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羅素第一時間反應(yīng)了過來：“你找回聲音了？”

    這時翠雀才突然意識到——盡管聲音同樣低沉沙啞，但劣者卻并非是用的合成聲，而是自己本來的聲音。

    劣者是心理性失聲。因為他失去了自己的目標、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靈能，連帶著一并失去了聲音。

    而他如今找回聲音，也就同樣意味著他找回了自己初始的靈能……

    不是他如今那弱小到只有三四級紅移的新靈能，而是在利維坦之墻之前、強度達到人類巔峰的舊靈能。

    回歸完全體的劣者，哪怕舍棄掉新靈能、也毫無疑問是震懾級的戰(zhàn)斗力。

    能夠完全忽視人數(shù)優(yōu)勢、無效化絕大多數(shù)攻擊、對幾乎所有人都能發(fā)揮強大的殺傷力，如移動天災(zāi)般的毀滅者……與羅素、絞殺、麥芽酒、翠雀他們這些“能力特效不夠顯眼”的人相比，能隨意便將一條街的人撕成血霧的劣者，他對宵小的震懾力是壓倒級的強大。

    甚至可以說……如果羅素當時在通神島遇到“猴面鷹”時，他身邊跟著的不是林檎、而是完全體的劣者，那么他們未必不能和對方打上一打。

    劣者使用“打火機”作為武器，實際上還是對自己的一種壓制。因為僅僅只是將合上打火機的聲音放大，就足以將人震聾、兩擊必殺；而他若是將聲波收束起來，就能輕易之間將人撕碎。

    當劣者拿起槍械時，才能發(fā)揮出自己最大的破壞力。理論上，劣者存在著能將空島擊沉的手段——他只要吞下一顆手雷，并將手雷爆炸的聲音增加七十分貝，其沖擊波便足以將空島直接炸毀、卷起超大規(guī)模的海嘯。

    而他光是拿起槍械，扣動扳機。被他擴增的聲壓便足以超過能量極限——輕易超過194分貝，形成大范圍的真空，沖擊波足以瞬間融化鋼筋混凝土。這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壓制住的破壞力……因為劣者只使用打火機作為武器，正是對自己的一種壓制。

    在他剛剛覺醒靈能的時候，他所使用的“誘發(fā)裝置”就是手槍。后來隨著他的靈能逐漸變強，他才必須開始尋找其他的替代品。

    甚至可以說，只要給劣者一把沖鋒槍，他甚至都有可能對巨龍造成極為可觀的傷害。

    ——如果說教會擊殺巨龍的期望來自于鞘，那么羅素這邊的期望就是劣者。

    即使如此，羅素也從沒有催促過劣者。

    因為他知道，劣者的心魔來自于卡瑪爾瑟。他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繞過“命運”的束縛、想辦法殺死那個在他看來永遠也無法觸及到的強敵。

    而如今卡瑪爾瑟已經(jīng)死了，甚至沒有死在他手里，哪怕是羅素自己也沒有什么手段能讓他提起神來——他總不能變成卡瑪爾瑟繼續(xù)壓迫劣者、挑釁他繼續(xù)來殺自己吧？

    ……所以，劣者怎么突然就恢復聲音了？

    在羅素與翠雀好奇的注視下，劣者深深吸了一口煙。

    隨即，他才有些迷茫的開口問道：“群青……我記得你說過，卡瑪爾瑟是永久性的死亡了。因為你把他的繼承系統(tǒng)徹底破壞了，對吧。”

    “確實，怎么了？”羅素反問道。

    “我在涌泉島上，遇到了……那位‘卡瑪爾瑟二世’。”

    劣者低聲答道：“她和那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br>
    第八十九章 為他人做嫁衣

    “卡瑪爾瑟二世？”

    羅素眨了眨眼，重復道。

    他的嘴唇微微抿住，一瞬間產(chǎn)生了諸多復雜而離奇的聯(lián)想。

    那是一種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覺。

    ——因為劣者還真問對了人，羅素確實對那位少女有印象、而且的確知道她的存在。

    早在他幾個月之前，剛開始以賽綸董事長的身份在幸福島召開董事會時，就注意到了那位卡瑪爾瑟二世。從那時開始，羅素就特意調(diào)查過了卡瑪爾瑟和卡瑪爾瑟二世。

    盡管消除了靈親特征、容貌也在向那位卡瑪爾瑟靠攏……但羅素還是能從她臉上看到熟悉的痕跡。

    那是羅素在抵達幸福島的第一天，他在空艇上覺醒靈能時發(fā)生的事。

    “——快說，謝謝哥哥。”

    當時在小琉璃離開之后，有一位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出頭，容貌溫婉美麗、長著纖長馬耳，看上去家教很好的女士，就雙手扶著自己今年五歲的女兒、耐心的教誨著。

    她也是頭等艙的乘客——當時羅素還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

    那位同樣懂禮貌，乖巧漂亮、一點也不皮的女孩，也是認真無比又奶聲奶氣對羅素發(fā)出感謝：“謝謝哥哥……”

    與此同時，那女孩如此發(fā)問道：“哥哥是英雄嗎？”

    正是這個問題，讓羅素怔住了一瞬。

    從那時開始，羅素就開始思考……“英雄”到底是什么、又應(yīng)該是什么。

    而那位“卡瑪爾瑟二世”，就是那女孩的親jiejie。她今年大約只有十四五歲，還是名中學生。

    在她成為卡瑪爾瑟二世之前，羅素甚至還見過她幾次——那時的她尚且一本正經(jīng)的穿著常服與短裙，一直夠到大腿的白色絲襪。臉上并沒有什么化妝的痕跡，黑色的長發(fā)隨意的束成馬尾。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她那文靜氣質(zhì)與精致的容貌。

    ——想要成為襲名精靈的“繼任者”，首先在外貌上就一定是最高級別，至少要得到原先精靈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