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巨龍’的誕生。

    “之所以它們被叫做巨龍，是因為這種技術是從平行世界中，一種被稱為‘巨龍’的生物身上獲取的。這是一種紀念，也是一種……炫耀?！?/br>
    賽綸輕聲說道：“但我們很快意識到……還好我們沒有執(zhí)行最開始的計劃。

    “因為我們的靈能，根本就不是與生俱來——它來自于我們腳下這顆星球。當我們飛的離星球足夠遠的時候，我們的靈能就會衰弱。

    “這顆星球，是一顆已死的黃昏的尸體。而我們的世界，原本是一種封印。是我們的先民，舍棄了生的機會、將其封印起來的。

    “但在我們重新將它推回夢界之河后，它重新得到了營養(yǎng)……并開始蘇醒了。

    “這從群體潛意識之海中孵化而出的意識，逐漸開始與我們對話，逐漸獲得營養(yǎng)而學習、成長……最終，祂被一些人供奉為‘神’。

    “它的名字叫做【幻夢】，與現(xiàn)實相對的黃昏。無數(shù)平行世界中，每一個‘逃離現(xiàn)實’的人的存在，都在呼喚著它的歸來?！?/br>
    第六十四章 一切的真相

    “……與現(xiàn)實相對的黃昏？”

    羅素重復道。

    他眉頭緊皺：“但這樣的說法還是太抽象了……是不能具體描述、也不能被認知的那種存在嗎？”

    “倒也的確存在那樣的黃昏，但‘幻夢’并不是那種類型?！?/br>
    賽綸搖了搖頭。

    她盯著被自己喝完的啤酒，臉上卻顯出一種細微的疲憊之色。

    羅素感知到，她心中回蕩起了“懷念”與“悲傷”的感情，所以他沒有打斷賽綸的回憶。

    過了好一會，賽綸才幽幽道：“曾經(jīng)，我們有著引以為傲的輝煌文明。

    “因為在文明的發(fā)展中，我們逐漸獲得了神圣的理性、超越了自身的動物性。

    “靈能對心靈的維護與治愈，科技對激素與神經(jīng)的調整，讓我們不會再犯錯、也不會再沖動或者失誤。只要一件事理論上能夠完成，就可以在靈能與機械的修正之下保證百分之百的完成。

    “但隨著‘幻夢’從群體潛意識之海中孵化，我們開始‘做夢’了?！?/br>
    “……夢？”

    翠雀眉頭緊皺：“那應該大腦對記憶的一種休息機制吧?！?/br>
    “然而曾經(jīng)并非如此。覺醒了靈能之后，我們原本可以在夜晚進入到群體潛意識之海中……那是一片與現(xiàn)實相對的偉大世界，由潛意識與想象力所構成。在那里，物理法則跟現(xiàn)實有著極大的差距……但那并非是幻覺，而是所有人通用的心靈世界。原本所有人共享同樣的夢境，我們在夢中團結起來、培養(yǎng)感情、形成羈絆、舒緩壓力。

    “但自從‘幻夢’蘇醒之后，群體夢境中的人就越來越少。大家都被切斷了與群體潛意識之海的聯(lián)系，轉而鏈接到了幻夢身上……夢境不再是另一個世界，而成了一種由記憶拼湊而成的幻覺。

    “……在那之后，災難就降臨了?！?/br>
    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千多年。

    但賽綸董事長的瞳底，仍然倒映著恐懼。

    那是對摧毀了整個舊世界的“黃昏”而產(chǎn)生的恐懼。

    “無視空間遠近，就在同一個時刻、所有人的心靈深處都出現(xiàn)了一種‘非理性’的情感。

    “首先是將自我與他人分割的‘自私’。當時，我們的文明非常發(fā)達，大家已經(jīng)可以接受共用勞動、然后將產(chǎn)物共享。我們有著足夠的生產(chǎn)力，能夠幫助一切需要幫助的人，而在接受幫助之后也會自動的回饋到社會之中。

    “然而就在那時，早就已經(jīng)被我們從心靈中根除的，來自遠古基因中的‘自私基因’被喚醒了。

    “‘群體’與‘個人’出現(xiàn)了分割……人們不再全心全意的信任群體，而是試圖利用群體對自身的庇護而謀利。幾乎是一夜之間，對彼此的信任就完全破碎了。

    “而在之后，人們對那些比自己更弱的人，產(chǎn)生了‘傲慢’；而對比自己更強的人，產(chǎn)生了‘嫉妒’。

    “這種情緒事實上沒有任何意義。它僅僅只是一種獸性的、本能的、低效率的約束，是遠古社會中驅動野獸形成集群、維持優(yōu)勝劣汰的本能。而我們早就有了能夠調制基因的技術，個體的強弱已經(jīng)毫無意義。

    “然而它卻進一步將我們分開，讓人們無法團結起來。

    “隨著心靈瘟疫的進一步發(fā)展，開始出現(xiàn)了‘怠惰’、‘暴怒’、‘抑郁’、‘疑心’、‘自卑’等情緒。那是在我們那個時代，早就已經(jīng)絕跡百余年的‘負面情緒’。因為只有根除所有的負面情緒、不留一絲一毫，靈能才能化為純凈的白色靈能——能夠用于一切領域的‘心想事成’的力量。

    “原本純凈的、能夠用于任何場合的靈能，開始被這種情緒所污染、因而變得極端化。

    “最終，那些最為強大的靈能者最先失控——因為他們對群體潛意識之海的鏈接最深，因此被污染的也是最深。

    “隨著越發(fā)極端的情緒感染了他們的心靈，最先出現(xiàn)的癥狀是幻視與幻聽。然后開始出現(xiàn)了并不存在的記憶，之后是大腦無法cao控身體、軀體會如同動物一樣漫無目的的行動。到了中期開始，他們的理性完全消失，變得完全無法溝通，對大腦掃描的結果是，他們的大腦已經(jīng)發(fā)生了病理程度上的嚴重畸變，腦脊液變成了一種彩色粘稠的膠體，大腦產(chǎn)生了彩色的不規(guī)則結晶體、完全失去了記憶新情報與邏輯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