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王秀禾被“王家”兩字哄得一樂,笑道:“如煙哪里的話,如今我們姐妹相稱,什么第一第四,以后我們互相幫扶,我把這第一讓給你,再幫你擋著陶、胡兩家,又有何不可?” 柳如煙道:“秀娘可是說真的?” 王秀禾說:“當然是真的,只不過眼下有一件事情,你得先幫幫我......” 柳如煙道:“何事?” 王秀禾說:“我聽聞付家除了做茶葉買賣,還經(jīng)營著一樁其他生意?” 柳如煙道:“確實還有一樁小生意。” “那你瞧,不如我們合作一番。這樣如何?”王秀禾說著,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 柳如煙聽聞一愣,“秀娘真的如此信我?” 王秀禾點頭:“你我親如姐妹,我自是對你深信不疑?!?/br> 付景軒離開渡口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花鳥市閑逛了一圈。 花鳥市熱鬧,不是人語,盡是啾鳴,付二爺瞅了兩個鳥籠,沒瞧上掌柜的極力推薦的繡眼,倒是瞧上了人家魚缸里面養(yǎng)著的兩條色澤罕見的燕子魚。 一青一紫,煞是好看。 于是要買,討價還價地好一番才從掌柜的手里買了下來,卻沒想回去的路上三寶舉著水盂摔了一跤,直接把那兩條珍貴的燕子魚扔到地上,干巴巴的就要翻白眼。 二爺瞧瞧路程還有一里,急忙撿起一片還裝著幾滴水的瓷片把魚放進去,頂著炎炎烈日往方宅跑去。 “快快快周叔!快幫我準備一個裝水的瓷盂!” 方澤生正在看書,聽到付景軒的聲音往外看了一眼,還未看見他的人影,書房的門就已經(jīng)被撞開了。 二爺臉上燒紅,手上捧著一件東西急得原地跺腳,啞叔聽聞便去準備水盂了,此時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還當他出了什么大事,瞧見他手上的東西,立即了然,托著水盂讓他把那兩條瀕死的燕子魚放了進去。 魚入水中險些沉底,過了半晌,抖了抖尾巴,終于活了過來。 二爺總算了松了一口氣,額上大汗淋漓,貼身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方澤書看了他半晌,轉(zhuǎn)著輪椅過來,遞給他一杯水,“不去洗一洗嗎?” 付景軒抽出扇子扇風,見那兩條魚游得正歡,吩咐剛剛跑回來的三寶準備熱水,又接過方澤生遞來的汗巾擦了擦額頭,“那我去洗一洗,你幫我看著這兩條魚,有什么問題及時叫我?!?/br> 方澤生說:“讓周叔來看吧。” “嗯?” “你頭發(fā)也汗?jié)窳耍龝碓鹤永?,我?guī)湍阆匆幌础!?/br> 大當家這話說得平平淡淡,沒有紅臉,也沒有瞧著付景軒。 申時過半,太陽不那么曬了。 付二爺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的中衣,清清爽爽地來到院子里。 啞叔幫他準備了一盆溫水,放在桂樹下的石凳上,方澤生坐在石凳旁邊,正前方的地上放了一塊厚厚的蒲團,付景軒走過去坐在蒲團上,背靠著方澤生的腿,歪著頭就能將發(fā)尾放進水里。 方澤生取了一點皂膏抹在他的頭發(fā)上,幫他仔細揉搓。 許是看不到對方的眼睛,方澤生放松許多,洗了半晌,擰干長長發(fā)尾讓付景軒自己拿著,又抬起雙手擺著他的頭頂讓他盡量靠近水盆,而后拿起石桌上裝水的木瓢,一點一點往他頭上的澆水。 水溫剛好,微風吹過還有一絲絲清涼,付二爺瞇著眼睛還沒舒服夠,大當家那邊就讓啞叔拿來一塊干發(fā)的長巾,裹在了他的頭發(fā)上。 付景軒仰頭看他,笑瞇瞇地說:“還可以再洗一會兒?!?/br> 方澤生搖頭:“不可貪涼。” 付景軒聳了聳肩,等著方澤生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桃木梳,幫他梳頭發(fā)。 半柱香后,二爺?shù)念^發(fā)干了。 方澤生坐在輪椅上向前傾了傾身子,單手攬住一把發(fā)絲,用梳子撩著他的鬢角。 付景軒坐著不動,一雙眼睛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趁著方澤生幫他取發(fā)冠的時候,稍稍扭頭。 方大當家今天只在發(fā)尾束了一縷長辮,其余的頭發(fā)全都披在背上,轉(zhuǎn)身去拿發(fā)冠,剛好讓付景軒抓住機會偷來一縷,將兩人的發(fā)絲纏在一起打了一個結(jié)。 方澤生轉(zhuǎn)過頭,付景軒正拿著那兩縷打結(jié)的頭發(fā)晃來晃去,笑得像個七八歲的頑劣孩童。 “大當家可知道這叫什么?” 方澤生愣了半晌,瞥了付景軒一眼,又飛快地轉(zhuǎn)移目光,“不知道?!?/br> 付二爺挑眉,轉(zhuǎn)過身子趴在他毫無知覺的腿上,“這個叫,結(jié)發(fā)夫妻。” “恩愛不疑。” 第37章 三伏天至,酷暑難捱。 眼看距離茶貨交期的日子越來越近,方家內(nèi)宅卻沒有傳出半點多余的動靜。 王秀禾撤了內(nèi)宅看守,翠兒放心不下,時不時還會過去看看。 只是看來看去,什么都看不出來。 不是瞧見那人兩人同在書房看書,就是瞧見那兩人一同坐在院子里下棋。付二少爺偶爾出門閑逛,會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來,要不然就是買些糕點,各式各樣的新鮮點心橫跨了東市西市所有的糕餅店。翠兒上心,去那些鋪子一一查過,除了查出那些糕點異于常態(tài)的甜,其他什么也沒查出來。 王秀禾坐在外宅的臥房喝茶。 翠兒一邊幫她垂肩,一邊把這幾日看到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