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墮落的天使嗎？

    墮落之后的天使，也能掌握圣秩之力嗎？

    “不過，禁忌技術(shù)的話……”

    絞殺緩緩開口道：“您或許可以稍微提一下，我想教父會出資贊助您的研究?！?/br>
    “不必了。”

    中年偵探微微笑著，搖了搖頭、非?？隙ǖ拇鸬溃骸八粫澲?。”

    “您不妨先說說……”

    “——永生技術(shù)。”

    偵探打斷道：“他會嗎？”

    第四十八章 沒有靈親之人

    ……永生技術(shù)？

    光是聽到這個詞，就讓絞殺一陣毛骨悚然。

    就算絞殺自己就是不被公司與教會允許存在的法師……但同樣是禁忌，彼此之間也有純度的差異。

    無論是精靈的永生還是巨龍的永生，那都是絕不能被觸碰、可以輕而易舉顛覆整個世界的絕密。

    恍惚之間，絞殺仿佛想起了教父第一次與托瓦圖斯見面時的情景。

    那時的教父還沒有“教父”之名，尚且還是從屬于他麾下的“理發(fā)師”。而托瓦圖斯那個眼光毒辣的精靈，只是第一次見到他，就動了挖墻腳的念頭、許諾要授予他“如龍般的永生”。

    那是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是包括絞殺自己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動了貪心的巨大利益。

    也正是在那時，教父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格局與清醒。

    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觸手可及的永生。那言語之中的感染力，讓因動了心而屏住呼吸的絞殺都一并清醒了過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應(yīng)當也是教父第一次展露出為王的器量之時。

    絞殺自慚形穢。

    因為他現(xiàn)在才悲哀的意識到，就算在教父已經(jīng)訓(xùn)斥過他們之后、在絞殺自己的理性已經(jīng)清楚的意識到永生與永享富貴、永握權(quán)柄、永固江山的差距與不同之后……他再度聽到“永生”這個詞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他既畏懼、又貪婪。但他的意志又是清醒的，正因如此他才察覺到了……這正是他與教父之間天塹般的差距。

    “……我想，如果真是永生技術(shù)的話，”絞殺的聲音沙啞而有些干澀，“教父他應(yīng)該的確不會贊助。

    “他是一個無比清醒，輝煌如太陽般的人。在此之前，他被一位精靈勸誘要給予他永生時，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哦？”

    佝僂著腰的樂園博士聞言，有些興趣的轉(zhuǎn)過頭來、微微睜大其中一只眼睛：“他怎么說的？”

    “我記得很清楚……他說，人們希望擁有的從來都不是永生，而是永享富貴、永握權(quán)柄、永固江山。人們祈求永生，歸根結(jié)底是為了永恒的幸?！郎鷮λ麄兊囊嫣帲窃谟谄渌瞬荒苡郎?、因此永生者才會具有優(yōu)勢。

    “如果永生之后，只能得到永無止境的辛勞與奴役，那么永恒本身反倒是一種煉獄。”

    絞殺一字一句的答道：“他說‘我寧可短暫而璀璨的死去，也絕不愿那樣卑微的活’?！?/br>
    “喔……”

    樂園博士感嘆著：“寧鳴而死，不默而生。蠻有氣節(jié)的漢子……不錯。作為下城區(qū)的新王，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不少。”

    但隨即，樂園卻是話鋒一轉(zhuǎn)：“當然，我想偵探先生的永生技術(shù)應(yīng)當也并不完全。大概只是解密出了很少的一部分……不然的話，他應(yīng)該會更年輕一些才對。

    “我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十幾年前。那時的他蒼老到看起來像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

    “如今偵探先生已經(jīng)有著三位數(shù)的年齡，但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可如果真的能夠復(fù)刻精靈的技術(shù)，區(qū)區(qū)一百多歲、應(yīng)當年輕如少年一般?！?/br>
    “確實如此?！?/br>
    偵探點了點頭，贊同道。

    樂園回頭看向偵探，也是有些唏噓：“我當時也以為你真死了。你那女兒這些年過的可不算好……她畢竟也是從我這里誕生的，我還是有關(guān)注的。”

    “我要是活著，她就連這樣的生活都不會有?！?/br>
    偵探搖了搖頭：“就當我已經(jīng)死了吧……況且與我相比，您的研究也好不到哪里去?！?/br>
    聞言，老人也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你的消息可就落后太多了。人類體外合成已經(jīng)是我快二十年前的技術(shù)了，我怎么可能二十年的時間都沒有進步？

    “這可是我最為巔峰的二十年。沒有科學(xué)倫理委員會的約束、此生全部智慧的結(jié)晶……我研究的結(jié)果足以震動七島?！?/br>
    “具體來說呢？”

    偵探饒有興趣的追問道：“能跟我說說嗎？”

    而樂園也是欣然點頭：“跟別人我是懶得說的，但你的話我信得過。而且能明白我研究意義的人不多，你應(yīng)該也算是其中之一?！?/br>
    說著，樂園博士從座位上起身。

    從身后的一堆雜物中，翻出了一個看上去像是用十年前流行的游戲頭盔改造的、有著許多電極的頭盔，先交給了劣者。

    “戴上它，你至少能說話了。交流會方便一些?！?/br>
    隨后他打開了隔板、露出里面的一個隔間。

    就像是電影里的瘋狂科學(xué)家一樣，里面有著大小不同的各式培養(yǎng)皿。

    而其中擺在最中間的透明容器中，沉睡著一位閉著眼睛的少年。

    他看上去已經(jīng)十七八歲了，但讓偵探訝異的是——這里擺著十七八個不同的克隆罐，但唯獨這個少年沒有任何的靈親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