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行??烊グ??!绷柰]了揮手,他忽然覺得早點教會梅花也好,自己可以離開這個煩人的城市,心愛的女孩可可沒有找到,接連遭到莫名其妙的襲擊,還是遠走高飛為妙。 梅花腳步輕快地沿著走道走向后院,在樓梯間的拐角,她忽然停了下來,柳眉皺了皺,猶豫一下,拿出精巧的手機,撥通號碼,里面是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什么事?掌握了大周天針法的xue位了?” “還沒有。”梅花猶豫了一下。 “沒有?你打電話干什么?”對方有點不耐煩。 “我想告訴你凌威回來了?!泵坊曇艉艿汀?/br> “知道了?!睂Ψ秸Z氣干脆:“以后這些和你無關(guān)的事不要過問?!?/br> 梅花緩緩收起手機,神情微微發(fā)呆,忽然,一張方正的笑臉從拐角處探過來:“梅花大師姐,和誰通電話呢?” “趙方*毅!”梅花本能地伸手閃電般抓住趙方*毅的衣領(lǐng),眼中寒芒一閃:“你在偷聽。” “大師姐,放手,快點放手。”趙方*毅一陣窒息,手忙腳亂地低聲叫著:“我剛從后門進來,見你不在,就到前面找你,剛好聽到你說凌威師傅回來了。” “就這些?”梅花放開手,緊緊盯著趙方*毅的雙眼。 “真的就這些?!壁w方*毅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說道:“誰要說謊,天打雷劈?!?/br> “就算聽到也沒什么,我和二小姐通話呢?!泵坊樕徍拖聛?,浮起溫柔的笑:“你找我干什么?” “送這個給你。”趙方(毅抬起手,梅花這是才看到一束鮮花,水潤紅艷。 “為什么送我?”梅花接過來,歪著頭左右觀看,臉色喜悅,這是第一次有人送花,只要不是太討厭的人,女孩子自然陶醉。 “感謝你平時對我們的照顧?!壁w方*毅很會說話,也很謹慎。 “好,我收下了。”梅花衣服大師姐的姿態(tài),在趙方*毅肩頭拍了拍:“到前面見過凌威師傅,二小姐受傷了,可能要住院一段時間,陳云宇大公子和老爺子都不在,最近一階段由他負責(zé)保和堂的生意,好好表現(xiàn)?!?/br> 趙方*毅和凌威打完招呼,其他人也陸續(xù)到來,陳云宇借口去通知爹爹陳雨軒的事溜了出去,坐堂的主要還是三位老中醫(yī),和長春,辛好古和冒雨青。梅花一身白色工作服,坐在桌子后面,儼然一位小醫(yī)生,不過臉色有點緊張,要不是凌威在一邊壓陣,說不定她會退下來。一身西裝領(lǐng)帶的孫笑天在一邊大聲調(diào)侃:“梅花,小小年紀(jì)就坐堂問診,是不是向二小姐說一下,給你加工資?!?/br> “加你個大頭鬼。”梅花板著臉聲音清脆地說道:“二小姐沒有向我要實習(xí)費就不錯了?!?/br> 一句話惹得大家開心地笑起來,孫笑天繼續(xù)說道:“今天的病人讓梅花先來,誰也不許搶?!?/br> “看我來個開門紅?!泵坊ㄑ劬Χ⒅箝T。竟然真的有人走進來。是一個年輕女子,一身黑色緊身衣衫,干凈利落,眼睛亮光閃閃,腳步快而有力,直接向凌威這邊走過來。 “請坐?!泵坊ㄖ噶酥缸雷忧懊婀┎∪司妥囊巫?。 “她是來找我的?!绷柰肿柚姑坊?,冷冷對年輕女子說道:“程怡然小姐,有何貴干?” “我特意代表葉小曼小姐,來感謝你救了老爺子?!背题簧袂榈?,靜靜看著凌威。 “不必,舉手之勞,何況也不是我救了老人家?!绷柰谝巫由希p描淡寫地擺了擺手,譏諷地笑了笑:“我不像有些人,總是喜歡別人欠她人情。” 程怡然面色依然冷靜,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這是三十萬,一點小小心意?!?/br> “你們是不是覺得錢能解決一切。”凌威冷笑了一下。 “不是?!背题换卮鸶纱啵骸靶〗阏f只是一點心意,如果凌先生有什么要求盡管提?!?/br> “心意我心領(lǐng)了?!绷柰阎毕虺题幻媲巴屏艘幌拢骸盎厝ジ嬖V你家小姐,就說這只當(dāng)我請她吃頓早點。” 凌威當(dāng)然記得早上的事,一頓早點竟然要留個人情,哼,辦不到,現(xiàn)在就還。