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轎車車門緩緩打開,走下兩位身穿保安服的青年,站在車門兩邊,一位中年婦人慢慢走下來,臉色有點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不過神色嚴(yán)肅冷清,帶著一股不可逼視的威風(fēng)。 “您是、、、、、”一位民警思索著說道:“您是建寧市的厲副市長?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br> “不錯,我是厲春柳?!敝心昝缷D淡淡說道:“這里是我的一位朋友臨走前留給我的,今天有空過來看看?!?/br> “原來是您的別墅,我們告辭?!泵窬蜌獾卣f著,向厲春柳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快速退了出去。厲春柳以廉潔出名,有一個隱秘的別墅這件事非同小可,關(guān)系到許多官場的事,兩位民警敏感地選擇立即避開。但是出于盡職,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在主人一項慎重寫下了厲春柳三個字,然后把文件傳了出去,西門利劍見到的就是這份材料。 厲春柳輕輕揮手,那兩位保安立即駕車離開,中年夫婦知趣地關(guān)上大門,也悄然離開,當(dāng)然他們是祝子期信得過的人,會迅速把眼前的事全部忘記。 “厲副市長,這里、、、、、”朱珠并不知道厲春柳的事,祝子期也從來沒有提過這里和厲春柳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厲春柳身份特殊,她當(dāng)然不能一下子把她打暈。 “你是朱珠?!眳柎毫抗怃J利,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祝子期在哪,帶我去見他?!?/br> “在樓上?!敝熘楹鋈挥X得一股壓抑感,如同見到祝子期一樣,身不由己,脫口而出。 厲春柳上樓的腳步聲緩慢低沉,如同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凌威也感覺到厲春柳和祝子期的關(guān)系非同尋常,但到了何種地步卻不得而知,唯有靜觀其變。祝子期依然靜靜看著窗外,神色平靜。祝玉妍的神情最奇怪,緊張地盯著房間的門口,眼中充滿期待和激動,一只手牢牢拉著凌威,掌心一片冰涼。 厲春柳臉色冷清,看不出什么情緒,脊背挺得筆直,清麗的臉頰帶著多年官場特有的棱角,線條硬朗。進(jìn)門掃視一眼,向凌威點了點頭,目光停在祝子期的后背,停頓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剛到了祝玉妍身邊,祝玉妍忽然聲音嘶啞地低聲叫了句:“娘?!?/br> 厲春柳身體忽然一怔,僵硬在當(dāng)場,凌威和朱珠也驚訝地瞪大眼,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他們?nèi)f萬沒想到厲春柳會是祝玉妍的母親,一個廉潔奉公,嫉惡如仇的副市長和一位殺手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扯上關(guān)系??墒乾F(xiàn)在祝玉妍的神情和語氣都清晰地說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厲春柳臉上露出一絲慈愛,抬手撫摸一下祝玉妍黑亮的秀發(fā),聲音輕柔:“孩子,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br> “嗯?!弊S皴昧c了點頭,眼中閃動著一絲淚花。 “唉、、、、、”厲春柳嘆息一聲,拍了一下祝玉妍的肩頭,走到祝子期近前,語氣有點責(zé)備:“你為什么讓玉妍的手也沾上血腥?” “這也是個意外。”