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蘭蘭父母
“您···您怎么這樣講話?陳蘭蘭不是還沒結(jié)婚嗎,怎么會跟陳世美扯為一談?”郭浩東呆愣了半天,終于做出了反應(yīng)。 老頭又仔細(xì)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一絲不厚道的冷笑:“你跟大蘭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郭浩然故作平靜:“我剛才不是跟您說了嗎?我跟陳蘭蘭同學(xué)只是同學(xué)。我提前回國了,就受她的委托,幫她捎帶一些東西?!?/br> “但愿如此。”老頭有些狐疑的眼神盯著他,“你現(xiàn)在就去老陳家去看看,就知道大蘭子的對象是怎么回事了。人家的付出還需要同一個本子(指結(jié)婚證)來認(rèn)定嗎?” 郭浩東壓抑著不安的心情,并坦然表示:“好的,請您告訴我她家住哪吧?!?/br> 老頭把手指向郭浩東車頭前方一指:“年輕人,你沿著這條道一直往前走,等再過兩個道口后,就從第三個道口右拐,一直到最后面的倒數(shù)第三個門。門外有一顆老槐樹的那家就是?!?/br> “哦,謝謝您?!惫茤|雖然對老頭不爽,但不失風(fēng)度地道謝。 老頭一直盯著郭浩東開車離開,直到郭浩東拐向了他指點(diǎn)的第三個道口后,才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趕路。不過,他心里似乎有些放不下,當(dāng)繼續(xù)走了一段路后,終于掉頭回走了。 先說郭浩東開車快到那條村街盡頭時,果然發(fā)現(xiàn)左側(cè)倒數(shù)第三個門外有一棵老槐樹。 這就是陳蘭蘭家了。郭浩東心念一動,不禁有些緊張。 嘎吱! 他把車穩(wěn)穩(wěn)??吭谀巧仍洪T前。 他先下車去敲門??墒牵氖忠挥|動那扇破木門,就感覺松動了。原來門沒有插上。 但他并沒有貿(mào)然闖入,還是很有禮貌地敲擊門板——砰砰砰! 可是他敲擊了一通后,并沒有人出來,但有一句老邁的聲音終于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罢l呀?門沒插。” 這是一句男人有氣無力的話,難道是蘭蘭的老爸嗎? 郭浩然從陳蘭蘭的口中早就了解她家里的情況了。老爸患上了風(fēng)濕病,幾乎快癱瘓在床了。老媽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她因為多年心臟病,平時一點(diǎn)動力氣的事情也做不了。 難道那個男人不在她的家嗎? 郭浩東來不及多想,就把那扇木門大大地敞開了。 他在沒有進(jìn)門前,首先返身把汽車后備箱里的大包裹的東西都一一地提到手里,然后抬腳把后備箱輕輕地關(guān)閉了。 這是一家普通的農(nóng)家院,雖然簡陋,但不失清潔。但郭浩東滿載一身東西,無暇瀏覽這個院子。 等他稍顯吃力地提著一干東西來到院里那排正房的房門時,不得不用靠腳去推門。 咯吱! 房門被他推開了,他立即連人帶貨擠了進(jìn)去—— 外屋是廚房,鍋碗瓢盆等一切廚具都擺放得井然有序。 “誰呀?”這時靠東的房間里再次傳來了那個有氣無力的男聲。 郭浩東立即走到東屋門前,并隔著房門向里面畢恭畢敬地講道:“我是陳蘭蘭的國外同學(xué),剛剛從國外回來,特意來看望您們,并把她委托我?guī)淼臇|西交給您們二老?!?/br> “哦,原來是蘭子的同學(xué)呀···那請進(jìn)來吧?!边@是一句女聲,同樣是老邁和有氣無力。 郭浩東心里一動,這位婦女應(yīng)該是蘭蘭的老媽吧? 他這次沒敢伸腿,而是利用自己的身體緩緩把里屋的門撞開了。 