不過三十萬一頓早點,未免貴了點,看得孫笑天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其他人也一起看著凌威和程怡然。 程怡然似乎早有準(zhǔn)備,不慌不忙收起支票,把手里提著的一個公文包放在桌上,慢慢打開,推倒凌威的面前:“錢不收,這個總得要收下吧?!?/br> 凌威本能地想拒絕,低頭一看,臉色變了變,里面竟然是幾本線裝古籍,紙張泛黃,最上面一本寫著幾個古體字:神農(nóng)本草。 “我收下,你們又贏了?!绷柰Я艘а?,還是抵擋不住誘惑,緩緩把公文包拿過來。醫(yī)學(xué)古籍對他這種對醫(yī)學(xué)癡迷的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書法家見到王羲之的蘭亭序,古玩家見到和氏璧一樣,凌威是正常人,無法抗拒心底的渴望,這個葉小曼的心機太深了,一下子抓住了要害,凌威不得不由衷地佩服,怪不得小小年紀(jì)就是一個跨國大公司的副總裁。 掌握一個企業(yè)不是技術(shù),也不是靠財富,而是對人心的了解,掌握了人心就掌握了一切,因為什么都是人創(chuàng)造的。 “我可以走了吧?!背题蛔旖菐е鴦倮奈⑿?,在她和葉小曼的智慧下,沒有誰可以逃過去。 “不留你了,孫笑天,送客。”凌威淡淡笑了笑,向?qū)O笑天揮了揮手,也不看程怡然,低頭迫不及待地翻起書籍。 “程姑娘,請?!睂O笑天滿臉帶笑,和程怡然冷清的面色形成鮮明對比。 孫笑天看著程怡然上了轎車,快步走回大廳,一邊走一邊打手機:“祝玉妍姑娘嗎,凌威回來了?!?/br> “你干什么?”凌威猛然抬起頭,有點惱怒地看著孫笑天。 “怎么啦?”孫笑天詫異地望著凌威:“祝玉妍天天來找你,我不通知她也會過來。” “算了吧。”凌威搖了搖頭,懶得搭理孫笑天,既然已經(jīng)打了電話,該來的總得來,他就是想不通,祝玉妍既然有心害自己,何必天天來找尋,難道還怕自己沒死,看起來不像,不管她,來了看她怎么說。 該來的總的來,該走的留不住,這就是世上最起碼的定律,人們往往看不透才多了許多煩惱。 第九十九章 誤會 永春島。 湖水輕輕涌動著沙灘,掀起點點潔白的浪花,早晨**點的太陽,還沒有那么炙熱,灑在湖面上,柔光粼粼。微風(fēng)輕輕吹著祝玉妍的衣裙,絲絲清涼。 “玉研,回屋里吧,站了一個早上,小心著涼。”程新華輕聲說著,順手脫下西服披在祝玉妍的身上。 “謝謝?!弊S皴厥仔α诵?,程新華身材健壯,相貌算得上英俊,論人才確實算得上上等,祝玉妍除了在私下里聽到一點他在外面風(fēng)流的只言片語,對他印象還是比較好,從小又有好多年在一起長大。按理說是天生一對,如果沒有出現(xiàn)一場大病,如果沒有遇到凌威,祝玉妍或許會喜歡上程新華,可世上沒有那么多如果。 祝玉妍一直搞不懂凌威為什么失蹤,心中越來越懷疑自己那天晚上的春藥下得太重,凌威是醫(yī)生,不可能不明白,就算鄙視自己也用不著杳無音訊,竟然連保和堂也不知道下落。要么,就是出事了。 祝玉妍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孫笑天:“祝玉妍姑娘嗎,凌威回來了?!?/br> 短短兩句話,祝玉妍臉上立即一陣狂喜,大聲叫著:“快,快,準(zhǔn)備船。凌威回來了?!?/br> 程新華臉色微微有點發(fā)青,自己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昨天的必殺組三個人竟然只傷了陳雨軒,現(xiàn)在在對付凌威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自己連日來在祝玉妍身上下得功夫,萬般體貼眼看著就要成了泡影。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他微微笑了笑:“玉研,既然要見凌威,你總得換件像樣的衣服吧。” “不錯,我是要換身衣服?!弊S皴χ騽e墅跑過去。 