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制造混亂
夜幕降臨的時候,屯連衛(wèi)依舊在下唐中軍之間沖殺,他們想要最大限度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左銜衛(wèi)則是瞄準了下唐的騎兵,兩方你來我往、互有攻伐。原本已經(jīng)混亂的戰(zhàn)場因為西涼軍隊的突然加入讓局勢變得更加緊張。 西涼軍隊氣勢洶洶,為首之人正是西涼九王之一,一力促成下唐同西涼合縱的休屠王——北淳慷。鎧甲森然、橫刀立馬,北淳慷最擅長的就是打斗,最熟悉的地兒就是沙場。 面對著擺在眼前的兩軍廝殺,北淳慷已經(jīng)磨刀霍霍,按捺不住了??蓡斡诘脑捬元q在耳,不到時機切不可輕舉妄動。 “我這個小弟弟當了單于還總愛故弄玄虛,既然王命難違,那就且看看戰(zhàn)況再說!” 巫矻獲本就不喜歡他國軍隊干涉他的作戰(zhàn)計劃,如今看北淳慷還算識相,沒有輕舉妄動,他也算是放下心來執(zhí)行自己既定的戰(zhàn)略計劃。眼看著屯連衛(wèi)已經(jīng)深入中軍腹地,巫矻獲滿意了,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弓箭手準備,當他的手一下落,那些箭簇燃燒著青色火焰的青螢一齊被射向空中隨后落在梁朝的戰(zhàn)車之上。 屯連衛(wèi)的將士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青色火焰的箭簇,有的躲避,而更多的則是采取用盾牌抵擋的方法,這樣一來,青螢的威力就開始發(fā)揮出來了。凡是沾染上青螢的盾牌都在極短的時間內開始熊熊燃燒,不僅僅是盾牌,盾牌手也被牽連,青色的火苗一旦竄上人身燃燒得更為猛烈。 眼看著身邊的一名袍澤哀嚎著從戰(zhàn)車上滾落,彭安澤算是見識到這種鬼火的厲害,既然任何的抵擋都沒有作用,那么只能采取躲避的策略。 角旗在頭車上揮動,戰(zhàn)車們紛紛朝著兩側而去,為各自之間留出足夠轉彎調頭的空間。 屯連衛(wèi)一動,巫矻獲就做出了相應的調整,下唐軍中角旗再變,原先圍困左銜衛(wèi)的騎兵立刻分出一部分開始擠壓屯連衛(wèi),為的就是不給他們騰出地兒來。 騎兵人數(shù)一減少,何云柯的壓力就減輕了,他明白屯連衛(wèi)成為了敵人首先要對付的目標,他必須去救援,無奈那些手中揮舞狼牙三節(jié)棍的人根本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沙場的情勢變幻莫測,任何一點外來變動都會對戰(zhàn)況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安州城門大開,耿彥率領部下的金甲衛(wèi)沖出城,目標就是下唐的騎兵。按理說步兵對戰(zhàn)騎兵是不占有勝算的,可是耿彥手下這些金甲衛(wèi)不是依靠著長槍刺刀來拼殺的,他們每人手中都有一根長長的揮桿,頭上設置有一個能自動伸縮的鐵環(huán),每一名金甲衛(wèi)戰(zhàn)士都甩動著手中的揮桿。 下唐騎兵對于這些新鮮玩意兒不明所以,不過他們的遲疑沒有持續(xù)很久,金甲衛(wèi)拋出揮桿,當鐵環(huán)套在下唐騎兵的脖子上時他們開始意識到這玩意兒的厲害。 那些想要掙扎的下唐騎兵越是動作激烈,鐵環(huán)套得越緊,金甲衛(wèi)們扛著揮桿就朝后拉扯,將騎兵們紛紛拉下馬來。摔落在地的騎兵依舊會被拖行數(shù)里,直到被金甲衛(wèi)們砍殺。 何云柯一看樂了,機會來了!他高高舉起鳳翅三棱槍,沖著那名只露出一雙鷹眼的頭領而去,苗煒在其后率領一半的左銜衛(wèi)沖擊下唐騎兵。 戰(zhàn)況再一次變得復雜了,一直在一旁觀戰(zhàn)的北淳慷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反復搓著手,朝著中軍的方向眺望卻遲遲得不到動手的信號。 “下唐打算靠自己硬拼到底?若是這樣,當初何必來找我們結盟!”北淳慷嗜血,尤其是在戰(zhàn)場邊緣,戰(zhàn)斗就在眼前如火如荼的開展,自己卻只能干瞪眼看著,這折磨可不是他這種武痞子能忍受的。 比他更著急的就是一直躲在西涼軍隊尾巴之外的宣韶寧三人,他們已經(jīng)放棄了馬匹,藏身在雪地之中一直觀察著戰(zhàn)場的形勢。即便有了西涼軍隊的遮擋,看得不夠真切,可是金甲衛(wèi)那身黃金甲在這夜幕之中還是足夠顯眼的。 “若是連金甲衛(wèi)都派出迎戰(zhàn)那就說明大將軍已經(jīng)是捉襟見肘了?!毙貙幣袛嗟?,“下唐主要的攻擊力量在騎兵,看來我們這邊的形勢不容樂觀。” “就算是不樂觀,就憑我們三人又能做些什么?”段朗焦急的問道。 “我們還是有事兒可以做的?!毙貙幪ь^看了看夜空,此時已經(jīng)是入夜了,四周都開始變得漆黑?!耙股転槲覀冄谧o?!?