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當然是神醫(yī)?!弊S皴悬c炫耀地拉了凌威一把:“你看看,小芳的傷疤能不能去掉?!?/br> 凌威看了看,是撞傷留下的疤痕,比起祝玉妍原來的情況可好多了,記得那種藥液很霸道,不是萬不得已都不用,應該在耿忠那里收著,隨口說道:“可以除掉,但要忍受一點痛苦。” 小芳眼中立即閃動出喜悅的光芒:“只要能除掉,就是千刀萬剮的痛苦我也接受?!?/br> “好吧,明天到保和堂找我,三天見效?!绷柰俅慰戳丝磦蹋邪盐盏攸c了點頭。 “怎么樣?”祝玉妍微微得意地說道:“他可是保和堂有名的神醫(yī),我當初得了紅斑狼瘡,全身疤痕,都是他治好的。” 美容院里此時有很多客人,站著等待的,睡著做面膜的,坐著盤頭發(fā)的。大多數(shù)是年齡不同的女子,聽到凌威的話一起掉頭看過來,疤痕一直是美容護膚的一個難題,女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一點,一聽說可以根除怎么能不喜出望外。有兩位染著黃頭發(fā)的姑娘直接走過來,語氣嬌媚:“請問身上的疤痕能去掉嗎?” 姑娘說話嗲聲嗲氣,凌威聽得很不舒服,不過還是從專業(yè)的角度給以回答:“一般都可以,我們正在調(diào)配藥性溫和的護膚品,但疤痕要看具體怎么形成的,有的和內(nèi)臟功能有關,需要用藥或針灸?!?/br> 一聽說具體情況,許多人爭先恐后地圍過來,伸胳膊露腿,紛紛叫道:“你看我這個怎么樣,能治嗎?、、、看我的看我的、、、、還有我?!?/br> 疤痕各種各樣,平時都是不愿見人,現(xiàn)在有了根除的可能,都毫不猶豫地展現(xiàn)在凌威面前,有兩位少婦竟然摟起衣服,一位露出肚子上破腹產(chǎn)留下的傷疤,一位露出大腿根部的一塊斑,也大聲詢問。凌威從醫(yī)學角度耐心解答,至于用藥,當然要求到保和堂。 一位位姑娘少婦,姿態(tài)各異,清麗,典雅,妖艷,嫵媚,風sao,端莊應有盡有,圍著凌威,露出白皙身體的各個部位,基本上能露的的地方都有人展示,身材有的豐滿,有的修長,有的圓潤,有的嬌嫩。凌威的眼中只有病癥,神態(tài)坦然,在一邊站著的祝玉妍感覺可就不同了,開始還為凌威驕傲,可看著充滿誘惑的場景,渾身忽然不自在起來,心中有一種發(fā)慌的感覺,立即沖到凌威面前,大聲叫道:“好了好了,要看病明天到保和堂,我們是來做發(fā)型的。” 說完,祝玉妍拉著凌威就向美容院門外走去,身后響起那些女人的叫喊聲:“等等,等等,還沒說完呢、、、、、” 離開美容院一段距離,祝玉妍轉(zhuǎn)臉看著凌威,噘著嘴說道:“你是不是成心想吃那些人的豆腐?!绷柰荒樋扌Σ坏茫骸鞍萃?,我是醫(yī)生不是色狼,再說也是你挑的頭,讓我看看小芳的傷疤能不能治好?!?/br> “越說你倒越有理?!弊S皴麕е鴰追秩鰦桑闹鞊]了揮手:“不玩了,回永春島?!?/br> 夏日中午的永春島分外燦爛,清澈的湖水涌動著沙灘,感覺絲絲清涼,從船上跳下,祝玉妍竟然光著腳一邊奔跑一邊嬌笑,朱珠走在凌威身邊,一臉歡欣:“小姐好幾年沒有這樣開心了?!?/br> “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一定會永遠開心?!绷柰旖锹冻鰰牡奈⑿Γ粗S皴谏碁┥闲D(zhuǎn)著身體,裙裾飄動,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 迎接他們的是老熟人,程明清和程新華父子,在保和堂,凌威和程新華有過一點小沖突,那也是因為祝玉妍,現(xiàn)在和祝玉妍和好了,當然也不用計較。凌威親熱地與程家父子打了聲招呼,然后和祝玉妍并肩沿著小道向別墅走去。 看著兩人的身影,程新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擔憂地說道:“這小子什么時候和祝玉妍和好了,看來那天我設計把他推入龍吟眼的事要敗露,祝子期知道了怎么辦?” “你以為祝子期不知道嗎,也太小看他了?!