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節(jié)
教授的話,凌威充耳不聞,也可以說是根本沒有聽,他的心神隨著經脈深入,然后感覺到肌膚血管,然后順著血液流動著,就像視察河道那樣緩緩觀察著,尋找出血的缺口。 “想到辦法了嗎?”卡亞瞪著眼在一旁詢問,聲音焦急緊張,不敢打攪凌威,教授那里沒了希望,她立即把希望轉到凌威身上,病急亂投醫(yī)。 凌威還是沒有動,教授在一旁咳嗽了一聲:“別耽誤時間了,打止血針?!?/br> “這樣的出血打止血針也是無濟于事。”一位醫(yī)護人員遺憾地回答。 “可這是唯一方法?!苯淌诶^續(xù)建議。 “你們別說了,凌大哥一定有辦法?!绷髡驹诜块g門口,聽到談話不耐煩起來:“沒有方法就安靜點讓別人想方法?!?/br> 柳明的話直接得有點粗暴,但也很有道理,教授立即住口,一臉不屑地看著凌威,其他人也一起盯著凌威的后背。病人的血在流,還好凌威并沒有讓他們久等。站起身看著那兩位醫(yī)護人員:“麻醉,手術?!?/br> “全麻我們的藥不夠,血液也沒有庫存。”醫(yī)護人員搖了搖頭。 “有什么就準備什么?!绷柰磻芸?,擺了擺手:“其他人離開?!?/br> 房間的門關了起來,留下乘務長,兩位醫(yī)護人員,還有凌威,卡亞作為病人唯一的親人也留下,教授陪著她,一部分他是醫(yī)學權威,可以有所幫助也為了好奇心。 病人的衣服除了下來,凌威抽出幾根針,以最快的速度扎進xue位,過了半分鐘,病人的神色緩和下來,不再扭曲痛苦當然不是因為病緩和了,而是局部已經麻醉,她感受不到疼痛。 “你忍著點,短時間無法全身麻醉,我要用手術幫你止血。”凌威看著瑪麗蒼白的臉頰,聲音溫和:“你堅強點?!?/br> “沒事,你動手?!爆旣愇⑽Ⅻc頭,聲音虛弱。 “手術刀,紗布,止血鉗、、、、、、”凌威向兩位醫(yī)護人員說了一遍,兩個人立即把要的東西遞過來。 手術刀鋒利異常,快速在瑪麗小腹部劃開一道口子,深度合適,刀口處泛出很多鮮血。凌威的手指迅速進入刀口,用紗布擦一下血,然后伸進止血鉗,夾住一根血管,但是血并沒有停止,反而加速流出來。凌威眉頭一下子擰得很緊,畢竟只是憑感覺,知道出血點卻無法更清晰看到有多大,沒想到是兩根血管。 凌威的動作并沒有因為意外而停頓,再次用紗布擦拭一下血液,眼睛盯著刀口里面,立即看到了另一條出血的血管,伸進止血鉗夾住。 等了半分鐘,沒有再看到出血,凌威長長送一口氣,快速把血管破裂的地方補好。然后縫好刀口,動作流暢嫻熟。 那位教授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他是埃及醫(yī)學界的權威,見識過許多超一流的外科主刀手,看到凌威的手法,他可以肯定埃及全國能夠和眼前這位年輕人相比的不超過一兩個。但是,僅僅依靠把脈判斷出出血點,原本需要剖腹尋找的手術只用很小的刀口就解決了,準確快捷,這簡直不是一位醫(yī)生能做到的。 “可以了嗎?”卡亞在旁邊一直緊緊攥著拳頭,見凌威停下手,才謹慎地問了一句。 “血止住了,但是、、、、、、、”凌威望著瑪麗的臉頰,臉上原本放松的神色忽然一緊,眼中露出慎重的光芒。 “怎么啦?”卡亞驚叫起來。 “需要輸血?!苯淌诳粗樕n白,雙目緊閉,顯然已經昏迷的瑪麗:“失血過多,隨時會有生命危險?!?/br> “我來。”卡亞伸出手腕。 “你們是親姐妹嗎?”凌威看著卡亞。 “不是,堂姐妹?!笨▉啌u了搖頭。 “血型?!?/br> “a型?!?/br> “不行?!绷柰u頭,掃視一眼房間里的人,看著兩位醫(yī)護人員:“瑪麗什么血型?” “h陰性,極為少見?!?/br> 凌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這種血型就是在醫(yī)院都難以找到,何況是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飛機上。不過他是個從不絕望的人,立即拉開房門,柳明柳暗還在門外等待,見到凌威,柳明立即問:“怎么樣了?” “需要輸血,h陰性血,恐怕很難找到?!