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克禮,你太小看國民黨了,這些一個個的革命元勛,就是因為有他們存在,所以才能以施行中央集權(quán)。你難道不知道國民黨此次國會選舉大獲全勝,克日將北上推行責任內(nèi)閣制嗎?到時候中央的大權(quán)就是這些內(nèi)閣部長所掌握了,這些部長背后可不是一股勢力,到時候必然會亂成一團?!痹绖P對袁肅的話感到很失望,說這番話時的語氣明顯不好了。 “小侄明白叔父的意思,這些革命黨出身的政治活動家,一個個都是抱著不同的政治野心,說到底他們都是想要借機分一杯羹,而且這杯羹還不能是隨隨便便打發(fā)的那種。但是換一句話說,這些人之所以想要爭奪政治權(quán)力,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手里沒有實權(quán),既然如此,叔父又何必害怕他們呢?”袁肅語氣一絲不茍的說道。 “你這話說的似乎并不在理。”袁世凱瞇著眼睛說道。 “叔父,國民黨是由同盟會改組而來,而當年同盟會是由三個革命組織合并而成。大革命時同盟會就不是一個牢靠的組織,前陣子在上海還發(fā)生光復會領(lǐng)袖遭到青幫刺殺之事,由此可見即便改組了國民黨,這個黨內(nèi)部也是四分五裂?!痹C進一步說道。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黨,現(xiàn)在在國會里還占了一半的席位?!痹绖P強調(diào)的說道。 “確實如此,正因為國民黨內(nèi)部四分五裂,但表面上還能堅定不移的維持一個整體,所以才意味著國民黨是可以利用的。至于國會選舉大獲全勝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樣真正大獲全勝。小侄專門研究過國會選舉,眾議院五百九十六席,國民黨只占了兩百六十九席,參議院兩百七十三席,國民黨僅占一百二十三席,無論是眾議院還是參議院,國民黨實際都沒有過半,相反僅僅是獲得微弱優(yōu)勢。”袁肅掏家底的說道,這些數(shù)據(jù)都是他最近翻查所得到的。 就目前國會議員的情況來看,黨派根本不是確立政治意見的根本所在,有些議員甚至一連參加了十多個黨派,比如大商業(yè)家張謇,其前前后后一共加入了十一個政黨。 在中華民國剛剛成立的初期,政黨政治根本還沒有形成成熟的思路,完全不能像后世那樣來比較現(xiàn)階段的政黨。可以說此次國會選舉的參政黨當中,陣營是十分鮮明的,不是“擁袁”就是“倒袁”,而進步黨、統(tǒng)一黨、共和黨及其他小黨派幾乎都是由袁世凱一手扶植起來,甚至連不少國民黨籍的議員都是以袁世凱馬首是瞻。 換句話說,國民黨在國會的席位連一半都占不到,相反“擁袁”的政黨卻占了一大半。 而按照國會制度,任何需要經(jīng)過國會投票通過的法案都需要超過三分之二的票數(shù)方才通過,遇到個別幾個嚴重的法案,更是需要全票通過才能實現(xiàn)。 “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清楚,但是國會這種東西在我們中國才剛剛推行,里面的那些議員大多是沽名釣譽之輩。之前同盟會最是能夠背后搗鼓,今日國民黨能占去一半的席位,免不了會由內(nèi)而外的搗亂,豈有不妨之理?!痹绖P語氣著重又篤定的說道。 “妨礙是有,所以不得不防??墒甯冈囅?,北京是咱們北洋的大本營所在,若是在北京都撐不住場面,那今后咱們北洋的威信如何立足?與其讓國民黨在鞭長莫及的南方搞小動作,還不如引聚至京城,眼皮子底下盯梢著,一有風吹草動便能及時處置?!痹C說道。 “就只怕引虎入室?!?/br> “叔父之言不差,但是宋教仁不是虎。” 袁世凱微微怔了怔,很是認真的打量了眼前這位侄子,在他看來袁肅之前所說的許多話當中,大部分是沒有水平的想當然之言論,不過偏偏有一些話是非常精準的一點就破。