祝子期有點懊惱地說道:“沒想到程明清竟然敢真的以下犯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局面混亂,我沒有來得及阻止祝玉妍動手。” “你根本就不應(yīng)該把玉妍和那一幫人放在一起,程明清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外表忠厚,內(nèi)心陰狠?!眳柎毫Z氣變得有點氣憤:“別以為誰都愿意放棄刺激而紙醉金迷的殺手生涯,你一直在養(yǎng)虎為患?!?/br> “是,這是我的錯。”祝子期語氣自責(zé),手指緊緊握著椅把,指節(jié)僵硬地繃著,透露出內(nèi)心的激動和不安。 “您不要責(zé)怪我爹。”祝玉妍輕聲對厲春柳說道:“爹爹原來把我放在外地,是患了紅斑狼瘡的絕癥,我自己堅決要到永春島等待后事,而且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和程明清等人動手也是我一時沖動才殺了人,和爹爹沒有關(guān)系?!?/br> “或許這就是命?!眳柎毫戳俗S皴谎?,神色緩和了一些,自己沒有盡一個母親的責(zé)任,讓祝子期父女相依為命,深深感到愧疚,也不愿意當(dāng)著祝玉妍的面太過為難祝子期。嘆息一聲,有點憂傷地對著祝子期說道:“當(dāng)年殺了那么多人,我用一生來為你贖罪,做了無數(shù)為民眾的好事,可還是無法改變這種報應(yīng)。不知玉妍今天造下的殺孽誰來贖罪?!?/br> 人在許多兩難的時候最容易把一些無奈的事歸結(jié)為命運。厲春柳這樣干練的人也不例外,她無法用法律和正義來束縛祝子期,唯有用天理輪回因果報應(yīng)來安慰自己,默默用自己的行動來減輕祝子期的罪孽,但是,天地是否有神明主宰無人知道,祝子期的報應(yīng)確實還是來到了,遭到手下人的背叛差點送命,身負(fù)重傷勉強(qiáng)逃過一劫,卻把女兒也帶入一種不見天日的逃亡生活之中。厲春柳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有人像自己這樣為女兒贖罪,可是,真的有人愿意嗎? “我愿意。”厲春柳話音剛落,凌威似乎為了響應(yīng)她的話,語氣堅定,脫口而出:“我愿意用我的醫(yī)術(shù)為祝玉妍贖罪,但是,她殺的也不是好人,也算不上罪過?!?/br> “凌威說得有道理?!弊S皴⒓葱χf道:“娘,您是不是考慮得太多了?!?/br> “或許是我有點老了?!眳柎毫址髁艘幌卖W角的一縷頭發(fā),淡淡笑了笑,神情有點疲倦。她身為副市長,觀點和祝玉妍等人當(dāng)然不同,殺人就是殺人,在她眼里沒有區(qū)別,不會因為被殺的人好壞來抹殺殺人兇手的事實。 “我們都老了,經(jīng)不起折騰的年紀(jì)偏偏發(fā)生這樣的災(zāi)難?!弊W悠谵D(zhuǎn)過臉,眼神復(fù)雜地盯著厲春柳,語氣帶著滄桑:“或許正如你所說,這是一場報應(yīng),我不后悔,但希望報應(yīng)只在我一個人身上?!?/br> 房間內(nèi)的氣氛有點壓抑,凌威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一下情緒,故意大聲笑著說道:“今天難得大家團(tuán)聚,是一個值得慶賀的好日子,干嘛提不愉快的事,該來的總得來,擔(dān)心也沒有用?!?/br> “凌威的話有道理,我們一大把年紀(jì)倒是想不開了。”祝子期也大聲笑起來:“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一家團(tuán)聚,女兒女婿都在,還有朱珠,以后就算我的另一個女兒吧?!?/br> “女婿?”厲春柳轉(zhuǎn)臉看著凌威,疑惑地說道:“你們成親了?” “算是吧。”凌威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洞房花燭夜,現(xiàn)在的人也不用講太多的繁文縟節(jié),那一夜的纏綿在凌威的心里比一些儀式更莊重。 “祝玉妍現(xiàn)在是通緝犯,你們成親知道意味著什么嗎?”厲春柳目光銳利地盯著凌威的臉頰。 “我知道,無論如何我都陪著她?!绷柰幕卮鸷敛贿t疑。