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刁家
“離了煙你活不了是吧,死老趙?!蓖蝗?,祖大娘喊了一嗓子。 趙爺立馬反擊,還激動地站了起來,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行行行,我不在這抽,你厲害……不好惹不好惹?!?/br> 隨著他的離開,王叔和符大先生也一同出去了。又過了一些時間,祖大娘也不待在那了,也站起來慢慢地向外走去。 門一開著,煙也就慢慢散去了。 秦沫淡淡地對林皓耳語道:“林先生,別見怪啊,他們的脾氣都古怪的很,也都是些粗人,拿不上臺面的,讓你見笑了。不過他們也都是來給齊叔幫忙的,你應該也有所了解,齊叔原本不住在這里,而是住在札達縣城內(nèi)。” 林皓點了點:“我知道的?!?/br> 之前和齊穆飛聯(lián)系的時候,林皓和他說好的約見地點就是札達縣城。作為此地有名的醫(yī)學世家,齊穆飛在札達縣城里有一所規(guī)模最大的私人診所。不用說,那里的生活條件要比這托林寺內(nèi)好太多了,他倉促地跑到這邊來住,一定有些特殊的原因。 林皓始終記得,在加入美軍三角洲部隊之前,每個人都會被告訴要銘記的一句話——“永遠不要拋棄你的同袍?!?/br> 在阿富汗喀布爾巴米揚溪谷地區(qū)的那場戰(zhàn)斗中,齊震一人當先為他斷后,將最后的生還機會留給了他。這段悲痛的記憶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心口上,時時刻刻地讓他回想起這件事情,久久不能平復。 “那就再好不過了?!鼻啬f。 日頭終于落了下去,天空被藍黑色包裹,處于前方的寺廟內(nèi)的誦經(jīng)聲已經(jīng)不知在什么時候停了下來,唯一能讓人感覺時間沒有靜止的,便是那忽而襲來的陣陣輕風。 秦沫這時又說道:“根據(jù)我所掌握的情況,應該還差一個人,還有一位非常至關重要的角兒要來?!?/br> 林皓沒有出聲,他不想多問什么,于是就安靜地聽著秦沫的話語。 秦沫似是和林皓說,更像在自說自話:“云貴川一帶,有位五毒教傳人姓刁,許多人都沒有見過他,只是在口耳相傳中聽說過。這回齊叔廣發(fā)英雄帖,刁家聽說了馬上作出回應,說要遣人前來,而且不是一般人,而是家族中最厲害的絕頂高手。你看趙爺他們現(xiàn)在咋咋呼呼的挺熱鬧,等這位刁家的高手來了,他們馬上就偃旗息鼓了?!?/br> 林皓笑了一下,禮貌地聽著秦沫喋喋不休。 “怎么,我看林先生不喜歡聽這些?”秦沫終于覺得自說自話蠻無聊的,身旁的林皓竟然沒什么反應,于是便看向林皓,眼睛亮亮的。 林皓沉思了一下,小聲地說:“你要是想說誰也攔不住你,你要是不想說的你肯定也不會說。” 秦沫笑得不能自已,但沒有發(fā)出聲音,仿佛在演默劇一般,伸出右手食指指著林皓。 待到她笑完了,林皓繼續(xù)說:“秦小姐,天下知道的不知道的,聽到五毒教的名號沒有不覺得害怕的,如果有什么事能驚動五毒教,乃至要派高手出面,那絕對是九死一生,十分艱難的事情。而且肯定和咒術、巫術、蠱毒術有莫大的關系?!?/br> 秦沫笑著看著林皓,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你怕了?是嗎?” 林皓沒有直視秦沫,只是輕輕地吐出一句:“怕是怕,但絕不做逃兵?!?/br> 秦沫拍了一下大褪,說道:“我喜歡你的這個回答,好得很。” 林皓長吸了一口氣,背過身,向著門外愈發(fā)凝聚的夜色起誓道:“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齊家的人了,同生共死,此諾必踐!”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多時便見一個穿著棕色毛領大衣的年輕男人邁了進來,大步流星地走到正對著門口的沙發(fā)前,側(cè)過身將負在肩上的長方體皮箱擲在沙發(fā)上,然后如釋重負地坐下,將穿著長靴的雙腳自然而然地放到了茶幾上。 他的眼神非常無神,仿佛沒看到林皓和秦沫一般,就那么默默地望著門口發(fā)呆,口中咬著一根半尺長的雜草根,反復地嚼來嚼去,就像剛干完活的老黃牛反芻一般。 “天色也不早了,估計晚飯快好了,我先去廚房瞧一瞧。托林寺的齋飯?zhí)貏e好吃,純天然綠色無污染的谷物,清香撲鼻?!鼻啬f完便站起來走了出去。 林皓依舊一言不發(fā)地坐在沙發(fā)上,調(diào)整了一下氣息,腦中開始頭腦風暴。 據(jù)他所知,五毒教刁家是苗疆巫術的領軍。世界上有四種殺人方式,堪稱無人可知無人可解,分別是蠱術、東南壓降頭術、古波斯咒術再寄上危地馬拉黑巫術,它們也被稱為“天下四大秘術”。當然了,練這些法術的人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殺人,而是通過修煉達到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狀態(tài),他們稱之為“非人”。 突然某個熟悉的念頭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齊震的死好像就和——” 齊震死掉的場面很詭異,尸體被六馬分尸,頭和四肢放在距離軀干三十步的五個方位上,軀干在正中間。令人瞠目的是,除了斷裂處的傷口外,尸體上再沒其他痕跡,如果不是在戰(zhàn)場上,沒人會認為他死于火炮。 他的尸體就像一道西餐般,被四分五裂的切開了。 林皓查詢過美軍在阿富汗地區(qū)陣亡的士兵們的所有資料,沒有像齊震這樣的死狀的,只有他死得如此奇怪和神秘。 給齊穆飛帶回來的現(xiàn)場照片上,清清楚楚地顯示了當時的狀況。 齊震的死狀不難讓人聯(lián)想到古代車裂之邢、五馬分尸之類的殘酷行罰,與他的死狀無比的接近。 一旁的年輕男人突然開口:“你是?” 林皓轉(zhuǎn)眼看過去,點了點頭。 年輕人用手撐在膝蓋上,將腿放下來一只,直直地看著林皓,嘴里的草棍也置于口腔中間,咬住嘴里的那端,立了起來,朝著林皓。 林皓面對這個十分無禮的舉動,這個十分囂張的人,沒有說什么,也沒有生氣,他仍舊靜靜地坐在那里,不悲不喜,無聲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