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罕?！辩娪诹己敛华q豫地回絕。

    “那你要什么？”程怡然好奇地看著他：“別的部門你的學歷也管不了。”

    “我什么也不要，不如做個普通打工的逍遙，省得像今天這樣提心吊膽?！?/br>
    “我知道他要什么?！比~小曼在一旁對著程怡然大聲笑起來：“回到建寧我就把你嫁給他。”

    程怡然微微一愣，撇了撇嘴：“就憑他，想娶我，門都沒有，沒房沒車，我喝西北風啊?！?/br>
    “我也沒說娶你?！辩娪诹夹÷曕止玖艘痪?，偏偏被程怡然聽得清清楚楚，立即伸手拍了鐘于良一下，鐘于良手臂一抖，轎車在路面上拐了幾個彎，差點沖出路面。葉小曼大聲叫道：“喂，你們兩想殉情也不用帶上我吧?！?/br>
    “去你的?！背题秽倭肃僮?，緊接著自己也笑起來。

    時間緊迫，又擔心路上夜長夢多，幾個人只是在車上草草吃點東西，下午進入了蘇州地界，程怡然松一口氣：“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終于安全了。”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岔道口忽然沖出一輛轎車，直接撞過來，鐘于良急忙旋轉方向盤，轎車旁邊還是被劇烈撞了一下，離開大道，沖進一旁的一條鄉(xiāng)間小公路，鐘于良毫不猶豫駕車向前。走出不遠，兩邊開始出現一片荒山。一種不祥的感覺立即浮上幾個人的心頭。葉小曼當機立斷：“下車，上山?！?/br>
    一個急剎，幾個人踉蹌了一下，鐘于良趴在方向盤上，有點猶豫：“沒有車怎么趕到建寧，好像還沒有發(fā)現前面有危險，干嘛下去?！?/br>
    “發(fā)現危險就來不及了?！比~小曼拉開車門，第一個跳下車。

    “鐘哥，你也下吧，我來開?！蹦莻€和鐘于良一起駕駛快艇的年輕人一直沒說話，忽然推開鐘于良，低聲說道：“要是有危險我引開他們?！?/br>
    “兄弟，保重?！辩娪诹寂牧伺哪莻€人的肩膀，許多時候言語是多余的，簡單的一個行動就代表了一切，那個年輕人揮了揮手，駕駛著轎車向前沖去。

    三個人快速向旁邊比較荒蕪的小山頭跑，剛剛鉆進一片小樹林，不遠處的鄉(xiāng)間小公路上傳來一聲撞擊和爆炸聲。三個人同時一愣，轉身看了一眼，鐘于良懊惱地拍了一下樹干，眼中流露出憤怒。程怡然拉了他一把：“快點走吧，要是被發(fā)現了，你那位兄弟可就白白送了性命。”

    亂石縱橫，雜草叢生，三個人走了一會，感覺氣喘吁吁，程怡然看了一眼滿臉大汗的葉小曼：“我們休息一會吧。”

    “好。”鐘于良也覺得有點疲倦，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一邊擦著汗水一邊望著四周。

    三個人還沒有把氣息平緩下來，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腳踩枯枝的咔嚓聲，有人大聲抱怨：“怎么走這樣的鬼地方?？目慕O絆，腳都碰破了。”

    “別抱怨啦，老大也沒想到葉小曼那樣嬌滴滴的大小姐會選擇荒山野道?！绷硗庖粋€人大聲說道：“分三面搜尋，老大說啦，絕對不能讓他們走出這里?！?/br>
    “跑。”鐘于良條件反射般跳起來，一手拉著程怡然一手拉著葉小曼向前狂奔，身后立即傳來吆喝聲和追趕的腳步聲。

    慌不擇路，逃命總是跑得快，三個人在亂樹和荊棘間奔跑，身上的衣服被劃破，露出一道道血痕，腳絆在石塊上，疼痛難忍，卻也顧不上了，一瘸一拐繼續(xù)前進著。奔跑，再奔跑，眼前忽然出現一道亮光，三個人同時停下腳步，一下子愣住了，面前橫著一條小河。