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已經(jīng)失去過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所以他心中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厲春柳所說的后果是什么意思。 厲春柳看了看并肩而立的祝玉妍和凌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神帶著一絲憂慮。祝子期緩緩站起來,輕聲說道:“春柳,你大病初愈,有點累,到房間休息吧?!?/br> “你也是,別太累著?!眳柎毫壑新舆^一陣溫柔,整個人看起來不再像一個果斷堅決的副市長,而是一位深情款款的中年美婦,她抬手摸了一下纏在祝子期胸前的紗布,聲音帶著一絲少婦般的嬌嗔:“你是在槍林彈雨中過來的,怎么如此不小心?!?/br> “小傷,不要緊?!弊W悠谖⑿χ鴵]舞一下胳膊,他本想表現(xiàn)得自然一點,但傷口很深,痛得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叫了一聲。 “你看你,在我面前還逞能?!眳柎毫鴭舌恋仄沉俗W悠谝谎郏骸翱禳c坐下?!?/br> 凌威拉了一下祝玉妍,向朱珠使了個眼色。三個人悄悄退出房間。來到外面的院子里,祝玉妍依然滿臉興奮,沉浸在一家團(tuán)聚的喜悅中,手腳不停地晃動著,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拉了一下凌威,仰著圓潤紅艷的臉頰:“凌威,我們一家以后就生活在太湖邊,游山玩水,多太棒了?!?/br> 凌威是個孤兒,了解祝玉妍這種得到母親一家團(tuán)聚的興奮和愉快,此時此刻,誰都會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但是,凌威對未來并不樂觀,反而感覺到危機(jī)重重,到建寧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讓他變得謹(jǐn)慎起來。他知道程明清等人一定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會給這個現(xiàn)在春風(fēng)得意沉浸在喜悅中的別墅帶來致命的打擊。自己現(xiàn)在是祝家的一部分,而且是唯一的主力,有責(zé)任保護(hù)他們的安危。關(guān)鍵是程明清一直在暗處,還有高深莫測的靠山,不是憑一己之勇可以應(yīng)付的。 凌威對自己的身手充滿自信,但不是個盲目自大的人,他目光一掃,停留在朱珠身上,心中猛然一亮,對啊,朱珠的身手一向不錯,假如兩人聯(lián)手,也給對方來個出其不意,豈不是個絕妙的好方法。 程明清等人就算行動也不會明目張膽,一定選擇在夜間,也適合殺手行動,而且他們一定擔(dān)心夜長夢多,會讓祝子期離開視線,假如得到祝子期的消息,行動就會選擇在今晚。 凌威嘴角露出一絲深沉的微笑,今晚,就斗斗看,他決定了,與其一直被動,不如采取主動出擊。鹿死誰手,就看天定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追殺(六) 別墅的小院并不大,但很雅致,左邊是許多高低起伏,起落有致的花樹,另一邊是一個水池,水池中間有一個小巧的假山和微型噴泉,幾條紅色小金魚在水中游來蕩去。凌威掃視著校園的每一個地方,凝眉思索著如果晚上有人進(jìn)來會從哪里落腳。 “凌威,我們準(zhǔn)備午飯,等爹爹出來用餐,怎么樣?”祝玉妍沒有注意凌威的神色,搖晃著他的胳膊,語氣有點撒嬌。 “今天這頓飯應(yīng)該你來做。”凌威微笑著說道:“第一,昨天你說是洞房花燭,按照風(fēng)俗你該為我做飯。第二,你爹娘團(tuán)聚,你也應(yīng)該展示一下廚藝,第三,我們不能出去用餐,只能在家里做,也是你的事,第四、、、、、” “別說啦,別說啦?!弊S皴倭肃僮?,打斷凌威的話:“不就是做一頓飯嗎,做就做,哪來這么多理由?!?/br> “小姐,我?guī)湍阕觥!