背堂髑搴吡艘宦?,眼望著寬闊的湖面,眉頭緊皺,軀干忽然挺得筆直。 第一百五十章 溫柔(下) 凌威和祝玉妍走進一棟別墅的二樓,祝子期正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小池塘呆呆出神,池塘內(nèi)荷葉碧綠,托著一朵朵淡淡粉紅的荷花,微風吹過。荷花輕輕搖曳著,如同一位少女在翩翩起舞。 上次見到祝子期是在保和堂裝修后再次開業(yè)的那一天,短短一兩個月,他的鬢角竟然多了許多白發(fā),臉頰的輪廓雖然還是剛毅,但平添了幾許滄桑。祝玉妍輕輕叫了一聲爹,語氣有些梗咽。祝子期轉(zhuǎn)過臉,慈愛地笑了笑:“傻孩子,幾天不見,難過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嗎?!?/br> 祝玉妍拉了拉凌威:“我聽說你病情加重,就請凌醫(yī)生來看看你?!?/br> 看著祝玉妍臉頰帶著幸福的神色,祝子期濃眉微挑,浮出寬慰的微笑:“我沒什么要緊,你先出去吧,我和凌醫(yī)生說兩句?!?/br> 祝玉妍輕輕咬了咬嘴唇,慢慢退了出去。她知道許多病情是不適宜在家屬面前討論的,尤其是絕癥,自己得了紅斑狼瘡的時候,醫(yī)生也是瞞著自己,不同的是當時是怕自己擔心,加重病情,現(xiàn)在病人換了父親,同樣怕自己擔心,是父愛吧? 祝玉妍走了出去,凌威默默看了祝子期一會,輕聲說道:“您現(xiàn)在確實有病,心病,現(xiàn)在祝玉妍病好了,您為什么還要裝病,而且好像從沒有離開過輪椅?!?/br> 祝子期看著窗外遠處一望無際的太湖,神情落寂:“多么美好的風景,在這里頤養(yǎng)天年,一家和睦,何等遐意的事?!?/br> “您不是可以做到了嗎?!绷柰愿幸苫螅骸皳碛羞@個小島,人間仙境,財富殷足,女兒孝順“你知道是誰通知祝玉妍回來的嗎?”祝子期忽然轉(zhuǎn)臉看著凌威,目光銳利。 “難道不是您?”凌威意外地低聲驚叫了一句。 “不是?!弊W悠谡Z氣堅定:“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把玉妍調(diào)回來,程明清就會為兒子提親,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玉妍把你帶回來了,如此正好,但是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br> 凌威微微笑了笑:“我會有什么麻煩,我是個醫(yī)生,替您看病天經(jīng)地義。” “是嗎?”祝子期微微搖頭,語氣一轉(zhuǎn):“你能告訴我上次永春島舞會的那天晚上,你是怎么離開的嗎?” “這、、、、不用說了吧?!绷柰悬c為難,當時是聽到朱珠的聲音才到后山的,被人推下深坑,差點送命,現(xiàn)在既然接受了祝玉妍,也就不想再提這件事。 “說?!弊W悠谡Z氣低沉,只有一個字,卻帶著一股威嚴和令人信任的感覺。凌威稍稍猶豫,把情況說了一遍。接下來房間內(nèi)是一陣沉默,許久,祝子期緩緩說道:“不是玉妍干的,這件事你也不要再追究?!?/br> “為什么?”凌威聽說不是祝玉妍所為,心中的結(jié)立即解開,豁然開朗。但更加疑惑,是誰對自己下如此黑手,他現(xiàn)在倒有一種報仇泄恨的愿望“他們是沖著玉妍來的,看來要讓他們死了這條心。”祝子期苦笑了一下:“都是自家兄弟量他們也不敢對我下手?!?/br> “自家兄弟?”凌威立即想到了程明清父子,每次自己和祝玉研在一起,程新華的眼光就有點異樣,原來是這個原因。事情立即變得一目了然,程新華想成為祝子期的乘龍快婿,自然奪得家產(chǎn),他和祝玉妍青梅竹馬,如果沒有凌威,就會水到渠成,所以、、、、、凌威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祝子期淡淡說道:“你現(xiàn)在明白了,我想找個時間宣布你和祝玉妍的婚事,他們也就斷了念想。