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她們的行為落在前面兩個人的眼里,仿佛沒看見一般,這個時候她們也只能顧上自己了,不過那眸子中,卻依舊是驕傲與不屑。切,這是部隊,裝什么情深意切?若不是她們相互多管閑事,哪里會有這樣的懲罰? 所以,譚曼始終認(rèn)為,是鐘晴她們多管閑事,才連累到了自己,心里對她們的不滿更加明顯了。 只可惜,再大的不滿埋怨,最后都被掩埋在了汗水和勞累中,當(dāng)她們跑過4圈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被虛脫了。而葛蓉蓉更是直接暈過去,被執(zhí)勤的人發(fā)現(xiàn)送回去了,但是,對她們的懲罰卻依舊存在。 呼——呼—— 天啊,她的心還安然躺在她的心房嗎?一圈一圈地跑著,鐘晴努力使自己忘記自己在干嘛,只是簡單地重復(fù)著吸氣,呼氣,然后抬動雙腳的動作。但,即使再麻痹自己,身體機(jī)能上,也漸漸要超出身體的負(fù)荷了。 現(xiàn)在的鐘晴,已經(jīng)漸漸和她們脫離了,原本夏琪還不放心,但鐘晴卻硬是讓她先離開了。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能因為自己而拖累了別人。 只是這一會兒,天已經(jīng)漸漸變黑了,而且這一片的野外場地也靜悄悄地,只有自己的腳沉重地踏著地面發(fā)出的聲音,和急喘的呼吸聲相互交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鐘晴依舊拖著幾乎快散架的身子,咬牙硬撐著,努力忽略周邊的安靜異常的環(huán)境,卻不知道,就在這片林子的某一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那里起跑。 負(fù)重跑步,是左寒澤每天必做的事情,當(dāng)然,這是除去訓(xùn)練外,再額外加上的。而且,他似乎很喜歡在野外場地進(jìn)行跑步,主要是因為這里場地大,而來這里安靜,無人打擾。 但是首長大人絕對想不到,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那個本該在家里卻不一定會乖乖等他的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妻子! 當(dāng)左寒澤跑到某個轉(zhuǎn)角,剛準(zhǔn)備轉(zhuǎn)彎沿著平時愛跑的那條路線跑步時,一向氣息沉穩(wěn)步伐輕緩的首長大人,生平第一個意外。 原本跨向另一條島上的腳,在看到難道嬌小的身影時,立即頓住,平穩(wěn)的呼吸也變得有些許的凌亂。于是,幾個緩沖停下來,首長大人仿佛想一個跑得吃力的人。 只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能告訴他,為什么眼前的那個背景是那么熟悉?那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收集起來的照片中的背景,何時竟然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這種場景? 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首長大人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神了,最后,明明心中有懷疑,可是腳步還是仿若著魔了般,踏向那到熟悉的背影后,幾步輕緩地跟上去。 呼——……呼—— 鐘晴跑的是越來越吃力了,全身上下,除了呼吸器官,基本上都已經(jīng)麻木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后面會跟上一個人。 近了!首長大人就跟在鐘晴幾步遠(yuǎn)的后面了,在看到前面的小人兒,習(xí)慣性地抬手擦汗時,首長大人的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是她!那個身段,那個動作,更重要的是,那個熟悉的氣息,根本,根本就是他的寶貝無疑了!只是,她怎么會在這里呢? 眉頭輕皺,看著前面穿著軍裝,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妻子,首長大人只覺得心口一陣鈍痛,就想你們跑過去抱起她,不讓她這么累。 