敝熘橐娮S皴荒槦o可奈何夾雜著幸福的古怪神情,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你不用去,我還找你有點事。”凌威對著朱珠搖了搖頭。 “什么事?”朱珠剛抬起腳步隨著祝玉妍走向廚房間,聽到凌威的話又轉(zhuǎn)過身,揚(yáng)著一張略顯稚氣的臉,疑惑地看著凌薇。 “我們到樓上說話?!绷柰噶酥竸e墅的二樓。 “就在這里說不行嗎?”朱珠有點扭捏地晃了晃肩膀,凌威是祝玉妍的人,她覺得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嘀嘀咕咕她反而不好意思。 “這件事只能我們兩說?!绷柰χ鴵u了搖頭。 朱珠張口還要追問,祝玉妍沖著她擺了擺手,大聲說道:“朱珠,你就和凌威上樓待會,他就是想讓我一個人做飯,沒什么,難不倒我?!?/br> 祝玉妍想得很簡單,認(rèn)為凌威不過是在開個玩笑,小夫妻之間很溫馨的那一種,想考驗一下她的廚藝,還好最近很用心,學(xué)了不少,也正好露一手。于是她興奮地向廚房間走去,還向著朱珠揮了揮手:“沒有我叫喚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啊?!?/br> 凌威帶著朱珠直接進(jìn)入二樓朱珠的臥室,站在窗前望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臉色忽然變得凝重。朱珠看了他一眼,凌威現(xiàn)在是祝玉妍的最愛,朱珠自然多了一份尊重,低聲說道:“什么事?” “如果你是程明清會輕易放過祝老板嗎?”凌威聲音低沉嚴(yán)肅。 “不會?!敝熘槟樕彩且黄淝澹柰牡谝痪湓捑妥屗靼琢柰退徽劦氖路峭】?,不讓祝玉妍知道只是害怕她擔(dān)心。 “如果遇到程新華這樣的對手你有幾分勝算?”凌威必須知道程新華的實力,這一點朱珠應(yīng)該很清楚。 “沒有任何勝算?!敝熘槁曇羟宕啵瑩?jù)實回答,這種時候來不得半點虛假:“程新華雖然花天酒地,但是他從小就下功夫苦練,身手非同小可?!?/br> “我要讓你超過他的能力?!绷柰Z氣堅定,轉(zhuǎn)過身緊緊盯著朱珠。 “你想用大周天針法激發(fā)潛能?”朱珠知道大周天針法,但是凌威說過不得用于爭強(qiáng)斗狠,所以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法提高能力,凌威忽然提出來她反而覺得奇怪。 “我想通了,許多事不能太教條。”凌威目光明亮:“非常之事必須用非常手段,正如耿忠說的那樣,殺惡人就是善事,現(xiàn)在我們的實力和他們懸殊太大,必須采用特殊方法?!?/br> “怎么做?”朱珠做事不拖泥帶水,說干就干。 “我替你針灸,可能會痛苦一點,把你四肢的能量激發(fā)出來,隱藏在經(jīng)脈中,時間只能保持一天,不過以后你再訓(xùn)練能力會越來越大,到那時候靠自己訓(xùn)練的能量就不容易消失。”凌威一邊說一邊從針囊內(nèi)取出幾根銀針,示意朱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朱珠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她聽祝玉妍說過大周天針法有時候會很痛苦,雖然久經(jīng)訓(xùn)練還是有點緊張。凌威緩緩在她手腳上逐一下針,不一會兒,朱珠的手腳開始顫抖,臉上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但小丫頭意志堅強(qiáng),眉頭緊皺卻不吭一聲。手腳的經(jīng)脈能量本應(yīng)該輪流激發(fā),等到一處的痛苦緩解再進(jìn)行下一處,但凌威害怕時間拖得過長,也不想讓祝玉妍發(fā)現(xiàn),只好讓朱珠多受點委屈。 朱珠手腳的青筋慢慢暴起,凌威雙目緊緊盯著朱珠,觀看她的反應(yīng)。等到她即將無法忍受的時候,迅速在她手腳下了四針,朱珠身上的能量就像水流歸大海,隱藏進(jìn)手腳的經(jīng)脈中,暴起的青筋也漸漸恢復(fù)原狀。 大約半個小時,朱珠張開眼,站起身用力揮了揮手,覺得精神百倍,臉頰上神采奕奕。