投入郭浩東眼簾的是——這間異常寬闊的房間里陳設(shè)著大方桌、組合柜、電視和一張大床。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一個農(nóng)村題材的電視劇。而正對電視的那張大床上,坐臥著一男一女。 他們都是中年人,但看起來實(shí)際顯得老邁得多。那位男人躺臥在床里面,上身依靠在一個行李上,才能挺起頭正面觀賞電視里的節(jié)目。而那位女人則坐在床邊,把腿腳搭在了下面,但沒有穿鞋。 郭浩東無法描述那對夫妻的長相。他們比起自己的父母來,無論是相貌、氣質(zhì)和氣色方面,都存在天壤之別。 他們生活在貧困中,并受著疾病的折磨,應(yīng)該算是一個充滿苦難的家庭。不過,這對平庸的農(nóng)村夫婦還是很幸運(yùn),他們生養(yǎng)一個天生麗質(zhì)的女兒。這個女兒足以改變他倆命運(yùn)。這是郭浩東跟那對老夫妻搭訕之前,頭腦里閃過的念頭。 “伯父、伯母,您們好?!惫茤|用最文雅的稱呼和最恭敬的神態(tài)對他們問候。 他雖然知道這對夫妻的年齡并不一定比自己爸媽年齡大,但看起來要蒼老得多。所以,郭浩東還是沿用了比自己爸媽年長的長輩稱呼。 “伙子,你請坐吧。”蘭蘭媽向郭浩東示意,但她并沒有動身的意思。 郭浩東再次掃視一下整個的房間,覺得只有那張大方桌才是自己拜訪自己攜帶禮物的地方,才把手里的大包裹都心陳列在上面。 “這些東西都是蘭子托你帶回來的嗎?”蘭蘭媽顯得不可思議。 她本來黯淡無光的眼神里突然射出一種驚詫的目光,并和躺臥在床里的蘭蘭爸交換了一下眼神。 郭浩東本來想對他們講實(shí)話,尤其在照顧他倆的那位蘭蘭‘前男友’不在的情況下??墒牵詮乃庥龅搅四莻€多事的老頭后,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態(tài)度,一切都要謹(jǐn)慎行事。 “哦,是的。我非常辛苦地把它們從國外帶回來?!惫茤|為了避免對方的疑心,就只好掩飾。 陳家夫婦不僅身心有病,頭腦也不十分清楚。盡管郭浩東口稱那些東西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說辭很牽強(qiáng),但他們并沒有多想。 蘭蘭媽仔細(xì)端詳著郭浩東,感覺他是有些冒汗了,并看在他辛苦從國外給自家?guī)砟敲炊鄸|西的份上,終于下來給郭浩東倒水喝了。 “伯母您身子骨不好,千萬別動。”郭浩東一看她行動還真的很吃力,就趕緊勸阻。 這時的郭浩東知道自己不能把自己當(dāng)客人了,就趕緊伸出一只手從蘭蘭媽手里接過保溫**,再用另一只把電視柜下面的空杯子拿上來幾個,首先倒水先去孝敬蘭蘭爸。因為在蘭蘭爸那側(cè)床頭,擺放一個床頭柜。郭浩東便把那杯熱開水心放到那上面。 本來氣色很消沉的蘭蘭爸一看郭浩東居然帶來那么多的精包裝禮物,再看一看他殷勤的表現(xiàn),不由精神一振。 “伙子,你跟我家閨女很熟悉嗎?”蘭蘭爸饒有興趣地發(fā)問,話音底氣也足了許多。 郭浩東之前一直被老頭的話所困擾,此時面對蘭蘭的父母,也不得不顯得很低調(diào):“哦,我跟蘭蘭只是同一所大學(xué)的校友,算不上很熟悉。” 不料,蘭蘭爸眨了一下詭秘的眼神:“嘿嘿,伙子不要有什么顧慮。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家閨女呀?” “這···”郭浩東面對蘭蘭爸如此直接,有些不知所措了。 “唉,你跟我們老兩口還有什么顧忌?現(xiàn)在趁喜子不在,趕緊說說你跟我女兒發(fā)展到什么階段了?” 郭浩東面對蘭蘭爸這番話愕然了。他知道對方嘴里的‘喜子’就算蘭蘭的‘前男友李順喜。蘭蘭之前介紹過關(guān)于他的一些情況。