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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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吻后頭跟隨的下人都屏息了,一個個心思活絡(luò)地想原來這徐大人歡喜的是這位姑娘,日后定當好生伺候了。 他這么一吻青燈被嚇到,下意識躲了躲,抬眼見徐孟天笑瞇瞇的,心中又不知是什么滋味。 以前他也喜歡這般偷親她的臉的。 究竟有多少個以前。 青燈撇去思緒,轉(zhuǎn)口道:“天哥哥進了宮,究竟是為了什么?” 徐孟天聽聞后笑道:“你倒是終于肯問了,為的自然是天下太平?!?/br> “……什么?” 青燈以為自己聽錯了。 徐孟天抬頭望著這司天臺與上面的永明宮,陽光落在屋檐折射出炫目的光彩來。 “燈兒,自小闖蕩江湖,瞧見的太多。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兒女夢想中的模樣了?!毙烀咸旆鲋酂舻氖直?,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是非倫理,刀法非常,何為正邪,如今早已是由最具有能力的人來決定了。秩序這些,早已被篡改的面目全非,想來你也明白。” 青燈沒說話。 她無法否認。 她江湖閱歷淺顯,只曉得白澪遭遇的事情,金蠶娘子的事情,夜凝宮的事請。 但這些,已經(jīng)足夠。 他搖搖首,“青兒,武林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而從古到今,誰也沒有好好使用這股力量,這股力量一直被人忽視,明明有那么多權(quán)力與身法皆是上乘的人,與其相互爭斗殘殺,不如為一人所用?!?/br> “我不明白天哥哥的意思……” “青兒,我希望武林為朝廷所用,成為它的一部分,并非融合,而是吞并?!?/br> 青燈踏在玉石臺階上的腳不動了,她滯住身形,抬頭的眼眸中依稀有些震驚的影子,她睜著眼看著徐孟天溫柔的笑容,嘴巴張了張,最后只是說:“為何告訴我這個,不怕我聲張出去么?” “青兒,我希望你能體諒我。若能實現(xiàn),這天下少去的傷亡不計其數(shù)?!?/br> 青燈的唇顫了顫。 再無斗爭…… 怎么可能。 可又如何不可能,如今徐孟天借元武帝之力,已經(jīng)暗中滲入武林太多太多,之前大瀚?;ㄒ皇轮袔缀趺恳唤槲淞终苫蚨嗷蛏俣寂c貴族有了些來往。 將武林完全掌握,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青燈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提著裙擺重新登上臺階,仰頭望著永明宮,徐孟天注視著她的眉眼,含著笑意慢慢跟隨。 永明宮陳設(shè)寥寥,十分亮堂,即便在冬季地上也鋪著草席,青燈一進門,便看見一側(cè)巫主推著輪椅緩緩靠過來。 她身上是華美精致的衣衫,頭發(fā)一絲不茍盤在后面,顯得優(yōu)雅而莊重,不過眉目是肅穆的。 青燈一見巫主便呆了呆,站著不動了,直到身旁徐孟天俯身行禮,溫和道:“巫主?!?/br> 顧母點點頭,繼而將目光落在青燈身上,陡然凌厲了幾分,青燈緩過神來,斟酌片刻,才慢慢低頭道:“娘親?!?/br> 巫主點點頭,道:“這才像話,過來吧。” 永明宮內(nèi)無暖爐,青燈感覺不到冷熱,也慢慢走近寒風(fēng)掠過的寢宮。 骨瓷坐在最里間正中央,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亭臺,房間四周通透,一眼望下去正好可瞧見司天臺,這么一望,這兒竟是皇宮最高處,凌空而建一座樓閣。 