    “游過去?！比~小曼在關鍵的時候決定總是很快。鐘于良打量對岸一眼，臉色變了變，脫口而出：“不行，那邊是崔溪鎮(zhèn)，正流行瘟疫，全部戒嚴，是個禁區(qū)，有人傳言，進去就是死路?！?/br>
    “死路又怎么樣，總比在這里被打死強。”葉小曼望著河水，用力揮動著手臂：“憑我們的體力，再回去和對方周旋不會有任何機會，他們是三面包圍，留下的就是這一面了?！?/br>
    鐘于良眉頭皺了皺，忽然向程怡然伸了伸手：“把槍給我?！?/br>
    “干什么？”程怡然不解地看著他，但還是順手把槍遞過去。

    “即使你們下水，對方有槍，短時間還是在射擊范圍之內，我掩護，可以爭取幾分鐘?！辩娪诹紦]了揮手槍，轉身謹慎地看著身后，不遠處已經有小樹枝晃動，有人接近過來。

    “你怎么辦？”程怡然拉了拉鐘于良：“我們一起走?！?/br>
    “你這人真是婆婆mama的?！辩娪诹己鋈晦D過身，一抬手把程怡然推入河中，站的地方離河面也就三四米高，噗通一聲，轉眼間程怡然的腦袋浮出水面，對著鐘于良大聲嚷道：“鐘于良，你個混蛋?！?/br>
    “快滾吧，三八婆。丑八怪。”鐘于良大聲罵了一句，程怡然氣得瞪大了眼，女人無論在什么時候聽到這種話都會火冒三丈，她張大嘴剛要還擊。葉小曼已經跳入水中游過來，拉住她的胳膊，高聲叫道：“快點走吧，我可不怎么會水。”

    水并不深，也沒有多大浪流，兩個人很快就游到中間，身后傳來幾聲槍響，程怡然又楞了一下，咬了咬牙，加快速度，拉著葉小曼奮力向對岸游，幾分鐘后靠近岸邊，兩個人全身濕漉漉上岸，回首一望，對岸剛才落腳的地方站著一群人，正指指點點，有人晃動著什么，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屬光澤。

    “槍?！比~小曼和程怡然同時驚叫一聲，扭頭向崔溪鎮(zhèn)方向跑去，不管對方是什么槍支，跑得越遠越好，如果是射程上百米的阻擊槍，逗留就會送命。

    對岸的一群人看著葉小曼和程怡然消失，不斷懊惱地跺著腳，一位中年人抬手取下自己的眼鏡摔在石頭上。旁邊立即有人輕聲勸慰：“錢先生，對面是瘟疫區(qū)，他們不會再出來了?！?/br>
    “放屁?！敝心耆伺鹬骸爸灰~小曼還活著，我錢楓絕不罷手?！?/br>
    “可是……”身邊的人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不就是瘟疫嗎，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中年人瞥了一眼身邊的手下：“還有誰愿意去?！?/br>
    身邊的人同時猶豫起來，金錢關系構成的組織，追殺葉小曼的時候不怕死，但不代表面對死亡的疫區(qū)愿意進去，這是兩碼事，對于瘟疫每個人的恐懼感與生俱來。

    “我，我?！弊詈笾挥袃蓚€人答應。這已經算不錯了。錢楓微微點頭，一揮手：“我們出發(fā)。”

    三個人接連躍入水中，他們要追殺的是葉小曼，瘟疫也在前方等著他們。人生有時候就是很奇妙，生生死死誰也不能主宰自己。

    第六百九十八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夕陽斜照在崔溪鎮(zhèn)，這個不大的小鎮(zhèn)顯得有點凄涼，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氣中散布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街道邊的店鋪大多數關了門，剩下的也沒有客人，就連車輛來去都是匆匆忙忙。

    這樣的情景，兩個濕漉漉的姑娘走在大街上就顯得分外顯眼，葉小曼和程怡然一邊走一邊張望，不敢進哪家店鋪，瘟疫流行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忌諱。她們只能找一些旅店，可旅店和賓館都掛著不營業(yè)的招牌。

    有風吹過街道，葉小曼忽然打了個寒戰(zhàn)，疲倦加上水濕，比較虛弱的身體感到透骨的寒冷。

    “兩位姑娘，你們從哪里來？”街道邊一扇門打開，露出一位老大娘的面孔，溫和地笑著。程怡然急忙靠近過去，陪著笑：“您好，我們是鎮(zhèn)外來的，駕車不小心落進鎮(zhèn)外面的小河，想找個地方住一晚?！?/br>
    “你們真夠倒霉的，進了小鎮(zhèn)就不容易出去了。這里家家戶戶也不收留外人?！崩先藝@息著搖了搖頭。