可是首長大人沒動,他不知道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明顯地穿著女兵的訓(xùn)練服。女兵?難道她就在新進(jìn)的那一批女兵中嗎? 首長大人劍眉蹙起,深邃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如海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翻涌著無盡的滔浪。終于明白那他路過的時候,為何會有那么熟悉的感覺了,感情就是他的寶貝?若是,那是因為她追自己來這里的? 來這里找他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家的身份擺在那里,又有外公那樣的人,自然是有可能的,只是他不知道,為什么她會選擇來做女兵。這種方法,無疑是最艱辛了,而且…… 不敢相信,她嬌生慣養(yǎng)下的公主,會怎么承受的了這樣的苦。所以,在不確認(rèn)他家小妻子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來部隊前,他要沉得住氣,所以,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幾步遠(yuǎn)的地方。 只是,下一秒,在看到前面難道心尖上的寶貝,就那么直直地,猝不及防地摔到在地上時,首長大人向來淡定的心,立馬不淡定了。 “啊——” 鐘晴反應(yīng)的時候,來不及了,沒有力氣避讓,就那么看著自己的身體栽倒在地上,驚呼一聲,然后就感覺到痛意傳遍全身。本想站起來的身體,卻因為體力透支,而再也動不了了。 在那具嬌軀倒下的瞬間,首長大人頓時紅了眼,心里的痛感,讓他條件反射地沖過去,顧不得暴露自己。將那嬌軀摟進(jìn)自己懷里,看著鐘晴被摔破了皮的膝蓋,眼里又是一陣心痛。 這個傻丫頭,這樣的苦也是她能吃的嗎?居然不知用什么辦法跑到這里來了!現(xiàn)在,首長大人也顧不得小妻子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來的了,他就當(dāng)是了!他家媳婦,自然會隨著他的! “好痛……” 鐘晴到嘴巴的呼聲,在看到背后抵著的人時,頓時銷聲匿跡了,就連痛感都暫時消失了,幾乎不敢置信般,看著眼前前一刻還被她詛咒的人,渾身都動蕩不得。 “丫頭,有事不?疼不?” 沒有問為什么在這里,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她怎么樣了?首長大人盯著那受傷膝蓋的眼神,仿佛跟它有仇一般,盡是首長大人的威嚴(yán)。 “呃,沒,沒事……,就是有點擦傷……”反而是鐘晴,被首長大人那吃人的眼神給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依靠在首長大人的懷里,心里竟然一陣暖意,連痛感都消失了不少。 “這還叫沒事!嗯?” 意識到懷里的小人兒,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首長大人好看的眉毛頓時皺起,凝視著她的眼神,不悅地問。 58.為她放下驕傲 意識到首長大人的語氣充滿危險,鐘晴到口的話終于止住了,反正她家首長大人也是好意擔(dān)心她,何必違逆他呢? 不過現(xiàn)在的處境是,她還在受罰啊,就在她受罰跑步摔倒的時候,就那么戲劇地被首長大人遇見了。在他的地盤上,她就是他的兵了么?這情況,怎么都感覺有點尷尬??! 鐘晴的心思向來擺在臉上,不過這次,關(guān)心則亂的首長大人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盯著話里小妻子不斷變化的臉色,眉再次凝起。 本以為他離開幾天,再見她時,會是一臉欣喜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這樣?撫額,首長大人只覺得無奈,怎么他娶了個這么遲鈍的小妻子呢?只是,誰讓他甘之如飴呢? “怎么會在這里?” 終于,在鐘晴快要破功之前,首長大人終于開口了,只會可是談到正事上去了,鐘晴立馬直了身子,看著首長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于是,左寒澤就那么等著,等著看她的解釋,為何就出現(xiàn)在他的軍營里,為何就在這邊被罰跑。