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里開始說起呢？”莎莉葉用手指敲了敲臉頰，“對了，就從地鐵事件開始吧?！?/br>
    “地鐵？”高潛驚詫地扭頭看向莎莉葉，“那時你就？”

    “那時我就注意到你了？”莎莉葉微笑，“不錯，那次地鐵事故，就是在我們的安排下發(fā)生的?！?/br>
    高潛想起那一段段被扯脫的車廂，乘們像是小蟲子一樣在車廂里翻滾，驚恐之極的尖叫，金屬發(fā)出刺耳的嘯叫扭曲變形……

    高潛的手猛地握緊成拳：“你們竟然！”

    “我知道你感到憤怒，被神權(quán)渺視的感覺很糟糕吧？像是螻蟻一樣被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類啊，想想看歷史上的那些事件吧。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引起了世界大戰(zhàn)，一個有點姿色的女人竟然能顛覆一個王朝，一世英明的帝王在即將到達(dá)巔峰時突然變得昏聵無比？

    是不是覺得歷史上的這些事件都滑稽，荒謬，且不可思議？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隨意地推動一樣？

    別激動，這樣草率而不負(fù)責(zé)任的攪弄，幾千年來一直在發(fā)生著，從古至今，從未停止?！?/br>
    高潛胸膛起伏地盯著莎莉葉：“是你們？”

    “是我們，但也不只是我們。你知道對于神魔兩界來說，人類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高潛努力控制著放在膝上的拳頭。

    “對于神魔兩界來說，人類確實太微不足道了，只要吹一口氣，或者伸出小指就能毀了人間。但是神魔兩界又離不開人類，因為人類的信仰之力，是神魔兩界的能量來源?！?/br>
    “信仰之力？”

    “不錯，千百年來，神界和魔界爭得你死我活，不可開交，也不過是為了人類的信仰之力而已。你可以這樣理解，如果哪一天人類真的徹底滅絕，不復(fù)存在，那么神魔兩界徹底消亡，也只是時間問題?！?/br>
    高潛深吸了一口氣：“好吧，這和你們安排地鐵事故，有什么關(guān)系？”

    “正如我所說，正因為信仰之力對于我們太過重要，所以我們必須要爭取更多的信仰之力。

    就像是你們?nèi)祟愑懈鱾€國家，有不同的勢力，神魔兩界也一樣。幾千年前，我們的神殿一度是神界的大族，除了東方神族那些家伙外，幾乎沒有哪一族能和我們相提并論。

    但是如今，神殿也沒落了，我們不得不用各種手段來爭取更多的信仰之力。哪怕是打著神的名義發(fā)動戰(zhàn)爭，制造貧窮和饑荒，甚至縱容一些神職人員招搖撞騙，宣揚(yáng)末世，恐嚇民眾……神殿只在乎結(jié)果，不在乎手段。

    但是即便如此，效果仍不明顯，神界的能量依舊在衰弱，于是我們想也許我們需要一個救世主。就像幾千年前統(tǒng)領(lǐng)大陸時那樣?！?/br>
    “我？”

    “是你，但你不是第一個我們試圖培養(yǎng)的救世主。事實上，這種嘗試在工業(yè)革命之后，就一直在暗中進(jìn)行著，只是效果都不怎么好。人類科技的發(fā)展，讓人類打開了眼界，他們更相信人定勝天，相信科學(xué)，而不是神權(quán)?！?/br>
    “你們一定恨死了發(fā)明科技的家伙?！备邼摮芭氐馈?/br>
    莎莉葉笑了一下：“早些年，神殿確實沒少燒死那些玩弄科技的家伙，不過他們太多了，就像是耗子，蟑螂，永遠(yuǎn)也殺不絕，只要你不小心漏掉了一個，就會催生出一大片追隨者。有時我都懷疑，這是不是那個人故意……”

    “那個人？”高潛留意地看著莎莉葉。

    “我是說，自然之母在創(chuàng)世時，一定在人類腦子里埋下了什么病毒之類的玩意，不然人類怎么時不時地就喜歡懷疑一切呢？”莎莉葉敷衍地拍了拍高潛的手，“正如我剛才說的，我們的嘗試一直不怎么有效，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了你?！?/br>
    “我又有什么特別？”高潛想起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他忽然拉起了衣袖，向莎莉葉展示左臂內(nèi)側(cè)，那個淡得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的黑色不規(guī)則對號，“你知道這個記號是怎么回事？是你們搞出來的嗎？”

    莎莉葉瞥了眼高潛的胳膊，漫不經(jīng)心地將他的衣袖拉了下來：“這個你不用放在心上。那次地鐵事故，只是為了讓你擁有暮光之刃。暮光之刃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激活，而因為某個蠢貨，你也順便獲得了死而復(fù)生的神跡，雖然過程痛苦了點?！?/br>
    “死而復(fù)生？這么說那時我真的……？”高潛吃驚地瞪著莎莉葉。死了？

    “理論上是……不過，你不會那么容易死的。”莎莉葉安慰地拍了拍高潛，“這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得到了暮光之刃，我能找到的能存于人間界的最強(qiáng)大的武器，這就夠了?！?/br>
    暮光之刃竟然是莎莉葉給他的？而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那個清道夫？

    “可是那個背包……”高潛有些糊涂地盯著莎莉葉，“后來我醒來時，暮光之刃在一個清道夫的背包里。”

    “那個啊，那個清道夫當(dāng)時身受重傷逃走，將他的背包留在現(xiàn)場。彼烈就順手將那包東西給了你?！?/br>
    “彼烈又是誰？”

    “一個蠢貨而已，你不必在意他，將來你也許會見到他，不過現(xiàn)在……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你說你安排了地鐵事故，是為了讓我得到暮光之刃。那么那個紅甲騎士呢？后來我第二天又在高架上遇到一個穿著火紅鎧甲的騎士，也是你們安排的？這又是什么目的？”

    莎莉葉微微嘆息一聲：“誰說那個也是我安排的了？我說過覬覦人類信仰之力的，可不只我們一方，那個紅甲騎士來自何方勢力，又是什么目的，我還不知道?！?/br>
    “真的？”高潛有些不信地盯著莎莉葉。

    “當(dāng)然是真的，你要相信我，高潛，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之間要互相信任?！鄙蛉~拍著高潛的肩語重心長地道。

    高潛嗤了一聲，抖掉莎莉葉的手：“先別急著叫伙伴，關(guān)于我身上發(fā)生的事，還有很多謎團(tuán)，你繼續(xù)說吧。”

    “說什么？”

    “說你們后來又安排了什么?！?/br>
    “沒有了啊?！鄙蛉~兩手一攤，“我給了你暮光之刃，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后來你和吸血鬼還有人狼交朋友，純粹是你自己的選擇。我除了時時關(guān)注你外，就沒做什么了。至于你能這么快地完成神跡，完全是在機(jī)緣巧合的情況下完成的，我只能說，你運(yùn)氣實在太好了。”

    高潛愣了一愣：“就這樣？”

    “就這樣?！鄙蛉~微笑著點點頭。

    “不對，”高潛猛然想起了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