就好比“不計手段推行中央集權(quán)”,也好比這句“宋教仁不是虎”。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弄清楚宋教仁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自己曾經(jīng)多次派人私底下給宋教仁送錢送物,可每次對方都是堅決回拒。再加上宋教仁之前在江浙一帶的游說演講,每每都是針對北洋政府專制霸道,又堅定不移的推銷所謂的政黨政治、內(nèi)閣責任制。這一切都是與他權(quán)力利益作對,真若讓此人進京組閣,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可經(jīng)過袁肅剛才所說的說,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憑什么要去害怕一個書生! 他手握北洋重兵,在外有國際列強的支持,在內(nèi)又有北洋政治集團的擁戴,區(qū)區(qū)一個松散的國民黨就像趁機挑戰(zhàn)自己,實在是自不量力。 “你說的如此振振有詞,那么你是如何看待宋教仁這個人呢?”沉默了片刻之后,袁世凱忽然很想聽聽袁肅的看法。雖然他很清楚自己這個侄子初出茅廬,或許在治理地方事務上有一些能耐,但對于政治顯然還是欠缺成熟。不過有時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未嘗不是一個新的啟發(fā)方向。 第46章,集權(quán)之見 “剛才叔父在看的書不是正是宋教仁所著《間島問題》一書嗎?宋教仁能寫出這樣一本書,由此可見他不僅是一個學者,更是一個堅定不移的愛國者。雖然小侄從未與其人打過交道,但是此人過去幾年所做所為,完全可以看得出是一位真正的實干家。小侄主張務實主義,與這位宋教仁先生可謂不謀而合?!?/br> “愛國者,南方那些惹是生非的人都口口聲聲自稱是愛國者,若真正愛國,那就應該老老實實才是?!痹绖P頗有介懷的說道。 “叔父,相比之下您應該比我更了解宋教仁才是。不過即便如此,小侄也還是有一些個人之見,只希望叔父不要見笑才是?!痹C又說道。 “說說?!?/br> “小侄認為當下若要解決國民黨的問題,可分為上中下三策?!?/br> “是嗎?”袁世凱忽然笑了起來,他總覺得袁肅是在故意學著古人的把戲來故弄玄虛。 “上策是與宋教仁合作,集北洋之實權(quán)與國民黨之民望,共同促成中央集權(quán)之實現(xiàn);中策是假意與宋教仁合作,先穩(wěn)定民心與輿論,再獨以北洋之力一匡天下,建立集權(quán);至于下策,那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武力鏟除所有隱患,從而達到大總統(tǒng)x獨裁之制?!痹C說這番話是特意經(jīng)過一番醞釀,這才敢如此直言不諱。 “什么!”袁世凱悍然色變,幾欲激動的站起身來,不過最終還是克制了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他心中不禁對袁肅的看法全然改變,之前的話只能說是中規(guī)中矩,可剛才提出的上中下三策竟是有一種未卜先知的意味,可哪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有的見識? “叔父請息怒,小侄也是希望能幫叔父分憂罷了。我中華民國立足未穩(wěn),無論是對內(nèi)還是對外都不能有任何草率和遲疑,正因為如此,非常之事當行非常之策,只有獨裁專權(quán)才能避免種種不必要的內(nèi)部消耗,盡快扶正國家的發(fā)展道路。在這一點上,小侄是千百個支持?!?/br> “你當真如此認為?”袁世凱威嚴的問道。 “一點不假,所謂中央集權(quán)的前提就得有一個代表中央的強權(quán)者。