如今蘭蘭爸已經(jīng)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不過,他的表現(xiàn)好像跟那個老頭截然相反。這是怎么回事? 再說那個老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到了村邊的一塊菜田里··· 一個青年男子高挽著褲腿,赤著腳行走在浸濕的泥土上。他正在放水灌溉這片菜田··· “喜子!”老頭遠(yuǎn)遠(yuǎn)望見他,就向他擺手招呼。 那個男子一愣,便直起腰抬頭望著那個老頭靠近··· “喜子···不好了···”老頭走到菜地邊,才收住了腳步,并有些生氣不接下氣。 男子很從容地走到菜地邊,并顯得很淡定道:“大爺,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您不要著急,慢慢講?!?/br> 老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講道:“剛才我遇到一個年輕的伙子開車找大蘭子的家。” 男子好奇道:“那他為什么要找蘭蘭的家呢?” 老頭便把剛才郭浩東問路的情況詳細(xì)向年輕男子講訴了一遍。 男子一聽,便不以為然:“原來是蘭蘭國外的同學(xué)捎?xùn)|西了,那您為什么大驚怪呢?” “傻子,”老頭有些嗔怪道,“你還是長一個心眼吧。我看那個人有些來者不善。你在老陳家做牛做馬兩年多了??汕f不要最后落個一無所有啊?!?/br> “看您說的。”男子嗔笑道,“我因為喜歡蘭蘭,才心甘情愿為她付出。我相信她是不會辜負(fù)我的。您也不要多心了?!?/br> 老頭一看男子不以為意,便又提醒:“你還是回去看看吧。老陳那兩口子可都是交不透的白眼狼。他們?nèi)绻烙薪?jīng)濟(jì)條件好的后生看上大蘭子。那他們決不會幫你說話的?!?/br> 男子思忖了一下,終于走出了菜地,并對老頭表示:“那好吧,既然家里來客人了,我就回去招待一下吧。畢竟蘭蘭的父母身子都不方便,無法應(yīng)酬人家呀?!?/br> 老頭一邊看著男子擦腳穿鞋,一邊在旁嘆息:“陳景元和他的老婆在村里是有名的白眼狼。無論誰家?guī)椭麄?,最后都落不到一個好??蓱z你這兩年對他們像親兒子一樣??伤麄冞€不是沒把你當(dāng)人看嗎?我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能指望大蘭子講一講良心了??伤皩λ改敢埠苡憛?。今天卻突然委托一個很有身份的伙子過來了。這可是一個不正常的信號?。 ?/br> 男子已經(jīng)換好了鞋,先關(guān)閉了灌溉用的水泵,然后沖老頭淡然一笑:“大爺您就甭cao心了。蘭蘭就是一個講良心的女孩,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的?!?/br> “但愿如此。”老頭一看他顯得無動于衷,就只好表示道。 男子把菜地里的一切都處理妥當(dāng)后,就踏步往村里走了—— 老頭跟他在下一個路口分開了。老頭并沒有先走,而是在男子背后端詳了很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一個拐彎處。 “唉,這算什么世道???但愿好人有好報吧?!崩项^自言自語地嘆息一聲,然后背起手走自己的路。 再說那個男子的臉色也變得很凝重。他身材不高,但顯得很敦實(shí)。蓄著一頭短發(fā),一件恤衫濕漉漉地裹在身上,袖口卷到了手臂中間,露出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 他就是陳蘭蘭的男友李順喜,如今邁向陳家的步履顯得很沉重,也預(yù)感有不尋常的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