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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你入宮,為你冒險生下了志兒,又為了你一句話,我丟了本性,丟了和善,心甘情愿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喪盡天良,犧牲任何人也是在所不惜……” 說道這里,她的聲音哽咽不已,但面上卻是笑著的,她又繼續(xù)說道:“我的父親死了,我的外公被關(guān)押著,我的家也沒了……然而到了今日,我終于知道,我所做的,完全不過只是一個又一個的笑話,哈哈哈哈,只是笑話,只是笑話——” 笑聲忽然戛然而止,良妃停了下來,她轉(zhuǎn)頭,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淮王,像是要把他的容顏,一點不落地刻進自己的腦海里,來生再不相遇,之后,她又偏過頭,看向了燕文灝和云琛,表情極為平淡。 “我不會對你們說對不起的,雖然是我害你們痛失所愛,但我要活著,就只能選擇讓她先死,這是本能,我相信換做是她,亦會這么做,我不會求你們原諒,你們也不會原諒我……不過,我還是要向云將軍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剛才,出手救了我……”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把話說完后,她并未等到任何人的回應,就自顧自地轉(zhuǎn)了身,然后目光直直落在了不遠處的鎏金大柱上,片刻后,她像是終于下了決心,眼神一凜,竟突然飛快撞了過去。 但是這回,云琛沒有出手了,燕文灝和謝景鈺亦是一動不動,而其他人,是根本還未反應過來。 待眾人回過神來時,良妃已經(jīng)撞在了大柱之上,然后整個人軟軟的滑落在了地上,額上的傷口還在冒著鮮血,而她那張本來艷麗的臉龐,如今滿是鮮紅的血跡,亦失去了生機,變得慘白無比—— 她終是死了,自己自盡了。 第101章 8.03 良妃的死,到底沒有引起多大波瀾,燕帝僅僅只是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而她唯一深愛著的淮王,更是完全不在意,甚至在看到她自盡之后,還愉悅的笑了起來。 在場唯一皺了一下眉的,卻是跟良妃僅僅只有幾面之緣的薛逸。 或許,是良妃方才的那一番自我剝析,讓他對她,難得產(chǎn)生了那么一丁點的同情。 但也僅限于此。 尸體總不能擺在御書房里的,于是燕帝沉著臉,示意福喜招來幾個侍衛(wèi),將良妃的尸首帶出去。 良妃與淮王私通,犯了謀逆的大罪,又下毒害死莊后,數(shù)罪并罰,縱然已經(jīng)畏罪自盡,但終究最大滔天,是不能入了黃陵的,只能在城外,隨處找個地方安葬,甚至連個封號都不能寫,只能落下‘罪人李冉韻’這五個字。 安葬良妃之事,本該是要交給燕文志處理的,但是,良妃在自盡之前,又親口把燕文志的身世當著燕帝的面抖落了出來,這使得燕文志,也難逃一死。 燕帝怎么會允許燕文志活著呢,畢竟燕文志若是活著,便就時時刻刻在提醒燕帝,他是良妃與淮王珠胎暗結(jié)的產(chǎn)物,是讓他自己顏面盡失的證據(jù),這讓他如何能夠容忍? 那時,當良妃把這個秘密脫口而出的時候,大概是真的魔怔了吧。 而燕文志,或許永遠也料想不到,會是最愛他,疼他的母妃,親手葬送了他的性命。 良妃的尸首很快就被帶了下去,之后,燕帝又吩咐了福喜,去準備了一杯見血封喉的毒酒來。 福喜領(lǐng)命退下,很快,他便回來了,回來時,他的手中多了一個托盤,托盤之上,放置著一杯毒酒。 這是給淮王準備的。 見福喜回來,燕帝便站起了身,他緩步走至淮王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良久,淡聲道:“你與朕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朕自問這么多年以來,待你也不薄,但會走到今日,終究是你咎由自取,你自不量力了?!?/br> 淮王哼了一聲,冷聲道:“我承認我輸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要如何處置我,直說就是,何必擺出這幅兄恭弟謙的嘴臉,看著真是惡心,反正現(xiàn)在的我,也無法反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br> 大勢已去,淮王深知,自己絕無活著的希望。 淮王這樣的態(tài)度,讓燕帝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但在面上,他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只見他沉著臉,繼續(xù)接著自己上頭的話,漠聲說道:“你所犯下的罪名太多,倘若是要留你一命,朕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做到,不過念在你與朕血脈相同的份上,朕會留你一具全尸?!?/br> 淮王嘲諷一笑,“我不用你假惺惺的?!?/br> 眸間閃過了一絲寒意,燕帝抬起手,招來了一旁的福喜,然后指了指福喜端著的那杯毒酒,冷聲道:“這杯是見血封喉的毒酒,你自行了斷吧。” 福喜上前一步,把托盤舉到了淮王的面前:“王爺,請用吧?!?/br> 淮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眼前毒酒,隨后便伸出了手,將毒酒拿了起來,他先是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而后仰頭大笑了起來。他的眼神猶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著燕帝的背影看了一會,突然似笑非笑的說道:“皇兄,你說,臣弟先你一步去了黃泉,若是在地下碰到了云景,是否要同他好好說說皇兄你這些年來對云家的所作所為呢?” 他是故意的,又用回了這個尊稱。 聽到云景的名字,燕帝猛然轉(zhuǎn)過身,神情十分難看地看了一眼神情癲狂的淮王,他的眸色幽深,猶如寒潭,這一眼,更是冰冷到了極致:“閉嘴,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