    “大媽，您就讓我們住下吧，我們給您住宿費?！背题惠p聲請求著。

    “錢有什么用？我們生活用品都是上面鎮(zhèn)政府送上門的?！崩先舜蜷_門：“不過，看你們孤零零的就進來吧?！?/br>
    “謝謝大媽?！比~小曼客氣著走進門，老人一直領著她們上樓，一邊走一邊吩咐：“樓上是我女兒的房間，她一直沒回來，換洗衣服你們盡管用，不過不要下樓亂走，吃的我會送上去?！?/br>
    “這瘟疫很嚴重嗎？”程怡然隨口問著，要是不能出外那可就麻煩了。

    “嚴重倒是不嚴重，還沒有流行感冒厲害，只是難以治愈，死了很多人。”老人搖頭嘆息著：“許多名詞我們也不懂，樓上有電視，你們看新聞吧?！?/br>
    樓上的房間倒是很干凈，有客廳衛(wèi)生間，臥室里墻壁上掛著一臺四十二寸電視，壁櫥里掛滿女人的衣服，倒也合身。程怡然和葉小曼一邊換衣服一邊打開電視，電視新聞里出現了崔溪鎮(zhèn)的畫面。和剛才見到的一樣蕭條，女播音員的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感情：“各位觀眾，我們繼續(xù)關注崔溪鎮(zhèn)的疫情，衛(wèi)生部已經和國外機構聯手，正在加緊時間研究針對病毒的藥物。到目前為止，感染的病人已經超過三千，死亡人數三百二十人?！?/br>
    “這么大的小鎮(zhèn)，死亡三百二，數字夠大的，難免引起恐慌。”葉小曼柳眉微蹙：“好奇怪，這瘟疫難道是在鎮(zhèn)中心發(fā)起的，如果是自然感染，附近縣市不可能沒有發(fā)現?！?/br>
    “你不會懷疑是投毒吧?！背题谎瞿樚稍谌彳浀南瘔羲忌?，放松身體，眼睛瞄著葉小曼：“什么樣的毒全世界專家不知道，投毒的豈不是比專家還要厲害，那樣高的水平在這個小鎮(zhèn)發(fā)什么威?！?/br>
    “這倒也是?！比~小曼自嘲地搖了搖頭，眼睛忽然定在畫面上，抬手拍了程怡然一下，語氣急促：“快看，凌威、”

    “什么？”程怡然翻身坐起來，眼睛和葉小曼一起盯著電視。畫面上鎮(zhèn)政府的許多人戴著口罩正在迎接一群人，領頭的是凌威，其他的人有兩位姑娘，其中一位葉小曼認識，是小雪。還有都是學生模樣。畫外音緩緩響起：“據有關報道，全國有名的中藥堂保和堂和共和堂在不久前的針灸大賽上棋逢對手，最后雙方決定一起到疫區(qū)鍛煉，希望從針灸方面尋找病情的突破口，我們拭目以待，希望他們盡快取得好成績，為中華醫(yī)學爭光?！?/br>
    “這家伙腦袋是不是有病?！比~小曼瞪大眼指著畫面上的凌威，語氣帶著點憤怒：“放著好好日子不過，偏偏進疫區(qū)，為了保和堂，我看還不如說為了那個陳雨軒。”

    “管她為了誰，你不是說不關心他了嗎?！背题辉谝慌月龡l斯理地說著，語氣帶著調侃。

    “我是在關心我們公司的生意，他也算個大股東，每個行為對公司有影響的?！比~小曼大聲反駁程怡然。

    “你就得了吧，凌威在公司的股份都是我們在管理，外界可不知道?！背题惠p聲笑著：“關心也沒什么，何況你們有過肌膚之親，我只是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忽然疏遠他。”

