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燃燒生命
只過了不到十秒的時間,那火焰之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些畫面。 那是一個身穿盔甲的將軍,他十分的強壯,雙手握著一把大刀,他的面色十分粗狂黝黑,在火焰之中,分不清楚他的膚色,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十分的清澈,從他的眼中,白木能看到一股浩然正氣,他站在那里,目光堅定的朝遠(yuǎn)處看著。 在這個將軍的旁邊,閃爍的火焰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衣的女人,她的出現(xiàn)有些突然,但又不讓人覺得突兀,這個女人面容姣好,長發(fā)一直拖到了腳后跟處,懷里抱著一些很奇怪的竹簽,那竹簽有些是黑色,有些又是紅色。 這個女人,讓人一看就想到兩個字。 圣潔。 白木覺得如果這是一對情侶的話,那就真的太般配了,這才是正所謂的美人配英雄佳人配才子,只有這美麗圣潔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那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也只有這樣的一個將軍,才可以保護(hù)得了這么一個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降措大師的手臂已經(jīng)燒到了手肘處,那種劇烈得無法想象的疼痛,讓他渾身都冒出了汗珠,但是他的表情卻并沒有多痛苦,依舊還是保持著微笑,只是微微皺眉,咬牙忍受著灼燒。 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當(dāng)畫面出現(xiàn)時,他才艱難的開口,一字一句的對白木說:“這些,就是我要給你看的……而且也是……樹師還有,之前的那些高僧,他們想給你看的東西……只有懂得了這些……你才能獲得必須的東西,才能一條路走到底,才能堅定你的信心……這些,雖然只是幻象而已,但是你必須知道……他們是真實存在過的……” 隨著時間推移,大缸里的火勢已經(jīng)漸漸的弱了下去。 “前輩們,想讓你……想讓后來者看到的……是那個時代……那個松贊干布帶領(lǐng)兩個公主一起除魔的時代……但是……我的生命即將燃燒殆盡,連讓你看到完整的片段都無法做道……我的確是很沒用,對吧……我在那院子里呆了那么多年,不但沒有增加我的修行,甚至……還連以前的能力都喪失了……這真是……太慚愧了……慚愧啊……” 祥措大師嘆息的這段時間,大缸里的火焰已經(jīng)燒到了他肩膀處。 “其實在藏傳佛教,乃至整個佛教之中,修行都是如此的,就譬如逆水的小舟一樣,如果不能前進(jìn)的話,那就會倒退。即便是一把絕世的寶刀,若長期不磨不用,那也會變得遲鈍。即便是再怎么厲害的英雄,也有老去的一天……” 這幾句話,是出自于洛桑大師之口。說完之后,他也把自己的雙手伸進(jìn)了火焰之中,就好像是去撫摸著自己的寵物一樣,十根手指在火焰之中來回的跳動…… 白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人我燃燒自己的生命讓他看那些幻象,這讓他如鯁在喉。 “不要看我們,看那些畫面……看他們……”祥措大師注意到白木正在看著他和洛桑大師,連忙出言提醒。 “用你的心去看!努力的去看!”洛桑大師也大聲吼了起來。 兩人的聲音就像是當(dāng)頭棒喝一樣,讓白木頓時就回過神來。他連忙認(rèn)真的朝火焰之中看去,這一次,他看到那個將軍和白衣女子的旁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襲紅衣的女人。她手上托著佛塔,另一只手拉著一根韁繩,但令人驚訝的是,她牽著的,竟然是一頭猛虎。 三個人就這么站在那里,眺望遠(yuǎn)方,目光都是異常的堅定。 “我……我看到他們了……”白木喃喃說道。 這時候的白木,心里什么都沒有,完全把所有的情況都壓制了下去,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旁觀者,就像是在電影院里看電影的人。也正因為這樣,洛桑大師和祥措大師被火焰灼燒的痛苦也不再能干擾他,不讓他有任何的分心。 大概也只有這樣,才能丟開所有,看清所有。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可以的……”祥措大師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這聲音好像來自于他的腹腔而非他的喉嚨,是他靈魂的吶喊。 “但這只是開始而已啊,這只是第一步……所以不用高興得太早。這么多年了,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可是沒有誰能陣陣的頓悟,沒有大徹大悟的人,沒有洞悉那些秘密的人,也很少有人能找到自己的路?!?/br> 洛桑大師也痛苦的叫了起來:“我本來不該摻合進(jìn)來,我本來只是一個旁觀的人而已,我們本來只負(fù)責(zé)記錄只負(fù)責(zé)敘述,但是……失算了啊……隔岸觀火,卻不料火直接燒到了自己身邊……啊……” “蒼鷹最后的一次飛行總是最高的,這算是你的絕唱,但也是最偉大的一次,不是嗎?”祥措大師哈哈一笑,對洛桑大師說道。 “對……道理……我懂……但是……很痛,很痛!”洛桑大師大喊一聲,身子忽然向后倒去,但是他的雙手已經(jīng)被燒焦了,他這猛的一倒,雙臂從手肘的部位直接斷開來掉進(jìn)來大缸之中…… 火光也隨之再次猛漲了一下。 與此同時,祥措大師這邊也終于支持不住,緩緩的倒了下去,而他那唯一的手臂也齊肩而斷……那斷臂處,還冒著一些黑煙。 白木眼睛看到了這一幕,但心里卻是毫無波動,在忽然感覺自己好像飄蕩了起來,一直往前,直接站在了火焰中,與那三個人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處。 而這時候,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那三個人看穿了一樣,那樣的目光,就好像是無比鋒利的箭矢,射向自己,穿過自己,又投向遠(yuǎn)方。 白木心里一動,連忙朝一邊走了幾步,站在了那一襲白衣的女人旁邊,跟隨著他們所看的方向,也看了過去。 遠(yuǎn)處是藏區(qū)的山水寺廟和人民,還有那無數(shù)的牛羊在山間奔跑,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生機勃勃那么的美好。 可就當(dāng)白木沉浸在這樣的美好之中時,身邊那一襲白衣的女人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危險越來越近了,危險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烈了?!?/br> 她的聲音十分的婉轉(zhuǎn)動聽,就像是微風(fēng)撫過來琴弦一樣。 白木覺得奇怪,這么美好的畫面,何來危險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