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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瞬間就懂了男子的意思:你做來,做得好,他就考慮看看;否則,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 楚輕胸膛起伏了幾下,身側的拳頭攥著,可偏偏她大腦又很清楚,四周遍布的都是人,怕是只要自己一動手,下一刻就會被刺成刺猬。楚輕怒極反而笑出聲:成,我給你做! 男子朝余櫛風抬抬下頜,表情冷漠。 余櫛風頜首:是爺,屬下這就去安排。 楚輕隨著余櫛風走了出去,黑白分明的水眸發(fā)沉,搶了她的東西,還想吃她做的東西。很好,相當好,她眼底異光一晃,想到了一個辦法,嘴角揚了下,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他不是想吃禾蟲么,她就給他好好準備一番大餐! 走在前面的余櫛風察覺到,回頭看她一眼,沉穩(wěn)內斂的眉眼落在她揚起的嘴角上,警告道:你最好別耍花樣。 哦。楚輕聳聳肩。她當然不?;恿耍€要留著這條命給師傅報仇。不過余公子,禾蟲你們會準備吧? 這個自然。爺?shù)陌参_@么重要,除了食材全部由他們準備之外,還要全程監(jiān)督,防止她?;印H舴菭斚氤?,他們只會找專人為爺準備膳食。 那不知,上次我來驗的那對頭骨可還在?當然了,我只要最開始那對不重要的頭骨。楚輕烏眸極亮,卻讓人瞧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做禾蟲需要用到那個?他在迎福樓可沒有看到別的裝飾。 你是廚子還是我是?那你以前見過有人吃禾蟲的?楚輕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看得余櫛風只皺眉,他一向秉承著君子遠離庖廚,自然不會弄這些。 知道了,敢?;?,當心你的小命。余櫛風想了想,還是警告道。 哦。楚輕低下頭,嘴角輕揚了揚。 余櫛風雖然覺得不對勁,可到底還是去準備了。只是等一個時辰后,余櫛風饒是在淡定,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抽,他額頭上青筋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跳動著,尤其是視線落在前方的兩人手里端著的蒸盅上,高大的背影看起來僵硬得多。 楚輕悠哉地跟在身后,表情淡定:余公子不覺得這些東西很香? 余櫛風勉強才從先前看到的陰影中回過神,回頭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從齒縫間吐出一個字:香!余櫛風倒是沒有說謊,她做出來的東西,的確是香。尤其是那禾蟲,從昨日在迎福樓嗅到,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可就算是再美味,一想到剛剛擺盤時的畫面,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作為一個為了防止她?;?,全程觀看她如何烹飪的人,他腦海里想起那視覺的沖擊力,更是面露糾結。 他們進去房間時,男子還在下那盤棋,修長如玉的指尖,捻著棋子,神態(tài)閑適,慵懶。 他似乎嗅到了香氣,抬起頭,視線落在嚴絲合縫蓋著的兩個蒸盅,看不出里面是何物,也嗅不到味道,可想到昨日嗅到的味道,幽黑的瞳仁終于浮現(xiàn)一抹趣味,坐直了身體,擺擺手。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了,把男子面前的棋枰給原封不動地抬了下去,換上了膳桌。 男子從頭至尾地懶散地倚著慕姨,冷峻的姿容,華貴的氣度,掀掀眼皮,銳利的暗眸落在兩個蒸盅上,朝楚輕看去:掀開。 為什么是我?楚輕面無表情看過去,可想到一會兒可能看到的畫面,忍不住露齒一笑,倒是也沒這么抵觸男子命令的語氣。她這么一笑,明媚雋秀的少年郎,站在窗欞微開的日光下,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白生生的,平白讓人生出無盡的好感。她徑直走到蒸盅前,讓黑衣人把兩個蒸盅放在了膳桌上,掀開了第一個蒸盅。頓時,香味撲面襲來,楚輕深吸一口氣,朝慢慢坐直了身體的男子看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男子的表情看。 只不過讓她可惜的是,男子冷峻淡漠的臉上,甚至連個漣漪都沒起,冷漠,威嚴,端正而又無情,只是瞇了瞇眼,放在膝上的手指點了點。朝楚輕看過去:這就是你說的禾蟲?他昨日也不過是聞到了香味,那味道念念不忘,隨后也只是聽到了稟告,并未見過實物。 楚輕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道:對啊,你昨日在迎福樓所見,是石樓禾蟲,這個是升級版。骷髏禾蟲。你看,石樓,骷髏,是差不多的。 第020章 投案自首 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視線重新落在了繼而打開的兩個蒸盅上,不知她怎么做到的,里面還在咕咕翻滾著,里面煮著兩具頭骨,頭骨被掀開了頭蓋骨,里面白花花一片,上面點綴著一把小嫩蔥,肥厚的禾蟲香味散發(fā)出來,香得沁人心脾,看起來視覺沖擊力卻是極強。 楚輕眼眸極亮,直接盯著男子看,是他說要做的,她已經按照規(guī)定做出來了,能不能吃得下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最好惡心到他,趕緊把她的玉墜子還給她,至此他們大路朝開,各走一邊。 只是讓楚輕意料之外的是,男子沉默過后,點了點膳桌,余櫛風松了口氣的同時,后脊背卻也是出了一層的冷汗,開始有條不紊地拿出銀箸、湯勺,擱在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凈了手,一翻繁瑣的禮儀之后,才拿起湯勺,卻是沒直接去吃那肥嫩的禾蟲,而是直接朝著頭骨給舀了下去。 楚輕神色微微動了動,只見下一瞬,本來應該是很堅硬的頭骨,卻如同嫩生生的豆腐般,竟輕易被男子的勺子給舀開了一個口子,白生生的如同骨頭般的豆腐,在藍紋白底的瓷勺中,輕輕晃動了一下,熱氣噴發(fā)出來。 男子面無表情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慢慢吞了下去,抬眼,這才緩緩看了臉色黑下來的楚輕,道:豆腐雕得不錯,技術很到家。 楚輕道:她偏過頭,心里涌上一團火,這家伙眼睛倒是挺尖的,本來是想惡心他一下的,可沒想到沒惡心到。 余櫛風卻是怔愣了下,他怎么沒聽懂? 爺?他怎么看爺?shù)囊馑?,這不是頭骨而是豆腐?可他明明看到這楚小哥要了先前的兩個骷髏頭去,雖然配料的確是有一大塊完整的豆腐,可豆腐不都是切成絲,竟然有人能把豆腐雕刻的這么像竟然足以以假亂真,也真是他當時還真的以為他要做骷髏,從他開始清洗,就沒敢再看了,結果反而著了道。 監(jiān)督不力,自己下去領罰。男子散漫開口道,又吃了一口禾蟲,果然如想象中的味道一樣美味。 是,屬下遵命。余櫛風張張嘴,知道被楚輕耍了,幽幽看她一眼,退到了一旁。 楚輕臉黑沉沉得瞧著他享受美食,心不甘情不愿。感情她以為的惡心,倒是讓男子享受了一番大餐,為何這么不舒坦? 她本來是故意做的骷髏豆腐燉禾蟲,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好吃卻又讓人絕對有心理陰影的東西,可男子這淡定的態(tài)度,卻讓她覺得沒意思了。 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當真是有氣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