南方那些官僚士紳、政客黨首都只是一些抱著空手套白狼的心理,放眼宇內(nèi)也只有叔父您才是真正可以攬權(quán)的人物。無論上中下取哪一策,最終的結(jié)果都必須是叔父您執(zhí)掌大權(quán),所變的無非是執(zhí)權(quán)的過程和方式罷了。”袁肅字正腔圓的說道,一點也看不出說話中的破綻。 袁世凱只是微微的頷首,甚至頷首的動作都不是很容易能看的出來。單從袁肅的這番解釋上確實不容易聽懂內(nèi)里的涵義,不過以他的老謀深算自然還是猜出了一個大概,所謂上中下三策無非就是愿意不愿意耍手段,宋教仁再怎么強硬也是一個書生,只要能放下一下架子陪著地方耗下去、磨下去,宋教仁終究是成不了氣候。 當然,如果有諸多擔心和憂慮,那索性就采取下策,正所謂眼不見為凈。只是之所以被稱為“下策”,這其中肯定是要承擔很多風險。 他可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再蠢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韙。而考慮到這一點,他不得不再次感嘆袁肅這個年輕人,看著斯斯文文、老老實實,竟然能臉不改色的提出這樣一道兇狠的策略,對方要么是料定自己不會選這一條,要么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倘使是后者的話,那這個年輕人可決計不能小視! “呵呵,克禮啊,你這些想法可圈可點,不過……有些話你我單獨說說就算,萬萬不可泄露到外面去,你可知道嗎?” “叔父放心,這一點小侄自然是有分寸的?!?/br> “結(jié)合你之前所說的,國民黨在國會的席位也不過爾爾,犯不著為這件事大傷腦筋。既然如此,那完全可以跟國民黨那邊好好談,慢慢談,爭取大家都能各退一步,各取所需嘛。”袁世凱說這番話時語氣很客氣。 袁肅聽得出來,也十分明白袁世凱只是當著自己的面隨口說說,所謂各退一步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倘若袁世凱和宋教仁真能各退一步,中華民國早就繁榮昌盛了。這句話的最終意思,還是要逼著宋教仁退兩步,北洋的地位和權(quán)力是絕不容動搖分毫的。 事實上,他現(xiàn)在身為北洋軍人,同樣贊成這一點,只是到底還是要仔細處理宋教仁的關(guān)系。既然他此時此刻有機會與大總統(tǒng)面談,那就要盡可能避免歷史上發(fā)生的悲劇。 “叔父所言極是。小侄聽說開春三月宋教仁就會北上組閣,叔父完全可以一表誠心,派人前往上海迎接宋教仁,不僅可以消除外界的非議,更能讓宋教仁本人和國民黨內(nèi)部少了一些戒備。當然,這些都是小侄的個人之見,一切還得由叔父定奪。”袁肅很小心的建議道。 “此事還需再議。”袁世凱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他今天只是隨便與袁肅談一談,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試探這位侄子在政治立場上的用意,關(guān)于國家大事自然不能因為一個年輕晚輩的建議就不再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到目前為止,他對袁肅還是很滿意,尤其是對方堅定不移的推崇中央集權(quán)和“獨裁x政治”一說,而且這個侄子又奉行務實主義,當真是難能可貴。在這一點上,他覺得日后倒是可以好好培養(yǎng)一下袁肅,畢竟是袁氏宗親,有袁氏子弟來拱衛(wèi)袁家權(quán)益不失是一件好事。 之后二人又隨便閑聊了一陣,夜色已深,袁肅這才告辭離去。 出了書房往住宿的廂房走去的路上,袁肅心中反而有幾分忐忑起來,他先前故意說了很多的話,無非是希望得到袁世凱的欣賞,同時也盡可能改變中國的歷史??墒乾F(xiàn)在想起來,自己若說的太多,會不會禍從口出呢? 