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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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護(hù)國大將軍蘇長傾為國捐軀。 云霞七州戰(zhàn)事激烈,朝廷真沒心思管青州遭了災(zāi)的百姓。 姚珍珠不知道這些國家大事,也沒有過多去悲春傷秋,弄得滿心凄惶而痛苦。 她只是回憶一家人曾經(jīng)的幸福。 這些話都說完,她就不再說了,低頭摸了摸鴨蛋,輕咳一聲:“鴨蛋好了,我給殿下剝一個?” 李宿搖搖頭,自己在石頭上磕了一下鴨蛋,慢慢剝起來。 他突然問:“你父親會做木工?” 姚珍珠點(diǎn)頭:“我爹會打箱柜,也會做桌椅,可厲害了!” 李宿頓了頓,又“嗯”了一聲。 姚珍珠:“?” 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左思右想,恰逢烤鴨蛋剝開,散著熱氣騰騰的香味。 算了,還是吃鴨蛋吧。 姚珍珠輕輕咬了一口,野鴨蛋的蛋黃很大,黃澄澄軟糯糯,帶著綿長的口感,比一般的鴨蛋雞蛋都好吃。 她確實(shí)餓了,這會兒吃得飛快,幾乎沒兩三口,一個巴掌大的鴨蛋就吃完了。 李宿才吃了一小半,正慢條斯理剝殼。 姚珍珠又去拿第二個。 她原本想著鴨蛋沒味道,光吃會膩,可沒想到這鴨蛋這么香,烤過之后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焦香,根本不用就任何配菜。 姚珍珠一口氣吃了兩個鴨蛋,然后開始擺弄自己做的柳條筷子。 “殿下,我做的筷子,一會兒咱們吃穿心蓮?!?/br> 李宿安靜吃著鴨蛋,等他把兩個鴨蛋都吃完,姚珍珠又做好了一雙筷子。 她把那個石板搬過來,上面是用五香粉拌的穿心蓮。 “其實(shí)穿心蓮什么不加也挺好吃,就是草腥味有點(diǎn)重,怕殿下吃不慣,”姚珍珠用筷子把穿心蓮分成兩半,遠(yuǎn)遠(yuǎn)在石板上隔開,“殿下看這樣行嗎?” 大抵是因?yàn)槌隽藢m,也可能同她有過命交情,所以李宿今天并未表現(xiàn)出特別明顯的嫌棄。 剛剛姚珍珠無聊做筷子的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就并肩坐在火堆前,李宿居然沒讓她滾。 不過,她還是很謹(jǐn)慎問一句,怕他一會兒嫌棄她,直接掀了石板。 李宿垂眸瞥了一眼案板上綠油油的菜,右手一動,用筷子把自己這邊的大半都撥給姚珍珠。 “你吃。” 平日里兩個人用飯,姚珍珠能比他多吃一碗飯,這會兒肯定沒吃飽。 再說,這東西李宿沒吃過,實(shí)在也不太有胃口。 姚珍珠抬頭看向他,見他神情冷淡,仿佛沒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抿了抿嘴唇,從心底里反上一股甜。 “殿下真夠吃?” 李宿看都沒看她,只是動了動略有些粗的柳條筷子,默默夾起自己的那一份,非常遲疑地放進(jìn)嘴里。 李宿:“……” 就還行吧,不說多好吃,卻也不難吃,只不過草腥味確實(shí)重,還有一股很奇怪的清香味。 因?yàn)橐φ渲闉⒘宋逑惴?,又腌了一會兒,這股清香味被五香粉壓了下去,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清爽。 李宿一口吃完,又忍不住吃了一口。 姚珍珠緊緊盯著他,見他又吃了一口,忙問:“怎么樣,好吃嗎?” 李宿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又吃了第三口。 “嗯?!?/br> 姚珍珠想打他。 目光瞥到他隨身的清風(fēng)劍,那股火氣頓時壓了下來。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不懂品味美食的人生哪里有樂趣? 她就同情,很同情! ———— 晚膳看似不很豐盛,但味道卻很不錯,而且鴨蛋很頂飽,吃下胃里便舒坦了。 李宿跟姚珍珠把菜都吃完,便安靜地對坐了一會兒。 剛吃完飯,誰都不想動彈。 他們不約而同盯著眼前的小火堆,看著它幽幽跳動,帶來了明亮的光輝。 這個陌生的荒郊野外,他們可以有遮風(fēng)擋雨的避難所,有能果腹卻也很美味的食物,有衣穿,有床睡,已經(jīng)比許多貧窮百姓都要安逸了。 姚珍珠感嘆:“當(dāng)年流亡的時候別說吃了,就連水都沒,我現(xiàn)在甚至覺得很幸福?!?/br> 人只有經(jīng)過比較,才知道自己過得到底是什么樣的日子。 李宿頓了頓,直接起身往外走。 