易品寒那人,他太熟悉了,這意外罰跑是他慣用的手法! “那個……可不可以不說?” 低著頭不知沉思了多上時間,鐘晴才抬起頭,滿臉討好地看著首長大人,期待得到寬容。不然,要她怎么開口呢?難道是說突然想他了,然后辭職沒事做了,就來這里玩玩? 不!這樣的話打死她也不說,多丟人啊!至于她原本的斗志,在這一刻,在首長大人的王霸之氣下,至于偃旗息鼓了,算了吧,這事回頭再說,眼下先唬弄過去。 然而,首長大人在部隊這么多年,執(zhí)行任務(wù)時銳利的眼光,精確的估計與判斷,哪一次失誤過?所以,鐘晴的那點小道行,哪里夠他多想? “嗯?”下一秒,首長大人一個單音節(jié),就讓鐘晴無處可遁了。 “我腳還疼……而且,我還有6圈沒跑……” 于是,迅速改變策略,只那么一會兒,鐘晴就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再加上本來就擦的比較嚴(yán)重還淌著血的膝蓋,還有被汗水浸濕幾乎貼在臉上的頭發(fā),怎么看怎么一副可憐的小貓的樣子。 這是自家媳婦??!于是,首長大人的心瞬間坍塌成一片,怎么也抵不住那處柔軟。誰讓自家媳婦自家疼呢?看她沒受過苦的大小姐,估計還是第一次這么慘。 “先去處理傷口,其他的回頭再說!” 再不等鐘晴苦思冥想怎么蒙混過關(guān),首長大人就首先站起來,攔腰抱起自家媳婦,就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原本的負(fù)重跑步計劃立馬被取消,至于鐘晴的懲罰,哼,等會兒他去看看,易品寒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折騰他家媳婦的! 而遠(yuǎn)處,正在食堂打飯的某人,此時停下手里的舀湯的動作,狠狠地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了一把。這大夏天的,怎么就突然大噴嚏了呢?難道昨晚消暑方式不對,感冒了? 左寒澤雖然是上校,可是宿舍樓也是很簡單的,就以前一間宿舍大小的地方,簡單地擺著一張單人床,床頭柜上擺著估計是通訊工具類的,還有一個立著的箱子,大概就是用來裝衣服的了,因為她在這里,連個像樣的衣柜都沒看見。 至于窗戶旁邊,則擺著一張書桌,上面倒是擺了不少書,看那些書的樣子,估計也是???,而鐘晴大致掃了一眼,竟然是那么全面!難道說首長大人竟是個全才?咬咬牙,鐘晴嫉妒了! 將鐘晴輕放在床上坐下,不等她有什么疑問,便轉(zhuǎn)身到一旁的小柜子里找著什么,一會兒,就手拿醫(yī)藥箱過來了。 軍隊里,受些輕傷是常有的,為了方便,幾乎每人都備著這些東西,首長大人這里自然有了。所以,在鐘晴目瞪口呆的時候,首長大人已經(jīng)快速地過來,揭開被擦破的軍裝服,露出傷口處。 這樣的傷,平時在首長大人眼里,那估計跟蚊子咬了一樣,不過眼下是在他媳婦身上,那立馬不一樣了。這么細(xì)皮嫩rou的,可怎么受得了這樣的苦!首長大人一惱,恨不得把那傷口揭開,貼自己身上來。 洗藥水的時候,鐘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眼淚幾乎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可一想到夏天避免發(fā)炎,也只能咬牙撐著了。 “疼的話就喊出來?!?/br> 瞧那一副咬著嘴唇,隱忍不言的樣子,首長大人都忘記自己經(jīng)常受這傷了,只覺得這哪是他家媳婦受的罪啊!心疼之下,手里的勁道更是柔下來幾分,一邊洗一邊還不忘安慰她。 “不,不疼。” 好吧,首長的話一出,鐘晴反而減輕了幾分疼意,怎么說呢,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首長的眼里,仿佛有幾分不真實般,讓鐘晴有幾分夢里的虛幻感。 “嘶——” 不滿媳婦和他對著干,首長大人使壞般,稍稍加重了手里的動作,于是立馬聽見了抽氣聲。不過在看見那好看的眉頭皺起一片,又愧疚了,手又緩下來,心里卻是對自家媳婦這嬌憨的性子又愛上幾分。 在意識到自己要呼出聲時,鐘晴趕緊不好意思地收住了嘴,以免丟人,可是在看到首長大人即使低著頭,卻也能察覺到幾分笑意的臉。頓時,有一個念頭生出來…… 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他,他絕對是故意的! 