青燈進房一看,東西南北四座小小香爐壓在草席金邊四角,燃著淡淡的香,鏤空香爐里逸散出淡紫色煙幕,裊裊而散。 結(jié)界。 困住骨瓷的結(jié)界。 青燈瞇起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久違的宮主大人要出場啦 ☆、第七十五章 巫主推著輪椅吱呀吱呀地道門前,對骨瓷道:“瓷兒,你瞧瞧誰來了?!?/br> 少年一身雪白,微微垂著眼,此時又抬了些,冰雪琉璃的臉上未有多少表情。青燈握緊雙拳,輕聲說:“小瓷,我來了?!?/br> 骨瓷睫毛微微顫了顫,極好的眉目又壓低了些。 青燈繼續(xù)說:“我曉得你不希望我來,可是我還是來了,是否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是我自己決定的事情,而非你能左右的,所以,不要再說趕我走的話了?!?/br> 青燈望望骨瓷身后的景致,這兒正巧可將皇城模樣盡收眼底,她低低說,“小瓷,這兒很高,可以看見很藍很藍的天空,你以前在村子里時總想看看天空的?!?/br> “他修羅先知之力若是蘇醒,便能睜開眼睛?!币慌晕字鞯?,眼睛盯著青燈,“在此之前,決不可睜開?!?/br> 青燈仿佛沒聽到似的,索性坐在房間門口與骨瓷說話,徐孟天立在不僅不遠處好脾氣地等著。她絮絮叨叨說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正說到去看止水護法的墓時,骨瓷突兀地開口,說了近日對她的第一句話:“jiejie,我累了,jiejie也回去休息罷。” 青燈沉默半晌,才點點頭道:“好?!?/br> 語畢,這便起身,晃了晃,姿勢有些踉蹌地扶住了門框,幾欲暈厥過去的模樣,徐孟天見女子身子嬌柔不禁風(fēng)吹,那屈身閉眼的模樣又甚是惹人憐愛,這便道:“小心些?!鄙锨叭シ鏊?。 青燈睜開眼,精光乍現(xiàn),拔下發(fā)中金釵,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手朝他拂去! 徐孟天心中微震,未料到青燈如此身體狀況竟能做出此番迅利舉動,只見金釵在空中劃出銳利的光芒,朝他筆直刺來,他心下輕笑,她到底還是個小姑娘,一支金釵單單能奈他徐孟天何? 念此他正側(cè)身抽手欲制服她,卻見那支金釵陡然一轉(zhuǎn),從青燈手中擲出,嗖地射向南方一角的香爐,啪嗒一聲打翻,黑色的粉末滾滾而出。 “不好!”巫主臉色微變,手指指甲伸長尖利朝青燈抓去,而女人的身影卻快得如一條捕獵的細蛇,又如一縷青煙,足尖點地,她一邊沖向骨瓷一邊咬開手指,朝空氣中一劃,血珠崩散,剛溢開在空中。那血珠便如遇見朝陽的煙霞一般消弭蒸發(fā),取而代之的是噼噼搫?chuàng)務(wù)舫龅暮陟F,迅速將她身形堙沒。 她是神樞谷神女,鮮血自然可破結(jié)界。 巫主眼眶駭然睜大,動作根本及不上青燈的速度,與她之前扶住門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jīng)抱起骨瓷毫不猶豫從窗外跳了下去。 徐孟天也是一驚,以青燈現(xiàn)在的身體,做出這般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甚至說,即便她身體無礙,也不可身手如此利落,輕松閃開他與巫主的動作。 怎么回事,其中一定有蹊蹺。 徐孟天表面上只是微微一皺眉,不及細想便聽樓下混亂之聲,巫主猛地一拍扶手,嘴角因為震怒而抽搐著,緊蹙的眉擠出了深深皺紋。 “追!” ****** 永明宮樓閣與地面距離三十多丈,在樓閣上向下望去,那些侍衛(wèi)也只是微漠的一點兒罷了。 耳邊呼啦啦全是風(fēng)。 