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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男子在衙役圍上來之前,沉思片許,朝楚輕多看了眼,上前兩步,從腰間拿出一塊黑玉,周身鑲嵌了金邊,正中央一個金色的余字極為醒目,沉著面容瞧著成縣令:你確定要趕余某走?他聲音沉沉而動,帶著一股子威懾的氣勢,讓剛看清楚黑玉令的丞相令瞪大了眼。 你、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余余成縣令被青袍男子幽幽掃了一眼,立刻啞了聲,覺得自己今日這烏紗帽怕是真的不保了?誰能想到,他這小小的清水縣,怎么連這么大的人物都來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余家,唯一持有黑玉令的那豈不就是富甲一方的余百萬余大老爺?沒想到竟然這么年輕!成縣令連忙擺手:都走都走! 衙役與師爺?shù)热藢σ曇谎?,喊了聲威武退堂走了?/br> 成縣令這才松了口氣,看四周只有他們幾個,才差點腿一軟跪倒在地,勉強撐住了,額頭上冷汗簌簌直落:不、不知余公子駕臨,下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公子千萬不要見怪! 第008章 說服寡妻 青袍男子瞥了他一眼:蔽人覺得,你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蔽人的身份,而是這位小哥的事。 成縣令連連頜首: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這才小心翼翼轉(zhuǎn)過頭,對楚輕道:楚小哥啊,這件事是本官不作為,可、可本官也是被逼無奈的啊。劉家家大業(yè)大的,州府上還有一個劉知府在撐著,據(jù)說劉知府背后還有個劉國舅撐腰,他就算沖到劉家,怕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我只想知道師傅的死因,何以前一刻還好好的跟著出衙驗尸,下一刻就死在劉家?甚至臨死前還被潑了一盆污水,這件事希望大人給草民一個交代。楚輕聲音擲地有聲,砸得成縣令耳膜發(fā)疼。 你、你別逼本官了,本官要是能說早就說了。成縣令面露難色。 一旁的余櫛風(fēng)瞇眼:哦?你這清水縣能人倒是不少?殺了個人竟然不能有個交代,也是有趣得緊。我倒是要聽聽是誰,能在這清水縣讓一個縣令都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余櫛風(fēng)此時存了交好這位楚小哥的心思,跛子張已死,爺找來驗尸的人選沒了,爺在這里又不可久留,時間不多,只能選楚輕了。 而另一邊,楚輕聽到余櫛風(fēng)理所當(dāng)然插手而成縣令不敢說個不字的態(tài)度,瞇了瞇眼,視線在余櫛風(fēng)身上打轉(zhuǎn),若有所思。眼下這人突然出現(xiàn)在清水鎮(zhèn)身份并不簡單。 思及此,楚輕心頭頓時涌上一股復(fù)雜難掩,也許自己能利用他的身份來幫自己的師傅討回公道。 楚輕心里安了下來,知道怕是從成縣令口中也得不到確切的真相,只能迂回:大人,看在師傅替縣衙盡心盡力十幾年的份上,我也不求大人給個確切的答案,只想知道一點,我?guī)煾禐楹味溃?/br> 成縣令面露復(fù)雜,可被余櫛風(fēng)睨了眼,猶豫了下,是是而非的看她一眼:這、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 問我自己?楚輕一怔,隨即想到什么,心底一涼。 問我自己?楚輕一怔,詫異地看向成縣令:師傅的死難道跟我有關(guān)? 成縣令心動了動,連忙又改口道:本官隨口說說罷了,楚小哥啊,你也說了,你師傅在縣衙當(dāng)了十幾年的仵作,他如何本官是看在眼里的,我們雖說是上下級,可相交數(shù)年,本官也算是你師傅的好友,但凡有一點點辦法,本官能不管他?可本官也有難言之隱,更何況,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證明你師傅是清白的,你讓本官怎么做?只能草草結(jié)案委屈老朋友了。 成縣令長嘆一聲,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沒辦法。 龍門鎮(zhèn)有個劉家壓著,劉家上面還有個劉知州護著,他一個小小的縣令,手即使要伸,又能伸到哪里去? 楚輕瞳仁緊迫地盯著成縣令,從他眼底清楚地看到了無奈與自責(zé),臉色稍微好了些,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大人你的意思,這件事沒有半分轉(zhuǎn)機了? 成縣令搖搖頭:也不是沒有。 怎么?楚輕抿了下唇,心里涌上一抹希冀。 若是能拿到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也許還能周旋一二成縣令有心幫跛子張,然對方做得滴水不漏,又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站在他的立場做出這樣的承諾,已屬不易。 楚輕看出他的猶豫,繼續(xù)逼問,要他一個承諾:是不是拿到證據(jù)就能立案?手里的刀又往下壓了壓。 鋒利的刀壓著成縣令,額頭上有冷汗滴落下來,卻也頜首保證:那是當(dāng)然。 楚輕又深深看了成縣令一眼,沒再說別的,只是腦海里思緒卻紛擾。師傅的死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以師傅與成縣令的交情,他這般推諉不肯幫忙,恐怕是若他插手連他自己也會栽進去。這與她來時想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她還打算直接逼成縣令立案,同時任命自己為仵作,好為師傅平冤,可如今看來,上頭有人壓著,成縣令怕惹麻煩絕不會同意她當(dāng)清水縣的仵作。 自己只能暫時不打草驚蛇,先去暗地里查師傅的事,隨后改頭換面去別的縣城謀職。 楚輕想通了這邊,這才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刀,成縣令大口喘氣,同時速度的一臉驚魂未定地退到離楚輕好幾步之外。 楚輕卻是直接扔了刀,轉(zhuǎn)身就出了縣衙,打算先去一趟劉二渾家。劉二渾已死,可她卻還能借用他的死,來計劃一番,尋找到師傅受冤的證據(jù)。 只是在衙門口,卻被余櫛風(fēng)攔住了:這位小哥,且等片刻。 何事?楚輕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地詢問。 不知這位小哥可接驗尸的私活?余櫛風(fēng)斂眸,緊盯著楚輕的雙眼,試探地詢問。 私活?楚輕眉頭一皺,直接一口拒絕,不必了,楚某暫時有要事在身,若是余公子想尋人驗尸,衙門里就有現(xiàn)成的仵作,不比楚某差。她現(xiàn)在只想替師傅討回公道,不想牽扯其他。 楚輕說罷,直接轉(zhuǎn)身走人。 等下,小哥不再考慮一下,酬勞絕對不會讓小哥失望。余櫛風(fēng)沒想到她當(dāng)真六親不認(rèn),說走就走,一急,上前一把扯住了楚輕的手臂。 不去。我現(xiàn)在連仵作的任職文書都沒拿到,越俎代庖豈不是給自己添堵?衙門里還有別的經(jīng)驗豐富的仵作,想驗尸,余公子可以直接去問大人。楚輕油鹽不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繼續(xù)朝劉家的方向走。 余櫛風(fēng)又追問了幾句,無奈楚輕絲毫不為所動,他只好停下了步子,遠遠望著楚輕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請示爺。 楚輕雖然很想利用這余公子的勢力,可師出無名,貿(mào)然讓他幫忙查,怕是會打草驚蛇,所以,她要先去自己探探,找到確切的證據(jù),再想辦法為師傅平冤昭雪。 楚輕到劉二渾家時,還未進院子,就聽到嘶聲的嚎啕聲,四周圍了不少的鄰居,伸長了脖子往里看,甚至還站在墻頭上往里看,卻沒幾個人進去安慰劉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