā)難,各省響應(yīng),“直搗幽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