程新華立即取出手機:“爹,出事了,凌威已經(jīng)回到保和堂,祝玉妍準(zhǔn)備去見他?!?/br> “我早就說過讓你謹慎再謹慎,對付一個醫(yī)生竟然接二連三失手,傳出去豈不讓人家笑掉大牙?!笔謾C里傳來程明清不悅的聲音:“你現(xiàn)在立即跟著祝玉妍,盡量不要讓她和凌威解釋清楚,島上我布置人手以防不測,等會把島上的信號屏蔽,最壞打算就是提前動手,反正我們的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差不多了。” 生姜還是老的辣,程新華松了一口氣,整理一下領(lǐng)帶,攥了攥拳頭,這是他準(zhǔn)備出擊的招牌動作。 祝玉妍和朱珠并肩進入保和堂,程新華緊跟在身后。凌威正坐在椅子上冷冷看著她們。孫笑天在一邊查看賬目,抬起頭向祝玉妍笑了笑:“祝姑娘,請坐,我讓人上茶?!?/br> “不用?!绷柰淅湔f道:“我想祝姑娘也不會在這里呆多久?!?/br> 保和堂上上下下都知道祝玉妍對凌威有意,沒想到幾天不見凌威竟然如此冷漠,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起詫異地看著他們。 “我們可以單獨說話嗎?!弊S皴曇艉茌p,自己下春藥的事如果當(dāng)眾說出來還不如讓自己死。 “不必了。有話就在這里說?!绷柰妥S皴氲猛耆煌?,他壓根就沒有發(fā)現(xiàn)春藥,只記得是朱珠的聲音把自己引到龍吟眼,然后被推下去。他也了解一些祝玉妍的感情,認為很可能是在舞會上沒有當(dāng)面求婚,傷了祝玉妍的顏面。至于后來的一連串追殺,就像一個人撒謊一次,不得不繼續(xù)下去。 “我只想說一聲抱歉?!弊S皴⑽⒌椭^。 “你這么說,就是承認那天的事是你和朱珠做的了?!绷柰曇舾?,他不希望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可祝玉妍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樣讓他的心冷下來,除了謀害自己這件事,祝玉妍有什么懺悔的呢? 祝玉妍和朱珠相視一眼,朱珠挺了挺身子,輕聲說道:“那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小姐無關(guān)。” “既然這樣,后來的幾件事也是你們做的?”凌威想起接連幾次的兇殺,臉上掠起一陣憤怒。 “什么事?”祝玉妍有點茫然,出了那件說不出口的事,自己一直沒有見到凌威,他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程新華一直盤算如何挑撥凌威和祝玉妍的關(guān)系,沒想到不用挑他們已經(jīng)有了隔閡,雖然沒聽出是什么,但是凌威后面問的話他清清楚楚,因為那幾次行動都是自己安排的。 程新華上前一步,故意拉著祝玉妍的手,冷冷說道:“凌醫(yī)生,祝玉妍的事就是永春島的事,有什么不滿以后盡管找我,祝玉妍身體剛恢復(fù),作為一個醫(yī)生,請不要對病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程新華把所有事一股腦攏過來,也等于把祝玉妍拉下水。凌威臉上的憤怒更加強烈,自己躲著祝玉妍也是因為覺察到她的感情,對她一直恨不起來。目的清凈想一下?,F(xiàn)在忽然出現(xiàn)一個程新華,和祝玉妍儼然一對情侶,大大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 “好一個護花使者。”凌威盯著程新華,冷冷說道:“一群卑鄙的人,你們可以走了?!?/br> “程新華,你不要插言?!弊S皴鋈挥X得程新華越說越亂,慌忙拉了他一把。 “他憑什么對我們永春島的人冷言冷語?!背绦氯A故意大聲嚷嚷著:“小心我們宰了你?!?/br> “你們的手段我已經(jīng)見識過了。”凌威譏諷地看著程新華,淡淡說道:“我也警告你,再耍什么卑鄙手段,我也會毫不客氣?!?