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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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靜謐,大海隱在夜色中,是深藍的黑。 海浪翻卷,撲刷著嶙峋崖壁,來時兇猛,去時無力。 初夏的夜風在深夜沒什么殺傷力,不及冬日的萬分之一。 崖上一行人的聲音在被夜風吹散,逐漸清晰。 兩輛車停在不遠處,不知是怎么開上這荒涼又崎嶇的山崖。 “戚大小姐,一個人赴約,未免也太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里了?!睘槭椎哪腥丝吭谲嚿?,手捏一只打火機,一甩一甩,火機蓋合上又打開,一聲一聲,清脆在夜里。 戚喻斜他一眼,懶懶道,“來已經(jīng)是給你臉了?!彼蛄藗€哈欠。 說起來,這個賭約戚喻應下,在外人看來,戚大小姐好日子過多了,腦子壞了。 戚大小姐家里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有錢人,財富一代代積累下來,幾輩子不愁吃喝。家中產(chǎn)業(yè)涉及各行各業(yè),她父親只有她一個女兒,毫無疑問,將來女承父業(yè),身價幾何已不可估量。 而今晚的賭局形式是來自東亞的一個叫做swim的賭車。雙方踩油門往崖邊開,誰先剎車誰輸。 生死由命。 殘忍的,孤注一擲的賭博形式。往往是亡命之徒走投無路之人最后搏一把,賭一線生機才會誕生的賭局。 可戚喻不屬于以上兩種任何一種。 她應下賭約只是因為有趣。 僅此而已。 前幾天這個叫阿梁的男人帶著幾個兄弟來找她。 他的好兄弟阿棟在戚喻的酒吧做工,提前預支了好幾個月的錢,結(jié)果全部賭光,又不想還債,躲起來不再去酒吧上班,被戚喻的人找到,一頓好打,揪回店里做工還債。 阿梁為了拯救兄弟找戚喻交涉,提了一個讓她感興趣的賭約。 和他賭一把。 如果她贏了,他和阿棟還有他身邊的兄弟免費給戚喻打工,做什么都行,直到還清債。 如果她輸了,就要免掉阿棟的債,她放人。 很好笑的賭約。 好像他們自我感覺自己很值錢的樣子。 她贏了沒什么好處,輸了倒要損失一點錢。 自作聰明,自不量力,自作多情。 只是當他提出賭博形式時,戚喻的眼睛亮起來。 “可以?!彼龖隆?/br> “我會準時赴約?!?/br> “阿豪啊,等會我贏了,別忘了你的賭注哈。” 拿打火機的男人臉色陰沉,手停了一下,“我叫阿梁?!?/br> “都一樣?!?/br> 戚喻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坐進去。 阿梁臉色疑惑且怪異,“大小姐,別開玩笑,你要親自賭?” 車窗開著,戚喻清晰聽見他的疑問,歪頭看他,“對啊,怎么了?!?/br> 阿梁臉色有些發(fā)白。 他沒想到這個戚大小姐會親自上場。 提出這個賭約其實自己也在賭,賭這個大小姐不過是個紈绔子弟。 越有錢的人越怕死,越怕事。 可如果她出什么事,他們這群人會死得很慘。 阿梁和身邊人交換了個眼色。 “大小姐,我們不著急,可以慢慢等你的人過來。” 戚喻檢查了下車里的設備,“不用等了,沒人過來?!?/br> 半開的車窗,她露出一雙眼睛,“怎么,你怕啦?” 她的眼睛慢慢彎起來,緊緊盯著阿梁,“你可不要說,你不賭啦?!?/br> 阿梁覺得冷,好像被什么纏上一般。騎虎難下。 不過仍有補救之法。 人各有各的活法。 他拉開車門上車?!昂冒?,大小姐,那我們速戰(zhàn)速決吧。” 雙車啟動,尖銳又轟隆的噪音在深夜的山崖格外刺耳響亮。輪胎在原地摩擦,飛濺塵土微小石子。 夜風呼嘯,雙車如離弦之箭—— 十米,九米,八米—— 阿梁猛然踩下剎車,身體由于劇烈的慣性前傾,重重撞在擋風玻璃上。 而他還未平靜下心緒,就聽見周圍兄弟的驚呼。 那位戚大小姐,掉下懸崖了。 阿梁手抖著解開安全帶下車,跑到崖邊往下看。 漆黑海水翻涌,看不到任何人車的痕跡。 “梁哥,這不能怪我們,那個女人根本是個瘋子。我們看的很清楚,哪怕到了邊上她也沒有剎車的意思。沖出去好遠?!?/br> 阿梁手心額頭冒汗。 這個大小姐,為了贏,竟然連命都不要。 瘋了,真的瘋了。 前幾日提出賭局的自己在這個時候顯得分外可笑。 地面幾道深刻的車轍印。 兩條車轍印凌亂,在最后剎車的地方堆迭在一起,車轍印方向清晰,直接碾過崖邊。 夜風有些冷了。 周圍很靜。 靜的像是真空。 戚喻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游出來。 還好車沒翻,直直掉進海里。要是翻車她頭朝下,搞不好一慌真的會淹死在海里。 可她真的會淹死嗎? 她沒有試過這種傷害身體的辦法。