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希望，我的所作所為至少要讓她為我感到驕傲。要讓她能夠確實(shí)的、坦然的說出‘羅素是正確的人’這樣的話。我希望我的名字不會成為侮辱她的言語……我希望我能讓她挺胸抬頭的，以我的愛人的身份生存在這片天空之下、而不會因此受到任何的迫害?！?/br>
    “你是要改變這個世界嗎？”容器輕聲問詢道。

    “如果必須如此?！?/br>
    羅素的眼底燃起蒼白色的火焰。

    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一字一句的答道：“我能做得到?！?/br>
    “呵，”容器忍不住笑出了聲，“讓你改變這個世界的契機(jī)，居然是兒女情長這種凡俗之事。”

    “那不是什么兒女情長。而是‘希望與愛’……再加上她所秉持的正義，那是構(gòu)成一個英雄全部的要素。”

    “哦？你是要成為英雄嗎，羅素？”

    神之容器的聲音變得低沉，逐漸帶有了些許隆隆的回音。

    他的身體不再有清晰的形象，而是變得虛幻、如同一團(tuán)飄忽不定的霧氣——那是羅素對他的約束之力再度增強(qiáng)了。

    羅素的藍(lán)移強(qiáng)度，又無聲無息的提升了一級。

    這也象征著他正式跨越了黃道十二宮之墻，擁有了超越凡人的特質(zhì)化人格。

    短暫的沉默如同墨汁，在鏡子前浸染、暈開。

    羅素頓了頓，給翠雀回了一句“謝謝”。

    他打了一行“我愛你”，然后覺得有點(diǎn)尷尬，又刪除換成了“我喜歡你”。

    然后再度刪除，換成了“如果你遇到這樣的困難，我也一定會這樣幫助你”。

    【那，晚安。】

    【晚安】

    “成為英雄，又有什么難的？讓這個病態(tài)的世界變成另一幅模樣，我也未必做不到?！?/br>
    發(fā)完最后的消息，羅素嘴角微微上揚(yáng)：“說來可能有些自大，但我覺得……我其實(shí)并不是那種特別普通的人。”

    那是和神之容器有些相似的，充滿了自信的笑容。

    同時也是充滿了“欲望”的笑容。

    “走吧，我的容器。我們?nèi)艚?。?/br>
    羅素露出爽朗而愉快的笑容：“我有預(yù)感……我們今晚要大豐收了！”

    第十九章 劣者的恐懼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窗外淅淅瀝瀝的開始落下雨水。

    雨水打在特別執(zhí)行部的窗戶上，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

    雖然執(zhí)行部大樓的員工已經(jīng)下班了一半多，特別執(zhí)行部的辦公室里面仍是燈火通明。

    劣者靠在接近大門的書架上。

    【部長，群青那邊怎么說的？】

    看著翠雀再度抬起頭來，劣者將文字消息發(fā)送給翠雀。

    翠雀搖了搖頭：“他說……如果我遇到這樣的困難，他也會來幫助我?！?/br>
    聞言，劣者卻是眉頭緊皺。

    【你怎么問的？】

    “我跟他說，這件事涉及到對歷史的調(diào)查、關(guān)于巴別塔和巨龍，非常危險(xiǎn)……但是我和你都會去幫他?！?/br>
    【你應(yīng)該直接要求他退出調(diào)查】

    翠雀嘆了口氣：“既然我已經(jīng)說到了這種程度，甚至暗示我和你也會身處險(xiǎn)境、暗示了我對他具有某種好感?？伤廊贿€沒有退出這個任務(wù)的想法……那我也不能繼續(xù)強(qiáng)迫他退出了?！?/br>
    【什么叫強(qiáng)迫？】

    劣者第一次將他那銳利的目光投向翠雀，緊繃著的雙唇顯出憤怒的曲線。

    【這是為了保護(hù)他！我們明明查到，所有調(diào)查那個案件的人，死亡率近乎百分之百不是嗎？】

    【你直接用自己的名義阻止他……欺騙他也無所謂，這都是為了他好。等之后他會理解的】

    “你是說，‘為了他好’？”

    翠雀抬起頭來，看向劣者。

    她的目光復(fù)雜：“這并不是一個好詞，劣者。你或許沒有這樣的經(jīng)驗(yàn)……但這往往會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

    “更何況，我強(qiáng)制命令群青終止調(diào)查，那么就無異于親手殺死了冰水小姐。我怎能做出這種事？

    “她做的事毫無疑問是正確的，她也是無辜的——她甚至沒有想要調(diào)查這件事。羅素是為了保護(hù)他人而行動的，我不能折損他的這份善意?！?/br>
    【所以你就將羅素置于危險(xiǎn)之地？】

    劣者毫不留情的回復(fù)道：【我才不管什么冰水。那人我不認(rèn)識，我也不想認(rèn)識，我只想確保群青的絕對安全。不管他是為了什么……】

    【哪怕是他自己要踏入危險(xiǎn)的境地、我也要把他拖出來】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開始有點(diǎn)像是一位粗暴的‘父親’了嗎？”

    翠雀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她直視著劣者：“你曾經(jīng)多么厭惡你的父親。你憎恨他對你的約束、你認(rèn)為‘命運(yùn)’局限了你的自由。而如今……在他死去之后，你也要開始變成他了嗎？”

    聽到這話，劣者的表情一滯。

    他這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樣的話。

    “劣者，群青為了你不惜與卡瑪爾瑟董事對抗。我希望你能夠知道，如果他沒有這種將自己的安危置于他處、也要為了正義與友情而踏入險(xiǎn)情的決心，也就沒有你如今從命運(yùn)中解脫的自由。

    “他如今所做的事，危險(xiǎn)性甚至比與卡瑪爾瑟董事還要弱。但你卻在阻止他做同樣的事。

    “是你覺得，你具有某種特殊性嗎？你比冰水更適合接受群青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