/br> “凌威,你憑什么說我們卑鄙?!敝熘橛悬c沉不住氣,也大聲嚷起來,她不明白,祝玉妍只是下了點春藥,也是出于對凌威的一片癡情,感到難堪的是祝玉妍,但是就算說開了,現(xiàn)代社會也是無所謂的事。凌威竟然不容解釋,還出言不遜。 “我不想和你們爭辯?!绷柰]了揮手:“保和堂不歡迎你們?!?/br> “我們自然會走,但你要說清楚,憑什么說我們卑鄙?”朱珠固執(zhí)地盯著凌威。 “你們做的事自己清楚,難道你真要我當(dāng)眾說出來?!绷柰吡舜髲d一眼,所有目光都聚集過來。 “說,我們小姐對你一片心意有什么錯?!敝熘榈芍?,大聲說著。 “別說了。我們走吧。”祝玉妍臉色蒼白,拉了拉朱珠,下春藥的事說出去并沒有什么大不了,但卻于事無補。凌威態(tài)度如此堅決,已經(jīng)毫無回旋余地。 “等一下?!绷柰淖雷酉履贸鲎S皴南隳?,淡淡說道:“這個還給你?!?/br> “什么意思?”祝玉妍臉色變得鐵青,手指緊緊扣著桌角,微微顫抖。 “沒什么。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受不起?!绷柰Z氣很淡很冷,紫玉佩過于貴重,就像葉小曼的犀角杯,他不想成為心理負擔(dān)。 祝玉妍愣了一下,忽然一把抓起香囊,雙手用力拉扯,眼中淚珠閃閃。 “你干什么?”凌威一把奪過來,他忽然想起祝玉妍送香囊給自己的情形,她好像說過,香囊被退回來是不吉利的。 “你既然不要香囊,我就毀了它?!弊S皴焓钟诌^來搶。 凌威一側(cè)身,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輕輕挑開香囊,拿出紫玉佩放在桌上:“我是還你紫玉佩。” 玉佩泛著紫色光澤,耀人眼目,程新華眼中掠過一絲貪婪,他沒想到井上正雄苦苦尋找的東西盡然在凌威身上。 祝玉妍看著紫玉佩,冷聲說道:“這個玉佩是當(dāng)初我爹答應(yīng)送給你們的,我們永春島不能言而無信?!?/br> “祝小姐。香囊我留下,只當(dāng)治好一個病人的紀(jì)念,玉佩我絕對不會收。”凌威看祝玉妍楚楚可憐,心中略有不忍,無論如何她對自己是一往情深,偷偷給自己的紫玉佩在龍吟眼又救過命。就算扯平了吧。 “不要拉倒,我們帶回去。”程新華伸手就抓桌上的玉佩,凌威猛然伸手擋住,兩個手臂在玉佩上方搭在一起。程新華冷哼一聲,加了一點力量,想把凌威威的手彈開。 凌威冷冷看著程新華。兩個人雙手僵持在半空,短暫的十幾秒鐘,程新華眼中露出一絲不安,他訓(xùn)練有數(shù),正常人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可凌威明顯不正常,不正常得離譜,竟然如同一根柱子一樣,手臂紋絲不動,也不反擊,摸不出深淺… “梅花,把玉佩給祝小姐戴上。”凌威聲音冷靜。他一直坐著,形成對程新華一種絕對優(yōu)勢,語氣不容置疑。 祝玉妍想過一千次和凌威再見面的場景,絕對沒想到是這種情況,茫然地站著,直到梅花把紫玉佩掛在她的脖子上,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伸手想摘下,梅花按住她的手臂,語氣誠懇:“祝姑娘,不管你們?yōu)槭裁闯臣?,現(xiàn)在是火頭上,你先回去吧,凌威師傅說不收就絕對不收?!?/br> 祝玉妍瞄了一眼程新華,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我們走?!?/br> “慢著,慢著?!睂O笑天忽然大聲叫起來:“祝姑娘,等一下?!?/br> “什么事?”祝玉妍詫異地停下腳步。 “你不要忘了和我的賭約?!睂O笑天嬉笑著:“凌威八天之內(nèi)回來了,你說過輸了帶我到島上玩一天?!?/br> “只要你不嫌我們島上的人卑鄙,隨便?!弊S皴淅湔f道:“我讓朱珠陪你轉(zhuǎn)幾圈?!?/br> “好好好?!睂O笑天似乎很高興:“我現(xiàn)在就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