將前后思考了一片,鐘晴緊盯著首長大人的眸子,幾乎一動也不動地聚焦在某點,眼里滿是不敢置信。誰,誰知道看上去那么正直的首長,居然會這般腹黑,報復(fù)她? 哦,誰來告訴她,眼前的人是不是假的,當(dāng)然她估計是忘記了,當(dāng)初她也是這么形容首長大人的,不過后來被事情耽誤了,沒機(jī)會再去想而已。 “為什么罰跑?” 對于小妻子不愿意回答為什么來軍隊的問題,首長大人不急,他自然有辦法知道答案,反正能安排這個機(jī)會的,估計也就那么幾個人而已。不過,眼下是,他很想知道,他家媳婦是因為什么原因被罰跑了,易品寒那人他了解,即使再冷,但也不會沒理由的罰人的。 呃,還以為他要繼續(xù)問自己為什么來軍隊的問題了,所以一直防備的鐘晴,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確認(rèn)了他的問題,才松了口氣。不過,隨后又羞愧地低下頭。 這個怎么說呢?難道要說她本來打抱不平,結(jié)果矛盾依舊,他們反而被罰來這里了? “不說?嗯?犯錯了?” 瞧著眼前的小人兒一副窘迫的樣子,左寒澤心情大好,也不急著找答案,反而是盯著自家媳婦那張俊俏的小臉上猛瞧,仿佛怎么都看不夠。 “就是,就是因為一點……小矛盾……” 其實,再回過頭來想想,這真的只是小矛盾,結(jié)果幾個人就很沒面子地被罰來跑步,連她都覺得面上無光,越說到后面,聲音越小。 鐘晴的頭一直低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不知道,只要是她的一切,他都關(guān)注不夠。所以,即使她頭低的再低,他也能成功捕捉到她略微羞赧的眼神。 呵呵,只是一點小矛盾嗎?只怕是眼前這位小妻子沒說實話吧,要不就是實在愛著那位的眼了。 低低的笑聲傳來,似低沉,似醇厚,又仿佛透著一股魔力一般,讓鐘晴不禁抬起頭來,看向聲音的主人。 不過,下一刻,眼神在觸及到對方投過來的揶揄中,鐘晴惱羞成怒了。什么破首長,她被罰,就那么讓他高興嗎?而且她現(xiàn)在還受著傷呢! “哼!” 氣鼓鼓地扭過頭,鐘晴也不怕留給首長大人一個不好的語氣,想起她來這里的原因,他還有責(zé)任呢,想不到現(xiàn)在就來嘲笑她了!小白兔一惱,那是大灰狼也不怕的。 “你現(xiàn)在受傷了,不宜再去受罰跑步了,先在這邊休息一下,易品寒那邊,我去處理一下?!?/br> 雖然,長這么大,左寒澤都是一個人爬上了,從不假手于人,但這一次,為了自家媳婦,他居然破例了! 連鐘晴在聽了這句話之后,都看著首長驚訝得說不出話了,更別說看著好友臉色糾結(jié)地進(jìn)來的易品寒了。鐘晴多少是了解軍人的鐵性的,而且首長大人的耿直她是聽說過的,可是現(xiàn)在居然為了她去“套關(guān)系”?感動有,心慌有。 “不用了!不用了,沒事的,等我休息一會兒,應(yīng)該還能跑完的。” 本來還有股退縮的鐘晴,反而被首長大人這般護(hù)短的行為刺激了。不行,首長大人這么鐵血驕傲的人,這么能夠為了她放下身段去“求人”呢?所以,6圈算什么?她一定要爭口氣,跑完! 聽了鐘晴的拒絕,左寒澤愣住那里半晌,最后,讀懂了她眼里的堅持時,冷硬的嘴角終于劃出一個最暖心的笑出來。 果然是他的媳婦,他可以理解為,她已經(jīng)學(xué)會為她著想了嗎?即使,在她這般情況下?如果是,那么他該高興了! 所以,大掌伸出來,愛憐地怕了拍自家媳婦的小腦袋,安慰道:“沒事,這點事情不必在意。”他家媳婦說的小矛盾,能有多大的事呢? 所以,為了他家媳婦,放下那點所謂的驕傲算什么呢? 59.還要不要罰? 所以,當(dāng)左寒澤站在易品寒面前,說起此事時,一向冷淡有之的好友,坐在那里氣定神閑地看著他,臉上充滿興味,卻半天也沒有說話。 實際上,他是要確認(rèn)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一向冷靜理智的好友嗎?而另一方面,易品寒也是沒有想到的,那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人,竟然就是左寒澤的小妻子!實在沒有辦法和他的高大形象相匹配! 哼,左寒澤亦不多說,共處這么多年,對于對方的性子還是了解的,所以也沒有打擾易品寒的沉思,徑自走到一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