绷柰焖倩卮穑抗廪D向其他乘客,還沒有開口。柳明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別找啦,我是。” “你?”凌威詫異地瞪著眼。 “是的,不久前剛剛體檢過,我的血型極其特殊,醫(yī)院建議我獻血為同樣血型的病人造福?!绷饕贿呑哌M房間一邊說道:“我還沒有來得及獻就跟著你來了,現在剛好。” 兩張床靠在一起,柳明和瑪麗并排躺著,血液從柳明的血管緩緩流進瑪麗的血管,過了一會兒,瑪麗慢慢睜開眼,側臉看了看柳明,干裂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音。柳明笑了笑:“你別動,注意身體?!?/br> “四百毫升,差不多了?!迸赃叺尼t(yī)護人員輕聲提醒,一般獻血四百毫升向上就會對身體有影響,甚至發(fā)生意外。 “這位姑娘安全了嗎?!绷鬓D臉看著凌威,他只相信凌威對醫(yī)學的判斷。 “差不多了。”凌威觀察一下瑪麗的臉色,根據經驗,瑪麗還沒有絕對脫離危險。 “再抽四百毫升。”柳明向醫(yī)護人員噘了噘嘴。 “不行。我們要對獻血的人負責?!?/br> “我身體壯得很,沒問題?!绷髀曇魣詻Q:“不信你們問問凌大哥。” 兩位醫(yī)護人員的目光一起轉向凌威,凌威思索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輸血在繼續(xù),瑪麗的臉色漸漸恢復了紅潤。飛機也平穩(wěn)降落在開羅國際機場,一輛救護車和幾輛豪華轎車等候在機場出口處,瑪麗被推上救護車,凌威下意識跟了上去,柳家兄弟和那位教授也跟著上車。 救護車呼嘯著進入開羅的一家高級醫(yī)院,瑪麗被推進急救病房,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有一位醫(yī)生走出來,用有點蹩腳的中文和英文對等待在走道里的一大群人說道:“沒有危險了,在飛機上進行的手術很成功,不用第二次手術?!?/br> 太好啦,卡亞高興地跳起來,向著家里的親屬大聲歡呼,然后用他們本地話語嘰哩嘎啦交談著,說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想起在飛機上的救命恩人,卡亞四處尋找一會,沒有,只看到那位教授先生,急忙走過去:“您看到飛機上的那幾個人了嗎?” “剛才在這里的,走了?!?/br> “您知道他們住哪嗎,叫什么名字?”卡亞追問了兩句。 “不知道,好像姓凌?!苯淌趽u了搖頭,卡亞一下子愣住了,開羅那么大,要想找?guī)讉€不知道名字的外國游客無異于大海撈針,救命的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線索 凱越大酒店在開羅市中心一條繁華商業(yè)街附近,是一個國際級五星大酒店,凌威選擇了一個套房,柳明柳暗住一間,自己住一間,中間是客廳。入住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幾個人直接洗澡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一直到第二天八點多才起床,叫了三份早餐,吃完后離開酒店在街上隨意轉了一圈,感受一下異國風情。柳明柳暗一臉好奇地東張西望,街上的行人同樣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凌威買了份地圖,很快找到了厲春柳說的地方。 幸福大街,幾個標準的漢字,也是標準的中國名字。短短一天,忽然覺得這些字很親切,好像回到了久別的家鄉(xiāng)。柳明高興地叫起來:“這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吧,太好了,整天聽那些嘰里呱啦的洋文,要憋瘋了。” “剛剛一天就受不了了,誰讓你們不懂外語的?!绷柰α似饋恚骸叭绻梢晕覀儼徇@邊來住,這應該是華人為主的街道?!?