暫時沒有答案。 深夜的海并不很漆黑,月的穿透力竟格外強。 她不知道自己在多深的位置,但是仰頭可以看到飄蕩的潺潺的月光。 海水冰涼,但似乎更安靜些。 趁著胸中還有些許氧氣支撐,她閉上眼,任由自己隨浪沉浮了會。而后她睜開眼,往上劃,游到車頂一蹬,借力浮出水面。 甫一接觸到空氣,求生本能迫使她大口呼吸。 眼前模糊,此時才感覺到身體的不適。 應該是汽車下墜的沖力沖擊到她的身體,不知有沒有傷到內(nèi)臟。 但是沒關(guān)系,她不會死。 戚喻擺動手臂,往灘岸上游去。 海浪輕柔地裹挾著她,像母親的手撫摸她的身體。顛顛蕩蕩,費了番功夫才游上岸。 戚喻真的沒力氣了。 她感受到地面上細軟的沙土,潮濕,松軟。手指扎進去,安心昏迷過去。 不知名鳥在上空盤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沙灘,籠罩這片海灘的不速之客。 戚喻睡了長長的的一覺。無夢。 睡眠和死亡一樣,意識無知無覺消失,人體動作機能暫時或永久停歇。 戚喻睜開眼已經(jīng)很久了。 這只不知名大鳥站在她旁邊,不知是不是在試探她是不是死了,準備啄食她的身體。 她一開始打算在鳥靠的更近準備下嘴時抓住這只鳥,拔了它的毛,烤鳥吃。 可它遲遲不動。 狡猾的丑鳥。 戚喻沒了耐心,支起身體驅(qū)趕它,“滾吧,丑鳥?!?/br> 大鳥受驚,撲棱著翅膀飛走。 戚喻伸展身體,感受了下,身體機能應該已經(jīng)恢復,已經(jīng)沒有昨晚在水中的沉痛感。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環(huán)視一周。 看來要做一個禮拜的野人了。 她找了個沒太陽的地方坐下,發(fā)呆。 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干了,鞋襪還沒有,她脫下鞋襪,晾曬在陽光下。 赤腳踩在溫熱的沙灘上,戚喻踢著沙子,有些無聊。 一望無際的海在日光下波光粼粼,泛著光,有些晃眼。 戚喻眨了下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昨晚和她一起掉下海的車浮上來了。 海浪推著車,一波一波將車送上岸。 戚喻大喜。 她在車里挑挑揀揀,把能用的東西拿出來,手扶箱的東西沒有灌上水,存放在里頭常年不用的打火機成了救命的火種。 比較遺憾的是,車將將停在海灘邊,輪胎浸在水里,不能作為晚上的休息點使用,搞不好會被海浪再次帶到海里。 不過這也足夠了。 吃飯只能靠自己了。 戚喻退回到陰影處,手臂撐在腿上,托著下巴,再次發(fā)呆。 身后草叢簌簌,戚喻還未轉(zhuǎn)身,幾個瓜果滾到她身前。 “咦?”她帶著疑惑回頭尋找瓜果的主人。 偌大的島上,只有她一個人影。 可能是猴。 動物的善意比起人類純粹又簡單,它們不需要回報也不需要利益交換。只是想給就給了。 戚喻啃了一口紅果,回身對著沒有人影的草叢喊,“謝謝你哦?!?/br> 吃飽喝足,戚喻靠著樹干睡去。 再睜眼時,天已擦黑,不遠處有火光,穩(wěn)定的持續(xù)的燃燒?;鸲雅赃呑艘粋€人,拿著樹枝撥弄著火。 戚喻清醒了。 這島上不止她一個人。 她看清那個人的背影。 看身量是個男人,上半身裸著,頭發(fā)看起來沒剪沒打理,亂亂的。 警惕心起,但又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是正常人,兩人可以在島上相互扶持,想辦法一起活下去,平時說話也能解個悶。 但如果不是正常人。 極端環(huán)境下。人,是會吃人的。 不過至少現(xiàn)在,還不會發(fā)生這件事。否則她剛才睡著已經(jīng)進了人的肚子。 戚喻撿了兩個果子拿在手里慢慢靠近。 “這個,是你給我的嗎?” 天色昏暗,唯一的光源除了暗淡的月,便是眼前的火堆。 火堆上架著樹枝在烘烤兩只剝了皮毛的鳥或者雞。烤rou的氣味彌漫,香的戚喻有些心猿意馬。 她看不清他臉的本來面目。 他臉上臟臟的,又被亂發(fā)遮住。 那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果子,嗯了一聲。 很冷漠。很不在意。 釋放善意給戚喻東西這件事似乎只是一件順手的事。 戚喻稍微放心些,說話也松弛起來。 “你什么時候被困在這里的?我是昨天?!彼聛?,和他隔著一些距離。 他不說話,戚喻啃著果子悄悄抬眼覷他,在他眼神要看過來時又迅速垂眸裝作專心吃果子的樣子。 烤好的rou被叉著遞到她眼前,“吃?!?/br> 戚喻驚喜,“給我的?” “嗯?!?/br> “啊,謝謝你?!逼萦鳉g歡喜喜接過,張嘴吃rou。 “你人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