正在考慮,玉妍就把你帶來了。” “婚事?”凌威心中有點不舒服,自己現(xiàn)在完全可以接受祝玉妍,但被當著一枚棋子卻心有不甘,甚至內(nèi)心很抵觸。 “你不用為難,我知道你心中或許有別的女孩,暫時答應婚事,至于以后的事你和玉妍慢慢相處再說?!弊W悠谒坪蹩闯隽肆柰男乃?,語氣平緩:“我會把五百萬資金交給你們保和堂入股,另外的一些錢和永春島這個產(chǎn)業(yè)也歸你們,成立一個兒童基金,為那些打工家庭的兒童貢獻一片愛心,用于他們治病和上學。” 凌威不鄙視金錢,也不貪財,但聽說祝子期把大部分產(chǎn)業(yè)用于救助他人,立即肅然起敬,許多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全國那么多有錢人,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表面上溫和大方謙謙君子,可是他們骨子里何曾考慮過他人的疾苦。 祝子期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在外面的工廠和公司會轉(zhuǎn)給程明清父子,分配給跟隨我多年的弟兄。” “您是不是考慮了很久?”凌威盯著祝子期的雙眼,目光明亮。 “是?!?/br> “那么,我就接受您的提議?!绷柰斓匦α诵?,對于祝子期這樣的人,深思熟慮后的決定沒有懷疑也沒有多加評論的必要,他一定考慮得很全面。 “這樣我就放心了,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這邊?!弊W悠谀樕辖K于綻出了笑容:“以后玉妍就拜托你照顧了?!?/br> “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绷柰Z氣很認真。 “好了,別讓玉妍久等,這幾天龍舟大賽,你們玩去吧,不用管我。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人啃得動?!弊W悠诶事曅χ?,充滿自信。凌威是個講信用的人,只要答應,就會全力以赴,女兒這件事落實下來,他立即心情輕松不少。 樓下空蕩蕩的會客廳,祝玉妍在不安地來去走動,見到凌威下來,立即迎上去:“我爹怎么樣了?” “沒什么要緊。”凌威輕松地笑了笑,無論怎樣淡薄名利,他也是個普通人,可以得到一筆資金還可以抱得美人歸,怎么會不開心。 “不要緊,你在上面和我爹這么長時間說什么?”祝玉妍臉色布滿狐疑,帶著一絲焦急。還是懷疑凌威沒有說實話,說不定父親病入膏肓,不愿自己擔心。 高興之余,凌威忽然玩心大起,嘴角帶著微笑,看著祝玉妍的臉頰:“你爹和我商量,打算找個時間宣布我們的婚事?!?/br> 祝玉妍臉色立即一片艷紅,眼神慌亂,扭過臉噘著嘴,嬌嗔地說道:“你又拿我開心,婚事還要和你討論那么久,是不是認為我嫁不出去了,你們商量有什么用,又沒有征得我同意。” “我怎么忘了?!绷柰牧伺哪X袋,一副懊悔的模樣,轉(zhuǎn)過身一邊向樓梯口走一邊說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和你爹說一聲,這件事就不用提了?!?/br> “等一下,等一下?!弊S皴泵×柰母觳玻骸拔矣譀]說不同意?!?/br> “你愿意?”凌威湊近祝玉妍,看著她嬌艷欲滴的臉頰,心中一陣蕩漾,青春的熱血有點沸騰。 “去你的。”祝玉妍看著凌威眼中的溫柔,一陣心慌意亂,嬌羞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向門外跑去。 夏日午后的運動對于青年人來說,最好的就是在水中嬉戲。太湖邊游泳區(qū),建寧最大的游泳勝地。平緩的沙灘上布滿五顏六色的遮陽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不停走來走去,不斷有小孩抱著大大的游泳圈絆倒在地,引起一陣哄笑,還有許多少年在踢著沙灘足球,不時發(fā)出聲聲歡呼。 