/br> “要久住嗎?”柳暗說話很少,問題也很直接。 “十天之內估計不會離開,我盡快早點?!绷柰M量露出輕松的神情,事實上,他還是茫無頭緒,不知道怎么開始。 街道很寬闊,中間是綠化帶,兩邊店鋪林立,招牌上除了各國的文字,同時標注著漢語,路邊行人和店里的老板服務員不時蹦出一串漢語,雖然不是很流利,交流起來卻沒問題。 “大哥,你看看這個吧,小巧玲瓏,正宗中國貨。”一位姑娘拉著柳明的胳膊,向他推銷手鏈,那個原本不是男人用的,平時柳明看都不會看一眼。現在聽到姑娘的話倍感親切溫和,忍不住聊了幾句,在姑娘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動下買了一條手鏈。 又向前走了一會,柳暗又被一家店鋪中的姑娘叫住,這次是一位外國姑娘,但是會一口流利的漢語,柳暗也買了一點東西。 如此接二連三,兩個人手中提了一大袋東西。凌威笑著說道:“快點走吧,這樣一條街沒有走到頭,你們就搬不動了,上百家店鋪?!?/br> 三個人加快腳步,不再向店鋪內張望,一直向前走了幾百米,進入一家古董店,店里玲瑯滿目布滿中國的瓷器陶器和書畫。店主是個二十幾歲的姑娘,一條大辮子,幾縷劉海,典型的中國樸實小姑娘打扮,在國內是一種復古的打扮,偏于老土,在異國他鄉(xiāng)卻別有風味,尤其在古色古香的古董店里,顯得分外有韻味。她的臉色也具有古典的美,柳葉眉丹鳳眼,挺直的鼻梁,櫻桃小口線條優(yōu)美,聲音溫和:“請問你們要點什么?” “我想見舒曼先生?!绷柰咭曋哦?,沒有其他人,直接說出來意。 “我爹很久沒有見客了?!惫媚锷舷麓蛄苛柰蜌獾匦χ骸澳銈冃枰裁椿蛘呤裁礀|西要出手,可以和我談,在埃及業(yè)內,論古董沒有人不知道我舒曉婷的?!?/br> “不好意思,我們不是來談古董生意的,我們找舒曼先生有點事?!绷柰\懇地說道:“我們剛剛從中國來,是厲春柳介紹來見舒曼先生的?!?/br> “厲春柳?”舒曉婷的語氣疑惑,顯然不知道厲春柳是什么人,揚了揚下巴:“可以說什么事嗎?” “這個、、、、、、、”凌威猶豫了一下,事情機密,不適宜公開:“見到你父親再說吧?!?/br> “我不是說了嗎,我爹不見客?!笔鏁枣绵僦欤荒槻粣?,她年紀不大,但是在埃及華人圈她是很受尊重的,對于對方的不信任非常不高興。 “那你打個電話也可以,他一定會見我?!绷柰p聲商量。 “不行,我爹說不定正在和哪位重要人物下棋,除非很重大的事不能干擾?!笔鏁枣闷擦似沧欤桓睈劾聿焕淼臉幼樱骸澳銈兏娜赵賮戆?。” “舒曼先生什么時候回來?”凌威耐著性子詢問,畢竟有求于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人配合寸步難行。 “不知道?!笔鏁枣没卮鸷芨纱啵骸叭齼商煲部赡?,十天半月也有可能,一年半載也有過?!?/br> “你什么意思,我們可是誠心拜訪?!绷饔悬c忍不住了,大聲質問:“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br> “別和我談待客之道?!笔鏁枣媒z毫不讓步,看著柳明:“見我爹也有簡單的方法?!?/br> “什么方法?”凌威盯著舒曉婷的臉,等著她回答。 “我們是做古董的。”舒曉婷慢條斯理地說道:“有特殊的古董我無法鑒別,我爹自然會出來。” 舒曉婷停頓了一下,語氣帶著一點傲氣:“不過,我告訴你們,我對各種古董都有研究,不是價值連城的過不了我這一關。” 提到古董,凌威心中一動,伸手從貼身的衣兜里拿出一個真皮針囊,打開,拿出兩根空心針擺到舒曉婷面前:“請過目?!?/br> “什么玩意?!笔鏁枣寐唤浶牡啬闷疳樋戳丝?,又用手指彈了彈,神情忽然嚴肅起來,拿起一個放大鏡認真看起來,足足看了五分鐘,抬頭看著凌威,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你這兩根針是從哪里得來的?” “這是秘密?!绷柰W著她剛才的樣子,平靜地說道:“你看看這是什么東西,什么朝代的?!?