姚珍珠沒想到一句話把人氣走了,忙跟在后面念叨:“殿下,您別生氣,我只是隨口一說?!?/br> 難道因?yàn)樗f流亡的事,惹李宿不高興了?畢竟當(dāng)年青州大災(zāi)朝廷處理不得當(dāng),導(dǎo)致百姓怨聲載道,一直到今日青州百姓的民怨都積壓深重。 李宿沒回頭,他直接彎腰出了洞口,淡淡道:“快天黑了,得早點(diǎn)把床做好?!?/br> 從宮里出來之后,他話比以前多了,態(tài)度也頗為隨和,甚至還愿意解釋一句。 姚珍珠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不由怔住了。 李宿沒聽到她接話,回頭看她似乎有些驚訝,臉上倒是浮現(xiàn)出些許笑意。 那笑意很淡,似乎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可黃昏時分的落日余暉卻仿佛舍不得那笑容,專注的、長久的落在他臉上。 這一刻,他的面容都被鍍上一層金色。 姚珍珠盯著他看,都不舍得錯開眼。 李宿面容太過英俊,以至于只要一個笑,就讓人心馳神往,魂不守舍。 李宿見她盯著自己發(fā)呆,臉上笑意似乎又濃了幾分。 “怎么?沒有床你還怎么幸福?” 姚珍珠的臉騰地紅了。 李宿看了看天色,沒再逗弄小姑娘,直接來到樹干邊上,比了比樹干的大小,開始用劍氣一片一片劈下木板。 他做事本就有板有眼,此刻雖然用著百年寶劍切木板,卻特別嚴(yán)肅認(rèn)真。 就看那架勢,反復(fù)在審閱什么國家大事,嚴(yán)肅得姚珍珠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困了。 她忙了一整天,這會兒自然困頓,不過想到席子還沒編完,她便使勁揉了揉眼睛,趕忙回洞里取來席子,坐在火堆邊繼續(xù)編。 李宿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xù)砍木片。 他砍下來的木片并不很寬,卻很厚,大約有小指長,因?qū)殑θ欣?,木片兩面都很平整,不需要再去拋光打磨?/br> 反正只是用來睡幾日,能隔寒防潮便可,倒也不必那么精細(xì)。 李宿連著切了兩段木片,正好可以拼成一張窄一些的小木床。 他把木片全部抱起來,直接回到山洞里。 姚珍珠一看他弄完了,也放下手里的席子,過來給他幫忙。 “殿下,放這里?” 山洞其實(shí)并不算很寬敞,姚珍珠擺的編好的席子和李宿剛剛躺的大氅中間只隔了兩個蒲團(tuán)的距離,李宿把木板放到姚珍珠那一邊,他直接把木板一片一片在席子上碼好,最后還多了兩片,被他放到一邊。 木板很寬,下面又有草席,到時候上面再鋪一層草席,一張簡易的小床便做好了。 李宿低頭看了看還很鮮亮翠綠的草席,問:“席子快做好了嗎?” 姚珍珠特別喜歡這個小床,在上面坐了會兒,滿臉堆笑:“快了,也就一刻?!?/br> 李宿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當(dāng)他走到洞口時,高大的身形卻頓住了。 他彎腰出去,回過頭來看向姚珍珠:“我去再砍一棵樹,你不要亂跑?!?/br> 姚珍珠:“……” 為什么以為我會亂跑,我可是很乖巧的,努力喂飽你,你還嫌棄我? 姚珍珠心里嘀咕一句,面上卻巧笑倩兮:“是,臣妾明白?!?/br> 李宿微微瞇了瞇眼睛,又盯了她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姚珍珠看他走遠(yuǎn)了,才沖他背影吐了吐舌頭:“小教條?!?/br> 李宿這一次動作比第一次快,因?yàn)樽鲞^一次,頗為熟練,所以在姚珍珠剛剛編好席子的時候,李宿把兩段樹干都搬運(yùn)回來。 他看姚珍珠不停揉眼睛,思忖片刻,道:“你取了匕首,咱們出去一趟?!?/br> 姚珍珠把席子四角拽平,放在火堆邊烤著:“去哪里?” 李宿垂眸看向席子,道:“這種席子不能躺著睡,都是新鮮的葉子,濕氣太重,咱們?nèi)ゲ牲c(diǎn)干草,睡起來會舒服許多?!?/br> 姚珍珠原本當(dāng)真覺得他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沒想到他連這些小事都如此細(xì)心,而且具體如何做也很清楚。 她難得有些好奇:“殿下也曾野宿過?” 李宿把樹干放好,捏著劍的手微微一緊,末了道:“并非如此,只是大褚各地監(jiān)牢大多在地下,陰寒潮濕,身體孱弱的犯人住不了多久就要生病,用干草或者曬干的稻草鋪床,倒是能驅(qū)寒,也能省下耗費(fèi)。” 姚珍珠:“……” 行吧,他們至少還有木板和席子,還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比犯人要強(qiáng)得多。