太湖是淡水湖,湖水比起海水更顯清涼,偶爾濺入嘴里,有一股甜絲絲的滋味,撲進水中,清澈透明,柔柔的水波把夏日的酷熱洗滌得蕩然無存。 游艇都是游泳場出租的,手工劃動的那一種,俊男靚女們租上一條,劃到湖中央停下,兩人躺在上面,享受著那份溫柔浪漫的感覺,做一些親昵而無傷大雅的小動作。 凌威和祝玉妍乘坐的不是一般的游艇,而是一艘機械的快艇,淡黃色,線條柔和圓潤,當然不是租來的,這樣的快艇永春島有十幾條。不過,凌威和祝玉妍都不會駕駛,朱珠自告奮勇要做駕駛員,被祝玉妍一口回絕,兩個人浪漫帶著這個多嘴的小丫頭實在不自在,寧愿自己學。在朱珠的指導下,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凌威和祝玉妍才能勉強駕駛著快艇進入太湖廣闊的湖面??焱u搖晃晃,而且路線也是彎彎曲曲,不過船只不多,安全還是沒問題。 快艇偶爾從那些享受溫柔的小游艇邊擦過,濺起的水花嚇得小情侶們聲聲驚叫,祝玉妍的笑聲立即咯咯響起,清脆悅耳。凌威也開心地哈哈大笑。 盡情放縱有時候才是無悔的青春,這一刻,兩人都忘記生活中的煩惱,盡情在水天之間享受二人世界的溫馨,偶爾心情激動,快艇搖晃不定,兩人立即擁在一起,同時把著舵,一邊笑著一邊用力,翻船倒是不怕,大不了游泳一番,附近有幾艘救生船,生命不會有危險。 不遠處,一艘很大的豪華畫舫在湖面輕輕游蕩,舒適平穩(wěn),臨窗前一個茶幾,一壺茶,幾樣點心,葉小曼和程怡然相對而坐。自從鎮(zhèn)江回來,葉小曼在醫(yī)院觀察了幾天,還好沒有什么大礙,今天剛出院,程怡然就陪著她到太湖散心。一望無際的湖面可以令人心曠神怡,忘卻工作中的煩惱,兩個人都喜歡這種恬靜的感覺,看著來往的船只悠悠滑過,融入遠處的水天之間,別有一番意境。 “島嶼縱橫一鏡中,濕銀盤紫漫芙蓉。誰能胸貯三萬頃,我欲身游七十峰?!比~小曼輕輕沉吟著自己喜歡的詩句,胸中翻起一陣豪情,胸懷三萬頃,身游七十峰,何等暢快,如此豪情并不僅僅屬于七尺男兒,葉小曼也有,她在渴望著那種境界,當然對于女人來說,期盼的更是有人相伴,同游太湖山水之間,這個人會是誰呢? “小姐,夏侯公子邀請你晚上到醉仙閣喝茶,你是否考慮一下。”程怡然輕聲提醒:“論人才,家勢都是一流,我看配你挺合適?!?/br> “我也知道很合適?!比~小曼微微笑著,眉梢有一點憂慮:“但是終身大事不是買菜,不知為什么,總是沒什么興趣?!?/br> “小姐,別怪我多嘴。”程怡然謹慎地說道:“你只有看到那個凌威才會笑得開心一點,是不是、、、、、” “你多想了?!比~小曼立即打斷程怡然的話:“那個人胸無大志,平常得很,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我只是覺得逗他開心罷了。” “但愿如此?!背题话涯抗廪D(zhuǎn)向窗外的湖面,一時無語。葉小曼每次見到凌威都喜歡捉弄,這倒是事實,但是鎮(zhèn)江那一趟風險很大,而且一點不好玩,她為什么要去?令人迷惑不解。 葉小曼拿出一根銀針,在手里輕輕把玩著,這是凌威急救時留在她身上的,事到如今,兩個人來來往往,已經(jīng)記不得誰欠誰什么人情了,似乎越纏越緊,僅僅過去了幾天,她忽然想看看凌威那張懶懶散散的臉,看他生氣時胡須凌亂的樣子??紤]是不是有必要到保和堂去一趟,把銀針還給他。 一陣笑聲傳來,葉小曼和程怡然同時望過去,是凌威,正站在一艘快艇上,一個姑娘把著舵,很不熟悉,搖搖晃晃,凌威開心地隨著擺動,瞧上去手舞足蹈,偶爾站立不穩(wěn),手扶著姑娘的肩頭,甚是親熱。 葉小曼柳眉微蹙,不悅地哼了一聲,緊接著嘴角露出惡作劇的微笑,低聲和程怡然商量了幾句,程怡然也笑了起來,拿出手機,撥打了一下。