不僅如此,他現(xiàn)在也開始擔心能夠改變中國的命運,這一晚的談話難道可以確保宋教仁不會被遇刺?可歷史上宋教仁遇刺案一直疑點重重,未必就是袁世凱主使,也未必是傳言中的趙秉鈞、陳其美等人,或許就是幾個小人物擅自行動制造了這場慘案。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現(xiàn)在有再多的擔心都沒用,不在其位無權(quán)過問其政,歷史滾滾的車輪未必就能螳臂當車!一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間島是韓國人對圖們江以北,海蘭江以南的中國延邊領(lǐng)土的單方面稱呼,包括延吉、汪清、和龍、琿春四縣市。偽滿洲國曾在這一地區(qū)設(shè)立間島省,省會是龍井。間島是中國固有領(lǐng)土,現(xiàn)隸屬于中國吉林省延邊朝鮮族自治州。清末韓日單方面挑起領(lǐng)土主權(quán)爭議,1909年9月4日中日雙方代表在北京簽訂《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韓國方面又稱“間島協(xié)約”,確定間島為中國領(lǐng)土。當前各國政府,包括朝鮮和韓國都承認間島是中國領(lǐng)土?!?/br> 第47章,南下上海 正月初十,袁肅乘上京奉線的一列火車返回灤州,袁世凱并沒有到場相送,不過卻囑咐袁克定代為送別。對此袁克定雖然多少有些不情愿,可一來父命難違,二來也權(quán)當跟袁肅這位堂兄弟打好關(guān)系,于是還是擺出殷勤的樣子,一直看著袁肅的火車遠去后才打道回府。 來的時候袁肅帶了許多見面禮,然而回去的時候也帶走不少回禮。 袁世凱聽說袁肅前陣子為賑災,把當初他贈送的左輪手槍拍賣了,旋即又贈送了其一支象牙柄的白朗寧手槍。在初十這天從總統(tǒng)府出來之前,他又贈送了一些精致的禮品,諸如小巧的古玩,又比如一些金玉飾品等等。 這些珍玩大多是外國時節(jié)或者下屬饋贈,而袁世凱向來出手大方,以前在泹上村賦閑時但凡有京津一帶的客人到訪,都會贈送一些非常稀罕的寶貝。 袁肅算是真正體會到了傳言中的這些大方,這位大總統(tǒng)叔父對外人尚且如此,更遑論對自己這個族親?不過正因為滿載而歸,反而讓他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自己來時所帶的見面禮比起自己所帶走的這些珍玩,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總的來說,此次進京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不僅借著家宴融入了袁氏大家族,更是在國府宴會上向北洋集團的各路人士證實了“皇親國戚”的身份。對于袁肅而言,他現(xiàn)在就是老老實實的搞好自己地頭的發(fā)展,表面上或者在一些實際事情上要表現(xiàn)出對袁世凱的忠心,借著大總統(tǒng)是叔父的關(guān)系,盡快成為北洋重臣。 兩天后的凌晨,火車到達灤州站,陳文年、趙山河、孫德盛三人熬夜帶隊迎接。 下了火車之后,袁肅與一行人一起出站往旅部大院走去,一路上跟所有人講了講自己在京城所見所聞?;氐綘I樓會議室,他立刻把帶回來的禮品分給了眾人,一個乾隆時期的玉雕鼻煙盒給了陳文年,一支黃金鋼筆送給了趙山河,一對玉鎮(zhèn)紙給了孫德盛,另外的七七八八珍玩大部分都送給旅部的軍官,也留下了一些東西回贈給王磷同以及二團、三團、山海關(guān)關(guān)防團的團長們。 此時尚是凌晨三點鐘,袁肅深知眾人為了迎接一直沒休息,他沒有耽誤太久,只是花了十幾分鐘聽取了自己不在灤州這段時間的工作匯報。 