青燈抱緊了骨瓷,骨瓷很輕很輕,如一抹白云,如一團空氣,她一只手便可將他抱好,另一只手卻是緊緊握成團,似乎掌心緊攥著什么寶貝。 骨瓷微微側(cè)過臉,銀白長發(fā)被風(fēng)吹到耳后。 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這種心跳的真實感。 她抱著他穩(wěn)穩(wěn)落地,足尖又是發(fā)力,幾個連躍,輕功上乘,身手矯健,愣是跳出擁擠圍成一團的侍衛(wèi)層,直往皇宮大門急速奔去。 她在喘氣,上上下下的喘氣,拉著骨瓷不由分說地飛奔。 骨瓷任由她拉著,也跟著她的速度。 “宮主若是知道,會恨你?!惫谴傻馈?/br> “住嘴,聽jiejie的話?!鼻酂裘媲耙淮笈勘窟^來,她將他一帶輕松跳上宮墻,在宮闈與樓宇間迅速穿行。 骨瓷就是骨瓷。這么快便察覺了。 青燈嘴角拉開一絲澀澀的笑容來,她一手拉著骨瓷,另一只手手心緊攥著的,是續(xù)命蠱。 金蠶娘子的續(xù)命蠱。 想必此刻已經(jīng)滲入她的肌膚,開始吞噬她的血rou,在她的心臟上產(chǎn)卵孵化。 “你從金蠶娘子那里偷了幾只?!惫谴傻穆曇衾淞讼聛怼?/br> “你別瞎說,就一只,一直不知道什么時候用?!?/br> 那時從凈篁樓出來,她說服金蠶娘子幫她救骨瓷,旅途上悄悄偷的,反正她已經(jīng)做過一回小偷,也不怕做那么一第二回。 續(xù)命蠱入身,可續(xù)命,并短時間極速增強體魄。 之后,則迅速老化。 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本就要死了,只不過是死的時候更難看一些罷了。 像金蠶娘子那般的蒼老腐朽身軀,她死的時候,只希望那個人不要看到。 眼前便是最后一道宮墻,那赤紅的墻壁與金色的瓦礫在陽光下顯得威嚴而厚重,透出一股滄桑與不了言說的壓抑。 青燈盯緊了眼前的路,提起氣,無論她的師父究竟是怎樣的為人,她終是感謝他傳授給她紫劍山莊最為卓越的輕功身法。 只要出了宮…… 只要出了宮,就有方法,娘親封住骨瓷所有力量的同時,也意味著封住他所有氣息,他一旦離開,再尋見也是不易。 “jiejie?!?/br> 骨瓷說。 “你無需如此。” 青燈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道:“你再瞎說我就生氣了,小瓷即便你放棄你自己一萬遍,我一遍也不會放過你,天下如何武林如何朝廷如何與我無關(guān),說什么你只要還活著他們紛爭就不會結(jié)束這種話我是不會聽的,我只知道我想保護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br> 身后少年不吭聲了,她感覺到他抓緊了些她的手指,他的手指涼涼的,像受傷的小孩似得將她抓緊,滿意地笑起來。 “小瓷,等這事兒過去了,我給你買包子吃,你最喜歡rou包子了~” “……” 骨瓷不知該說什么。 明明她說的話天真無比,明明如此嚴重的事態(tài)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闖進皇宮擄走大祭司,一路過關(guān)斬將往外頭跑,這事兒,誰敢做。 她敢做。 可她說的話,他偏偏想去相信。 骨瓷抬起頭,女子正迎著西下的太陽奔跑,發(fā)絲與衣袂飛揚,渾身仿佛發(fā)出耀眼的光亮一般,他看不見,卻是知道的。 她已經(jīng)死了,可她比太多太多的人更加生活鮮明。 青燈眼見便跳過宮墻,身后侍衛(wèi)兵緊緊追著,她正打算跳下去,身體一滯猛地收住身形,與此同時,一把劍嗖地飛來釘在青燈腳前,氣勢凌人,劍身埋入地面,顫顫地打晃。 青燈心中一驚,護在骨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