凌威滿意地點了點頭,激發(fā)能量的事他做過了很多次,越來越有把握,心中對于大周天針法的神奇也越來越了解,他明白了云姨為何一再交代不宜外傳,這種針法不僅在治病救人方面有奇效,用于技擊的效果更加特出,一旦被不良分子掌握,后果不不堪設(shè)想。 “開飯了。”客廳傳來祝玉妍歡快的叫聲,聲音有點啞,可能剛才做飯被油煙熏的,她畢竟是第一次做很多飯菜。 飯菜確實很豐盛,四個冷碟,四個小炒,四個燒菜,一個湯,每道菜的顏色都很鮮艷脆嫩,整個房間內(nèi)充滿一種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兩瓶紅酒擺在桌角,五套白瓷餐具光潔淡雅,粉紅的餐巾紙還特意折疊成化形放在杯子中,平添一份喜氣。,“手藝不錯。”凌威看著飯菜,吸了吸鼻子,覺得真有點餓了,一邊夸贊一邊忍不住拿起筷子要動手。祝玉妍伸手拍了他一下,嬌嗔道:“猴急什么,我爹我娘還沒來?!?/br> “我差點忘了?!绷柰缓靡馑嫉?fù)狭藫项^,臉上竟然露出少有的不好意思,就連朱珠在一邊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祝子期和厲春柳一起走出來的時候臉色緩和了許多,帶著淡淡的微笑在桌邊坐下,見到那些菜肴和凌威一樣感到驚訝,也把祝玉妍夸獎了一番。祝玉妍高興地咯咯嬌笑著,氣氛活躍起來,所有的擔(dān)憂和不愉快畢竟無法阻擋一家團(tuán)聚的喜悅。 窗外陽光燦爛,房間內(nèi)喜樂融融,朱珠不斷給大家倒酒,祝玉妍時而對著父母歡笑,時而對著凌威嬌嗔,青春靈動。凌威的心也跟著溫?zé)?,一剎那感覺到自己的擔(dān)心就是多余,也但愿是多余。 酒足飯飽,祝子期和厲春柳回房間休息,祝玉妍也跟了過去,母女第一次見面當(dāng)然有說不完的話,凌威不用擔(dān)心她回來打攪思緒,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繼續(xù)盤算著如何應(yīng)付突發(fā)情況。朱珠靠近過來,低聲說道:“現(xiàn)在要我做什么?”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白天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意外?!绷柰种篙p輕敲打著窗臺,,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顯得剛毅深沉。 朱珠低聲應(yīng)了一句,剛要轉(zhuǎn)身又停了下來,目光詫異地看著院子門口:“有人來了?!?/br> 凌威也沒想到會有人這種時候光臨,定神一看,院子門外一位青年大步走過來,劍眉朗目步態(tài)堅定有力,雖然穿著一身白襯衫黑色褲的便衣,一眼還是看出來一個軍人的干練姿態(tài)。凌威低聲驚呼了一句:“西門利劍?!?/br> “我去開門?”朱珠低聲詢問凌威。院子外西門利劍抬眼看了看別墅,抬手按了一下門鈴,清脆的聲音立即響起。 “你不能去?!绷柰u了搖頭。 “西門利劍是我們的生死之交,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敝熘橐苫蟮卣A苏Q邸?/br> “西門利劍這個時候來應(yīng)該不是自己單獨的行為,他一定代表建寧*門在調(diào)查?!绷柰潇o地說道:“你出去他立即就明白祝玉妍在這里,抓,對不起朋友,如果不抓,傳出去對于本身職業(yè)是污點,這樣會陷他于忠義兩難的境地。” “那么他為什么要來?”朱珠更加疑惑,凌威能夠想到的西門利劍按理不會想不到。 “我也不知道。”凌威轉(zhuǎn)身向樓下走去,同時叮囑朱珠:“你不要讓祝玉妍有任何動作,我先會會他?!?/br> 院門慢慢打開,面對凌威西門利劍絲毫不感到意外,微微笑了笑:“凌威,你也在這里。” “不知西門警官有何貴干?”凌威一邊客氣一邊快速望了望西門利劍來的方向,有兩個人正在一棵樹下悠閑地交談,顯然是西門利劍的手下。 “我在負(fù)責(zé)調(diào)查祝子期的下落,看到厲副市長的名字就過來拜會一下?!蔽鏖T利劍說得很淡定,但還是向凌威傳遞了一個信息,他確實是在調(diào)查,而且這里可能已經(jīng)被人注意了。