/br> “非金非石,尾部極為細微的花紋是一種古老的文字,早已失傳,應該在秦朝以前。”舒曉婷的見識果然不凡,已經看出空心針的神奇之處,可是凌威拿出的這件東西實在特殊,天醫(yī)世代相傳的東西,自然不是凡品,可以說是神物,豈是一般凡夫俗子能看懂的。 “如果你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是不是可以請舒曼先生出來瞧瞧?!绷柰嵝蚜艘痪?,微微笑了笑。 “好,我立即讓我爹出來?!笔鏁枣么饝宦?,拿起電話撥通號碼:“爹,這里有客人找你,還帶來極為罕見的東西,快點過來看看?!?/br> “對方應了一聲?!笔鏁枣脪炝穗娫挘粗柰α诵Γ骸叭?,請到里面用茶?!?/br> “謝謝?!绷柰蜌庵哌M里面的會客室,舒曉婷立即倒上好茶。 幾分鐘后,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進來,臉型方正,頭發(fā)黑亮,聲音洪亮,進門抱了抱拳:“幸會,幸會,我是舒曼?!?/br> “舒曼先生,不用客氣,我是厲春柳介紹來的?!绷柰⑽⑶飞?,然后和舒曼一起坐下。 “厲春柳是我的朋友,我原來也搞政治,后來煩了,不如開個古董店快活自在?!笔媛事曅χ骸皫滋烨皡柎毫鴣磉^電話,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差不多了?!?/br> “太好了,我正不知道如何下手,您的材料在哪里,我先看看?!绷柰诖乜粗媛哪橆a。 “不急,不急,舒曉婷說你帶來什么罕見東西,我先過過目。”舒曼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做古董的見到好東西自然興奮。 “一件小東西?!绷柰俅伟芽招尼樐贸鰜頂[在舒曼的面前。舒曼神色凝重地看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是件好東西,不過沒有什么可以證明出處的東西,在古董方面既是稀世珍寶,也是難以標明身份的異類。價格沒有參照,不好定?!?/br> “不要緊,我又不打算賣?!绷柰焓职芽招尼樖掌饋?,微微笑了笑,空心針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價值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好東西,好東西啊?!笔媛舆B嘆息著,還在思索著空心針的來歷和年代以及出處,可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什么類似的東西。 “舒曼先生,古董的事以后慢慢研究,我們想要的東西是否可以拿出來看看?!绷柰眢w前傾,盯著舒曼的眼睛。 舒曼打開隨身帶著的一個公文包,拿出一沓資料放在茶幾上。凌威伸手拿過來,里面有地圖和許多文字和圖案說明。他低頭仔細觀看的時候,舒曼在一旁輕聲解釋:“你要找的蘭教授幾年前確實來過埃及,不過行動很隱秘,要不是我們圈子里一位老中醫(yī)師曾經是他的師兄弟還真打聽不到,他來拜訪過他的師弟,還住了一晚,聽那位老中醫(yī)說去了malin集團,那是一家研究藥物的集團公司,比較隱秘,蘭教授又是幾年前的事,我們無能為力,那個集團的詳細資料就在你手中,進不了里面也沒什么用?!?/br> “有什么辦法進那個集團嗎?”凌威把malin集團的資料看了兩遍,抬起頭:“規(guī)矩特嚴,一定有貓膩,必須進去看看?!?/br> “很難。”舒曼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不過,他們最近好像缺少人手,是要求精通中醫(yī)針灸的,在四處物色,是個機會,但針灸技術差就別想了?!?/br> “這個沒問題。”凌威笑了起來,笑得很自信,論針灸技術,現在他可是國內超一流,謙虛一點數一數二,傲氣一點無人能比。 第九百八十章 趙家中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