/br> “你有什么計劃?”段朗和邢崗都看著宣韶寧。 “西涼軍抵達戰(zhàn)場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了,他們始終不動手,若不是因為他們打算作壁上觀就是下唐之前有過約定等信號再動手。若是袖手旁觀,西涼沒必要專程跑到戰(zhàn)場來看,這無異于讓自己惹上麻煩?!?/br> “所以,西涼軍遲遲不動,一定是沒有到約定的時機!”段朗像是領悟到了什么,可一時間又未能完全理清這其中的頭緒。 “應該是的,下唐暫時不打算讓西涼插手,這樣就給我們機會了。他們兩國本來也不是真正的盟友,有了利益之后才會決定共同對付我們,既然有嫌隙在,那我們就利用這一點!” 宣韶寧拉過段朗和邢崗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倒不是貪生怕死,只是他倆對于宣韶寧這個計劃著實是沒有把握。 “成不成的,全憑一試了,總好過干等著!”宣韶寧對兩人說道“動手吧!” 借助著夜色的掩護,三人貓著腰沿著低洼的雪地一路小跑著,為了不被敵人發(fā)現(xiàn),三人全部脫掉了自己的盔甲,僅僅穿著白色的內襯,冷是很冷,可也換來了安全。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三人抵達了下唐軍營附近。前方戰(zhàn)事正酣,后方保障后勤的下唐兵卒們也是繃緊了神經(jīng),宣韶寧瞧瞧繞到一名下唐守兵的身后悄無聲息的扭斷了他的脖子并將其拖進了陰影之中,片刻之后身穿下唐兵服的宣韶寧從陰影中走出。 段朗和邢崗也是依計行事,很快三人重新碰頭,此時已經(jīng)是三名下唐兵卒了。他們將頭盔壓得低一些,像是普通的下唐兵卒一般自如的在軍營中行走。 繞了幾圈之后,三人算是勉強弄明白了下唐軍營的布置,作為臨時糧倉的營帳被安置在后勤軍營的正中間,由重兵把守。 段朗悄悄的問道“他們人這么多,我們怎么辦?不如我去引開他們?” “的確需要你去引開他們,不過不要著急,你的火折子還在吧?”宣韶寧問道,段朗點點頭,他繼續(xù)說道“你去對遠處的營帳放火,邢崗你也一起。” “那你呢?” “我會在你們放火之后去報信!” 段朗和邢崗兩人領命而去,不一會兒,遠處的夜空就依稀能看見黑煙了,宣韶寧扔掉頭盔將自己的發(fā)髻徹底打亂,借著之前戰(zhàn)斗留下的滿臉的污漬,他從拐角處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道“有人有人偷襲??!” 把守糧倉的小拓上前詢問,宣韶寧偷看一眼他的袖標認出了此人在軍中的軍銜,立刻哭喊道“小拓大人,我們被偷襲了!” “慌張什么!”小拓狠狠踢了一腳,怒斥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原本正在巡邏,突然有一些人數(shù)不明的人向我們攻擊,用帶火的羽箭射擊我們!” “你可看清了究竟是什么人?” “看戰(zhàn)服,像是像是西涼” “西涼?” 小拓這個級別對應梁軍之中也就是校尉,下唐和西涼合作的內幕并一定有資格能夠知道,宣韶寧正打算借此來進一步加深對方的懷疑,卻不曾想小拓說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和西涼合縱了么,他們怎么會突然襲擊我們?” “小的聽說西涼軍早就抵達戰(zhàn)場了,可就是一直按兵不動?。 ?/br> 小拓雖然有所懷疑,可是看著遠處越來越濃的煙,他還是決定前去一探究竟,“你們留下來把守,你們這一半人跟我去看看!” 待這些人走遠之后,宣韶寧方才艱難的站起來,低著頭、膽怯的看著眼前的下唐兵,其中一人看見這慫樣,心中忍不住想要欺負一番,便上前一腳踢翻宣韶寧,還不忘唾棄道“瞧你這樣子,真給我們下唐人丟臉!” 言未落地,一柄飛刀已經(jīng)插入了他的喉嚨,身邊兩人剛想動作,宣韶寧手中再次飛出兩柄飛刀結果了這兩人。聽見動靜的其他守兵想要呼喊,及時趕回的邢崗和段朗一一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在三人合力之下,一小撮守兵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被解決了,接下去就是要弄把大的動作了。三人將身上的所有的火折子都點燃投入了糧倉之中,之后一邊在營地中奔跑一邊造勢“西涼突襲營地!西涼突襲營地!” 糧倉燃起熊熊大火,原本神經(jīng)緊張的下唐兵一聽見有突襲紛紛舉起了兵刃開始迎敵,三人一邊找機會偷偷干掉幾個下唐兵,一邊扯著嗓子吶喊,讓軍營亂成一鍋粥。 沖天的火光在夜幕之中特別的扎眼,而后勤隊伍的sao亂也引起了巫矻獲的注意。另一邊等候了足足近兩個時辰的北淳慷忍無可忍了,他從背上取下八爪刀中的兩柄,對著身后的西涼勇士們吼道“上啊,殺光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