目前主要要匯報的內(nèi)容只有幾項,其一是全軍整訓將會在月底結(jié)束,目前旅部正在籌備典禮儀式和挑選訓練期間表現(xiàn)優(yōu)異者;其二是北方發(fā)展銀行、肅業(yè)保險公司兩個單位都已經(jīng)完成籌備,預定元宵節(jié)正式掛牌開業(yè),就差袁肅簽字確認下來;其三是雷諾森所代表的英國方面業(yè)已把第二批饋贈物資送到,投資唐海到昌黎海岸線的英商擴大了規(guī)模,這幾日會陸續(xù)成立新的發(fā)展公司。 處理好這件事,袁肅便讓眾人回去休息,他也返回宿舍洗漱休息去了。 盡管初一到初十這幾天袁肅都不在灤州,不過當他返回灤州的消息一經(jīng)傳開之后,灤州本地的士紳乃至其他縣城的官僚們,立刻成群結(jié)隊的前來拜年道賀,并且邀請袁肅出席各式各樣的宴會。他此次去了一趟北京,就如同鍍過金身一般,不僅將之前大總統(tǒng)與自己有隔閡的謠言一掃而空,同時更是名正言順的成為了北洋集團嫡系一份子,身份地位自然大有提高。 袁肅自然不可能一一都答應,不過對于所有到訪拜年道賀、邀請家宴的士紳官僚,他都很客氣也很熱情的接待,喝茶閑聊,然后盡可能安排時間,即便時間不充裕也會說屆時派人登門代為祝賀。 于是在接下來的七八天時間里,袁肅主要就是應酬轄區(qū)各地官僚,幾乎每天都會出席一個人家的宴席。不單單是在灤州本地,但凡轄區(qū)各縣都至少去過一趟。這些地方官紳階級的熱情自然是不能隨便辜負,他就是要在轄區(qū)內(nèi)建立一種親善的形象。 當然,除了應酬之外,袁肅也會抽空處理公務。比如肅業(yè)硫磺廠、肅業(yè)保險公司、肅業(yè)股份有限公司的經(jīng)營情況,北方發(fā)展銀行的運營情況,以及與英國人合作在唐海、昌黎、山海關(guān)等地展開的投資項目等等。 元宵節(jié)這天,他還專門撥款在灤州火車站外小廣場燃放煙花爆竹,仿照南方舉辦一些官辦的燈會。雖然這些活動大部分都是公款支出,但也是為了給春節(jié)畫上一個圓圓滿滿的句號。 到了二月底,袁肅還專門出席了第一混成旅整訓結(jié)束典禮,先是在灤州,后又分別趕往了昌黎縣、唐海縣。在典禮上,他親自點出了整訓期間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士兵和軍官,按照優(yōu)異的程度以及個人cao行評定的結(jié)果,給予了不同的獎勵,有的是獎金,有的是升官,有的是破格提拔出任軍官。至于從士兵基層當中提拔出來的軍官,有一半留在原部任職,另外一半則調(diào)往山海關(guān)關(guān)防團任職。 表面上來看,留在原部自然要風光,畢竟山海關(guān)關(guān)防團不是北洋第二鎮(zhèn)的系統(tǒng),而且又是剛剛經(jīng)過大整改的情況。不過正是因為關(guān)防團現(xiàn)在急缺軍官,所以這些破格提拔起來的軍官調(diào)往關(guān)防團之后,很快便有機會獲得升遷。 把道理都說的清清楚楚,這些被調(diào)任的基層軍官自然也沒有什么怨言了。 開春的天氣對北方來說顯得十分緩慢,即便是元宵節(jié)過后的那段時間,各地依然有冰天雪地的氣候發(fā)生。轉(zhuǎn)眼間到了三月份,天寒地凍猶在,早些時候還下了一場雨夾雪。然而即便是在惡劣的天氣,按照第一混成旅旅部的要求,在整訓結(jié)束之后麾下各團依然要堅持每天早上跑cao,時時刻刻保持士兵的體能素質(zhì)。 到了三月六日這一天,北京總統(tǒng)府忽然發(fā)來一封電文。 杜預拿著電文匆匆忙忙來到押房找袁肅,剛推開門就迫不及待的說道:“都督,北京來命令了,是大總統(tǒng)親自下的命令,讓都督你即日動身前往上海?!?/br> 袁肅放下手中正在過目的公民保障局文件,擰著眉頭問道:“什么,讓我去上海做什么?” 杜預一邊遞上電文,一邊補充的說道:“大總統(tǒng)說,讓你代表北京政府前往上海迎接什么國民黨理事長什么宋教仁,迎接他來北京組織內(nèi)閣?!?/br> 聽到這里,袁肅頓時振作起來,快速的接過電文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正如杜預所說的那樣,自己的大總統(tǒng)叔父十分鄭重的下令,委任其擔任迎接宋教仁的北方代表儀仗官,甚至還特別囑咐一定要將迎接的儀式辦得有聲有色,越高調(diào)越好。