    葉小曼沉默了一下，輕輕嘆一口氣：“好吧，最近一直忙。難得有空閑，咱們兩個人好好說說?！?/br>
    程怡然見葉小曼臉色凝重，也不再開玩笑，一本正經地在床上盤腿坐到葉小曼面前，眼睛凝視著葉小曼清秀的臉頰：“說吧?！?/br>
    “我是一個跨國公司的總裁，身價上億的富家女，生活在相當富裕的物質世界。”葉小曼聲音很輕緩，目光迷離：“凌威只是個普通的中醫(yī)師，性格柔和。并沒有太多男子漢的鋒芒，無論從哪個方面我都不應該愛上他?！?/br>
    “什么意思？”程怡然不解地揚了揚臉：“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談什么應該不應該?！?/br>
    “對于你和正常人是這樣，對于我不是，我是個換了心臟的人?！比~小曼淡淡笑了笑，眉頭微蹙：“你知道給我心臟的人是那個叫可可的姑娘，可你知道可可和凌威是什么關系嗎？”

    程怡然楞了一下，腦海中把過去的事情迅速回想了一下，脫口而出：“情人？”

    “不錯，就是情人?！比~小曼嘆息一聲：“我分不清對凌威的感情是葉小曼的還是可可的?！?/br>
    “難怪你每次見到凌威的時候情緒就不正常?！背题换腥淮笪颍@訝地瞪著眼，迅疾又笑了起來：“原來你一直為這個糾結而離開凌威，怎么不早和我說?！?/br>
    “我自己的事想自己弄明白?！比~小曼有點懊惱地搖了搖頭，顯然她越想越亂。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知道不知道?！背题慌矂右幌律碜?，貼近葉小曼，輕聲說道：“我來幫你分析一下，你有可可的心臟，可能對凌威有感應，這點承認，但是你一點對我沒反感，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感情，說明你還是葉小曼，喜歡凌威的并不全是可可，還有你葉小曼。”

    “你的意思是說我愛上了凌威？”葉小曼眼神清澈了一點。

    “當然，你們都上床了，還說不愛。”程怡然咯咯笑起來。葉小曼嬌嗔地拍了她一下：“死丫頭，你懂什么?！?/br>
    “我又不是小孩，都什么年代了，男歡女愛怎么會不懂。”程怡然笑得更加歡腸“這么說我要抓緊點了、”葉小曼被程怡然一下子點醒，臉色立即開朗，也輕聲笑起來，臉頰上露出嬌羞的一副小女兒態(tài)，她只有和程怡然在一起才放得開。正像程怡然說的那樣這種感覺從沒有改變過，也就是說葉小曼還是葉小曼，沒有因為可可而改變。葉小曼要得到的東西當然不會放棄。

    葉小曼把心思放下，變得歡快多了。事實上她只是不愿意去想可可的事，不愿意去想那種見到凌威的微妙感覺。和普通女人一樣，葉小曼也有一種自我欺騙的本能，事情總是向好的方向想。高興地在房間內轉上幾圈。攥了攥小拳頭：“我馬上結婚，補辦一個隆重的婚禮?！?/br>
    “別高興太早，我們先出了這個鬼地方再說?！背题黄擦似沧欤o葉小曼當頭潑了一下冷水。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啊?！比~小曼白了程怡然一眼，又看了看電視屏幕：“我不管，就算死在這也和凌威在一起了，”

    “你死在這，我可不行，還沒結婚哪，我多怨啊?！背题秽倭肃僮?，臉色忽然一沉：“不知道那個鐘于良怎么樣了?！?/br>
    “他會沒事的，很機靈?！比~小曼輕輕拍了拍程怡然的手臂，柔聲安慰著，兩個人一起望著窗外，忽然又是沉默無語，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來，似乎要下雨。

    夏日江南的雨說來就來，夜幕降臨的時候，雨點噼里啪啦敲打在廊檐上，沒有夜生活的城市顯得格外安靜。凌威瞥了一眼窗外昏黃路燈下空蕩蕩的街道。抬手按揉一下有點發(fā)漲的太陽xue，低頭繼續(xù)翻看資料，又在電腦上搜尋片刻。眉頭越皺越緊。到了崔溪鎮(zhèn)，剛落腳第一件事就是研究疫情，神醫(yī)那是外界的傳說，沒有誰能夠包治百病，好的醫(yī)術需要深厚的積累。就像打仗，必須先了解敵情才會必勝…