不一會,幾艘快艇飛馳而來,圍著凌威和祝玉妍不停轉(zhuǎn)著圈,若即若離,祝玉妍立即顯得慌慌張張,一個盤旋,快艇失控,立即底朝上,兩個人好一會兒才浮出水面,手扶著快艇底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葉小曼和程怡然開心地大笑起來,笑聲在湖面上飄蕩,凌威似乎也聽見了,轉(zhuǎn)過臉望著葉小曼和程怡然乘坐的畫舫,氣惱地用手掌拍打著快艇的邊緣。葉小曼的笑聲卻更加爽快響亮。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救人與殺人 晨曦微露,凌威練完最后一個五禽戲的動作,站在一棵花樹下仰望著天空默默思索。好幾天沒有訓練,竟然發(fā)現(xiàn)沒有一點退步,反而精進了一層,手腳更加有力?;蛟S是鎮(zhèn)江之行的緣故,任何一種技擊方法,實戰(zhàn)是最好最有效的訓練,經(jīng)歷生死的考驗,許多東西才能豁然開郎。作為一位醫(yī)生,五禽戲用于健身無可厚非,現(xiàn)在自己是通向武術(shù),而且殺傷力很大,是否和醫(yī)者仁心背道而馳?,其他幾扇門陸續(xù)打開,先是耿忠老夫婦,慢慢悠悠走出后院門,沿著河邊去散步,接著是梅花和陳雨軒,梅花對跆拳道的喜愛似乎遠遠大于五禽戲,凌威也不強求她練習什么。如今和平年代,只是強身健體,練什么都無所謂。還有一個人走出房門就直奔凌威,竟然是祝玉妍。 在太湖游玩,雖然翻了船,兩人卻是很盡興,只是回來以后祝玉妍有點感冒,干脆住在這里調(diào)理,至于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有不知道情況的,每天見她跟在凌威身后也能看明白。她不僅對凌威的衣食住行感興趣,就連練習五禽戲也分外關心。以前在這里治療紅斑狼瘡的時候,學過一階段,這幾天又心血來潮,纏著和凌威一起練習,凌威含糊答應,只是大小姐睡得晚,早晨自然沒有凌威起得早,凌威干脆練完等她。這又不是傳說中的夫妻雙修功夫,凌威練習的時候要神情專注,細心領悟,這樣的時間差倒也是很好。 不過,祝玉妍的領悟力有點令人吃驚,她認真練習起來,居然不是向傳統(tǒng)養(yǎng)生健體的方向發(fā)展,而是直接和凌威一樣,奔向技擊,短短兩三天,動作迅速快捷,深得五禽戲要領,凌威暗暗稱奇,同時也明白,祝玉妍在治病期間,不止一次被大周天針法激活能量改善體質(zhì),現(xiàn)在她的身體就像一個大型蓄電池,許多凌威也摸不透的潛能等待開發(fā),并且不知不覺運用出來。眼前的五禽戲就是一個證明。 她的這種變化,凌威不僅不擔心而且很高興,可以防身對于女孩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他一邊指導,一邊說著一些要領,同時自己也思索出不少新的東西。祝玉妍一絲不茍地練習著,整套五禽戲練完,天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艷麗的早霞。 “祝姑娘,我們?nèi)コ栽琰c?!标愑贶幰呀?jīng)脫下練功服,換了一身藕青色夏裝,俏生生站在一旁,向祝玉妍笑瞇瞇打著招呼。 “好,我馬上就來,我去叫朱珠,那個懶丫頭到現(xiàn)在還沒起來?!弊S皴D(zhuǎn)身向房間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臉看著凌威:“你換件衣服,和我們一起去?!?/br> “不用,我還有點事,要想一想?!绷柰碱^微微皺起,心中有一種沉重的感覺,但一時卻說不出來。 “好吧,等會帶點給你?!弊S皴懒柰妓鲉栴}的時候不喜歡打攪,叫上朱珠,幾個女孩唧唧咋咋走了出去,院子里立即一片安靜,凌威望著天空再一次進入沉思,五禽戲的動作在腦中回旋,每一處如何用于技擊越來越明朗,忍不住隨手比劃,但是,動作卻不夠狠,心里那種醫(yī)生救人和武術(shù)傷人的抵觸讓他有點畏首畏尾。 “你在猶豫什么?”