不僅如此,國府還將會在三日內(nèi)下?lián)苁f元的迎接活動經(jīng)費。 “十萬元的活動經(jīng)費,嘖嘖嘖,山海關(guān)賑災時才撥了七萬元,國府這是打的什么算盤?”袁肅忍不住咂舌嘆息的說道。 讓他感到驚奇的自然不僅僅是這十萬元的活動經(jīng)費,更重要的是大總統(tǒng)叔父怎么忽然想通了要去迎接宋教仁,還偏偏是讓自己擔任這個儀仗官。他唯一可以想到的那就是初八晚上與大總統(tǒng)叔父的談話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對方,因為這是自己提出的主意,所以才委派自己來全權(quán)負責這件事。 【最近寫的比較慢,唉,狀態(tài)不是很好,而且又快過年了,很多事情要準備。最可恨的莫過于火車票搶不到,奶奶的,過了除夕的車票預定日期360才廣告說什么搶票軟件,奶奶的,怎么不早點出來。唉。杯具啊。無奈之下買了飛機票,還不打折,還要交稅,囊中羞澀啊。祝福各位讀者大大都能順順利利的回家過年,蛇年大家一起努力。另外再厚顏無恥的求一些紅票和收藏。謝謝了】 第48章,北方動蕩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推測,他相信以自己這么淺薄的資質(zhì),大總統(tǒng)叔父肯定不會那么輕而易舉就聽之信之。不過不管怎么說,如今是北京政府下達的命令,對于他而言可是一次改變歷史進程的大好機會。 他必須動身前往上海,確保宋教仁不會遭到暗殺,從而避免二次革命的發(fā)生。等到宋教仁北上之后,至于該如何組閣,如何與大總統(tǒng)叔父政治博弈,哪怕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但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開頭。 只要大總統(tǒng)叔父能與宋教仁握手合作,南北中國很快就能完整實質(zhì)的統(tǒng)一,中央集權(quán)也很快能實現(xiàn)。至于之后中國的道路會走向什么方向,還要看大總統(tǒng)叔父與宋教仁的政治默契。然而這些都是后話,眼下除了憧憬之外也沒有其他可以依據(jù)的猜測。 “都督,那咱們還真要去上海了嗎?”杜預在一旁問道。 “這是自然,既然是命令,當然是要去。上面說即日啟程,咱們也沒有時間多耽誤了,你趕緊去安排明天的火車,我先去與公臺、克之他們說說這件事?!痹C果斷的交代道。 “明天的火車?可是明天都督你還要去山海關(guān),用不著這么趕吧!”杜預遲疑的說道。 “這還用多說什么,國家大事為先。我今后的行程全都辭了,必須盡快前往上海。到了上海之后還需要諸多打點安排,我還擔心時間不充裕呢?!痹C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倍蓬A只好點了點頭,馬上轉(zhuǎn)身去辦事了。 隨后,袁肅派人去叫來陳文年、何其鞏、趙山河、高順四人,把中央政府的命令說了一下。在場的除了何其鞏每天都會讀最新的報紙之外,陳文年、趙山河等人幾乎都沒有關(guān)心南北的動態(tài),所以此次大總統(tǒng)親自下令讓袁肅前往上海迎接宋教仁北上,陳文年、趙山河等人根本看不出這件事的倪端。 倒是何其鞏很快意識到這件事與國家政局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隨即向袁肅提出了一些建議,比如一定要弄清楚中央的意思,究竟是真誠的邀請宋教仁,還是逢場作戲,又比如在組織迎接儀仗時要如何面對國民黨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