    但是，一連幾個小時，凌威絲毫理不清頭緒，瘟疫的復雜程度遠遠出乎他的意料，具有中醫(yī)病情的特點，還具有西醫(yī)病毒的特性，中西醫(yī)結合治病有奇效，中西結合的病更加難纏，凌威這是第一次見到。好幾次想打電話和陳雨軒商量，想了想還是放棄，病情的復雜陳雨軒不會怕，但陳雨軒會擔心他的安慰，關心則亂，陳雨軒也不會想出什么好辦法。

    “你們干什么的？”外面大門口響起粗大的嗓門聲，是看門的老大爺，歲數大身體卻非常硬朗。

    “大爺，我們找了好多家，沒有人收留，您就讓我們在這里過一夜吧。”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很恭敬：“大爺，您行行好，我叫錢楓，剛剛從外面來?！?/br>
    錢楓？凌威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聽說過。對，是葉小凡的手下，從云夢山回來的路上好像就是他派人一路追殺。不會這么巧吧？

    第六百九十九章 就是他

    凌威站起身，腳有點發(fā)麻，身體微微晃了晃，信步走出房間。他們居住的是一個園林，原本是一位老板的家產，遇到瘟疫早就躲開了，還慷慨地把這里讓衛(wèi)生部門的人居住，落得個好名聲。不過，庭院倒是很雅致，外面雖然下著大雨，走在迂回的走廊上絲毫沾不到雨絲，大門口一盞節(jié)能燈下，看門老大爺的身影顯得很高大，在他面前站著三個人，全身濕漉漉的。一位中年人還在低聲說著：“老大爺，我們是做生意的，路過這里，沒想到連個住宿的地方都沒有?！?/br>
    “你們怎么進來的？沒看見鎮(zhèn)子外面的告示和武警嗎。”老大爺立即提出疑問，聲音很洪亮。性情爽直，在大門口接觸人多，是離瘟疫最近的，有人提醒他小心，他就會拍拍胸口：“我這把老骨頭還結實，都六十幾了，就算死了也夠本?！?/br>
    “我們以前經常來，天黑趕路走的是小道?！敝心耆伺阒忉尅Ａ柰p步靠近，瞥了一眼，三個人都很狼狽，中年人頭發(fā)被雨水淋濕，貼在額頭上，凌威記得葉小凡身邊的那個人是大背頭，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和這個人有點強橫的漢子完全不同，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叫錢楓？”

    “是的，我叫錢楓，金錢的錢，楓樹的楓?！卞X楓看了凌威一眼，連絲毫喲與都沒有，完全是個陌生人的感覺。

    “從哪里來？”凌威還是有點疑惑，追問了一句。

    “浙江?！?/br>
    “做什么生意？”

    “皮衣，現在是淡季，出來拜訪老顧客。”

    錢楓回答得很快很麻利，凌威看病可以，看人不太在行，雖然覺得對方麻利得有點可疑。但這個人和以前印象中的錢楓毫無相似之處，退一步說就算是葉小凡身邊的錢楓，在病疫區(qū)也出不去，也不怕他鬧騰。凌威向看門的大爺點了點頭：‘張大爺，讓他們進來吧，到左邊那間空房住下，不要亂跑，明天體檢一下，注意事項您和他們交代一下。““謝謝，謝謝?！卞X楓連聲說著，一副恭敬的模樣。凌威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走回房間繼續(xù)翻看資料。

    錢楓在大門口聽了一會老大爺的訓話，帶著兩個人走進左邊的房間，把張大爺遞來的衣服換上，一位手下貼近錢楓：“老大，那個人好像是保和堂的凌威。”

    “章魚，你個豬腦袋，就是凌威?！卞X楓抬手在手下腦門上拍了一下。

    “那，我們豈不是很麻煩?！闭卖~驚叫起來。

    “沒關系，他沒有認出我們，要是換著孫笑天，看一眼我們就露陷了。”錢楓躺在沙發(fā)上，伸了個懶腰：“不過，這個人并不糊涂，只是不愿在和醫(yī)學無關的事情上下功夫。稍有不慎我們還會露出馬腳，憑他的身手我們三個人也白搭，也許他壓根就不把我們放心上。”

    “這么說，我們要盡快離開?！闭卖~瞪著細小的眼睛，有點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