他們能夠發(fā)現(xiàn)這里,其他人一定也能。 “對不起,厲副市長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不便打攪?!绷柰蜌獾卣f著,聲音很大,因為他看到一位西門利劍的手下走了過來。 “那我就不打攪了?!蔽鏖T利劍也顯得非??蜌猓吹搅柰呀?jīng)知道祝子期在這里,還好情況和他分析的一樣,出來的是凌威,沒有令他為難。 “不送?!绷柰α诵?,隨口說道:“附近晚上可能不安全,西門警官多多費心?!?/br> “要人保護(hù)厲副市長嗎?”剛剛走過來的彭玉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凌威他認(rèn)識,這里住的是厲副市長,她的手術(shù)原來是凌威所做,凌威出現(xiàn)在這里也就顯得非常自然,他絲毫沒有懷疑。 “不用了?!绷柰蛑鏖T利劍和彭玉客氣地笑了笑,看著他們慢慢離開,緩緩關(guān)上大門,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西門利劍來的正是時候,今晚一定會在附近暗中守候,有他們在程明清等人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祝子期和厲春柳都是老于世故,明天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離開,到時候龍入大海,就算脫離危險了。 當(dāng)然,凌威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沒有到高枕無憂的時候,他格外謹(jǐn)慎,傍晚前后又和朱珠合計了一下,有備而無患嗎。 傍晚前后,天空忽然飄過一陣烏云,細(xì)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凌威的心請一如陰沉的天空,隨著夜色的漸漸降臨越來越沉、、、、、、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追殺(七) 現(xiàn)代科技的發(fā)達(dá)給人們帶來了許多好處,同時也為犯罪帶來了方便,井上正雄不用出門就掌握了外面的事情,在他辦公桌右邊的墻上有一個很大的屏幕,上面不斷變換著太湖邊一棟別墅的不同畫面,從別墅不同角度顯示得淋漓盡致,就連小院子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程明清和程新華父子坐在屏幕對面的沙發(fā)上,神情認(rèn)真謹(jǐn)慎,當(dāng)看到別墅外太湖邊的兩艘快艇時,程新華低聲叫了一句:“看來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逃走,兩艘快艇一旦駛?cè)胩秃茈y抓住他們。” “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沒那么容易?!本险弁屏送平鸾z小眼鏡,冷冷說道:“既然我答應(yīng)幫你們,一定會做得干凈利落,不過到時候下殺手的還是你們倆?!?/br> 程明清看了井上正雄一眼,這年輕人正是老謀深算,他創(chuàng)造機(jī)會,讓程家父子殺人,以后程家父子對他唯有惟命是從,因為這種事一旦傳出去,程家父子以下犯上以怨報德的行為將受到黑道人物的不恥,甚至有人會主動替祝子期出頭除掉他們。但是現(xiàn)在程明清別無選擇,唯有點頭答應(yīng),客氣地說道:“謝謝井上老板,要我們怎么做盡管吩咐?!?/br> “您太客氣了?!本险畚⑽⑿χ骸拔液统绦氯A算是兄弟,您還是我長輩,怎么如此見外?!?/br> “那是小兒的事,既然為井上家族效勞,就不可亂了尊卑?!背堂髑迳裆淝?,盡量把話說得鄭重其事,他也知道眼前這個狡猾的年輕人并不會相信,這種話他當(dāng)年在祝子期面前就說過,信誓旦旦,最后還是落到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