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轉(zhuǎn)過臉,耿忠夫婦笑微微站在一旁,不知何時已經(jīng)散步回來,看他們寧靜的樣子,凌威實在無法把他們與剛進保和堂時的乞丐模樣對照起來。不過至于他們的來歷凌威也不想過問,就憑耿忠對熬制藥材的一片熱誠和對保和堂的貢獻,也值得信任。 “我在疑惑,五禽戲如果用于殺人,是否有悖醫(yī)生的道義?!绷柰鎸⒅艺f出自己的疑慮,記得五禽戲也是經(jīng)過耿忠提醒才登堂入室,他現(xiàn)在也希望老人能提供一些靈感,人老了,有的是經(jīng)驗和對事物的洞察力。 “我不知道。”耿忠沒有回答凌威的話,微笑著說道:“但是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或許和你想的有關?!?/br> 老人似乎都很愿意講故事,凌威靠近幾步,微微點頭,耿忠十分滿意凌威恭敬的樣子,呵呵笑了笑,聲音平緩地說道:“明朝末年有個叫袁崇煥的知道嗎?” “知道?!绷柰芘浜希骸翱箵羟遘姷膶㈩I,雖然是個文官,但有一支鐵的隊伍?!?/br> “他的許多手下將領都是武藝超群,驍勇無比?!惫⒅艺Z氣中多了一種崇敬的意味:“但是那些人并不是天生就是沙場征戰(zhàn)的高手,有很多都是在一位神醫(yī)的幫助下練就了一副好筋骨,那位醫(yī)生用針灸的方法改變了他們的體質(zhì)。他的醫(yī)術(shù)間接是用于殺人,但是為了國家和民族。他對后人提起這件事,感嘆最難醫(yī)治的是人心,說以殺治殺,也未必不可,善惡之道存乎一心。” “改善體質(zhì)?”凌威低聲驚呼:“難道是大周天針法。但是,大周天針法不是禁止爭強斗狠嗎?” “這些大道理我們老糊涂就不明白了?!惫⒅逸p輕拍了拍凌威的肩膀,目光深沉,然后轉(zhuǎn)身慢悠悠和老太太走回房間,留下凌威一個人呆呆發(fā)愣。 讓一個本性善良一心治病救人的醫(yī)生,忽然產(chǎn)生一種毫不猶豫出手傷人的心理素質(zhì),一時很難。但是對于訓練有素的殺手類人物來說,殺人簡直就是一種隨隨便便的工作。此時此刻,在井上正雄的房間內(nèi),一位矮胖的日本人咬牙切齒地低聲吼著:“井上先生,我想立即把凌威做了,為了我哥哥坂田一郎報仇?!?/br> 這個人叫坂田豐盛,剛從日本過來,迎接他的是哥哥坂田一郎的噩耗,令他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幾天下來,竟然無法確定他們的死因,游輪在江面上爆炸,發(fā)現(xiàn)的幾具尸體受到的刀傷各不相同,其中一位竟然被人活生生掏出了五臟?,F(xiàn)在只能確定和一個叫凌威的醫(yī)生有關,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找凌威報仇。 “冷靜點。我們雖然不明白究竟,但凌威絕對不是一個人,他們并不好對付?!本险圩谝巫由?,臉微微后仰,一改他沉著冷靜的作風,眉宇間微微有點陰狠。得到坂田一郎全軍覆沒的消息,他首先是震驚,那些都是從日本帶來的精英人才,任何一個都是響當當?shù)纳⒋蚋呤?,就一個坂田一郎,三五個人根本無法近前,怎么一下子就全部被擊斃,太令人驚駭了,而且凌威的行蹤也很詭秘,悄無聲息就摸到坂田一郎的老巢,這絕對不是保和堂一個中藥鋪的能力。 “井上先生,您說怎么辦?”坂田豐盛對于井上正雄猶豫有點不耐煩,他是井上家族派來做另外一件事,并不受井上正雄管轄,說話也隨便了很多。 “有人會下手的?!本险劾淅湫α诵Γ骸白罱柰妥S皴虻没馃?,有雙宿雙飛的意思,程明清一定要采取行動,他們會在龍舟大賽上動手,那時最熱鬧,也最好脫身,當然,凌威身邊一定有其他人,我們只要負責引開就行,尤其那個叫朱珠的小丫頭,身手敏捷,感覺非同一般,必須加以小心?!?/br> “我去對付那小丫頭?!臂嗵镆焕蛇诉^,蠢蠢欲動。 “不用?!本险劬従彄u了搖頭,笑得有點曖昧:“對付那個小丫頭,有個最合適的人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