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點好啊?！?/br>
    蘭奶奶欣慰的看著羅素：“真想讓那個小子向你學(xué)學(xué)。

    “不過也說不了他……畢竟他現(xiàn)在的性格，也基本就是從你父母身上學(xué)來的?！?/br>
    隨即，老太太安靜了一會，來整理自己的思緒、亦或是回憶著二十多年前的過去。

    “我不能確切的告訴你那時候發(fā)生了什么。我只能告訴你……他最開始離開南家，是因為源于內(nèi)心的正義感?！?/br>
    “……正義感？”

    從壞日身上聽到這個詞，羅素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yīng)。

    蘭奶奶非?？隙ǖ狞c了點頭：“他的背叛帶來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yīng)，最終導(dǎo)致了很多人因此而死……可我雖不能說他所做的就是對的，但我覺得那也至少不是錯的。

    “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名字吧。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南流景……這是太陽的意思?！?/br>
    “太陽……”

    羅素喃喃著。

    愿為南流景，馳光見我君。

    他的確知道這首詩，但不確定這個世界中的“南流景”與自己認知中的含義是否相同。

    “他最開始給自己取的稱號，叫做‘惡日’。那是一個帶有些許自嘲意味的稱號，取自‘天下萬物，含太陽氣而生者，皆有毒螫’。他認為自己是一個飽含毒液的有害之人。

    “后來，是你的父親給他換了‘壞日’這個代號。意為‘已朽壞的太陽’。他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與自己的過去一刀兩斷。

    “——從那之后，他就不再是南家的南流景了?！?/br>
    第十八章 羅素的父親

    羅素感覺自己似乎是被坑了。

    蘭奶奶仿佛說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但又似乎什么都沒說。

    他心中的疑惑解開了一部分，但卻產(chǎn)生了更多的新疑惑。

    不過，看蘭奶奶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沒法從她這里問到具體發(fā)生什么了。

    以羅素的推測……或許是壞日破壞了南家的某個計劃、或者某個陰謀。這樣的話就能夠?qū)ι弦徊糠帧?/br>
    但他也不敢確定。

    原因也很簡單。

    ——他能靠啥破壞呢？

    假如真是那種百年世家的大計劃，他作為一個少年，又能接觸到什么、又能從中做到什么呢？

    “那我可以問一下……我父母的事嗎？”

    “你是想問你父親的事吧?！?/br>
    蘭奶奶一瞬間就識破了羅素的想法。

    但她卻沒有立刻拒絕，只是有些哀傷、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醫(yī)生她真就一點都不跟你說啊……”

    “……是?！?/br>
    羅素只能誠實的回應(yīng)道：“我甚至連父親的代號都不知道?！?/br>
    “這就有點過分了，他再怎么說也是你的父親?！?/br>
    蘭奶奶或許是皺起了眉頭，但她額上的皺紋太多、羅素反倒是看不太懂她的情感：“至少應(yīng)該在你成年之后，把事情給你攤開講清楚?！?/br>
    “……我之前生活在崇光島上的?！?/br>
    羅素試圖為母親申辯：“mama不跟我說，也是為了逃過崇光島那些人工智能的眼線。”

    “或許吧?！?/br>
    蘭奶奶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

    她只是跟羅素叮囑了一句：“你今年應(yīng)該是二十出頭吧。這當年也差不多就是‘壞日’誕生的年紀了。

    “你今后的行事可要更穩(wěn)妥一些。不要學(xué)那個混小子……可以的話，還是生活在陽光底下比較好。

    “先輩的事，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不管壞日怎么忽悠你，但你都記住……先過好你自己的，不要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要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是個壞小子，而是你個好孩子。

    “你現(xiàn)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只要還能忍、最好還是忍一忍。不要輕易摘掉‘群青’這個名字，‘英雄’這個身份比你想象中還要有用?！?/br>
    老人家突如其來的嘮叨與關(guān)心，不僅沒有讓羅素感到厭煩，反而是體會到了一種近乎親情的溫暖。

    羅素默默點了點頭，心中恍然。

    蘭奶奶好像和自己的父母關(guān)系也挺好的……

    她不會就是退休的巴別塔成員吧？

    唯一不太對的，就是羅素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當然，也不是不能說自己二十出頭。

    雖然這個頭相對來說比較大。

    “你的父親，代號叫做‘鞘’?！?/br>
    “鞘？”

    “劍鞘的鞘。那位大小姐，當年可以說是鋒芒畢露、驚才絕艷……而他自愿成為了她的鞘，收納她的無鞘之刃，于是給自己改名為‘鞘’。”

    蘭奶奶念叨著：“他是她的影子、是她的老師，同時也是她的保護者。

    “當年多好的兩個人啊……怎么就成了這樣?！?/br>
    羅素知道她所說的“大小姐”是誰。

    那應(yīng)該就是母親……愛麗絲。

    壞日說過，愛麗絲當年加入巴別塔，就是尋找去除殺人沖動的辦法。

    從后來的情況來看，她似乎是找到了。

    至少羅素在過去與她相處的二十五年間，從未見過她有什么“殺人沖動”。

    根據(jù)羅素的分析，那種沖動其實是繼承于靈親的“殺過心”。

    所謂的“殺過”現(xiàn)象，就是指作為捕獵者的動物、有時候會殺死遠大于自身食用所需的被捕獵者。

    這對于“沙漠貓”來說、并不能算是有害的，所以不容易被檢測為負面特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